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惊神诀》九月净央

50、爱为何物

　　还好白琴不是这样的狐狸。
　　“快点下去吧！姐姐，我在这里看不到他们打斗啊！”白琴看下面好象已经要决定胜负了，连忙拉着秦雨岚的衣袖催促道。
　　“既然你想看，那我们就下去吧！”秦雨岚宠溺地摸了摸白琴的头发，知道这个小狐狸不想要别人的妖丹但却想要别人的妖法，她自己又不懂妖法没有办法教她，也就只有让她去看一看学一学了。
　　“我们就在这里不要过去，看一会儿就走。”秦雨岚带着白琴落到湖泊的小岛上，离那四个人还有一段距离，她把白琴放开后对她说道，同时也让那些在打斗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意思是：你们继续，不要管我们，我们只是来看看而已。
　　打斗的三人也没有理他们，甚至连停都没有停一下，看样子已经到了生死关头。
　　秦雨岚也在仔细观察他们的功法和招式，觉得他们和自己的仙法有很大的区别，他们基本属于力量性质的，而自己则是完全靠内丹里修炼储藏的仙力，仙力一但用尽就只有任人宰割，虽然能从天地间吸取灵力转换补充，可是如果遇到强大或者太多的对手时那是远远不够的。
　　还好自己体内有五灵的存在，可是也不能完全依赖五灵。这些妖类应该是一直在淬炼□□的强度，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的体能也变得和他们一样强悍呢？
　　这里秦雨岚开始苦苦思索，那里却已经分出胜负了，只见一个一身青衣的树妖被虎妖狠狠地在胸口击了一掌，他的身影如流星一般急速地飞到空中再掉落到地上，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不要！”一道黄绿色的身影发出一声凄厉悲痛的尖叫声，身姿纤细小巧，黛眉大眼，鼻梁小巧，唇角天然微勾上提，五官精致似画，此时花容失色惊慌无措，如箭疾一般向落在地上的人奔去，可她还没冲到他的面前就被一双青筋暴露的手给抓住了。
　　“你真的要这样么？”抓住她的那双手竟然在微微颤抖，愤怒的声音中却透出无奈的浓浓悲哀。
　　“是！如果你今天要杀了他的话就连我一起杀了吧！”藜香狠狠地盯着抓住她的人，大声的尖叫道：“你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你么？我爱的是他！生死都要和他在一起！”
　　“你是我的！一直都是！如果不是他，我们在一起会很幸福的！”万绝大声的嘶喊着，声音几乎震破了白琴的耳膜，可是她却没有看这个叫喊的虎妖，因为她认出了在他手中被抓住的黄绿色身影。
　　“藜香姐姐！”白琴身子一动就要朝藜香奔去，却被秦雨岚一把抓住了。
　　“你认识她？”这个修为最差的女子是白琴的朋友？模样倒是俊俏，只是那柔弱无力似乎风都能吹跑的样子，实在与秦雨岚想象的妖修有巨大出入。
　　“姐姐，快帮帮藜香姐姐啊！她被坏人抓住了！”白琴连忙向秦雨岚求救：“她是看着我长大的朋友，六年前离开了，她是花妖，她很善良的！”
　　“你放心，那个抓住她的人是不会伤害她的。”秦雨岚看得比白琴清楚，抓住她的人虽然很暴怒却不会伤害她，因为在他的身上秦雨岚没有感觉到杀气，反而有很浓的悲伤气息。
　　“我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我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是你自己一厢情愿！你放开我，我要和木蓬在一起！”藜香在万绝的手里使劲挣扎，拿自由的细小嫩手使劲儿扒拉着万绝的大掌，狠狠盯着万绝大声喊叫，可她声音里的恨也淡了一些。
　　土坑里的木蓬慢慢爬了出来，嘴里还有鲜血在不断流出，胸前的衣襟上已经被吐出的血液侵湿了，藜香一看到他的样子，张开此时苍白的小嘴低头向抓着她的那双手狠狠地咬下去。
　　万绝看着被藜香咬住的手腕，那里已经被流出的浓稠血液糊住了，在藜香白皙的小脸映照下更是红得刺目惊心，可是他却好象不知道疼痛一样，还是痴呆的看着藜香，看着她咬下一小块肉后“呸”一声吐掉，接着张开布满血迹的小嘴毫不犹豫地又向自己的虎口咬去。
　　怔怔地看着再次从藜香那娇小的嘴唇边急速流出鲜红的血液。那看着藜香的痴呆混沌的眼神之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凄怨的气息，仿佛被咬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灵魂一般。
　　“你敢！”一个怒恨的声音猛然炸响，只见一直在旁边看的蛇妖黑九满脸愤怒之色，如一道黑色箭戟般射到藜香的面前，狠狠地举起手向藜香的脸上扇去。却不料被万绝一掌打飞，顺着土黄的泥地飞出老远，地上留下一道不浅的痕迹和激荡漂浮的灰尘，这一掌力道刚猛明显不轻。
　　“万兄，你醒醒吧！这个女人哪里值得你爱啊！”黑九倒在地上悲愤大吼道，他没想到自己的好朋友会对自己出手，所以丝毫也未加防范，但他并不是责怪他，只是为自己的朋友感到更加难过悲郁。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哪里做错了？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会改的！你想要我怎么样？你说吧！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去改！”万绝没有回答黑九，他看着被自己抓住，一直在奋力撕咬自己右手的女人，哪里已经模糊成一团不忍目睹的血肉，但他却如丝毫都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反倒柔声对她轻轻低喃。
　　他的心在疼痛中辗转自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怎么能如此残忍的对我？你明明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珍惜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舍弃。
　　六年了，我们一直都快乐地在一起。难道那些快乐的日子，你都忘了么！
　　就因为木蓬，我的兄弟！他明明知道你对我来说比我的命还重要！但他却勾引得你离我而去！
　　哈哈哈哈！他是我的兄弟！哈哈哈哈！他是我的兄弟！
　　万绝的心在狂笑，可是这笑，却震痛撕裂了他的心。
　　藜香终于抬头看着万绝，她动了动自己沾着血的嘴唇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眼神中全是抱歉，全是愧疚、无奈。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除非我死了！”万绝被藜香的眼神刺得闭上了眼睛，他不要看到这充满愧疚的眼神，他要的，不是这个。
　　“万大哥，藜香对不起你，可是藜香永远不会爱上你，你要这样的藜香又有什么意义？求求你，就当我和木蓬都死了吧！我和他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我们会去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永远不再出来。”
　　“就象现在一样吗？你们偷偷的一起离开我跑到这里过幸福的生活？留我一个人在无尽的痛苦之中靠思念和愤怒度日？我办不到！”万绝紧紧抓住藜香的手，眼中闪烁着疯狂，一字一顿缓缓吼道！
　　要他松开她的手，他办不到！
　　“藜香。”木蓬微弱的声音响起，他努力想从地上坐起来，却又无力趴下了，声音几不可闻的说道：“大哥，是我对不起你，今天应有此报。”似力有不逮，他停下来喘了口气，不顾黑红的血液自口中涌出，竟是勉力抬头笑了笑继续道：
　　“谢谢大哥现在才找到我们，让我们在一起过了十六天，这十六天里是我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尝过这种幸福的滋味就够了。大哥，我明明知道你对藜香的爱不会比我少，可为了不爱藜香我努力过，可惜`````没有用！”
　　说到这里时他的头已经快碰到地上了，急促的喘息了几声之后，又听他断断续续道：“以后`````藜香就托付给大哥了，我相信``````我相信你会比我更爱她。藜香``````对不起，我实现不了对你的诺言``````你不要```不要恨大哥，是我们````我们对不起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到最后恐怕也只有秦雨岚听完整了。
　　“他死了！”黑九过去探了探木蓬的气息后低声说道，声音中竟也有悲伤难过。看来这三个人都曾是好朋友，为了藜香，为了爱才闹到这个地步的。
　　万绝听到这话呆住了，原本狂怒悲愤的神色变得茫然无措，失神间怔怔地放开了藜香的手。
　　“木蓬！”
　　得到自由的藜香绝望的尖叫着向倒在地上的木蓬奔去，扑倒在木蓬的身上放声痛哭。
　　“不要！”
　　万绝悲怆狂吼，纵身飞到藜香身边一把抱起她，迅疾伸手将藜香胸前的匕首抽出，从怀里掏出两颗丹药，一枚送入藜香口中，一枚手指用力将它捏成细粉涂在藜香的伤口上。
　　万绝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向她体内输送妖力帮她运功止血，可是藜香见木蓬死后是一心求死，那把匕首深深地刺穿了她的心脏，现在就算是大罗仙丹也救不了她了。
　　秦雨岚默默地看着万绝在那里做徒劳的无用功，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悲哀苍凉，忍不住暗叹一声，转首看向他处，竟是有些不忍目睹。
　　爱情是什么？为何一定要让人如此心疼难以割舍，甚至以命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