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鱼传》等风的云

51、第五十一章 与敖烈对决

　　东海，永宁殿，敖烈摇摇晃晃的回到寝殿，看见永宁的侍女小芙站在宫门外神色甚是慌张，看见他过来低着头身子微微有些发抖。
　　被大殿的冷风一吹他的酒醒了一半低声说：“永宁说她今日头痛不已，这会可好些了没有，我去看看她。”说着往内室走去。
　　小芙急忙跪下拦住他的去路说：“公主说了她不想任何人打扰，大王请留步！”
　　敖烈看她神色奇怪心里生疑，一把推开她，大踏步走进内室，眼前的景象气的他简直肝胆俱裂。
　　永宁身着桃红色的薄纱寝衣，依偎在林悦的怀中柔媚的说：“林哥哥，再吃一个。”
　　林悦冲她挑挑眉毛挑逗的说：“美人厚爱，吾却之不恭。”却只拿到手里，看着永宁笑。
　　二人眉来眼去正是浓情蜜意之时，看敖烈突然进来，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永宁知他一向性子暴烈。
　　今日只怕不能善了，急忙爬到敖烈的脚下恐惧的说：“臣妾该死！大王饶命！”
　　敖烈面色铁青，怒极之下，扯过纱帐扔到她脚边说：“简直是不堪入目！”说着他一把抓起林悦。
　　手掌一推，雄厚的内力激荡起的风将林悦重重的甩出了寝室之外，他极力抽出胸口的冰鱼放进水中溘然长逝。
　　永宁看林悦瞬间殒命，反倒心里不再有任何惧怕，她整了整衣服冷静的说：“身为龙宫里最尊贵的女人，不守妇道。
　　罪无可赦，你杀了我吧，把我的遗体送回西海也好，留在东海也罢，我早就不想活了。”
　　敖烈心痛至极，指着她的鼻子恨声说到：“这么多年，你跟着我享尽了荣华富贵，你扪心自问。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还有什么不满足？还要做出这种事来羞辱我，嗯？”
　　永宁冷哼了一声仰起脸说：“那西海的二皇子呢？我的亲哥哥，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与他再无缘得见。
　　你说我为何如此？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恨你了！敖烈，我恨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打斗声，呐喊声响成一片，敖烈急忙吩咐守在门口的侍卫说：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么吵闹？”
　　亲卫军首领周建急匆匆的赶来说：“回禀大王，敖远带着敖鱼还有青云门弟子打进来了！
　　他们已经控制了东海，我们没有退路了！”
　　“不！我绝对不会这样束手就擒，周建，立刻召集还忠于我们的部族首领来见我！”
　　“不用召集了，全都在这里。”敖远喊道，他带着众将领向寝宫走来，个个都是神色肃穆，杀气腾腾。
　　敖烈看大势已去，心如死灰，哈哈大笑，忽然又指着永宁和众将领说：
　　“好，你们干的好，一个个都背叛我！都抛弃我！”
　　敖鱼冷冷的说：“两年前你在龙宫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多少人因你而死，因你而伤，阿娇，三哥，父王。
　　还有众多的龙宫里无辜的人们，午夜轮回，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敖烈，你早该得到今日的下场，众叛亲离，无人收尸！”
　　敖烈指着自己的鼻子嘲笑的说：“良心是什么东西？从我母后自刎的那天开始我就把它丢了！
　　就因为你母亲当年骤然离宫，父王就迁怒我们，冷落，忽视，被人践踏，那些日子你没有经历过有何资格教训我！
　　我从不后悔走到今天，哪怕众叛亲离又如何，我敖烈始终是东海的龙王！”
　　敖鱼气极，运起驭水珠，强大的水墙向敖烈袭来，他俩顿时打的难解难分，朱云趁周健不备。
　　将长剑架在永宁的脖子上喊到：“敖烈！你再打下去，我第一个杀她！”
　　敖烈看永宁被他挟制，顿时慌了神，被敖鱼破了禁制，她奋力一推，将敖烈重重的摔在地上，吐出鲜血来。
　　永宁看敖烈受伤凄然说：“敖烈，别打了，放手吧！”然后又跪在地上对敖远哀求到：
　　“我知道大皇子你一向为人宽厚，求您放过敖烈吧，留他一条命！我愿陪他一起赎罪。”
　　敖远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只要敖烈交出龙印，我可以饶他一命。”
　　不想敖烈突然抢过永宁的配剑一刀就插入自己的胸膛，永宁大惊，在她的印象里敖烈永远都是生气勃勃。
　　好像永远不会倒下可如今却会如此，她望着敖烈说：“你这又是何苦，倘若刚才你狠心舍弃我。”
　　敖烈费力的摇摇头说：“没有那种如果，你最重要！”
　　永宁的脑袋轰的炸开，这句话他们新婚之夜敖烈曾亲口对自己说过，可惜那时候的自己心里只有哥哥，只当戏言。
　　如今他真的为了自己放弃一搏，想起敖烈夜夜摆放在床头的莲花，那些亲手为她而做的扁豆糕。
　　不禁痛彻心扉，她喃喃地说：
　　“你不在了，我怎么办？我答应你忘掉哥哥，只记得你好不好？这里只留你一人好不好。”
　　敖烈费力的想要摸摸永宁的脸颊，却只浅浅的勾住了她的一缕青丝说：“记得恨我，别对我动情。
　　永宁，死在你的剑下好过苟延残喘，被他们羞辱！原谅我曾经的无情，回西海去吧。”
　　说着手无力的垂了下来，眼睛却还看着永宁不肯闭眼。
　　众人看昔日残暴昏庸的敖烈竟然就这般慷慨就死，心里都有些说不出的沉重和感伤，还夹杂着一丝敬佩。
　　他不失为一条铮铮铁骨的汉子，只是可惜剑走偏锋，最终害了自己。
　　永宁轻轻的为他合上了眼睛，在他唇上印了一吻柔声说：“我哪里也不去，就陪着你，天涯海角，不离不弃！”
　　敖烈的身形开始慢慢变小，变成了一天黑鱼，头上的两个犄角还闪烁着淡金色的光辉。
　　永宁拿了一个圆坛，将他轻轻地放在里面她柔声说：“我带你走，去哪里都好，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众人看她远去，都觉得心里沉重无比，敖烈去了，东海会不会恢复以往的繁荣和美丽？
　　敖远还有很多善后的事情要处理，敖鱼闲得无聊就拉着阿蓉往五彩滩游去，到了五彩滩，她下意识的停住脚步。
　　看那海滩上还是一样的宁静和美丽，她忽然跑到河滩边的一颗珊瑚树下挖起来。
　　阿蓉忽然说：“阿姐，你是不是再找一个铁盒子，小时候埋进去的？”
　　敖鱼抬起头，诧异地说：“你怎么知道？是有这么一件事，说着真的挖出了盒子，她看见里面的贝壳底部连在一起。
　　上面分开成两半，像是朵美丽的花，小鱼惊喜的抚摸着贝壳说：“这是我捡过最奇特的一只贝壳了。”
　　阿蓉再也忍不住，拉起敖鱼就往五彩滩的深处潜去，眼前所见是一副水晶棺材，里面的躺着的男人好像睡着了一样。
　　栩栩如生，阿蓉咬咬牙说：“知诰哥哥怕你伤心，不许我们所有人提起那个名字，可是阿姐，你抬起眼看看他。
　　他是墨玄啊，你从十岁开始就一直暗恋的人，你怎么可以忘记，那个贝壳就是他和你一起找到的！还有璟儿是你们俩的孩子！”
　　我忘了谁？记忆力好像也有人曾在她的耳边说：再唤我一声阿玄吧，敖鱼缓缓地走近水晶棺材，看他的眉毛、鼻子、嘴巴都是那样的熟悉。
　　泪水止不住的滑落下来，记忆里无数个零散的片段，在眼前交织冲击着大脑，她痛苦蹲下来抱住头。
　　阿蓉深深地叹了口气扶起她说：“阿姐，我们走吧”
　　离开五彩滩很快就到了龙宫，敖远看她们回来甚是欢喜，笑着说：“走，今夜咱们不醉不归！”
　　宴席上摆满了美酒和瓜果，敖鱼站起身敬了敖远一杯酒说：“大哥，我有一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梦见你在钱塘江底和一只乌龟为伴觉得甚为疑惑，不曾想你真的在那里。”
　　敖远点点头说：“是啊，或许咱们兄妹有一些感应也说不定。”
　　几个人热闹了一番就各自回宫休息，敖鱼看见自己的寝殿里摆满了不少贝壳，她拿起一个顺手放到耳边。
　　就听到一个少年兴奋的声音说：“小鱼，我听了你说的醉打大螃蟹的故事，就讲给落尘师姐听。
　　结果她说：“小鱼真顽皮，以后谁敢娶她呀，你说她是不是很爱操心，哈哈……”
　　她一个接一个的贝壳听过去，听那少年或感叹或悲伤就好像他在自己身边说话一样，侍女半夏看她听的不亦乐乎。
　　微笑着说：“公主以前也是这样，没事就听着自己乐，把他给你的东西都收藏的特别好。
　　可惜你们总是有缘无分，也不知道你后来有没有再遇到他？”
　　敖鱼跳下床说：“他还送了我什么？快拿给我看看。”半夏从床底拉出一个盒子说：“除了贝壳就是这个了。”
　　敖鱼看那盒子保存的很好，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的丝缎足见以前的自己有多爱惜，她打开盒子看到一把小紫檀木梳。
　　尾部还雕刻了两条小鱼活灵活现，她头轰的一声想起了璟儿的小木马，那做工的手艺，精巧的雕刻如出一辙，是墨玄！
　　一定是他，自己到底还遗忘了多少事情？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记得他，而自己却跟个傻瓜一样浑浑噩噩的活着。
　　不，她来不及穿上鞋子就冲进阿蓉的寝宫气喘吁吁的说：“阿蓉，你告诉我，全都告诉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