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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吸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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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太阳光已经完全消失,那间让出来给涂青崖养伤的屋子里黑洞洞的,寂静无声,只有地上聚灵阵的线条和晶石发出淡淡的青色光芒,却被局限在床板底下——云应舟跟在庄溯尘脚边,走到门口时所见的这幅景象,气氛还真有几分阴森的意味。

      不过等庄溯尘拿着油灯进屋,暖黄的火光一照,屋内的森冷之气便如冰雪消融,转眼间退得干干净净。黄铜的灯盏侧面被庄溯尘刻上了符篆,利用游离在空气中的微薄灵气,令灯芯燃烧的火苗更稳定、更明亮——云应舟还是第一次见到符篆被这样运用,刚发现时还好奇地研究了半天;不过修士都用晶石照明,根本看不上油灯的烟熏火燎,也就是庄溯尘情况特殊,才会想出这种做法了。

      屋子角落里摆着一张小木桌,上面放着水罐、研钵和几束风干的草药,庄溯尘把灯盏放在桌上,被火焰热度激发的草木清香弥漫开来,火光驱散了屋内的昏暗。躺在床上的涂青崖则对外界变动毫无反应,重伤未愈的人面色青白,若不是胸口还有细微起伏,看起来几乎就和死人一模一样。

      但他的姿势确实和庄溯尘上次见到时不同了:上半身侧了过来,一条手臂搁在床沿,原本盖在身上的薄被也滑落了,像是在试图起身的半途又失去意识,重新摔了回去。云应舟发觉异常后就跑出来找庄溯尘了,也不知道在等人期间回来帮伤员把身体重新摆正、盖好被子;涂青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别扭难受的姿势,像在昏迷中也有所感觉,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痛苦。

      庄溯尘往他脸上扫了一眼,心想:能觉得痛,是不是快要能醒过来了?

      再去看那些包裹着绷带的伤处,倒是没有血迹渗出。自从布置好聚灵阵,涂青崖的身体似乎自动做出了反应,一层薄薄的灵气覆盖住伤口表层,将出血止住了。鬼气污染导致的青黑退去后,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也没有出现别的感染迹象。毕竟是金丹修士的身躯,哪怕失去了护体的灵力,单凭身体素质也比普通人好上许多。

      庄溯尘上下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哪里的伤势恶化了。“你说的是什么问题?”他疑惑地问。

      云应舟跳上床头,无意识地在柔软的被褥上踩了两下,才伸出爪子指了指涂青崖肩头那处被一剑贯穿的伤口。这种狭窄却很深的伤口最为危险,可能表面看起来即将痊愈,内里却在腐烂恶化。包扎在那里的绷带散开了,大概是因为之前起身失败的那个动作,绷带底下露出了一道血痂脱落后呈现为肉红色、在皮肤上微微鼓起的伤痕。

      庄溯尘伸手过去,在伤口边缘轻轻按了下。“不是愈合得挺好吗?”他说,云应舟正要开口,就听庄溯尘若有所思地又接了一句:“好像……愈合得太好了。”

      其他伤口止血还没有多久,这里怎么像是完全长好、连伤疤都脱落了?庄溯尘翻看绷带,看到上面沾着一些黑褐色的碎渣,都已经干透了。

      云应舟没料到庄溯尘这么快就能察觉,试图卖弄关子失败,只能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不过这其实不是他最开始发现的异常。他鼻子动了动,又嗅到了那股怪异的味道:像是潮湿腐叶散发出来的气味,再仔细去闻却又变得像浑浊的花香。

      这股气息正是从伤口周围散发出来的,仗着昏迷不醒的涂青崖没办法提出反对意见,云应舟学着庄溯尘刚才的动作,也用爪子在他伤口附近踩了踩,“那你有没有闻到什么……”

      庄溯尘只闻到一股药味。他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见云应舟突然像爪子被烫到一样,一下子原地蹦起了老高。“有东西——”云应舟叫道,“下面有东西在动!”在触感异常绵软的皮肉底下,那种像虫子蠕动一样的起伏……虽然细微得看不出来,却被他脚掌上敏感的肉垫感受得清清楚楚!

      云应舟吓了一跳,更主要是被恶心到了,当即从床头一跃扑到庄溯尘身上,抓着衣服爬到了他的肩膀上面——为了离涂青崖远远的。他身体从庄溯尘脖子后面绕过去,探出脑袋,谨慎地打量着昏迷中毫无反应的人。庄溯尘神情严肃起来,却没贸然再用手试探,先起身去把墙角的木桌移近了床边。

      更加明亮起来的光线照在涂青崖紧闭的眼皮上,他的眼珠不安定地动了起来。似乎是某种痛苦加剧了,涂青崖苍白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点点冷汗。爬到肩膀上的小猫虽然没什么重量,但庄溯尘后颈被骤然贴上来的一大片软毛弄得又痒又热,也只好尽力去忽视这种感受带来的干扰。

      他本想拿点什么垫一垫手,再去检查伤口的情况,没等动作,就看见伤口边缘的皮肤开始不断被顶起,扯动着那道狰狞的伤痕——仿佛什么活物在血肉中完成了孕育,正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

      光看不会碰到,云应舟还能忍受,他见到这个场景,在庄溯尘耳边猜测道:“他这是中蛊了?”

      庄溯尘问:“你看得出来?”

      “我……猜的。那个姓秦的,看着是会用这种阴险手段的人。”云应舟知道这不是逞能的时候,老实答道:“要不然就是这家伙太倒霉,在林子里躺尸的时候有虫子钻进去了……”他忽然看见庄溯尘拔出了涂青崖的那柄匕首,将雪亮锋利的刀刃凑到油灯火焰上去烧,心中顿时出现了不妙的预感,“你想做什么?”

      “把伤口切开看看。”庄溯尘用“我切个番茄看熟不熟”的淡定口吻说。匕首在灯焰上烧黑了,他拿开来,用干净的麻布擦了擦,又重新烧了一次,然后凑到伤口上方去比划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从哪里下刀比较合适。

      “你帮我按住……”庄溯尘说到一半顿了下,转而道:“算了——你小心些,等会可能有东西出来。”云应舟却已经又跳下他的肩膀,重新走到涂青崖的脑袋旁边蹲坐了下来。“你快切!”他语带嫌恶地催促道,“我帮你盯着,有东西出来我就拍死它。”

      庄溯尘微拧起的眉头舒展了一点。他仔细观察着皮肤底下那忽有忽停的起伏,想判断出具体的位置和深度;若真是蛊虫,想强行取出已经是下策,若是伤到虫体令它发狂或流出浆液,不知还会造成什么后患。一边小心挑选着下刀的位置,庄溯尘头也不抬地问:“你不是挺怕这种东西的么?”

      云应舟没吭声,挥舞了一下爪子,意思是“怕就更要凶狠地弄死”。

      庄溯尘微微笑了笑,手上的匕首已经又快又稳地沿着伤口那道肉疤切了进去——无论是在自己还是别人身上动手,他的手都总是一样的稳定,一样的精准且果断;这种无视疼痛、鲜血和伤口可怕模样的冷静似乎是不需要锻炼便生来具备的,很容易令人想到“天生适合杀戮”这种形容。

      藏身于血肉中的那东西像对危险有所感觉,挣扎得更激烈起来。昏迷中的涂青崖低哼出声,他的灵力跟着开始波动,与刀刃接触的那一线皮肤泛出了淡淡的金光,却随即又黯淡了——终究是太虚弱而无力做出防御。这柄匕首十分锋利,吹毛可断,轻而易举地就将皮肉划开,露出颜色不正常发暗的内里;接着是一个圆圆的、像是珠子一样光滑乌黑的东西。

      不等云应舟看清那个紧贴着刀刃蠕动的东西到底长什么模样,庄溯尘手腕翻转,刀刃一挑,将那还想往血肉深处钻的东西直接从伤口里挑了出来,动作极为干脆利落。云应舟则条件反射地出爪,准备一爪子将其拍扁,却被庄溯尘一声“慢点!”喊得一僵,于是眼看着那沾染血迹的圆球落到了被褥上面,滚了滚,停下后几乎不见挣扎就不动了。

      本来甲壳虫一样光亮的外壳迅速变得黯淡,滚圆的身体也瘪了下去,好像一枚腐烂干枯的果子。这虫子在人身体里耀武扬威的,出来碰到空气却像碰了毒药,眨眼间就没命了。

      涂青崖在庄溯尘挑出虫子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伤口中只涌出了很细小的一股血流。庄溯尘用布包裹在手上,把那只死掉的虫子捡了起来。云应舟大着胆子凑近过去看,说:“应该就是蛊虫了。”

      虫子圆的是身躯,此外腹下有脚、头上有刺,本该模样十分狰狞,但却都像是发育不全一样长得特别小。刀刃状的口器也是软软的,怪不得之前在伤口里拱了半天都没能钻出来。

      庄溯尘拨弄了几下,就用剪刀把虫尸夹起来,放到灯焰上去烧。伴随着“吱吱”声,虫尸冒出一股臭烘烘的黑烟,逐渐缩成了焦黑干枯的一团。云应舟不自觉地抖了抖毛,像怕身上沾到什么,“这只虫子好像被养坏了。”他猜测道,“是不是这人伤得太重,它没养分了?”所以才急着出来。

      庄溯尘仔仔细细地烧掉了虫子的尸体,烧剩下的一点碎渣也收集起来,准备给涂青崖换了绷带,一起带出去扔在外面。要不是怕它是在假死,都应该拿出去再烧。他隐约嗅到了一点与焦臭不同的怪异味道,不由想起了小猫之前正打算问他“有没有闻到什么”;但那气味倏忽就消失了。

      “会不会是灵气的缘故?”庄溯尘突然说。

      不同于外面灵气匮乏的环境,涂青崖是修士,虽然因伤重的缘故体内灵气枯竭,近日也正在逐渐好转起来了。这虫子在灵气低微的地方生长,能慢慢长成该有的样子;灵气一多,身躯却提前异样膨胀起来,以至于爪牙都没来得及长成。被庄溯尘挑出来后,正是在聚灵阵的范围里,更是立刻就受不了死了。

      “多亏你布置了聚灵阵……”云应舟起初觉得挺有道理,转念却又觉得不对,“那给修士下这种蛊,不就只有在半死不活还得不到治疗的时候才能起效?这样杀人,好像有点多此一举啊。”

      庄溯尘沉默地思索着,他还在想着刚才烧掉虫尸时的那股气味。有些熟悉……是和他回来之前在村外查看破坏阵法的野兽行迹时,闻到的那股气息一样的吗?那时他还以为附近有什么花开了,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早知道应该在烧之前先闻一下……但倘若有毒就糟糕了,还是得谨慎一点。

      那就,明天带小猫一起过去?

      庄溯尘想着要怎么和小猫说,因为小猫好像很舍不得聚灵阵的样子,宁愿不晒太阳、忍耐床下逼仄昏暗的空间,也要一直待在阵里。他之前说灵气可能是原因,只是正好想到,并没有想为自己布置阵法救人的举动增加更多功劳的意思,听云应舟提出了疑问,也就随口应道:“可能不是为了杀人?或者,本来的目标不是修士?”

      话一出口,庄溯尘愣了愣,脑海中灵光一闪,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但这丝灵感基本只是纯粹的直觉,缺乏实证支撑,因而最终是一闪而过,没能抓住。云应舟听后倒是认真地想了会,至于他寻求事实真相的动力,一部分是真的对这些貌似超出了书中剧情、但可能是在更深处有所关联的事情十分好奇,但更多是因为——庄溯尘还没找到答案!如果他比庄溯尘先想出来,感觉肯定会特别好!

      云应舟还蹲在涂青崖肩膀旁边没挪位置,思考时尾巴舒展开来,尾巴尖微微翘着,在身后慢吞吞地来回晃动,耳朵时而轻抖一下。庄溯尘正在收拾桌上的东西,暂时转开了视线。过了一会,云应舟却开始觉得身边气氛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他抬眼端详了庄溯尘一会,又低头看自己:脖子上的毛太长,把视线都要挡住了。云应舟抬抬爪子,瞅了会涂青崖肩上已经止血的伤口,最后无意间转过头——对上了涂青崖那双不知何时睁开的、茫然中带着探究的眼睛。刚醒过来的青年修士眼神还有些涣散,映着烛光幽幽地注视着云应舟。

      “……喵!”

      ————

      两双急切的手一同在床底下摸索,同时抓住那个作为目标的陶罐时,险些把它弄得翻倒;一双手的动作在惊吓中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另一双手趁机抓着陶罐边缘将其夺到手中,迫不及待地将它从床底下拖了出来。

      昏暗晃动的油灯火光映出了两张脸,一张是遍布着虫咬和划伤痕迹的男人的面孔,另一张是干枯早衰的女人的面孔,都带着那种每日过着相同的生活、看不到希望的麻木神情。随着男人哆嗦着的双手将陶罐小心摆放在油灯旁边,两张脸上的神情一下子都活了过来,充满了迫切和渴望。

      女人弯下腰,第三张脸在灯光中浮现出来,是一个裹在襁褓里、被她背在背上的小女婴。孩子头顶上的胎发稀疏发黄,面孔浮肿,看起来不太健康,半梦半醒地贴在妈妈背后,把自己的手指含在嘴里吮吸。

      灯放在地上,夫妻二人也在地上相对而坐,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陶罐,却没有人伸手去开。直到罐子里面像是有什么活物动了起来,抓挠着内壁,发出细碎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男人才猛地呼出口气来,面上露出欣喜之色,慎之又慎地掀开了陶罐盖子。抓挠声从罐底向上移动,一只有着光滑背甲、模样狰狞的虫子从罐子里爬了出来,仿佛具有灵性,爬到男人摊开的手掌边就不动了。

      男人怀着既恶心又敬畏的情绪,用两个指头捏起它,放在自己的胳膊上。虫子的利齿随即咬破他的皮肤,开始吸血。很快,男人手臂上的血管就浮凸、扭曲了起来,仿佛一条条蠕动的蚯蚓,又好像有一股股黑气随着血液汇聚过来,一起被虫子吸进腹中。

      看着这邪异的景象,女人眼中却冒出了感激的神情。“感谢仙师……”她喃喃地不住说,“感谢仙师……”

      ——从几年前开始到村里来的那几位仙师,可比之前的要好多了!之前那些人在村子外面搞什么围墙、阵法,也就让待在村子里的人觉得舒服些,但时间长了还是会发病,更别说要去外头森林里打猎的男人们了。

      林子里飘荡的那种黑雾邪得很,一旦受了伤、伤口被染黑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疯、病死。可要不出去打猎,光待在村里怎么活得下去?种粮食收成太少,养的牲畜动不动就病死……

      幸好后头来的仙师更为他们着想。虽然去骨头堆上收集那什么骨菌,怪瘆人的,在林子里走得深遇到的危险也多,但去帮仙师采集骨菌,可以从仙师那儿拿到这种灵虫。灵虫会把毒血吸走,人就不会生那疯病了。更何况,灵虫还会给予别的好处——

      不过,仙师说不想有人知道能获得好处,才肯为他们做事;还有人阳奉阴违,也不会得到奖励。所以让他们将灵虫的事情瞒着,不能让别人知道,连同样去采集骨菌的人也不能说。他们一直小心保守着这个秘密,知道肯定还有别的人家也和他们一样,心知肚明地谁都不说……

      男人等虫子口器收回,便小心地将它拿下来,递给了女人;女人没出村,身体里的“毒”少,虫子吸她血的时间便也短得多。再然后女人解下襁褓,从布包里拉出孩子短短的、没什么肉的手臂……孩子的反应木木的,被咬了也不哭,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和父母手臂上渗血的小孔。

      此时虫子吸饱了血,肚子鼓胀起来,被放回陶罐里、盖上盖子后,过了一会,有烟雾从陶罐顶上的小孔里袅袅升了起来。烟雾散发出一股怪异的香味儿,像在烧什么潮湿的东西,又像是某种花香。

      暗红色的烟雾往坐在地上的两人身上缠绕了上去,随着呼吸钻进了他们的嘴巴和鼻孔;两人一动不动地坐着,脸上方才露出的激动神情此刻却已平复下来,慢慢的,像是从烟雾中看到了什么极为美好的东西,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在之后,又逐渐变成了一种麻木的平静。

      男人和女人都睡着了。小女婴也睡着了,沾着唾液的手指垂落下来。烟雾飘拂,凝而不散,他们熟睡的身躯仿佛牵线木偶,随着烟雾的漂动被拉扯着抽动起来;睡脸上却始终没有表情,显得有几分诡异可怖。

      抽搐持续了一会,仿佛觉得现在还没到时候,又重归平静了。只有陶罐中涌出的凝实烟气还在缭绕、漂动,就像是地下深处,那个腥臭血池上方飘荡的血雾……

      ————

      涂青崖伤势太重,气海内金丹几近崩溃,就算是个凡人,用刀子或石块都能将他杀死。但他醒来得却悄无声息,无论呼吸还是灵力波动都不曾变化,庄溯尘没发觉,离得更近的云应舟也没发觉,一转头见他睁着眼睛,仿佛见鬼,被他吓得不轻。

      涂青崖应该是认出了他们:他们那时在缓坡顶上偷看姓秦的折腾他时,果然已被他发现了。但他对自身所处的环境似乎有些疑惑,目光茫然地打量屋内,庄溯尘把炸着毛如临大敌的小猫抱在怀里,退开了几步,以防涂青崖突然发疯或翻脸、出手攻击——虽然可能性都不大。

      不过涂青崖像是很快接受了现实,双方也确认了善意。涂青崖依旧十分虚弱,都没来得及道谢,只把空间袋打开拿了疗伤丹药和灵石出来,交代过几句便往床上一倒,重新昏睡了过去——倒是一点都不怕庄溯尘见财起意,只等他醒后用神念打开空间袋拿到东西,然后就把已经没用的他咔擦了。

      庄溯尘看不出有没有动心,云应舟都要动心了!除了上辈子贸然出山被人狂追的那段日子,他就是这段时间过得最苦了!但涂青崖还没死,昏睡前也没说“为报救命之恩,东西随便拿”之类的话,那些可爱的灵石就还是涂青崖的……云应舟心情复杂地蹲在灵石旁边,甚至又想咬庄溯尘几口磨磨牙,直到庄溯尘许诺以后得到的灵石,无论怎么来的,统统都分他一半!灵器让他先挑!才哄得云应舟满足了。

      一满足,心情就好;心情一好,看庄溯尘就顺眼得多;看庄溯尘一顺眼,觉得不能对他太过小气,云应舟就把此前纠结的事情想通了。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等涂青崖清醒过来,他和庄溯尘同为人类修士,在修为上能给庄溯尘的指点肯定更多;不趁这个时候捷足先登,赶紧把庄溯尘的问题解决掉,再过段时间恐怕就轮不到他了。

      嗯……“捷足先登”这个词好像有点怪怪的?不管了,总之就是类似的意思。

      云应舟决定:趁涂青崖还在屋子里挺尸,今天晚上就把破境的方法告诉庄溯尘!

  •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一个躺着就能推动剧情&感情线发展的男人
    云喵(挖挖挖):这次坑底一定会有好东西!!
    主角:真的不是我心机深,是猫自己送上门的【再秀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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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6k+,入v万更还差3k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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