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惊神诀》九月净央

6、寻根觅踪迹

　　　　秦铁山吃了一惊，和李云燕对望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惊骇诧异，虽然知道昨天的那种情况，一定有些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奇异处，但却绝不敢想象是这个！
　　“岚儿，这件事你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啊！”李云燕连忙拉住女儿的手急切叮嘱道。
　　“嗯，我知道。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秦雨岚郑重点头。
　　“那我们明天就去山里，好吗？”秦铁山一听女儿竟然能和小鸟沟通后，震惊赫然之下，更想尽快把这件事弄清楚，暗想虽然女儿太小，走那么远会累，但是他们可以背她去的。
　　“好的，我们明天就去，娘，你陪我去外面的树林里玩吧！我想去找我的鸟儿朋友们聊天。”秦雨岚摇晃着李云燕的手撒着娇。这么大了一直不能说话，现在好不容易有“人”能和她交谈，她怎会不急切呢！何况明天要去寻找自己的来处踪迹，这也让她小小的心凝满了无言的感伤和期盼希翼，很想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好，呵呵！瞧把你急的，走吧。”秦云燕知道女儿有说话的“朋友”了，比女儿还要高兴，暗道只要这件事不被别人知道就行了。
　　风轻轻的拂过树梢，送来一阵阵山野泥土的清香。母女两人背靠一根树杆舒适的坐在草地上，听着围绕在旁边的鸟儿欢快的叫声，看着天际的斜阳缓缓落入山峦，晚霞的红光淡淡地映照在她们脸上，照见她们惬意舒心的温暖笑颜。
　　风吹过树林时，无数树枝婆娑起舞。偶尔有一片树叶从树上慢慢悠悠的飘下来，它们纵有万般千种的眷恋，也唯有无奈的尽力为树母亲跳这最后的舞蹈。
　　“娘，鸟儿们说外面到处都在打仗，到处都有很多死人，那些人为什么要打仗啊！他们死了后，家人不是会很伤心很难过吗？”秦雨岚听了鸟儿们的这些话后，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忍不住问了出来。
　　“唉，人命不值钱啊！”李云燕伤感的叹了一声，说道：“死了的人死了，可是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活着，不止要活，还要把死去的人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要开心的活下去!”
　　她把秦雨岚揽在怀中，亲了亲她细嫩的小脸，接着说道：“岚儿，娘想听些开心的事，你问问它们知不知道好吗？”李云燕不想让她小小年纪就接触这么血腥的现实，她应该无忧无虑的度过她的童年。
　　“好的，我问问它们。”秦雨岚听了娘亲的话点了点头，对着那些鸟儿们咿咿呀呀的说了起来。
　　秦雨岚和鸟儿们一阵交谈后，抬头看着娘亲打手势说道：“娘，它们说不知道什么是我们喜欢的开心的事情，不过它们都喜欢前面的一片山谷，说那里很漂亮还有很多野果，冬天还不冷，里面还有一位猴王呢！嘻嘻嘻嘻……”
　　“是吗？那岚儿想去看看对吗？”李云燕看女儿的眼睛发亮就知道她肯定心动了。怜惜地想到：难为了孩子啊！从小就几乎都被关在小小的院子里，只知道那片小得可怜的天地，如果孩子想去看的话，我就和山哥说说，我们找时间带她去吧！
　　“嗯，不过它们说有点远啊，我想等我们明天进到山里时再问问它们在哪里，要是顺路的话，我们也去看看吧！好吗？”秦雨岚没有怎么出过门，一听说有那么美丽的地方心就已经要飞去了。
　　“好的。我的岚儿想去的话我们当然就一定要去啊！”李云燕抱着她宠溺的笑应道。
　　这次不是打猎，再加上又有秦雨岚这个小不点，所以他们等天快亮时才向山里走去。
　　秦雨岚趴在娘温暖的背上，看着朝阳缓缓从天边升起，把山林里充盈的雾气渲染得五光十色如仙境一般，鸟儿们在林间欢快的来回飞翔鸣唱，也和他们一起慢慢向深山里飞去。
　　秦铁山手里握住砍刀轻松挥舞着，把那些又长出来的枝桠砍掉，再用猎叉把挡住路的断枝钩开，偶尔回头笑问身后的母女俩累不累，要不要歇一歇。
　　李云燕背着秦雨岚边走边给她介绍路边的树木花草，看到有熟透的野果就让秦铁山去摘，秦雨岚有时也忍不住从娘亲背上下来跑去自己摘，弄得衣角裤腿都被露水沾湿了，却是兴致勃勃异常开心，那精致的小脸笑得连朝霞都失了颜色。
　　吃着酸酸甜甜的野果，三人说说笑笑间，离当初那个山头越来越近，秦雨岚从爹娘的表情就看出来了，他们一家人虽然都刻意在回避不谈，可是大家都知道对方的担心和期待。
　　“到了，岚儿，就是这个树桩，你当初就是躺在它的中心。”秦铁山将那堆在树桩上的杂乱树枝拨开，指着露出来的树桩对她说道。
　　秦雨岚缓缓地走到那个树桩前，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光滑的表面，小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心里竟然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忧伤。她转眼向四周看去，却只能看到茂密的丛林和高大的树木，唯一能让她有感觉的就只是这个树桩，可是这种感觉却让她疯狂地想流泪呐喊。
　　“岚儿，我的岚儿，你不要哭，不要哭。”李云燕眼见秦雨岚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满布泪痕，心疼得都要碎了，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到底知道了什么发现了什么，才无声地哭得这样的伤心，她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只有把她小小的身子紧紧地抱在怀中，一遍遍轻声地温柔安慰着秦雨岚。陪着她泪流满面。
　　秦铁山看着这对哭泣的母女，鼻子发酸眼眶泛红，走到她们身边紧紧地把她们都拥在怀中。
　　“娘，我没事，真的没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流泪，我不哭了，娘也不要哭。”秦雨岚从爹娘的怀里出来，打手势对他们说道：“我想到处看看，问问我的朋友们是否知道些什么。”
　　“嗯。”李云燕又把她揽在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说道：“你去吧！我和你爹就在这里等你。”
　　秦雨岚慢慢走进丛林里，咿咿呀呀的说起来，不一会儿，在她的身边就围了数不清的小鸟，还有野兔以及其它的兽类，牠们都恭恭敬敬地趴伏在她身边。
　　秦雨岚发现她竟能和所有的动物交谈。而且这些动物似乎都很敬畏她，甚至是有点怕她但却喜欢呆在她的身边，她虽不清楚原因，但悬着的心终是放下了，因为这样她就可以把当初的事情了解得更加清楚详细。
　　一阵交谈之后，秦雨岚从这些动物跳跃杂乱的叙述里，清理出十年前初秋的那个深夜在这里发生的事情。
　　在那天夜里，有一个女人来到这里，只见一道刺目晃神的光华闪过，这附近最大的一棵树倏然断了，巨大的响声惊醒了在这片树林里栖息的所有动物，它们都惊慌的四处逃窜，等了很久之后，见没有什么动静时，一些胆大的动物偷偷的回来看，发现这断掉的树桩上竟躺着个孩子，他们起初很害怕，慢慢的觉得好象没有什么危险就缓缓的靠近，可是越靠近就越有一种想要膜拜的感觉，搞得它们在那种威压之下，竟然没有任何人能来到她的身边。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心里惊惧莫名，而且连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到最后，牠们便连这树桩附近都不敢再靠近，于是纷纷惊异不定地离开此地遁到远处去了。
　　它们还告诉她，她就是当初的那个孩子，因为在她的身上，它们同样感觉到了那种力量，只是因为她现在在找它们，它们才能稍稍轻松的来到她身边。就算如此，它们也想对她膜拜，克制不住想要亲近却又惧怕。
　　因为她是它们的王！
　　秦雨岚越听越吃惊，将牠们所说的话在脑子里连贯起来，忖度道：那个女子应该就是我的娘亲，看来她一定是遇到什么危急的事情，才会把我留在这里的，而且还给了我一种在这个森林里生存的力量。
　　可是这种力量来自那里呢？是本身就有的，还是我身上戴的这些首饰？我的娘亲，她现在在哪里？她有危险吗？
　　秦雨岚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小脸上满是疑惑和忧虑，她从那断掉的树桩上感觉到一阵阵莫名的无奈忧伤，是那样的无奈和伤感，那样的绝望和戚然，想到那种感觉，她的泪又忍不住冉冉滑落。
　　“爹，娘，我们回家吧！”
　　秦雨岚在了解了当初发生的事情后，知道自己在这里是找不到关于父母的丝毫线索的，慢慢地走回爹娘的身边，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看什么美丽的山谷了，只想快快长大，快快寻找到自己的亲娘，她下意识地觉得娘有危险，她应该要尽快找到她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