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修罗》七宝扇

122、吃味

　　鸿钧暗中抓住了巫止的手指，阻止了对方，他抬眼示意对方看羲和，那位夫人对后羿的遁走，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视线焦点早就重回小金乌身上。
　　巫止与鸿钧对视一眼，两人都在纳闷，不是说有杀子之仇么，怎么羲和除了先前的咬牙切齿，就再没有别的表示，难道传言有误？

　　可他们细一思考，又觉得不可能，鬼王武罗是羲和丈夫的得力助手，他的话还是有可信度的。但巫止想到武罗的举止为人，以及对方不可言说的图谋，如果存心骗人，那话里又有几分是真？
　　不过，人家夫妻闹别扭，不对付，跟他们这些外人没什么关系，巫止按捺下心底的疑惑，拱手朝羲和施礼。

　　“敢问夫人可是日母羲和？”巫止为了一步到位应聘成功，琢磨着自己的储物戒里有没有什么适合小孩子摆弄的小玩意儿。
　　他儿时在师门搜刮了不少东西，玩的吃的，应有尽有，虽然与师侄合作，转手卖出去不少，但驾不住各峰头长老有钱，每回都给他三言两语刮下层油水。

　　如今那时候留下的小玩意儿却是有了大用途，拿来当给小金乌的见面礼再好不过，巫止思虑周全，羲和这般爱子成痴，定然一切以小金乌为主，他拿玩的勾住小金乌，获得对方的好感，羲和必定见之心喜，留下他们二人。

　　羲和已悄悄观察巫止和鸿钧良久，见两人没有随着后羿离开，就约摸猜到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心里也大概晓得了两人前来所为何事，等巫止开口询问后，她回了一礼，假作迟疑地说道：“正是，不知两位是——”

　　巫止和鸿钧接下来自报姓名，说明来意，羲和沉吟片刻，似有心动，她扭头瞅了瞅小金乌，“我们这就回去了。”
　　转而她又对两人邀请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位不若移步我家，也好商量报酬。”

　　羲和的意思很明白，这是已然决定留下两人，至于报酬是什么，聪明的人从来不会直接把底牌掀出来，她更喜欢共赢，只有对方有所图谋，保护小金乌时才会尽心尽力。
　　“那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巫止没有多加思索，就一口答应下来，总算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刚登上羲和驾的车，巫止还没坐稳，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了一下，他垂眸看去，发现小金乌正趴在他身边，两颗赤红的眼珠充满好奇地瞧着他。
　　巫止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小玩意儿，展示给小金乌，笑着说道：“喏，这个给你玩。”

　　小金乌眸中闪过犹豫，迟迟没有接巫止的馈赠，虽然他其实很喜欢。
　　巫止只以为对方是认生，摸了摸小金乌的脑袋，将东西塞在对方手里，“拿着吧。”
　　“别——”羲和来不及阻止，见什么状况都没发生，她有些怔愣，呆呆地询问道：“你没事？”

　　“嗯？”巫止疑惑地看向她，不过很快露出惊讶之色，因为他塞进小金乌手里的玩意儿，竟然冒起了烟，下一瞬又窜起火苗，化为乌有。
　　这——
　　巫止觉得有点厉害。

　　羲和拉车的坐骑颇有灵性，加上不断地往返汤谷、扶桑神树与虞渊之间，早已识途，只需羲和叱喝一声，那坐骑撒开蹄子就走，还懂得绕行难走的地方，车上可说稳如平地。
　　放在平时，羲和都亲自驾车，不会这般敷衍偷懒，但今日她实在觉得奇怪，要知道若没有法宝傍身，连她都不敢直接触碰小金乌，否则必遭太阳真火焚噬。

　　巫止摸头小金乌，手却没事，实在令人惊奇。
　　羲和将这一实情告知，又见小金乌表现的颇是难过，心知儿子很喜欢巫止，豁然开朗道：“看来天意如此，日后还请道友对吾儿多加照顾。”

　　每个人都有秘密，羲和并未执著巫止为何会不惧太阳真火，她很干脆地询问两人，“只是，不知我有哪里可以帮助两位的？”
　　巫止挑眉，“夫人何出此言？”

　　既然挑破说开了，羲和也不绕弯，抿唇一笑道：“我观两位不像落魄的散修，会来这里应聘，图的不是佣金，那便是有求于人了。”
　　听她说的在理，巫止点头，坦白承认，“不瞒夫人，我们二人确实有事相求。”
　　“哦？”羲和感兴趣的应了一声，示意两人往下说，“小友不妨直言，若我能办得到，定然不会推辞。”

　　巫止遂将他们与人族修士协会之间的协定说了出来，又言及受帝姬旱魃指点，想请羲和居中说和。
　　羲和听完之后，倒也没推辞，只是她心中另有计较，担心会殃及两人，就娓娓道来她与人族的渊源，“昔日吾曾与人族约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让植物可以正常生长，人族能够兴盛，故他们把吾奉作掌管时间的神明。”

　　“可时间久了，他们也变得善忘。北方大荒巨人族聚居之地，长年寒冷无比，冻死了许多人，植物更是难以存活，为了不再受冻挨饿，巨人族请求吾令十日凌空，以解困苦。不料世事多变，满足了巨人族的愿望，却惹来了其他部族人的怨声载道，民不聊生，以致后羿出手，小儿惨死。”

　　“不久之后，吾与人族还有纠葛要算，你们现在来的也算是时候，若再晚些，怕是难以如愿。”羲和的话语透着几分凌厉，竟是直接答应了巫止与鸿钧的请托，但她也提醒道：“不过，你们二人保护小儿期间，人族可能会来寻衅滋事，届时两位与人族不免发生冲突，隔阂会变得更深。”

　　巫止虽然怕麻烦，却从来不是怕事之人，他也干脆表明自身态度，“日母予我二人方便，自当尽力保护好小金乌。”

　　这个保护也不是永久的，等到扶桑神树后，来到羲和的住处，双方又进行了商谈。对方即使没有明说，但巫止也能从其意猜出一二，羲和要消失一段时间，令他们接手她的工作，每天驾着车往返于汤谷和虞渊之间，接送并保护小金乌。

　　本来她还在犹豫，怕请来的人招架不住太阳真火，做不好她的工作，可见到巫止接触太阳真火也安然无恙后，便放心地开始筹谋自己的计划。
　　小金乌估计见到后羿射日，被对方吓到了，不淘也不闹，每天跟着巫止和鸿钧，乖得让人直犯嘀咕，生怕他是变傻了。

　　巫止小时候可谓是熊孩子的代表，鸿钧是另一个极端，但也没这般乖，于是看小金乌比小姑娘还文静，不禁对时不时出现跟踪他们的后羿，产生了打一顿的想法。
　　不久之后，后羿又紧盯着他们不放，吓得小金乌在天上飞得极快，恨不得立马到达终点。

　　巫止恼火不已，停下车要去对付后羿，他生气道：“这人忒烦，等我去解决了他。”
　　鸿钧伸手阻止他，顾念着大局劝道：“后羿所做之事，乃人族期许，若我们此时主动出手，又与他有什么不同？况且，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小金乌，如今对方没事，又何必多此一举。”

　　他没挑明说的是，羲和与后羿之间的恩怨，他们自己都没有针锋相对，两人强出头，兴许会好心办坏事，惹得一身骚。
　　“小金乌跑远了。”鸿钧怕他不听劝，最后直接祭出杀招。

　　巫止一听，抬头见小金乌飞的快没影了，急忙催促道：“啊呀，这小家伙飞的忒快，还不追上去。”他就跟护崽的老母鸡似的，那积极的劲头，让鸿钧直接想起两人初遇时。
　　于是，鸿钧鬼使神差地问道：“我那时候，与现在的小金乌比，谁让你更担心？”

　　巫止懵逼了一瞬，不解道：“为何这样问？”
　　鸿钧目不斜视，老实地驾车，“就想知道……怎么，这很难回答吗？”
　　巫止满脑子问号，“？”想知道啥你倒是直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