《小飞行》旦川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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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小雪人期待已久的，发工资的日子！因上班时间不足一个月，掐去工资结算日之后的七天工资，再扣押实际工资的一半，到手的钱也就三百块……她猛然有一种被人浇了盆冷水，从头凉到脚的悲伤……怎么就这点钱，和当初老板说的一点都不一样！向别的同事询问，才知道新人进公司第一个月，都要扣押一半工资，第二月起才会正常发放每月工资。大家都是在领了第一次工资之后，才知道公司这样的规矩，并且这是公司机密，不允许私下透漏，所以小雪人到今天才知道。据说是公司为了留住员工的一种手段，剩下的一半工资会在离职时结清。而传闻中的月工资上万，也并非子虚乌有，而是很多条电话线同时计费，也就是说挂机，电话打过来并不需要讲话，只要客户有很多台电话，并且不吝啬话费。至于工资结算日，到发工资的日子间隔七天，据说是公司财务要一周的时间来核算工资，这一周的工资计入下月。对此，大家都颇有微词，觉得公司太不人道，可公司的解释是：我们这么大一家公司，不会在乎大家的这点小钱，其实就是想要暂时帮大家存着这笔钱……
　　小雪人手里拽着三百块钱，心慌得厉害，就这点钱，续个房租，就只够吃饭了。希望下个月的工资至少能上千，工资上万是不可能的了。她宽慰自己，自己才做第一个月，只要努力，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
　　昨天，在小雪人的劝阻下，雅儿决定今天还是来上一天班，哪怕工资再少也不该不要。只是工资到手时，她不由得傻眼了——十八块钱！干了这么多天，才十八块钱！哭笑不得又忿忿不平！原来小男孩的电话时长全都无效，而水精灵的通话时长也全都无效！
　　“什么，水精灵的电话也都无效？那你聊那么久全都白聊了！这太坑爹了吧！”小雪人难以置信，不知道该生气好，还是该同情才好。雅儿坐在机位前，低头，沉默，她打算和小雪人聊几句，就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来上班了。小雪人百思不得其解，问，“为什么水精灵的电话也无效？他拒交话费？”雅儿一直缄默，小雪人则问个不休，最后雅儿只好坦白实情：原来水精灵并不是什么有钱人，更不是什么王子，而是监狱里的一个通信技术高超的罪犯，改造了监狱里的一台电话和线路……
　　“我觉得自己犯太岁，竟然碰到这种事，差点喜欢上一个劳改犯！”雅儿心有余悸又无奈得很。
　　“所以，你现在不喜欢他了？”小雪人暗暗庆幸。
　　“知道他是劳改犯，我就只恨自己傻了，谁会喜欢一个劳改犯，那一辈子岂不都毁了！我觉得自己真的好傻，简直了！连个劳改犯的话都当真，看来我还是太嫩了。”雅儿心有余悸，轻拍胸脯，继而忍俊不禁道，“我如果回去跟我爸妈说，我发了十八块工资，他们肯定会笑死我去。所以，他们也肯定不会让我再来上班了。”
　　“那你明天真的不来了？”小雪人难过得很。
　　“还来个鬼，这种烂工作，根本就没前途，浪费我的青春！反正我是不会来了，你不会是还要继续做吧？”雅儿的意思是想要小雪人一起离职。
　　“我肯定要继续做啊，不工作不行，虽然工资很少，但总比没有的好。”小雪人只能这样想。
　　因为雅儿明天就不来上班了，小雪人决定晚上请雅儿吃个盒饭，或是麻辣烫什么的，因为钱太少，吃不起更贵的东西了。雅儿也答应了。下班时间到了，俩人一起走出机房，边走边聊。雅儿说“还说买衣服买裙子，现在我连块抹布都买不起。”小雪人说“就是，我还说请你吃海鲜自助餐，还不是连火锅都吃不起。”俩人快到电梯门口时，听见几个同事说“有人要跳楼啊？”“好像是小文子。”“因为那个水精灵是劳改犯吗？”“可不是嘛，她那么喜欢他，没想到被骗了，谁接受得了？”“可也不至于要跳楼吧！”“她本来就残疾，谁会喜欢她呢，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结果是个劳改犯……”
　　小雪人和雅儿面面相觑，小雪人焦急起来，说：“我们上去看看。”
　　“我不去。”雅儿冷冷回答。
　　“那我上去看看。”小雪人迫不及待想上楼。
　　“你去干嘛，不是有警察吗？警察要是去了都没有用，你去有什么用？再说天台肯定都封锁了，你也进不去。”
　　“我……”小雪人哑然。
　　“走吧，别去凑热闹，又不关你的事。”雅儿拽着小雪人的手，往电梯里走，按下“1”的按钮。
　　叮咚——电梯在一楼停靠，开门，小雪人迅速往楼外冲。此时，楼下已经聚集了一大群围观的路人，消防，警察，救护车，都在楼下。她举目往上看，在楼顶上有一个小人儿，看不清脸，并不能确定那就是小文子，只隐约觉得那是个女性。
　　“那应该不是小文子吧，我希望不是，千万不要是！”小雪人对身边的雅儿说，她的心突突狂跳，恨不得立刻长出翅膀飞上去。
　　“我看不清楚。”雅儿回答得含糊，看到这场景，她也被吓到了，“不会真跳吧，太恐怖了。”
　　路人：“肯定是失恋了咯，想都不要想。”“现在的人动不动就跳楼，真是不把命当命。”“我看肯定是装的吧，要跳不跳，还不是不敢跳，故意吓人的。”“到底跳不跳啊？傻坐在那里吹风吗？不跳就赶紧下去！”“肯定不会跳，真要跳的人早就跳了，哪个大白天跳楼嘛……”
　　路人的议论，简直像刀子在扎小雪人的心，“唉……”她急得跺脚，无计可施！双手合十，暗暗向老天爷祈祷：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千万别跳，千万别跳！平安，平安，平平安安！
　　平常她也就信一下星座，菩萨什么的，根本不信，但此时，非逼得她不信菩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