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只是个卖唱的啊》醉月红尘

17、射雕英雄传（16）

　　那少女掠了掠头发，退到旗杆之下。

　　郭靖看那少女时，见她十七八岁年纪，玉立亭亭，虽脸有长久行途的风尘之色，但明眸皓齿，容颜娟好，眉宇间也有一些英气，显得英姿勃发。

　　那锦旗在朔风下飘扬飞舞，遮得那少女脸上忽明忽暗，左侧地下插着一杆铁枪，右侧插着两枝镔铁短戟。

　　只见那少女和身旁的一个中年汉子低声说了几句话。

　　那汉子点点头，向众人团团作了一个四方揖，朗声说道：“在下姓穆名易，山东人氏。路经贵地，一不求名，二不为利，只为寻访一位朋友。”

　　顿了顿伸掌向锦旗下的两件兵器一指，接着道：“以及一位年少的故人。又因小女年已及笄，尚未许得婆家，她曾许下一愿，不望夫婿富贵，但愿是个武艺超群的好汉，因此上斗胆比武招亲。凡年在二十岁上下，尚未娶亲，能胜得小女一拳一脚的，在下即将小女许配于他。如是山东、两浙人氏，就更加好了。在下父女两人，自南至北，经历七路，长途跋涉，小女却仍未得合心意的良缘。”

　　接着抱拳说道：“大兴府是卧虎藏龙之地，多的是高人好汉，在下行事荒唐，请各位多多包涵。”

　　郭靖见这穆易腰粗膀阔，甚是魁梧，但背脊微驼，两鬓花白，满脸皱纹，神色间甚为愁苦，身穿一套粗布棉袄，衣裤上都打了补钉。那少女却穿着光鲜得多，显然被照料的很好。

　　穆易交代之后，等了一会，只听见人丛中一些混混的贫嘴取笑，对自己女儿评头品足，却没人真正敢下场动手，抬头望望天，见铅云低压，北风更劲，眉宇间若有所思，转身拔起旗杆，正要把“比武招亲”的锦旗卷起，忽然人丛中东西两边同时有人喝道：“且慢！”

　　两个人同时蹿入圈子。

　　众人一看，轰然大笑。

　　原来东边进来的是个满脸浓髯的肥胖老者，胡子大半斑白，年纪少说也有五十来岁。西边来的更是好笑，竟是个光头和尚。

　　这两个人一番比斗，转眼间刀来鞭往，鞭去刀来，乒乓作声，杀得好不热闹。众人嘴里叫好，脚下却不住后退，只怕兵器无眼，误伤了自己。

　　穆易见那两人显然是以命搏命杀出了火气，忙忙阻止，见二人并不听劝。

　　穆易忽地欺身而进，飞脚把和尚手中戒刀踢得脱手，顺手抓住了铁鞭鞭头，一扯一夺，那胖子把捏不住，只得松手。

　　和尚与胖子不敢多话，各自拾起兵刃，钻入人丛而去。

　　正此时众人忽听得鸾铃响动，数十名健仆拥着一个少年公子驰马而来。

　　那少年公子容貌俊美，仪表堂堂，约摸十八九岁的样子，服饰华贵非常，显然身份非富即贵，众人纷纷散开让路，唯恐惹了这行人不快。

　　那少年公子见了“比武招亲”的锦旗，向那少女打量几眼，微微一笑，下马走进人丛，向少女道：“比武招亲的可是这位姑娘么？”

　　那少女红了脸转过头去，并不答话。

　　穆易上前抱拳道：“在下姓穆，公子爷有何见教？”

　　那公子道：“这比武招亲的规矩怎么样？”

　　穆易说了一遍。

　　那少年公子朗笑道：“那我就来试试。”眉宇间意气风发，英气勃勃。

　　穆易抱拳陪笑道：“公子爷取笑了。”

　　那公子闻言皱眉道：“怎见得？”

　　穆易不敢放肆，小心答道道：“小人父女是江湖草莽，怎敢与公子爷放对？再说这不是寻常的赌胜较艺，我们志在寻人，又事关小女终身大事，请公子爷见谅。”

　　那公子望了红衣少女一眼，问道：“你们比武招亲已有几日了？”

　　那穆易没有犹豫，如实答道：“经历七路，已有大半年了。”

　　那少年公子惊奇道：“难道竟没人胜得了姑娘？这个我却不信了。”

　　穆易微微一笑，说道：“想来武艺高强之人，不是已婚，就是不屑跟小女动手。”

　　那公子不顾阻拦，跳上中场叫道：“来来来！我来试试!”

　　穆易见状有些为难，这少年公子衣着华贵且随身数十仆从，声势浩大，显然其家中非富即贵，而这是金人的京师，他父兄就算不在朝中做官，也必是有财有势之人。

　　因此虽然少年人品秀雅，丰神隽朗是个好郎君，可对于父女二人言却不是个好归宿。

　　穆易忙不迭阻止这位富贵公子，道:“小人父女是山野草莽之人，不敢跟公子爷过招。咱们不如就此别过罢。”

　　那少年公子笑道：“切磋武艺，点到为止，你放心，我决不打伤打痛你的姑娘便是。”

　　转头对那少女笑道：“姑娘只消打到我一拳，便算是你赢了，好不好？”

　　少女道：“比武过招，胜负自须公平。”

　　围观人不嫌事大纷纷叫将起来:“好!快动手吧!早打早成亲生娃!”

　　众人轰然大笑。

　　那少女眉宇间染上一股愠色，恼羞得嗔了那叫将的人一眼，也不言语，径自脱了身上的披风，冲着对面那少年行了个万福礼，少年回了一礼，面带微笑打了个手势道“姑娘先请。”

　　穆易见着这少年身上细皮嫩肉，娇生惯养，思忖着这少年武艺不定出众，还是赶紧打发完，早些出城，免得惹了是非。定定神说道：“那么公子请宽了长衣。”

　　那公子微笑摆摆手道：“不用了。”

　　少女见着这公子如此托大，也不气恼，径直攻了过来，红袖红杉仿若燃烧炽烈的火焰。

　　少年公子衣袖轻抖，人向右转，左手衣袖突从身后向少女肩头拂去。

　　那少女见他出手不凡，微微一惊，俯身前蹿，已从袖底钻过。哪知这公子招数好快，她刚从袖底钻出，他右手衣袖已势挟劲风，迎面扑到，这一下叫她身前有袖，头顶有袖，双袖夹击，再难避过。

　　那少女左足一点，身子似箭离弦，倏地向后跃出，这一下变招救急，身手敏捷。

　　那公子叫了声：“好！”踏步进招，不待她双足落地，跟着又挥袖抖去。

　　那少女在空中扭转身子，左脚飞出，径踢对方鼻梁，这是以攻为守，那公子只得向右跃开，两人同时落地。

　　那公子这三招攻得快速异常，而那少女三下闪避也十分灵动，各自心中佩服，互相望了一眼。那少女脸上一红，出手进招。

　　两人斗到急处，只见那公子满场游走，身上锦袍灿然生光；那少女进退趋避，仿若一团红云灿灿生辉。

　　郭靖在一旁越看越奇，心想这两人年纪和我相若，竟都练成了如此一身武艺，实在难得；又想他们年貌相当，如能结成夫妻，闲下来时时这般“比武招亲”，倒也有趣得紧。

　　他张大了嘴巴，正看得兴高采烈，忽见公子长袖给那少女伸手抓住，两下挣夺，嗤的一声，扯下了半截。

　　那少女向旁跃开，把半截袖子往空中一扬。

　　穆易叫道：“公子爷，我们得罪了。”

　　转头对女儿道：“这就走吧！”

　　那公子脸色一沉，喝道：“可没分了胜败！”

　　双手抓住袍子衣襟，向外分扯，锦袍上玉扣四下摔落。

　　一名仆从步进场内，帮他宽下长袍。另一名仆从拾起玉扣。

　　只见那公子内里穿着湖绿缎子的中衣，腰里束着一根葱绿汗巾，更衬得脸如冠玉，唇若涂丹。

　　他左掌向上甩起，虚劈一掌，这一下可显了真实功夫，一股凌厉劲急的掌风将那少女的衣带震得飘了起来。

　　这一来，郭靖、穆易和那少女都是一惊，均想：“瞧不出这相貌秀雅之人，功夫竟如此狠辣！”

　　这时那公子再不相让，掌风呼呼，打得兴发，那少女再也欺不到他身旁三尺以内。

　　穆易早看出双方强弱之势早判，叫道：“念儿，不用比啦，公子爷比你强得多。”

　　穆易心想：“这少年武功了得，自不是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待会问明他家世，只消不是金国官府人家，便结了这门亲事，我孩儿终身有托。”连声呼叫，要二人罢斗。

　　两人斗得正急，一时哪里歇得了手？

　　那公子心想：“这时我要伤你，易如反掌，不过有点舍不得。”

　　忽地左掌变抓，随手钩出，已抓住少女左腕，少女吃惊向外挣夺。

　　那公子顺势轻送，那少女立足不稳，眼见要仰跌下去，那公子右臂抄去，已将她抱在怀里。

　　旁观众人又喝彩，又喧闹，乱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