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九零年代》大世界

25、第 25 章

　　“好吃么？”杨岚看他吃得香，忍不住问道。

　　“嗯。”用力的嚼了嚼，一颗还未咽下，周宴又往嘴里塞了一颗，以实际捧场的行动告诉杨岚。

　　看杨岚的馋样，随手还往她嘴里塞了一颗，反过来笑问：“香吧。”

　　杨岚点头，“嗯。”

　　刚炸的丸子，还热乎酥脆着，满满一口，还未咬下就一股焦香，外皮酥香，里面是细腻绵软的蔬菜和面粉特有的香气。

　　让人吃了一颗，还想再吃一颗。

　　不知不觉，杨岚伸手进篮子里，就这样站在周宴家门口，又吃了七八颗。

　　“哎，够了啊，你回家吃去，我的可不多了。”

　　不经意间低头一看，原先那冒尖满满当当的大海碗，已经扁下去不少。一向大方的周宴也急了，护着篮子往后跳了跳，坚决不许杨岚继续吃了。

　　处在发育期正在变声的公鸭嗓里满是心痛。

　　还待伸出手继续的杨岚，讪笑的收回了手。

　　看周宴那表情，好像少的不是几颗丸子，而是少了一百万的心痛惋惜，毫不掺假，让人怀疑，下一秒是不是就要捶足顿胸了。

　　讨好道：

　　“不怕，明天我再给你装一碗。”

　　“你知道啥，明天就没这么好吃了。”周宴道，“这炸丸子，就要第一道出锅时香脆。”

　　“哦，那不好吃我就留着自己吃吧。”杨岚耸耸肩。

　　“别！”一听这话，周宴忙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既然你一定要拿，不好吃我也得吃。”

　　杨岚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将周宴往他家门口推。

　　“好啦，明天就给你带，我要回去了，家里还一堆事呢。”

　　周宴顺着杨岚的力道，往家门口方向走了几步，忽的又停了下来，转身对杨岚道，“你等我下，我把篮子还你。”

　　杨岚点头。

　　不一会儿，周宴就拿着空碗和篮子出来了，招呼杨岚跟上。

　　“走吧。”

　　“就这几步路，我自己就可以回去了。”

　　周宴不理她，嘴里念叨着自己想要说的。

　　“那丸子，明天我会自己去你家拿的，你不要过来。还有啊，我和你说多少次了，不要来我家找我，不要来我家找我，你怎么都不听话呢。”

　　“我统共也没来几次啊。”杨岚应到，“而且我就站在门口喊你，没有进去呢。”

　　“那也不行。”周宴坚决反对，“你也知道，我那人杂的很，进进出出的，出事了怎么办，不安全的。”

　　周宴一边说，杨岚一边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周宴还犹自不放心，低头继续道：

　　“你别不在意，我和你说认真的。你还小，不懂，那些人龌龊着呢。要我说，你不是买了几处老房子吗，挑一处好的，干脆和你妈他们搬过去。这弄子的风气越来越不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杨岚往弄子另一头看去。

　　杨岚看着有几个年轻的姑娘，年纪都不大，有一些看过去才十几岁的模样，年轻的脸盘还满是稚嫩，却各个涂抹着厚重的妆容。

　　此时正百无聊奈的或站或搬个小矮凳坐在家门口，有些还三三两两的站一起说笑着。

　　杨岚吓了一跳，嘴里还顾得上回话。

　　“那些老房子太老了，比这住的还不方便，我都租出去了，人也租好几年了，这会儿也不好赶人。再说，我妈买的新房快要装修好了，明年我们就要搬过去了，不急在一时。”

　　周宴拉着她的手往弄子外走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整好看到一个男子正和其中一个姑娘交谈着什么，随后，就搂着那姑娘进屋去了。

　　杨岚看得眼都快掉了。

　　“别看了。”周宴将杨岚的头扭了过来。

　　“这都是啊？”

　　转头轻声问周宴。

　　周宴点头，自嘲道：

　　“都是我妈带坏了这六十坊的风气。”

　　杨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以前都没发现。”杨岚道，难道是这学期忙着功课，忽略了这么多问题，她有这么勤奋？

　　“这个月才这么热闹的。”周宴道，“其中几个，还是我爸从中牵线，给人收点保护费。”

　　周宴说得是一脸讽刺，低头和杨岚道：“就跟介绍我妈一样，给她们介绍客人呢。上次他还来找我，说生意太好，一个人忙不过来，要带我一起做，一天给我这个数。”

　　周宴说着，伸出两个指头，想到他那烂酒鬼的爹，难得的衣着整齐，那脸上是不容忽视的自得和施舍模样。

　　“你是我儿子，读什么书，跟着爸干，以后要啥没有，你是读书读傻了吗？这行来钱多又快，你跟着爸几天，就知道其中的好了。”

　　一想到他说的那些混帐话，周宴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

　　杨岚听周宴那满是嘲讽的语气，心里难过不已。

　　抬头看向周宴，弄子旁低矮的房子下，那明明灭灭的光线照在他脸上，让人看不清表情。

　　杨岚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抓住周宴的手。

　　“周宴，你可别。”

　　周宴看了眼杨岚，那一双黑白分明，一向爱笑的眼，此刻满是担心。

　　隔了一会儿，在杨岚忍不住继续开口时，周宴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傻瓜，吓到了吧。”

　　杨岚点头。

　　“不要怕。”

　　周宴的视线看向远方，声音有些轻却很坚定。

　　“你放心，我不会犯傻的，咱们可是说好了的，我要好好学习，到时考个好的大学。到时我去学计算机，咱们还要一起开网店呢。”

　　杨岚用力的嗯了一声。

　　说着斜睨了杨岚一眼，“你不老说，以后是网络时代么，这没骗哥哥吧。”

　　“才没有。”杨岚小声嘀咕了句。

　　周宴的视线落在远处，也许在很多人眼里，他有这样的父母，在骨子里，他就有着那低贱的种子，以后也一定会和他爸妈一样，走了歪路。

　　不管他成绩多好，却时时有人在背后指点。

　　“啊，听说他妈妈是做那个的。”

　　“哪个啊，哦，那个呀。”

　　“是呀是呀，他爸呀，不但是个烂酒鬼，还给自己老婆拉皮条呢。”

　　“真的呀。”夸张的惊呼，难以置信的模样。说罢互相挤眉弄眼的，时不时的发出嗤嗤笑，交头接耳探听着更多的八卦。

　　这些话，这些场景，他从小经历到大。

　　从一开始的愤恨，到现在的平淡无视对待，时间确实赋予了他很多。

　　那些都是他不能否认的事实，出生，父母，但他也想像眼前这姑娘说的那样，人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守住自己心中的底线。

　　就算所有人都不能区分，但他自己得明白，他自己是自己，父母是父母，拥有独立人格的他，从来都不是他们的附属，以后也将会有自己的人生。

　　“你年货都买好了吗？”想着周宴他妈妈那有一天过一天的主，指定是不会操心这些，杨岚忙问道。

　　“买了一些，放心吧。”周宴收回心神，笑道。

　　“你可得多买点。”杨岚想着，周宴虽然和他妈妈一起过年，但他妈那样，他家就从来也不图那份热闹，到时可不就得就一切从简了。

　　继续道，“也不单单是为了那份热闹让你买的。你看，过年店铺都关门了，菜摊子也都没摆。到时你就是兜里有钱，也没地儿吃饭呀。”

　　杨岚掰着指头给他数着，“这过完年，还得过元宵，大半个月的时间呢。你也知道，这开店做生意的一年忙到头，可是累的不轻，一年就这么几天时间的，谁还不会好好休息，给自己放松放松，到时可不会提早开门。”

　　最后，杨岚冲他瞪眼总结道：

　　“我和你说，这时候不备好，接下来大半月时间你可连饭都吃不上了。”

　　“好好好。”周宴接连三声，应了下来。

　　“我回头就去买。”

　　“买完我要过目的。”杨岚犹自不放过，在进家门前，还回头喊了一声。

　　周宴笑着点头，冲她摆了摆手。

　　在门关上了，这才往家方向走去。

　　回家后，杨岚将篮子放了下来，看杨柳在楼梯口，踮脚正准备着往房间的门上贴那副小对联。

　　“姐，我来帮你啊。”

　　说着就上去，将另一幅对联的浆糊糊了上去。

　　两人一起，很快就贴好了她们住的小房间的对联，老旧的木质门中间，还贴了张倒挂的福字，红红彤彤的，格外喜庆。

　　“把婆婆的房间也一起贴了吧。”

　　杨柳点头。

　　杨岚从塑料袋中掏出另一幅对联。

　　动静大，冯阿婆也从她房间里出来了，一打开门，就看到门框边上喜庆的红对联，以及中间的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