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言峤九

18、第 18 章

　　哪个男人？！她什么时候有了他不知道的男性朋友？还有如此本事，能在公司危急之际轻松拿出几千万救急？

　　上高中时之薇不合群，后来再换新学校，霍亦便格外注意这一点，但凡之薇认识的，他一定也都知道。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现在，她身边的朋友和熟人霍亦都记在脑子里。就连她公司里的所有员工都能记住名字对上号。

　　如今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霍亦竟然有一种惶恐的危机感，心底不知什么时候裂开一道小缝，嘶嘶冒着凉气，周围还萦绕着一股名为不知所措的东西。

　　霍亦足足愣了好几秒，十六岁扬着小脑袋看他的之薇与现在坐在对面倔强瞪她的之薇合为一个影子。是了，她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跟在屁股后面小叔小叔叫个不停、期末考试成绩进步没有朋友可以分享只能等他下班悄声装作不经意念叨给他听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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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薇暗搓搓的爽，和霍亦作对已然成为她近期的乐趣之一。不像许多富二代那样花钱如流水，之薇背靠霍亦这座金山加靠山也还是个很接地气的姑娘，齐扬每月会按时往她的账户里放一笔钱，此外她还有霍亦各种附属卡，很多时候霍亦也会突发奇想转账过来。外加大大小小各种公司的股份年终分红……

　　年复一年，就是一笔数额不小的存款。但把钱存起来是最没用的做法。霍亦出国读MBA那一年，她跟着霍亦的理财顾问开始学做理财投资也赚了不少。这些事霍亦并不了解，只当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丫头片子。

　　然而积蓄这种东西不管再大的数字只有当做不动产来看待才会有一种自己身价不算轻薄的感觉，一旦花起来就是漫无止境的流水。比如公司运营，她其实悄悄放了不少钱进去。

　　之薇不想做那种拿着父母钱给父母买礼物的小孩。

　　一年一年，霍亦对她的关心与爱护只多不少，可只会张嘴要糖吃的孩子也有长大的一天。她的初衷何其简单？凭借自己的力量送他一份终身难忘的礼物。

　　一切发展还算顺利，之薇想想把自己都感动了，和贺宁贝她们约饭，还被拿经商天赋来嘲笑。

　　结果呢！之薇脑海中一闪而过那辆还没有付尾款的布加迪威龙限定。去你的皮皮虾生日礼物(╯‵□′)╯︵┻━┻！辣鸡霍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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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亦半晌无法组织语言，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改天带来见我，我要看看。”
　　不！他本意不是这样的！谁来打谁！

　　之薇诧异：“见什么啊？”

　　男人看似冷静的答非所问：“你们进展到哪个地步了？”
　　齐扬是嫌年终奖拿太多？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通知他！

　　之薇：“？？”

　　“我把话放在这儿，我最多接受你们牵手，再多一步都不行。”放屁！牵手都不行！他现在就想去剁了那个混蛋的爪子！

　　听到这儿之薇总算明白过来了，满脸黑线：“小叔，我貌似只说了对方是男吧？”这么丰富的联想，霍亦不去写个言情小说简直是BG届的一大损失。

　　“再说我交男朋友为什么只可以牵手？”她不服，又把重点拉回来。

　　霍亦额角青筋不停跳，强忍着发火的冲动：“牵手不够？你还想做什么？你才几岁？”见过家长问过长辈比如小叔了吗？四舍五入她这就是早恋！兴致恶劣无法纵容！

　　偏偏之薇还在火上浇油，大声嚷嚷：“我是小学生嘛？别说十八，就是二十禁的东西我都可以看了！”

　　“所以你看了什么二十禁的东西？”他果然抓住了重点。

　　之薇想说她房间藏了数不清的“少女”漫画，每一话都很精彩。但是看看霍亦的脸色，理智让她果断刹车。

　　“我不想跟你聊天了，我饿了我要吃饭。”

　　他厉声呵止：“说清楚再走，否则今晚一个苹果都不许阿姨给你吃！”这是短时间内想到的最严重的惩罚。

　　本来饿了想吃东西就是个借口，之薇在公司被各种投喂，韩茹和司洛暂且不说，茶水间的零食都超级好吃，每次去泡茶接水就吃一点，一上午去五六趟，中午连正餐都吃不下多少。

　　她想了想，过几天唐诗佳表姐婚礼要穿礼服，不吃晚饭正好减肥，不亏！于是乖乖站起来：“那我今晚就不吃啦，小叔晚安！”

　　“站住！”

　　之薇充耳不闻，踩着小兔子耳朵拖鞋扭头就跑。

　　霍亦看着她跑上楼的背影，气的胸闷气短。靠着沙发，手臂搭在眼睛上，努力恢复冷静。

　　何阿姨端着果盘路过，随口问一句：“哎呦薇薇找男朋友啦是不啦？”

　　怎么连何阿姨都要挑着这个时候上门来给他心口戳一刀呢？？霍亦怄的要内伤：“……不是没有不可能。”

　　她“噢”一声就要走，又被霍亦叫住。

　　“记得叫她出来吃晚饭。”

　　“好的呀，这就去。”

　　“等等！”

　　霍亦将手臂放下来，眉目间阴沉的像在下雨，郁郁道：“半小时后再叫吧。”再罚她饿半个小时。

　　*

　　一过周五就是唐诗佳表姐付芷若的婚礼。之薇开心的上了几天班，忽视霍亦每天沉的要命的脸色，周六上午穿着小礼服裙独自去了酒店。

　　唐诗佳自从上次在酒吧惹下麻烦，被她弟弟禁足直到现在，憋的脸色都青了，见了她就手抖，泪眼婆娑的：“我可算能出来放放风了。”

　　之薇瞥她一眼：“活该，你知道那个叶慎什么来头吗？霍亦都要礼让三分。”

　　想起这个她又是一脸悔恨：“喝飘了，已经记不得正脸长什么样，怎么没有要个微信号啊啊啊。”

　　还微信号……之薇捏她的脸：“你还是少招惹这种人，收收性子吧，也该稳重点了。”

　　唐诗佳哼哼唧唧撒娇，过一会儿突然怼她手臂：“嗳，我刚才看到你爸妈他们了，就在东边，和霍家人坐在一起。”

　　唐诗佳说的隐晦，之薇却心知肚明，谁不知道现在的易家全靠霍亦一手撑着？易俊豪表面不说，心底里却比谁都愿意让外人把易家和霍家看做一条绳上的蚂蚱。在这种公开场合，一般是能套近乎就套近乎。

　　可惜再讨好霍家人也没用，霍家大权霍亦一手在握，剩下的全是傀儡，在霍亦跟前没有半分话语权。

　　之薇懒得去理会家里人那些弯弯绕绕，但霍亦的长辈还是要见的。

　　正打算和付芷若打个招呼就过去，宴会厅大门一开，齐扬率先走进来。之薇就站在门口不远处，霍亦入眼便是她。扫一眼，不知吩咐了齐扬什么，接着回身和付家人交谈。

　　唐诗佳说：“正好，一起打招呼。你今天没和霍亦一起来，不知道多少人看在眼里呢，改天又要编排你失宠的八卦。”

　　她挪着步子过去，齐扬也向她走来，低声附在她耳边说：“你小叔叫你过去。薇薇，别闹小孩子脾气。”

　　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之薇挪着步子站到霍亦身后，乖乖礼貌打招呼。付家排行第二的一对父子就在门口接应，此时与霍亦聊的还算不错。

　　双方只是简单寒暄两句，这并不是闲聊的场合。待齐扬把礼物送上，霍亦就带着她去往分配的坐席。

　　婚礼不是客人出风头的时候，之薇今天打扮的还算低调，长发简单垂在肩膀，浅粉色修身小礼服长至膝盖，灯笼袖与荷叶边，露出一对肖瘦白皙的肩膀。同色系淡妆，得体又俏皮，完全不出错。

　　霍亦的目光从她肩头掠过，及不可见蹙眉：“少喝酒，待会儿结束早，和我一起回去。”

　　她还没来及回话，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姑娘突然跑过来，莽莽撞撞一把抱住霍亦的腰，声音里满是惊喜：“小叔你终于来啦！”

　　这一声清清脆脆的“小叔”，叫的之薇虎躯一震，随即意识清醒了不少，盯着小姑娘稚嫩兴奋的脸庞看了几秒才认出是谁。

　　霍亦表情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与方才叮嘱她少喝酒的神态作对比简直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他弯下腰，摸摸小女孩的头，连语气都温柔了几个度：“沐沐一个人吗？”

　　小女孩改为牵住他的手，小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黏在霍亦身边像只小麻雀，碎碎念说一些小孩子的话。

　　霍亦颇有耐心，时不时附和点头。一大一小走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关系亲密的父女。一路往席坐走，很快就把之薇抛在身后。

　　齐扬淡定从她身边经过：“看什么？难不成你也要霍总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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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思博叫霍亦小叔，易思纯叫霍亦小叔，之薇这一声小叔也不知不觉喊了八年。但若说这世界上有谁能名正言顺称呼霍亦为小叔的，只有眼前这小姑娘一个。她才是真正的，与霍亦有血缘羁绊的侄女。

　　霍惜沐是霍亦堂兄的独生女，从小就黏他。之薇跟在霍亦身边时还没有这个小东西，后来霍惜沐出生，之薇还在医院里见过她，小小的一团可爱的要命。
　　霍亦一年难得回霍家一次，见霍惜沐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偏偏霍亦就是合了小丫头眼缘，每次见他，开心的恨不得原地放鞭炮庆祝。

　　之薇知道她不该和几岁的孩子计较，心里却忍不住酸的要命，简直酸气冲天。这股醋意持续酝酿到饭桌上，霍家与易家邻桌，正经场合她还是要回到易家这边，霍亦坐的不远，小姑娘拖着椅子重新排好，靠的极近，又是喂他吃糖，又是靠在他耳边说悄悄话的。

　　之薇把包放下，端着酒杯去与霍家长辈打招呼。

　　霍家的大家长坐在正中，见了她便笑：“许久不见薇丫头了，公司开的怎么样？还顺利吗？”

　　提起这事儿之薇都没脸说：“辜负您的期盼了。”

　　老爷子了然：“你还年轻，有什么困难就找你小叔，事业上不急。”

　　她跟着笑笑，没说话。

　　“工作上先不提，今年找男朋友了吗？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这就是长辈的老生常谈，避无可避。若是一般人，之薇打个哈哈就过去了，可这是霍亦的爷爷，辈分太高，也不好糊弄。

　　还没想好说辞，霍亦先淡淡开了口：“她还小，不着急。”

　　老爷子挑眉：“怎么不急，谁都像你一样拖到这么大年纪还不成家？你哥在你这个年纪，孩子都五岁大了！自己不结婚便罢，别把孩子教的跟你一样，拖累人家。”

　　“嫁不出去我养她一辈子，您老还是少操心。”他不紧不慢接上。

　　“之薇？”
　　不远处有人忽然叫她。

　　之薇看过去，看到来人颇感意外：“好巧啊，你也在。”

　　李星川含笑走近，他今天穿的很正式，一袭浅灰色西装，和前几次见面比多了几分陌生气质。

　　霍亦侧目，蹙眉。

　　“新郎是我的朋友。”他解释。

　　之薇点点头，不免又想起上次的事，腼腆一笑：“上次实在不好意思。”

　　李星川摆手，客客气气道：“小事，有空一起吃饭？”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直接拒绝，含糊应下。他眨了眨眼，笑着去一旁与易俊豪打招呼。

　　霍亦的脸色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相当不好看：“那个男人是谁？”

　　之薇没什么好隐瞒：“家里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他神色严肃起来，霍惜沐年纪小小已经学会察言观色，往母亲身边靠了靠，不敢再缠着他说话。

　　她了解这个男人，这是发火前兆。眼看着桌上气氛要变，之薇果断识时务，小声解释：“又不是马上就要领证结婚，我也才见过他两面而已。”

　　两面？？而已？？

　　明明是一句解释的话，却字字戳在霍亦的痛点上。

　　齐扬暗叫不好，不忍心的别过头去。

　　男人将眉头松开，面无表情，之薇却知道这比他明摆着发火更可怕。
　　他拔高声音，裹挟着狂风骤雨即将来临的清晰，几乎是一字一句咬着牙在说话：“不许你交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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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大动静，在本就不算乱的环境里更是引人注目。所有人都清晰的听到这句话。
　　在座的霍家人望了过来，身后的易家人也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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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未完，白天还会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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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完啦，明天的大肥章在中午十二点，掉落三天红包，请大家多多捧场！！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