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与狂妄》落月无痕

6、林家两子

　　城置地产一事，调查出来的结果比想象中的还有趣。
　　王一霸翻着调查报告，若有所思。
　　正好电话响起，他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声。
　　“请问是王总吗？”
　　如果是笑妄生，肯定会说：“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打过来干嘛。”说着就挂了电话。
　　但是王一霸在人前，都是沉稳可靠的好男人形象。尽管不知道好男人三个字是哪来的。他当然不会挂电话。王一霸按了免提，任由男人的声音在房内回旋，自己端着茶盏走到落地窗边。鼎盛挺拔出秀，这个楼层望过去，云城一览无余，让人有种将都市踩在脚底的错觉。
　　“有事吗？”
　　听到回话后，男人明显松了口气。“王总。我是林正飞。请问您今晚有时间吗？”
　　“没有时间。”
　　“……”林正飞噎了噎，隔着电话线看不清他什么表情。“不会占用您太久。”
　　王一霸道：“林经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林正飞见王一霸确实不松口，也没有办法。只能试探着说：“是这样。关于上回的投资案。王总到现在还没给出回复。当然我不是催您，只是林总他问起，我就来打扰您了。”
　　林总当然是林南飞。

　　说来这林正飞也是憋屈。按说世家公子，在自家公司里从基层做起也很正常。他一直没什么怨言。天知道这个大哥突然空降，老糊涂的林秋怀居然还任命他当总经理。这不是让林正飞鼻子都要气歪。这不，随便一句话都能给人按一个锅。
　　城置的投资案，虽然目前知道有问题。不过王一霸没有直截了当地回绝。
　　生意人么，主要还是做生意。犯不着和钱过不去。城置着手的这个地块如果成功，会建一个智能化产品产业园，在物联网的时代也算是当了风向标。效益虽然慢，在社会上的地位却不容小觑。王一霸不差利润。有时候投资除了明面进账，无形效益也很重要。
　　不过事情还是要调查清楚的，自己的利益绝不能受到损伤。
　　所以王一霸派了项目上的经理出面，含糊其辞地先拖着。
　　这不，林正飞急了，来问了。
　　“城置的这个项目手笔可不小。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吧。你我都知道它的重要性。那么凡事，当然要妥善考虑才行。”王一霸道，“这样吧。再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再回复林经理。你看怎么样。到时候，恐怕就是我来叨扰林经理的时间了。”
　　“怎么会。王总真是太客气了。”林正飞道，“那就麻烦王总。”
　　说着，挂断了电话。
　　夕阳在云端挂了一半，艳丽至极。整个办公室被笼罩在这个暖意融融的氛围中。
　　王一霸微笑，三天么，能做许多事了。
　　他打了个电话给安娜：“晚上我要出去一趟。帮我安排一个司机。”
　　安娜惊讶了一下，但也没有提出质疑。
　　“可是，子公司那边的视频会议，还需要您主持……”
　　“该说的事，我和几个主要负责人已经说过了。”王一霸起身取了大衣，一边穿一边说道，“总结性的报告你比我强。会后把他们的报告整理一下发给我就行。”
　　“是。我明白了。”
　　王一霸满意地听着对面挂了电话。
　　他向来欣赏安娜，就是因为她干脆利落，做事爽气，说话有力。绝不会拖泥带水。工作和私人交情分得很明白。说起秘书。巅峰的秘书似乎还没招到，目前还是人事上的陆明远在两头兼职，又当保姆又当下属。呵呵，要伺候好笑妄生，也不容易。
　　安娜挂了电话后，安排了一个司机候命。迎面遇到一个项目部的人，可能正要送材料上去。她随手拦下说：“给我吧。”
　　“啊。安姐。总裁不在吗？”
　　安娜冲他飞了个热辣十足的吻：“给老板看资料，也是秘书的任务嘛。”
　　“是。是吗。”
　　年轻的小伙子哪受得了大美女的电眼，晕乎乎就把资料送了过去。
　　“对了。”安娜状似不经意问，“你们那的胡扬呢，怎么没看到。”
　　“他和人事请假回家了。安姐不知道吗？”

　　王一霸出门通常自己开车，很少要司机。这可能是他的个人习惯。安娜给他配过一两次专职司机，不过用不了多久，王一霸又把人调回公司了。这次他难得自己开口需要司机，还真是一件太阳从西边出来的事。
　　“王总好。”
　　司机姓李，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剃了个板寸头，看上去很精干。大概是他长得不错，又面相稚嫩。王一霸难免多瞧了他两眼：“你毕业没？”
　　“刚毕业。”
　　“刚毕业怎么想到来鼎盛开车？”
　　“老爸是开车的。我也算是发挥特长吧。”
　　“你学什么的？”
　　“计算机。”
　　计算机？好行业啊。王一霸起了些兴趣：“会做软件么？”
　　小李小心翼翼道：“毕业设计时做过。比较一般。”
　　“过几天给IT部的人看一下。”
　　“这，呵呵，怕是要让孙经理见笑。”孙淼是IT部经理，当年鼎盛花了大价钱把他从别的公司挖了过来，王一霸都亲自登门了两次。
　　王一霸笑笑：“你是初生牛犊，应该要不怕虎。”
　　生意场上，畏畏缩缩的年轻人做不了事。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典型就是笑妄生了。当时鼎盛已经规模不小，因为有家族的帮助。而巅峰，真是笑妄生从零开始做起来的。打拼十年到如今和鼎盛齐名，笑妄生，也算是个商业奇才。
　　万榕园。
　　王一霸在这里约了人。
　　约的时间还是晚上八点。
　　他没有约在包间，也没有说在哪个位置。边进门边打了个电话：“你在哪。”
　　对方道：“嘻嘻。不告诉你。猜呀。”
　　然后啪地将电话挂了。
　　王一霸：“……”
　　领路的服务员胆战心惊地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把手机捏地咯吱响。
　　“先生，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王一霸按下心情，环顾一周，礼貌道：“请问，这里有儿童区吗？”
　　“有的。”
　　“哪个位置能看到儿童区的电视。”
　　服务生额角冒了汗：“这边请。”
　　他将王一霸领到儿童区附近，悬挂的液晶屏幕上果然在放熟悉的动画片。
　　“就是这里了。请问您还需要什么帮助吗？”
　　王一霸已经看到了人，他谢绝了服务生热情的招呼，只说：“不用了谢谢。给我端一份儿童套餐，配橙汁。再上一份牛排，蔬菜沙拉，一瓶红酒。”
　　服务员细细地问了他牛排的生熟，沙拉的酱料。这才离去。一边走一边嘀咕。儿童套餐，点儿童套餐的都是带着孩子的吧。他可不记得那个位置坐了小孩。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个男人。说起来，那个男人好像长得相当好看。别说女人，他都快怦然心动了。
　　笑妄生正仰着脑袋乐滋滋的看电视，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他面前。
　　笑妄生移了移脑袋，那人跟着他移了移。他左移右晃，始终摆脱不了这个人影。终于恼怒地抬头，一抬头，乐了：“原来是王总。我还说哪个不长眼的小子。”
　　“小子不长眼。做长辈的，只好教育他一下。”王一霸道，“笑总这次很准时。”
　　笑妄生夸张地叹了口气：“某个人威胁我说如果敢迟到就让我的巅峰倒闭。人家很怕呀。”
　　王一霸装模作样环顾四周：“什么人这么大胆，敢要胁笑总。我帮你出气。”
　　笑妄生义愤填膺：“那个人姓王！”
　　“哦。本家啊。我对本家一向是比较宽容的。”
　　“不行。”笑妄生腾地站起来，长腿一跨坐到王一霸身边，往他身上蹭，“王总，你要给人家做主。”十分委屈哀怨，演地和真的一样。
　　这张脸其实占了很大优势。不然，王总早把人扔了出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能勉勉强强两根手指拎开。“呵呵，笑总是在撒娇吗？”
　　“对的呀，王总管不管的啦。”
　　“我只管小情人。”
　　“原来王总内心对我一直是这样的想法。”
　　笑妄生一拍大腿，一脸相见恨晚，妾身待嫁。“哎，谁让我长得好看呢。”
　　——人要脸，树要皮。笑妄生要什么。不要脸皮。王一霸有些无语，他咳了一声，从包里掏出一个塑封文件，往笑妄生面前一扔。“我有些有趣的东西，笑总不如看一下？”
　　嗯？
　　白底黑字一堆纸。
　　笑妄生好奇地拿起来：“王总终于决定透露商业机密了么。”
　　王一霸笑而不答。
　　可笑妄生的脸色却慢慢变了。
　　等儿童套餐端上来，服务员还奇怪这两个大男人依偎着坐地这么近。就见其中一个猛地将文件拍到桌子上，气势汹汹：“你居然要和我离婚！”
　　服务员一个哆嗦，盘子都差点没端稳。
　　英俊的男人一脸尴尬，一边拉住发彪的人一边解释。
　　“不好意思。他醉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