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修罗》七宝扇

42、渡厄

　　陆压神识在林中一扫，没找到巫止。
　　他佯装生气，拳头打在杏树上，狠狠道：“竟然跑了，真是便宜那小子！如果他跑的慢点，非得烧了他的十里杏林。”

　　白鹤童子眉毛一挑，语气不善，“你敢？”
　　陆压嘿嘿干笑两声，“那小子已不在此地，我们还继续找吗？”

　　白鹤童子不说话，不表态，但意思已经很明显，还是要找的。
　　陆压心里酸得直冒泡，想着若是自己走丢了，对方会着急吗？

　　两人胡思乱想着，也没注意隐藏行踪。
　　恰逢牛娃去而复返，看到他们，立刻戒备起来，“你们是谁？”

　　陆压闻言，仔细打量牛娃，心中有些了然，笑着打趣道：“貌似是那小子收的徒弟？小白，他得叫你一声师伯吧？”
　　白鹤童子不做声，暗自盯着牛娃，半晌才道：“你师父走时，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你怎地知道我师父留了话？”牛娃下意识反问，面上带着几分诧异。
　　但当他的视线掠过白鹤童子的法袍时，忽然想起巫止也是如此装束，不禁恍然大悟，赶紧恭敬地行了一礼，试探道：“你是白鹤师伯？”

　　白鹤童子颔首承认，“是我。”
　　牛娃没想到他来的如此快，趁还记得原话，立马老实道：“师父说，如果宗门来人，就把这个东西给他，让他带去药峰。”如果没来人，则要他亲自把东西送去。

　　白鹤童子：“什么东西？”
　　“是这个。”牛娃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个不起眼的袋子，竟是乾坤袋。

　　陆压心急手快，一把就拽了过去，等看到里面装的是什么，又瞬间失去兴趣。
　　他将乾坤袋递给白鹤童子，“你看吧。”

　　白鹤童子伸手接过，神识往里扫了一眼，发现是赤恶果，约摸明白了巫止的意思。
　　于是问道：“想必你师父还说过，宗门不来人，就要你自己送去的话？”

　　牛娃惊得嘴巴微张，觉得白鹤师伯神了，连这都能猜到。
　　“我奶奶年岁大了，离不得人，师父让我给她颐养天年后，再决定去留。”

　　陆压对巫止的行事看不上，嗤之以鼻道：“那小子看似好心，其实不然。要是今日来此的是别人，说不得真会把乾坤袋拿去，到那时，这小道友的机缘便没了。”

　　白鹤童子道：“别瞎说，赤恶果可炼制渡厄丹，因此也有渡厄之意。师弟这般安排，是想让他自己做选择。”
　　说着，把乾坤袋还给牛娃，嘱咐道：“既然你师父已有安排，便照着他说的来吧。”

　　牛娃挠挠头，疑惑道：“师伯不回宗门么？”东西顺个道就带回去了，真要等他亲自送，还不定猴年马月呢。
　　陆压听懂他的潜在意思，笑骂道：“傻小子，你师伯这是不想夺你的造化，还不快谢谢他？”

　　牛娃有听没有懂，但架不住老实听话呀，竟真的朝白鹤童子道谢。
　　这下陆压笑的更欢，直说他比那小子有意思多了，引得白鹤童子也忍俊不禁。

　　另一边。
　　巫止离开杏林，走到岔路口，正琢磨着往哪里去，突然想起一事。
　　若钧太子曾嘱托他，有时间去帮他看看镜月国王妃。

　　索性现在漫无目的，不如就走一趟。
　　巫止晃晃悠悠边走边玩，加上问路的时间，才不到一个月，已然进了镜月国边界。

　　抬头看天色渐暗，似乎要变天。他决定先找个地方落脚，免得被淋成落汤鸡。
　　寻摸了半里地，远远望着，似乎有座破庙。巫止不加思索，让梅花鹿往那边赶，等到了近前，雨滴正好落下。
　　一人一鹿顾不得查探，直接闯进破庙，结果……

　　“咳咳——”
　　巫止刚一进去，就被呛得跑了出来。
　　梅花鹿鼻子比他还灵敏，喷嚏连连。

　　直到灰尘重新落下，一人一鹿才又进去。
　　破庙久无香火，也没人进出，地上落了厚厚的灰尘。因着先前那一遭，稍微薄了点，倒显出几丝人气。

　　巫止随意清理了一小片地方，足够他和梅花鹿呆的，道过晚安后，很快闭目休息。
　　到了半夜，梅花鹿率先醒来，听见外面吵吵囔囔的，甚是聒噪。

　　巫止被它扯着袖子摇醒，还有点懵，慢吞吞道：“小花，怎么了？”
　　梅花鹿口吐人言：“有人来了。”

　　“现在？”巫止一惊，彻底清醒，下意识瞟了瞟外面天色，深更半夜的，谁会在这个时间点出门？

　　没一会，喊话声再度响起，巫止听的真切，对方在找人。
　　雨继续下着，他也没多管闲事，窝在破庙里继续闭目养神，琢磨那些人会不会往这里来。

　　没过多长时间，庙外有吵嚷声传来，奇怪的是，他们不进来查看，只在外面喊人。
　　喊了半天，得不到回应后，那些人又往别处去了。

　　巫止带着满腹疑问，熬到天亮。
　　雨终于停了。
　　他边活动手臂，边往外走，打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差不多时间就离开。
　　不成想，迎面撞上昨晚那些人。

　　对方穿戴着蓑衣斗笠，一个个神情憔悴且疲惫，见他从破庙出来，顿时变得神色古怪。从庙前经过时，仿佛怕染上瘟疫似的，竟然绕着他走。
　　巫止感觉莫名其妙，下意识想多留意几分，就听那些人道：“不得了了，妖怪从庙里出来，要害人了。”

　　“你们说，墩子不会被这个妖怪吃了吧？”
　　巫止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哪里像妖怪了？”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确实不像。”庙前的大树上突然跳下个青年，接了巫止的话，还为他鸣不平道，“好好的人，竟也能看成妖怪，当真愚不可及。”
　　巫止被吓了一跳，连忙退后几步，戒备道：“你躲在树上做什么？”

　　他暗暗打量着对方，猜测青年现身的目的。若是没料错，变天下雨前，这人就已经在树上了。
　　严格说起来，是他的到来，打扰了青年。也不知那些人口中的墩子，是不是说的此人？

　　巫止试探道：“你是……墩子？”
　　青年眼前一黑，直接风中凌乱了。
　　无声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延开来，谁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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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巫止：墩子？
青年：……你叫谁呢？
巫止：叫你呢。
青年：……我不叫墩子。
巫止：……不叫墩子，你搭什么腔？
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