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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叁 ...

  •   她与小厮说话时,云公子从内室里缓缓走出来,在对面坐下后,语气轻慢的问道:“姑娘芳名是?”

      “沈玄。”

      “沈小姐来见云墨是为何事?”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云墨突然哈哈笑起来,“我猜你是看了《心头宠》,所以想来问我: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件事?”

      阿玄有些惊奇,他怎么会知道?

      恰逢小厮捧来许多烛台放在四周,阿玄才看清他的容貌,白皙瘦弱,眼眸细长,内有风情万种。

      样子并不讨厌,却是完完全全的陌生,并不是她期许的样子,阿玄问:“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书里的事?”

      在楼下女孩们叫喊声中,云墨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这并不稀奇,总是有很多姑娘来问我:“‘为什么你写的人那么像我?’,又或者‘请你告诉我这个男人他住在哪里?’”

      阿玄也是这样的目的。

      她无聊时看完了茶馆里的话本,这本《心头宠》让她难以释怀。因为书里云生和阿罗小时候的那些事,简直和她记忆里一模一样。

      阿玄不信这是巧合,还是问出了心里话:“告诉你这个故事的人,他现在在哪里?”

      云墨无奈地笑笑,“沈小姐,男欢女爱之事无非如此,相遇相知,花前月下,永结同心或一朝分离……我不过是图些新意,才选了寺庙来写。”

      “可是他连名字都叫云生!”

      “那你为何不叫阿罗?”

      阿玄一时无语,难道真是关心则乱?

      她和云生十岁时在金业寺里相识,那段难忘的儿时情谊,和情比金坚的《心头宠》细说起,确实不算一回事。

      但自从偶然看到这本书以后,脑海里的往事都被一一唤醒,她自然地萌生出一种希望,希望知道云生当年为什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现在又过得好不好?

      云墨见她神色黯然,突然有些自责起来,怕是刚刚言语不慎,伤了小女孩的心。

      他有意补救道:“云墨除了写故事,也很擅长为人排忧解烦。姑娘如果愿意,不妨把你的心事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助你化解。”

      阿玄沉默片刻,微微一笑:“不用,打扰了。”她并不觉得自己心中的故事,是忧愁或者烦恼。虽然很遗憾,那也是她最美好的回忆,不愿与外人道。

      阿玄起身准备离开。云墨挽留道:“姑娘来这里是花了银子的,不如听听曲子再走?我这里新来了一位琴师……”

      “多谢云公子,我目力不好,夜晚不宜在外逗留。”阿玄略行了个礼,有些失望地离开那间屋子,眼前很快陷入一片漆黑。

      她扶着墙壁慢慢往前走。到了小厅里,才感觉有了些明亮,原先那位小厮的声音传来,“哟,姑娘这么快就要走?”

      阿玄提出请求,“麻烦你带我到楼下那匹黑马身边。”

      “姑娘稍等,我先把点心送过去!”

      小厮走后,阿玄静静地站在屋子中间。不久身边传来轻浅的脚步声,她听见一个男人温和地对她说:“我送你下去吧?”

      她微微一怔,莞尔笑道:“有劳”

      一只宽大温暖的手牵起她的手,慢慢走下楼梯来到街边,松开后将葡萄的缰绳交给她。

      阿玄轻身上马,对着她以为他在的方向,又笑了笑,慢慢离去。

      夜幕下的竹溪恢复了宁静,几十支手臂粗的白烛,将小楼里照得明亮无比。用完晚膳,阿玄回房,准备给师父鲁天运写封短信,告诉他温国夫人的事。

      飞羽走进来,把那本《心头宠》放在桌子上,“夜里有露水,放在外面会打湿。”

      “你帮我拿下去吧。”

      “不看了?”

      “恩”

      飞羽拿起书走了,阿玄写好信系在鸽子身上,飞了出去。

      几天后,温国夫人派人来告诉阿玄:会有马车来送她去安京城外的庸县,县里的沈老爷是她的远房亲眷,阿玄需以沈家三小姐的名义进定西侯府。

      而阿玄此时也收到了鲁天运的回信,他同意了这件事,也提醒她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找到那件东西。就这样,阿玄跟着侯府的嬷嬷一起,去沈家小住了几日。

      对沈家上下熟悉之后,她又乘着一辆坠明珠,镶玉边的红木马车,颇为招摇地返回安京,成了定西侯府的小姐。入府之后,她没有另找住处,和席媛一起挤在了青阮居。

      与此同时,平江王也抵达了安京。

      这段时间,安京城街头巷尾最热议的,就是这位鲜为人知的六皇子。据可靠知情人士透露,再经过口耳相传,皇城脚下的百姓们无人不知:皇帝这次招他回来,就是为了让他当太子!

      所有的人也都想看看,金业寺的大德高僧:净彗法师所认定的无比祥瑞之人,到底是副什么模样?

      那是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承锦门内只有区区两名礼部官员等候,而城外沿途却聚集了大批的民众。

      平江王一行沿着宽阔的石板路缓缓行来,前面有六名黑盔黑甲的军士开道,中间四驾的马车低调简朴。

      夹道相迎的民众摩肩擦踵,有人大胆喊着“王爷万福!”而平江王也未令他们失望,从车窗里微微露出清贵的侧颜,含着一丝笑意,所见之人俱是啧啧称赞。难得见到贵胄真容的百姓们,欢呼的声浪此起彼伏。

      马车后还跟着两人,一个长着络腮胡的大块头骑着匹枣红马,不苟言笑。另一位男子身形挺拔,器宇不凡,端坐在霜色的骏马上,对眼前的这派热闹景象,显得非常漠然。

      一行人在城门前停下,宣旨领旨,谨帝赐了平江王一处新的宅邸,特令即日觐见。

      从平江王回来的那天起,谢宛瑜的心里便绷着一根弦,只等着那张拜帖递进来。

      没想到一连好些天都没有动静,各种消息倒是经常传来:平江王孝谨恭谦,令谨帝圣心大悦,平江王献上的药剂有奇效,治愈了谨帝多年头疼的毛病……

      这倒令谢宛瑜有些意外,她以为这位六皇子见了谨帝只有瑟瑟发抖的份。听闻他在平江时,凡事都要靠着府里的老管家做主,怎么离了家,反倒如鱼得水起来?

      不过这些小伎俩至多博君一笑,既无根基亦无权势,他若真聪明,就不该在齐原侯和肖贵妃的眼皮子底下蹦达,玩过了火怕连平江也回不去。

      平江王会如何谢宛瑜并不在意,只是婚约之事未一日未定,她的心始终不上不下。如同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那贼人却不上门。

      他人虽不来,谢宛瑜倒也没闲着,她为阿玄置办了一些衣裳,还督促她跟嬷嬷学礼仪。

      日子匆匆而过,阿玄学完了繁琐的规矩。好不容易有了空闲,一心想要出去逛逛。这些天来她和席媛一样,过着大门不出的日子,比在竹溪时还要无聊。

      正好谢宛瑜每天要睡到午时才起,出去一趟,回来也不耽误给她请安。

      她们两个对安京城里都不熟,香草在一旁适时地提醒道:“我听说濯溪边的枫叶开始红了,摇一条小舟沿途看风景,可美呢!”

      阿玄眼睛一亮,“这个好!”

      席媛当然也想玩,不过是担心母亲不悦。看着阿玄这么好兴致,只想象那幅景致已动了心。

      于是换了件竹青色的裙子,乌发上插一支玉簪,跟着阿玄去了。

      葡萄载着她们,长鬃飘扬,放蹄飞驰,半个时辰后便到了城外的浮山脚下。

      秋高气爽风儿轻柔,两个姑娘如同放飞的小鸟,一路欢声笑语地去找码头。隔着段距离,阿玄看见桥下只剩一条乌篷小船,急忙朝老翁挥手:“那条船我们要!”

      水边的柳树旁横插出来两个人,也朝船边走去。

      阿玄放开媛媛的手,奔过去拦在他们面前:“对不住,我先说的要船。”

      个子高,穿红衣的那位男子,不紧不慢地说:“可是船绳已经在我手里了。”

      阿玄想去抓那根乌黑的绳子,被他轻轻推开:“先到先得的道理,姑娘应该懂。”

      她抬头去看他,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阿玄眨眨眼睛,颇为大度地说:“那好,我们一起坐。”

      老翁摆手,“不行,船小只能坐两位。”

      席媛赶过来劝阿玄,“算了,我们去枫树下走一走也很好。”阿玄听话地让开。

      红衣男子却扬着手里的船绳,清风斜雨般悠然地说道:“还是这位姑娘懂礼,不像有的人,简直就是夜叉…”

      阿玄跳回去,抬着一张俏脸问道:“你说谁是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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