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颜如玉》等风的云

4、第3章 医馆小试一把

　　到了街上，看着周围耸立的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车流，匆匆而过的行人，楚钰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悲哀和无助.
　　好像眼前的景象，眼前的人流都是那么不真实，好像大千世界，芸芸众生都不在自己眼里，自己和徐乐就像两个孤魂一样东飘西荡，无处可归。
　　眼前依稀闪过尘法师那望着他的眼神，耳边响起他的那些话语：
　　“此番寻找定是要经历诸多艰难，事事不易，就算你找到她，她也已经是转世之人，也会不记得你了.
　　或者已经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陌生的脸，那么这还是你想要坚持的初衷么？”
　　楚钰正在神思游离间，猛地肩膀被拍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看见徐乐手里拿着花花绿绿的单子,正看着自己，他拢住刚才的心神，问到:
　　“你手里拿的什么，有用么？”
　　徐乐看见刚才楚钰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下一滞，想要开导他几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看他定神了。
　　心里也放松了一点，说到：“这些传单我们看看都是什么，也就能知道大概现在最流行什么生意了嘛，呆瓜，你看这些，我来看这些好了。”
　　“嗯，这样也好。”楚钰接过单子，看到单子里的内容五花八门，有电器卖场的，超市的，还有理发店的。
　　翻到最后一张看到是一张医药超市的促销单子。
　　楚钰忽然心里闪过一丝念头，转瞬即逝。
　　徐乐凑过来瞄了一眼，叨叨的说到：“这个医药超市貌似很红火的样子，好多老头老太太在那里排队领东西呢。
　　店里全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这个社会看病难啊，咱俩坐火车那次，我看见一对夫妇就是给孩子看病去的，那一个可怜呐。”
　　“我知道了。”楚钰忽然站起身，紧紧的抓着单子推了下徐乐，目光中透出一种激动和期待的神气，连语气都变得有点抖了。
　　“别一惊一乍的，咋的了，平时很少见你这么激动的啊。”徐乐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他。
　　“你知道我没参军之前是作什么的，我是大夫啊，我们楚家世代行医，在这方面我也算得到一些真传。
　　不管什么时代，总要有人生病，那么我们不愁可以做一番事业出来了么。”他抓住徐乐的肩膀，欣喜的说到。
　　“行啊，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啊你，这可算是想到点子上去了。
　　有了这包赚不赔的买卖，咱俩总算可以在这里大展拳脚了。”徐乐锤了他一拳。
　　“对了，你刚才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他们那个大夫？我之前在小弟子带回来的书里看过，现在有中医和西医两种方式。
　　也不知道那个医药超市是哪种类型的？”楚钰边走边问道。
　　“这个我倒没细看，不过那条街一排全是医药店的，我们过去看看不就清楚了呆瓜。”徐乐气定神闲的说。
　　“德行！”楚钰无奈的瞪了他一眼，便看到医药街上确实林立这许多药店，有搭台子的，有现场抽奖的。
　　人声吵闹，在这些店面中，有一家看着古色古香的，牌子上写着某某堂中医馆，门前虽然没有那些活动烘托，人气依然熙熙攘攘。
　　心中一动就走了过去，对着门口的女孩问到：“请问你这里是中医馆么，不知道是否招聘医师呢？”
　　女孩不经意间抬起头，看见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说不出的温暖和舒心。
　　只是眉宇间有些沉郁的气色，心里微微一震，想到刚才那个老医生急急的话语：
　　“这么多天了还招不到一个像样的医生，你们读了那么多年的医科大学，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真是急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唉，名医难求啊，有朝一日我不在了，我这毕生心血就付之东流了呀。”
　　女孩连声的说：“有，有，请跟我到这边来。”边说边引向后堂。
　　楚钰打量着这家医馆，房间里有种淡淡的熏香，闻着很是舒爽，雪白的墙上挂着历代名医的肖像，古朴典雅。
　　倒真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徐乐碰了下他的手背低声说：“这个装修，这个风格，贵的很呐。”
　　进得门来，只看见一个老头穿着棉麻的衫子，带着金框眼镜，正翻着一本书在看，书册泛着土黄色。
　　想必是年代久远的医本，看见来了人，温和的笑着说：“可是来应聘医生的，快请坐。”
　　楚钰看着眼前的长者，慈眉善目，一时也觉得亲切了不少，缓缓说明了来意，老者摸了摸胡须，沉思了一下说到：
　　“不知道你之前在哪家医院就诊过呢？是哪个学校的？”
　　楚钰沉思了一下笑着说：“我没上过什么正经的医科大学，不过中医一向都是看经验的。
　　是否可以让我接诊一个病人看看，如果还能过得去，还请给我一个机会到这里任职。”
　　老者点头说：“听你的语气相比也是中医里的行家，这样吧，接下来这个患者由我们二人各自为他进行诊断。
　　只要达到我的要求就算过关，怎么样，年轻人，有没有信心？”
　　此时一个瘦瘦高高的医生站起来，急急的说：
　　“薄老，怎用劳驾您亲自出马，学生我和他比试一番就好了，也请老师给学生指点一二。”
　　老者摆摆手，看着他，有点严肃的说:“你懂什么，好的医者就要不断的提升水平，尽量以最简单的办法治好最难的病。
　　对这次比试，我很有信心，不用担心。”说着就喊那个女孩叫病人过来了。
　　楚钰坐下来，稳定下心神，看着进来的病人面色枯黄，下肢却有些浮肿，也不言语。
　　搭上脉闭目了几分钟，很快写好了单子交给老者，认真的说到：“烦请薄老指导一二罢。”
　　薄老看着单子，从开始的淡然、错愣、惊讶、欣喜的脸色转换让医生和徐乐都有些疑惑，正想开口询问。
　　听见老者爽朗的笑声传来，整个人不住的点头，一连说了三个好，又说到：
　　“这个单子对症不说，药材选用之精，分量把握之精，就算是我也自叹不如啊。”
　　众人听到此语，看向楚钰的眼神不免多了些敬佩和诧异的神色。
　　薄老似乎激动的有些忘乎所以，看到病人错愣的眼神高兴的说：
　　“你真是好运气，赶上我们这个好医生了，放心好了，不出三个月就可以康复了。”
　　病人一连声的道谢而去，房里只剩下楚钰一人，薄老开心的说：
　　“你呀，真是很有本事的，我从医几十年不曾真心服过谁，你算第一个，我这个医馆欢迎你随时来上岗。
　　我马上起草合同正式聘用你，福利待遇啥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楚钰得遇知音也甚是高兴，他站起身对老者深深鞠了一躬说：
　　“应该是我谢您的知遇之恩才对，我和我同伴刚到古城，对这里并不了解。
　　这么快就有了合适的工作我已经很开心了，没什么别的要求。”
　　老者听他谦虚稳重，心中更是喜欢，拍拍楚钰的肩膀说：“凭你的实力，我就算赠送你这医馆三分之一的股份都不算多呢。
　　今晚我们一起吃饭，不许推辞，遇到你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看着薄老期待的目光，楚钰心中也觉得很是欣慰，能够用一己之力帮助更多的人摆脱疾病折磨。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意义的事呢，他点头说到：
　　“这个医馆毕竟是你的心血，要你割让股份与我，确实不妥，还是支付我工资罢。”
　　“年轻人，我是看重你的潜力，就这些股份只怕也是小瞧了你呢，你在古城有什么难事尽可以找我。
　　老夫不才，认识的朋友还的确不少呢，这个事情你要再推辞，那就是看不起我这个老家伙了啊，那咱们说定了晚上见啊。”说着就上车走了。
　　送别了薄老，徐乐兴奋的捶了楚钰一拳说：“行啊，楚将军，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晚宴自是热闹非凡，薄老带来好几名弟子来，席间大家都争着给楚钰敬酒。
　　满是艳羡之色，楚钰对牛肉面的后遗症还没全消，只说自己不能喝酒，众人也没再坚持。
　　许是很久没有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薄老今晚兴奋难耐，又拉着楚钰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
　　并不介意他磕磕绊绊的普通话，临走了，还搭着楚钰的肩膀说到：
　　“今晚实在太开心了，遇到你们真是缘分啊，明天医馆见。”
　　楚钰和徐乐站在原地，冷风一吹还真是有些凉意，早春的气候就是这么捉摸不定，楚钰忍不住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徐乐喝的舌头都大了，看见他一副沉思不语的模样，刚才谈笑风生的神情早已不见，不禁疑惑的说：
　　“呆瓜，这么好的事情，你在这发什么呆啊，这么顺利的找到活计。
　　咱再去痛饮个他三百杯如何啊，以后你就要在这里站稳脚跟了嘛。”
　　想着酒席间众人的神色，他隐隐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可又说不出来，他用手紧了紧衣服沉声说到：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为什么大家对我神色诧异，除了医术的问题之外，其实还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我的普通话说的很差，夹杂了很多古文，不出名还好，一旦出名，只怕会给我们带来意料不到的危险和麻烦的。”
　　“有这么夸张没啊，你怕别人当你是个异类？开玩笑，哪个大师没点特殊癖好，真是的，想多了呀。”
　　徐乐不明所以的挠挠头，撇着嘴说。
　　“为避免麻烦，还是小心为上，明天问问薄老，看有没有认识语文老师什么的补补课，我们正经事还没做了，可不能出一丝差错。”
　　一夜无话，第二日来到医馆，只见薄老早已叫学生腾出一个单间，细细的命人打扫过，连名字摆台都做好了。
　　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连徐乐见了也为这惊人的速度吃了一惊，可见这位专家级的老人家，把楚钰捧成什么样了。
　　不禁心里暗暗叫爽，看到此处，瞥见那位楚大夫愣是没有一丝喜悦的样子，还是一个呆瓜样，不禁又暗暗的摇了摇头。
　　薄老听到楚钰提起补习语文的事，呵呵的笑着说：“这个容易得很，离咱们这边300米，那里有个教育培训学校，是我的侄子开的。
　　想要找个老师，碎碎的事么，你把要求给我大概列一列，拿给我侄子。
　　不出三天就有了，另外考虑到你刚来还不熟悉，每日给你坐诊的病人是我的一半，等熟悉了再增加吧。”
　　楚钰感激的看着薄老一眼，就要作揖，徐乐咳了一声，忙忍了。
　　医馆因为楚钰的到来，平添了不少人气，渐渐有了些名气，只是不凑巧，那个薄老侄子出差考察。
　　等周末回来才能见到了，所以请老师之事又耽搁了些时日。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想到他和徐乐初来古城那落魄的模样，现在算是舒服了很多。
　　只是找寻如玉之事，没有丝毫进展，徐乐免不了要唠叨几句，劝他放弃，可是楚钰并没动摇。
　　只是每日睡前，都要把如玉曾留给他的绣像细细观摩，因年代久远，小像好多地方丝线都散了。
　　徐乐好几次想趁他不注意给收起来终不能如愿，也只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