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惊神诀》九月净央

15、传说中的猴王

　　它是这里的猴王，它们这一支不知为何，寿命大大超过了普通猴子，但也不会像它一样，活这么多年。
　　它已经活了近两百年，离寿终正寝它自己也不知还有多少岁月。唯一遗憾的是它们的繁殖能力却远远不如普通猴类。
　　今天它本来和往常一样在山洞看猴子猴孙玩乐，可突然间非常莫名地它有一种想膜拜臣服的感觉，心里赫然惊异不已，忍不住向发出这种气息的地方奔来，要知道它就是这里的王！作为王怎么还会有膜拜别人的感觉！这让它既怕又惧。
　　“猴王，这就是我们和你说起的小姐，怎么样，我们没骗你吧？哈哈哈！”
　　鸟儿们见猴王一副又赫又惧不可思议的尊敬样子，都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以前它们和猴王说起有一个人类是它们的王时，被猴王讥笑了好久，气得它们差点吐血！可恨的是猴王出不了这个山谷，要不它们早就把它带去让它领略一下想要跪拜的感觉，今天这口气终于出了，怎能不叫它们得意洋洋开怀大笑。
　　“王，我是这里的猴王，欢迎您的到来！”猴王向着秦雨岚跪了下去。身上又浓又长的雪白色的毛层层叠叠地覆盖在身上。红红的脸上皱纹密布，双眼开合间精光四射，恭恭敬敬地行完礼后慢慢站了起来，奇怪的是牠竟然和人一样差不多能站立行走。它见秦雨岚一身黑褐色的血迹以及胸口衣服上的裂口，知道秦雨岚肯定遇到了什么变故，但它作为从属又和她不熟悉，便装做不知，什么也没说。这个猴王看来真是老得成精了。
　　“你起来吧，我不是什么王，只是一个孤女而已，我来到这里希望你不会介意。”秦雨岚对猴王说道，她的喉咙现在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不管受什么伤都会好得很快？为什么不管自己见到什么动物都不怕，而且它们又都要叫自己王？
　　“尊敬的王！您的到来是我们的荣幸！而且您就是我们的王！”猴王还是保持着恭恭敬敬的站立模样，这时在它的身后已经陆陆续续跪满了一大片猴子。一个个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它们都是感觉到王的到来，随着猴王一起来参拜它们的王的。
　　“你以后也和它们一样叫我小姐吧！”秦雨岚有些无奈的说道，她觉得这些动物都是她的朋友，王这个称呼她不习惯。想起那些为了她而死去的动物，她的心里更是难过不忍。
　　“是！小姐，请您到我们的山洞休息吧！”猴王见秦雨岚神色之间充满了哀伤，对自己等人也完全没有恶意不说，反倒有些很奇异的感情，心里的惧怕渐渐淡了些许，看秦雨岚好像很疲惫的样子，便开口说道。然后呼啸一声，将牠的猴子猴孙遣散，竟然像人类一样的伸手对秦雨岚做出请的手势。
　　山洞其实离水潭也不是很远，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洞倒是很大，而且分支很多，但却杂乱无比，树枝、猴毛、吃完的果核和没吃完的水果到处都是，还有一股说不清的难闻气味，秦雨岚扫了眼四周，无言地皱了皱眉头。小脚已经隐隐有向后退的趋势。
　　猴王一看也觉得不好意思，它们这些野猴子可以不管山洞里是什么样子，而且也习惯了，觉得这里简直算得上洞天福地，可是王不同啊！
　　“小姐，我这里……这个……”它抓了抓自己的耳朵，猴脸上尴尬无比：“还请小姐在外面等一阵，我让孩儿们收拾好了再请你进来吧！”
　　“不用了，我岂能占据你们的居所？我看水潭边不错，麻烦你在那里帮我搭建一间可以容身的小屋吧！”
　　秦雨岚淡然说完后，心里也不由暗自觉得奇怪，对不熟悉的“人”她一般都是近而远之，像这种向对方提出要求的话语她还从未曾想过自己能说出口，但对着这些动物，她却说得再自然不过，似乎本该如此一般。
　　“是。”猴王巴不得秦雨岚不住在山洞里，那样牠还自在点。滚圆的猴眼里露出欢喜，笑嘻嘻地领命后，迅速带着猴子们来到水潭边找了几株树木，开始四处折来树枝搭建房屋，在秦雨岚的指点下很快便建好了。
　　秦雨岚见它们都走了后，来到水潭边试了试水潭的深浅，太深了不能下去，便蹲在潭边捧起水把自己身上当初受伤后流出的血迹清洗干净。胸口的衣服上有一道刀痕，衣襟上也沾满了血迹，但她身上却奇异地连丁点受过伤的痕迹都没有。
　　默默地抬头凝视天空，心里喃喃道：“爹，娘，你们看到了吗？你们的岚儿还活着，岚儿会好好的活下去！不会让你们再担心了！岚儿一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的！我要那些伤害过你们的人生不如死！哼哼！现在那些无知的村民一定每分每秒都活在恐惧之中！他们现在也该知道死了的孩子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吧？秦森又开始抓他们的孩子了！希望我出去之后他们还没有死光！”
　　随着这次的死而复生，她终于确定自己身上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只是还没有觉醒而已，她要快点找到觉醒的方法，要不还没等到她去报仇，那些无知的村民就全部死在秦森的手里，那她就不能亲眼看到那些无知村民的后悔和恐惧了！
　　秦森！秦森！我要把你的血一点点放出来！我要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祭奠我的爹娘！我要把你的灵魂放在烈火中焚烧！我要你永不超生！
　　仇恨的怒火将秦雨岚彻底包围点燃，此时的她哪里还是那个善良的小女孩！她就像一个杀神般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变成地狱，再将他们狠狠地摧毁！
　　原本在她附近的鸟儿们也被这股怨恨的滔天杀气逼得纷纷飞走，盘旋在远处低声哀鸣不敢靠近。
　　慢慢地回到小屋里，秦雨岚拿出脖子上挂着的李云燕送给她的香囊，在脸上轻轻地摩擦，掏出里面那件白色的衣服，紧紧的把脸埋在衣服里，深深嗅着它的味道，她需要慰籍需要力量。不然她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在这没有爹爹娘亲的人世间孤独的生存。
　　除了爹娘之外，其他的人类都是无知的！都是无情残忍的！还不如这些动物！秦雨岚小小的心理，完全埋下了这个认知。
　　“听说你活了很久了？”秦雨岚看了看那些猴王刚刚送来的新鲜野果，对着猴王问道，猴子的寿命有多长她不知道，但是先前鸟儿们既然要特别的提起，那就肯定是不合常理了，她想要快点有力量报仇，就不能放过所有的可能。
　　“是的，以鸟儿们从谷外人类寿命的推算来看，应该不下一百九十年吧！”猴王想了想回答道。
　　“哦？”秦雨岚吃惊的盯着这个猴王看：“应该有原因的吧？”
　　“嘿嘿嘿。”猴王有些得意的笑了，可是随即猴脸上竟又浮起一丝落寞的悲伤：“小姐问起我当然会告诉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说完后看了看小屋外的那些小鸟，它们是见猴王来了后才飞下来的。现在一听猴王的话就知趣的扑腾着翅膀又飞走了。
　　“在这个山谷的东边有一个山洞，在我十多岁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了它。里面有一个泉眼，泉水里有一株和我差不多高的树木，树木上每隔几十年就会有两颗果子成熟，我就是吃了它们后才变成这样的。”说到这里它更加难过了：“那些果子让我全身充满力量好象要爆炸一样，第一次吃下后我以为自己会死的，谁知我命硬竟撑过来了，第二次就没有什么感觉了，可是身体也没有得到其它的改变，那两颗果子又快熟了，我已经想了很久要把这件事告诉给谁。”
　　“为什么是告诉给谁？就和所有的猴子们说不行吗？”秦雨岚疑惑的问道。
　　“那可不行！第一我怕会引起孩儿们抢夺，山谷之中就再也没有安宁祥和了，第二是那果子有后遗症。”
　　说到这里猴王的双眼倏然通红，两行泪水顺着通红的面孔缓缓流淌，声音里凝满了浓浓的哀伤：“我在吃那果子之前有两个孩子，吃下之后我竟没能再有过后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衰老直到死掉，自己却无能为力，你不会知道那是怎样的悲伤！”
　　不是它自私要独占那果子，它本来还幻想着再吃下那果子之后会有后代的，谁知竟没有任何改变。
　　秦雨岚看着猴王，心里郁郁悠悠叹了一声！我怎会不明白独自一人存在这个世间的悲伤！我比你更能明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离去，自己无能为力的悲哀和痛苦！可是随即看到了自己的希望！心想那果子既然有此奇效，那我如果吃下那果子也许就能报仇了！
　　悲伤愤怒的秦雨岚现在被仇恨冲晕了头脑，心心念念间就只有报仇！
　　“你说的那果子在哪里？是要成熟了吗？这次能不能让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