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蛾子在我肚子里》手抓饼卷大葱

32、第 32 章

　　“呜呜呜呜我招我全都招别打我！”地下诊所的那个怂包涕泪满面，挪到刘达脚下使劲拱他的腿，“大佬我全都招...”
　　刘达差点没绷住笑出来，指指赵珂暧说，“有什么要招的和我们夫人说，敢有一点隐瞒，呵呵——”威胁完怂包，刘达瞥了手下们一眼，示意他们把孙强这几个弄远点，一个个审，防止串供。
　　孙强一言不发，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警卫们给他们三个戴上噪音耳机，拖到旁边小配电室里关着了。
　　怂包大概以为孙强是被送去灌水泥了，吓得浑身直颤，“我不敢我不敢！我我有什么说什么！我是去年才做这个的，我们老板在网上发信息说要招一个业务员，我就过来了，过来了我才知道是当诊所中介，到处去找要堕胎的人联系到我们诊所来，那时候我就想走，我们老板又给我加了工资，我就我就，大佬别报警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呜呜呜呜...”
　　赵珂暧闻言和高裴对视了一眼，高裴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脸道，“就这些？”
　　“还有还有，我们老板姓周，叫周琦，我们诊所就在忘返区，所里有三个医生，平时也做正经生意的，晚上才提供人流服务...”
　　赵珂暧听了半天听不到重点，不耐烦道：“你和孙强什么关系？”
　　“啥？啥孙强？”
　　“装傻！”赵珂暧怒了，蹲在他脑袋旁边，薅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都说了让你老实点，信不信小爷我给你灌水泥扔海里？”
　　刘达咽了口口水，只想出声告诉凶残的夫人：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灌水泥的...
　　高裴把赵珂暧拉起来，掸掸他的手，“让刘达来，别脏了你的手。”
　　怂包哭了，“大爷啊！我真的不认识什么孙强啊，是不是，是不是刚刚那个人！？”他使劲转头把嘴努向孙强躺过的地方，“是不是他？”
　　“是，你不认识？”刘达问。
　　“我真不认识啊呜呜呜...我这还没看到人呢就给拍地上了，我就是个小中介啊...你说你们这不是钓鱼执法么呜呜呜呜还尼玛这么大手笔找个红豆树人呜呜呜呜”
　　“上个星期是你在xx论坛上给一个id叫‘我真的好可爱’发的联系方式吗？”赵珂暧问，同时小心翼翼地看了高裴一眼。
　　“是我是我！我们老板突然给我发个链接，说这个论坛里有人问去哪里打胎，让我试着联系你，我就发了站短，约今天在皇北花园见面，我人都没见到呢呜呜呜呜...”
　　赵珂暧怕刺激到高裴，没有光明正大地跟怂包说小爷就站你面前呢，又问道：“你真的不认识孙强？”
　　“真不认识啊！我真不敢骗你们，我连那人是圆是扁都没看清呜呜呜...”
　　他的样子确实不像作伪，赵珂暧歪头道：“姑且相信你，行了你没用了，刘达？”赵珂暧下巴往刘达那里抬了抬，“你是叫这名字吧？”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把他装起来灌上水泥填海吧。”
　　怂包闻言，吱都没吱一声就晕死过去。
　　“哈哈哈哈哈。”赵珂暧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刘达弯下腰，一把扛起怂包，拍拍他的屁股，“别给老子装死。”
　　怂包在他肩上被颠得胃疼，被识破以后慢慢睁开眼，哭得喘不上气儿，“我还没娶媳妇呢，我也没干啥大坏事儿啊，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呜呜呜呜——呃？这这这是哪儿？”
　　突然眼前一片大亮，刘达像抗猪一样把怂包抗到了地下一层的一个小小的出口，重重地将他放在地上，怂包还一脸懵逼。
　　刘达拍拍他的肩膀，从兜里掏出一张卡塞到他屁股口袋里，“这是封口费，回去和你们老板说，这单生意没做成，除此之外什么事也没发生——”刘达板起脸露出个凶恶的表情，“敢透露一个字...”
　　短短半个小时便跨越了了生与死的界限，本以为要下海喂鱼的命运瞬间发生扭转，怂包感激涕零简直想要给刘达上香，他赶紧摆手，“我不敢我不敢！”他摸摸屁兜里的卡，怕后患无穷，想要还给刘达，刘达一挑眉，他只得怂唧唧地将卡收好，违心地恭维道：“大爷们真是好人呜呜呜呜，这卡我一定好好供着。”
　　刘达没忍住嗤笑，“你他妈哪里来的奇行种，滚吧。”
　　回到地下室，赵珂暧已经开始像模像样地“审讯”孙强，高裴坐在一把旧椅子上，面无表情地围观着。
　　刘达走到高裴身边，小声道：“定位卡带走了。”
　　“确定他会好好拿着？”
　　刘达冷笑，“放心，这怂包千年难得一遇，还说要把卡供起来，真他妈的...”
　　找不出话来形容。
　　相对于怂包，孙强就难对付多了，不管赵珂暧怎么威胁就是不开口，赵珂暧急了，作势拿着钉子要插他的指甲缝，“你特么说不说！？不说我把你指甲盖全掀了！在你的牙缝里一根一根楔钉子进去！”
　　闻言孙强倒看似镇静，刘达一行人只觉得牙酸。
　　他家两代人都在为高家工作，他自己更是从小就跟着高裴一块训练长起来的，什么阵势没见过，赵珂暧的小手段最多算个入门级。
　　只是赵珂暧外表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办起事来却异常的简单粗暴，这叫什么...反差萌？不对反差毒。
　　眼看着孙强还是没什么反应，赵珂暧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他看着孙强的眼睛道：“我突然想起来了，你前天跟我说你工作没了，你妈还不知道...”
　　孙强脸色一下子变了，自知找到了突破口，赵珂暧哈哈一笑，“你这么冥顽不灵，肯定从小就不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肯定经常挨你麻麻的揍，既然你不说，那我就把你妈妈请过来，揍你一顿好了。”
　　刘达露出赞赏的目光，看着孙强道，“孙强，家住忘返区，单亲家庭，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半，你妈妈应该还躺在忘返区一家综合医院里，等你早点过去照顾她。”
　　孙强激动地跳起来，“你们别碰我妈！有什么冲我来！”
　　赵珂暧和高裴挤挤眼睛：你的保镖效率这么高，棒棒哒。
　　“哼哼，”赵珂暧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那就看你表现了。”
　　孙强自觉大势已去，叹了口气道：“我说，你们别去找我妈...她心脏不好。”
　　原本以为赵珂暧只是个未婚先孕被抛弃的红豆树人，却没想到他背后的人竟然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小阎王高裴。
　　“是有人雇我，借着钱莉莉的事把你引到皇北花园，他说他是个做研究的，缺少红豆树胎儿的实验体...他说之前已经和你签了协议定金都给了，但是到临头你又反悔了...”
　　几句短短的话，赵珂暧听得遍体生寒，他慌张地看着高裴，拉住他的胳膊，“你，你别冲动...我，我没有和什么人签什么协议！”
　　“我知道。”高裴轻轻地将他挡开，慢慢走到孙强身边，周身笼罩了一层让人胆战心惊的煞气，他突然抬起一脚将孙强踢出了好几米远，“我的人也敢动？”
　　“咳咳咳。”孙强整个人撞在了身后的墙上，眼冒金星，咳嗽了好几声才喘过气来，“我，我只是拿钱办事...”
　　高裴神色一凛，拳头紧握，手上青筋毕现，骇人极了。
　　“高裴...”赵珂暧抱住他的腰，“你冷静点，我们先问清楚，如果他说的没错，那就还有一个真正的大坏蛋，先找出他才是最要紧的事...”
　　高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他死盯着孙强，一字一顿的说，“谁雇佣的你？”
　　“我，我也不知道——啊啊！”他话音没落，刘达突然踩住他的一只手掌，用力一拧，一阵令人牙酸的嘎达声后，鲜血从他的甲缝里慢慢流出来。
　　赵珂暧不敢看，微偏过头厉声道：“再问你一遍，到底是谁雇佣的你？”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啊把脚拿开——我想起来了，那个人可能是个医生！”孙强痛得满头大汗，整张脸都快变了形。
　　刘达卸了点力，“医生？”
　　“我妈，我妈这几年经常住院，我也老得在医院里待着，那个人身上有股苯酚味，我应该没记错...”

　　“还有呢？”
　　“我们见面的时候是在晚上...”
　　“哪里？什么时候？”
　　“周一，是周一，那天中午我回家吃饭，我妈心脏病犯了...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就在周一晚上红豆树医院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

　　“他怎么找到你的？”刘达继续问道。

　　孙强怯懦地看了一眼高裴，低声说：“蓝娜港这边私底下是全国有名的地下生殖实验中心，我们每年都会破获十几起这样的案子，其中收缴的一些实验体和实验数据都会有人通过各种渠道过来购买...他不是直接过来买的，他跟我说有个红豆树人拿了他五百万...”高裴凌厉的目光下，孙强不敢说的过于直白，“这个人就是你...”他看向赵珂暧继续道：“他说如果我能帮他把你骗过去完成他的实验，他就把那五百万给我，还说实验结果对于我妈的病可能就是打一针的事...还说你是个孤儿，就算出了事也不会有人追究...本来本来我也是不答应的，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这种事...可是我妈的病正好要用大笔的钱，那个所谓的实验结果我也很心动，我就答应了，原本是想借着钱莉莉的事，用调查的名义把你骗过去，谁知道钱莉莉的事被叫停了，我也被所长随便找了个理由开除了。”

　　钱莉莉跳楼的那天他被派到阳正当“校园天眼”工程的顾问，因为母亲还在医院里躺着他放心不下，中午的时候他借口要回家吃饭提前半个多小时下班赶去了医院，还是同事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他才知道，他前脚走后脚学校里就出事了。

　　因为这半个小时，他成了钱莉莉的死亡事件中“过错”最大的人，尽管这看上去毫无逻辑。

　　甚至连钱莉莉的母亲也骂他说他身为一个警员玩忽职守，没有保护好她的女儿。
　　“昨天你去学校的时候，拿的根本不是关于钱莉莉的资料吧?”赵珂暧狐疑地问。

　　“不是，没了工作，那500w可能也拿不到，我就想拼一把，我把我妈的病例拿过去，想求府局的领导和钱莉莉的父母能不能网开一面，让我重新回去上班。”

　　然后他被羞辱了一顿，他所认为的府局的大领导撕碎了他母亲的病例，咄咄逼人地问他你是谁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他一米七几的大男人被一个圆胖圆胖的矮子骂得恨不得钻桌子底下去，出来以后他万念俱灰，想到母亲的病，他找了个地方哭了一场，没成想正好被赵珂暧看到了。

　　“当时觉得挺丢人的，我就跑了，后来半路上想到我可以正好借着这件事把你骗过去，雇我的人只说让我把你骗到地方以后，想办法用协助调查的名义让你先跟那个地下诊所的人走，然后我们跟踪你们到地方以后给他打电话就行。”

　　赵珂暧一阵后怕，自己昨天确实被孙强的演技感动得热血澎湃，晚上做梦都梦见自己临危不惧，为了钱莉莉死亡的真相，不惜跟随地下诊所的人来到他们老巢，凭借自己的聪明勇敢一举擒凶...

　　“你认识周琦吗？”赵珂暧心念一转，问道。

　　孙强点头，“认识，他是我家附近一个小诊所的老板，我妈偶尔去他那里针灸。”
　　“你知不知道他就是那个地下诊所的老板？”

　　孙强茫然的摇头，“不知道...听说他有个伯伯很有钱，应该不会做这种生意吧...”

　　“哪个伯伯？”

　　孙强又摇摇头，“不清楚，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赵珂暧还想再问什么，高裴阻止了他。
　　“啊？还没问完呢。”赵珂暧疑惑道。
　　“他们应该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你今天太累了，回去休息一会，等刘达问清楚了再告诉你。”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赵珂暧扁扁嘴还是和他一起走进了电梯。

　　电梯缓缓上升，赵珂暧一肚子疑惑，没忍住说：“你说雇佣孙强的那个人到底会是谁啊，看样子和那怂包确实不是一路的，他让孙强跟踪我和怂包要去哪里啊——”说到这里赵珂暧一下子闭了嘴，高裴面色深沉地看了他一眼，赵珂暧举手发誓道：“你是不是怀疑我之前跟雇佣孙强的人签什么500w的协议啊，开玩笑，我脑壳瓦特了啊。”

　　“没有。”高裴看着一点点跳动的数字，简洁地说。

　　进了门他观察了一会高裴，决定还是哄哄这个不太开心的大男孩，弱弱地开口道：“高裴，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和什么人签协议，我再混蛋也不会做那种事...我，我...你别生气...”眼看着高裴依然默不作声地做自己的事，并不搭理他，赵珂暧委屈劲儿一下子上来了，眼角微红，几乎要流出眼泪。
　　高裴叹了口气，抽了张纸巾给他擦眼睛，“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知道...”
　　“这怎么能怪你呢。”赵珂暧伸出一根手指，认真地说道：“这都是命运的捉弄！”
　　这个活宝。
　　“忙到现在还没吃午饭呢，我们叫外卖吧！给刘达他们也点一份。”说着赵珂暧拿出手机。
　　“我已经叫了。”高裴说，“现在应该快到了。”
　　果然没几分钟，就有人送来一个和上次在食堂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大食盒。
　　刚刚在地下一层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闻到饭香味，赵珂暧觉得自己可以吞下一头牛，他搓着手等着高裴将食盒里的菜在桌子上摆好，口是心非道：“哎呀又订这么多，吃不完多浪费啊——今天没有惊喜吧？”
　　赵珂暧撇着嘴说：“上次那个食盒下面居然放了个特别响的音乐盒，一打开整个食堂都在放歌，真是...哼哼，丢死人了。”
　　待会就让刘钊滚回京城去。
　　高裴心想。
　　今天的食盒里当然没有什么花头，赵珂暧心情复杂地“期待”到最后，脸上露出略微失望的表情。
　　幸好高裴尚且不能理解小受的微表情变化，不然肯定会纠结死。
　　“高裴，我想吃大闸蟹。”
　　刚刚在地下一层没控制住，太凶残了，赵珂暧决定撒撒娇，挽回自己身为软萌柔弱老可爱的尊严
　　高裴立刻拿过一只大闸蟹，三下五除二拆解干净送到赵珂暧嘴里？

　　想多了，高裴是个正宗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让他拆蟹可比拆解一支新枪难多了，只见他先是拿着螃蟹上下翻看了几眼，手里的剪刀小锤子苦于不知道从哪下手，稍一用力，就把螃蟹壳捏裂了。

　　“哈哈哈哈。”赵珂暧笑起来，他把椅子拉到高裴旁边，挨近了他坐下，软萌萌地说：“我们一起剥啦...”

　　最后他们吃了极丰盛的一餐，有蟹肉蟹膏蟹黄和零零碎碎的蟹壳...

　　不知道是不是赶巧，他们刚吃完腻歪了半拉小时，刘达就把审问的结果带了过来。他一进门就自顾自地到了一杯茶，大喇喇地在沙发上坐下，“这个孙强根本就是个逃犯，两年前从抚安京逃到这里的，改名换姓，连他妈年龄都改了，夫人你猜猜这货多大年纪？”

　　赵珂暧有些懵，结巴道：“六，六十？”

　　刘达高声朗笑，不小心对上高裴不善的眼神才收敛了一点，正色道：“都他妈40了，改了个19岁的身份证。”

　　这下连高裴都有点绷不住面瘫的表情。

　　赵珂暧正在喝饮料，一口水差点没把自己呛厥过去。高裴紧张地拍着他的背，生怕怀里的小可爱出点什么差池。赵珂暧咳得小脸绯红，泪眼绰绰，让人想狠狠咬一口。

　　刘达滋滋牙，觉得自己周围的空气酸得要命，恨不得把眼睛挖出来，免得被这对旁若无人的小夫夫闪瞎了。

　　赵珂暧好容易缓过劲儿来，“40？我的天，我说他长得这么老呢！”

　　“真是够不要脸的。”刘达赞同道，摸摸自己粗犷的脸，“连这b样都敢说自己19，我改个15不过分吧...”

　　赵珂暧笑得肚子痛，哎哟哎哟叫个不停，高裴瞪了刘达一眼，刘达立刻老老实实地把手放在膝盖上，不敢再开玩笑。

　　“跟着孙强的那两个人只是孙强五十块钱一天找过来帮忙的，怕自己一个人跟丢了，”刘达说，“孙强说雇主跟他见面的时候天很黑，只能看出来这人很瘦很高，说话很客气，那人还戴着帽子口罩，伪装得很好。”
　　“我们来捋一捋这件事。”赵珂暧分析道：“首先是我一个星期前在网上发了一个帖子，要找能做人流的医院，然后怂包的老板也就是地下诊所的老板，一个叫周琦的人看到了，把我的信息提供给了怂包，让怂包联系我，想做我的这笔生意，我们约定好今天上午十点在皇北花园见面。”感觉到搂着自己的手臂一瞬间紧了，赵珂暧安抚性地摸了摸高裴的手继续道：“但是到了周一我们学校出了点事情，我受到影响，然后和我家高裴坦诚相见，我决定留下肚子里的小可怜儿。周一晚上的时候，白天帮助我们学校装监控的民警顾问孙强接受了一个人的雇佣，那个人声称花了500w和我签了协议，要得到一个红豆树胎儿，但是我反悔了，如果孙强接受他的雇佣，事成之后给我的500w会全部给孙强。孙强的母亲急需用钱，于是他就答应了，他把我骗到皇北花园和怂包见面，并且跟踪我和怂包去正常情况下怂包会带我去的地方。这个雇主身上有医院里特有的苯酚味，也许是个医生。”

　　“这个医生的目的看样子并不仅仅是为了红豆树人实验体，也是为了跟踪怂包，找到那个地下诊所给人做手术的地方。”刘达接话道。

　　赵珂暧点点头复又摇头道：“不一定，虽然我不知道蓝娜港是全国最大的地下生殖实验室聚集地，但是我知道红豆树人的胎儿——实验体应该很难得，怂包要带我去的不一定是常规的做流产手术的地方，有没有这种可能，地下诊所的老板和这个医生有某种意义上的竞争关系...比如他也在网上发现了我发的帖子，但是被老板捷足先登了，于是医生找人跟踪我和怂包，不仅仅是为了实验体，也为了威胁地下诊所的老板，到地儿了把我抓起来，然后报警把老板的黑窝点一锅端了什么的...”

　　分析到最后竟然分析到法制节目标准结局，赵珂暧觉得囧囧的。
　　刘达一拍大腿，“有可能！夫人真是睿智...”被高裴冷冷的目光一扫，声音又没了。
　　高裴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打，“这个人是个医生，应该也在某个小诊所工作，知道你是红豆树人，知道你一个星期前有...堕胎的意向，”他在说到堕胎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赵珂暧连忙握住他的手，高裴继续道：“最重要的是，他第一时间得知了你周一的时候已经放弃了堕胎的想法，否则他应该不会大费周章的找人骗你，只需要在你按时赴约的时候悄悄跟上去就行了。。”

　　“没错...这样的话红豆树树专科医院的医生们都有嫌疑，还有蓝娜医院救护车上的两个红大褂...不对，他们应该不知道我有堕胎的念头，除非他们也在网上看到了那个帖子...”赵珂暧道。

　　他想起来那天他头脑太混乱，上传红豆树卡和孕检单的时候并没有打码，虽然那两张图只存在了10分钟不到就被版主删除，可难保不会有人截图流传...
　　屋内陷入一片沉默，这时刘达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半导体盒子，晃了晃说，“跟踪小怂包的人说他已经回了那间诊所，先来听听小怂包怎么跟老板交待的。”

　　说着他按下了开关。

　　他给怂包的卡是一张嵌入了微型跟踪窃听器的银行卡，兼具gps和窃听的功能，去年刚投入使用，一张卡造价高达数百万，每次任务结束，刘达不是去邀功，而是先去找组织部要回卡片。

　　几百万不是白花的，声音非常清晰。

　　入耳就是小怂包的哭声，“人家不愿意了我也不能把人家绑回来啊呜呜呜呜。”

　　“我草你妈的，我怎么跟你说的，不管他愿不愿意，你都要把他带过来，你吃shi长的？连个怀了孕的红豆树人都打不过？”十分粗鲁的男声，应该就是地下诊所的老板周琦。

　　“我应聘的时候你明明说我们是在做善事，做善事哪有跟人家打架的嘛...”

　　周琦显然被这笨蛋的脑回路气乐了，“滚吧，你被解雇了！”

　　“不要啊老板我上有老下有小，求你了老板...”

　　小怂包磨磨唧唧的求饶声里突然插进来一个温柔的男声，“周琦，我看算了吧，再想想其他办法。”
　　“停！”赵珂暧嚯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小盒子道：“刘达，你把刚刚那人的声音再放一边！就是‘周琦，我看算了吧’那一句。”

　　刘达不明所以地倒了回去，反复听了五六遍，赵珂暧才一脸凝重地确定道：“这个声音我认识！”

　　高裴点点头，两个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周翎羽。”

　　赵珂暧叹道：“我和周翎羽多说过两句话，能听出来他的声音很正常，你怎么听出来的？”

　　刘达开口为高裴吹了一波，“这算什么，我们小军长十三岁的时候和我们去参加梁宇兵变，隔着300多米，他能读出杨老贼的唇语！”
　　赵珂暧很善于抓重点，狐疑地瞅瞅高裴，“小军长？”

　　刘达摸摸鼻子，讪笑道：“口误口误。”

　　赵珂暧指指高裴，“晚上再好好审你——周翎羽怎么会在周琦的诊所里？我记得他和我说他是在盐化区工作的，难道只是为了跟我搭讪？”

　　高裴危险地眯起眼睛，“搭讪？”

　　赵珂暧一下子卡壳了，支支吾吾半天也不敢说，最后闭眼赴死道：“都是我们院长啦，逼我去比武大会，说是我年纪不小了要给我找个对象...”他悄悄睁开眼睛，观察高裴的神色，继续道：“我不想去的，然后院长就哭，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反应那么大，以前她不是这样的，然后我就去了...”

　　“哦，然后呢。”

　　“院长神通广大啊，居然认识路首长，就是蓝娜港驻军营的大都督，让路首长保媒，给我介绍了周越庭的堂哥，就是周翎羽...”说到后面赵珂暧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高裴的脸色越来越臭。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我们就聊了会天，然后周越庭就出了事，他把我和院长送回孤儿院就走了。再见面就是周一他碰巧来红豆树医院交流——这么说周翎羽也有很大嫌弃啊...不过...”赵珂暧眉头紧皱，“周翎羽应该不知道我是红豆树人...”

　　高裴冷冷道：“周翎羽不知道，周越庭可是清楚的很。”

　　赵珂暧觉得自己分明从高裴零下40℃的眼神里看出了类似一家两兄弟都爱上你个玛丽苏的控诉意味，只能无视道：“有可能，周翎羽从周越庭那里得知我是红豆树人，也许还知道我怀孕的事情，正好他又在做关于红豆树人的生殖实验，于是把主意打到了我头上，也许他和那个老板周琦——地下诊所的老板也姓周，他和周家什么关系？”

　　高裴说：“他不是有个很有钱的伯伯吗，也许就是周越庭的父亲。”

　　赵珂暧附和地点头：“对...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周家那么有钱，周翎羽为什么会干这种勾当？真的很暴利吗？”

　　刘达开口道：“我在蓝娜港的时间不长，据我了解，有些地下诊所是为了赚钱，而有的是为了获取实验体...”

　　所谓的实验体不过是未成形的胎儿，随着红豆树人的遗传密码被揭开了冰山一角，最近几十年世界上冒出了无数个实验室在做关于红豆树人的生殖实验，他们将红豆树人的基因嵌入到正常的胚胎中，最疯狂的几年，世界上被人为地制造出了几万个畸形儿童。

　　20年前，迫于各方压力，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都禁止了关于红豆树人的生殖实验，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国家级实验室能得到少量的红豆树基因进行研究，尽管如此，科学家们还是从贫乏的实验材料中发明合成了十六种新型生物药品，调查结果显示，这十六种生物药品将人类的寿命延长了至少7年。

　　世界上各大家族几乎都会秘密建设自己的红豆树实验基地，他们不受监管，拥有更大自由度，科研成果往往比官方的还要先进。

　　因为特殊的地理和政治环境，位于蓝娜港的未名山成了喜树国不公开的生殖实验中心，偌大的未名山，藏匿了大小20多个实验室。这些实验室为了获取实验用的正常胚胎和未足月的胎儿，往往会在外面开许多地下诊所，明面上提供廉价的堕胎服务，转眼那些可怜的小生命便成了所谓的实验体。

　　赵珂暧倒抽一口冷气，虽然没有爸爸妈妈，但是他也不缺爱不缺钙的长大了，这种黑暗冰冷的事他以前只在网上流传的地摊科幻故事里看到过，骤然知道居然就发生在他自小生活的蓝娜港，赵珂暧不由得浑身发冷。

　　看出他的害怕，高裴安抚性地亲亲他的额头，赵珂暧连忙躲远，“有人呢...”
　　刘达捂住眼睛，“我什么都没看见。”

　　高裴冷冷地看向刘达，“你现在去把周家所有人的资料都找过来，明天送到我这里。”

　　“是！”刘达反射性地应道。

　　刘达出门后，高裴就狠狠地亲了他一顿，赵珂暧好容易从他的身子底下逃出来，擦擦嘴道：“小屁孩子不要整天亲来亲去的。”

　　晋江会锁文你知道不。

　　说了两个多小时，赵珂暧有些口干舌燥，他给自己和高裴一人泡了一杯菊花茶，摆出训夫的架势，“你还没跟我说‘小军长’是怎么一回事呢，他们不是你的保镖么，为什么要叫你小军长啊。”

　　高裴沉默了一会还是坦白了，“十二岁的时候，我爷爷就宣布我是中央陆军的下一任统帅，他们是为了讨好我爷爷才这么叫我。”

　　喜树国算是半个军政一体的国家，中央陆军和中央海军两大集团军各据南北，分而不割，由明面上的统一政府领导，私下里龃龉不断，统一政府由人民选举，而两大集团军的统帅却是世袭的。

　　高爸爸不争气，高老爷子压根没想把帅印交给儿子，高家那么多子孙，他只看好自己亲手养大的高裴，早早地便宣布百年后中央陆军的归属，而高裴也不负众望，小小年纪胆识过人，比抚安京所有世家继承人都要出色。

　　可儿子也是亲生的，在高源资本的归属上，高军长迟迟不肯开口，比起高不可攀的中央陆军帅印，高源资本关系到整个高家子息的衣食富贵，竟是比中央陆军的归属更受掣肘。

　　高爸爸一直在为私生子高希继承高源资本和老爷子斗法，自觉愧对儿子的高军长面对儿子和另一个孙子高希所做的荒唐事，往往只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赵珂暧惊呆了，“中，中央陆军？不，不是应该给你爸爸吗？我说怎么在网上搜你的名字全都框框掉了，原来你早就是框框圈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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