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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

  •   韩振刚看了皮虎手机上的图片,第一反应也是一个字:“操!”

      坐皮虎旁边的常丰年说道:“烦您给查查,有没有跟这玩意儿相关的老案子。”

      韩振刚:“这什么玩意儿,成人用品店买的?”

      常丰年:“一般店里可买不着,这是羊脂玉做的,还是‘血沁’,也叫脱胎。”

      韩振刚:“血沁、脱胎?就是传说中的尸玉?”

      常丰年忙赞道:“您真是见多识广。”

      皮虎这才说话:“我问过专家了,说这的确像是血沁,到底是真的还是仿的,得拿到实物才能鉴定。”

      都被赞了见多识广,韩振刚当然得戴上个花镜仔细研究一番:“邪性。”

      皮虎:“这东西,跟一个叫做‘芒鱼’的教派有关。”

      韩振刚:“芒鱼,哪两个字,什么意思?”

      皮虎:“我查了,芒鱼就是巴沙鱼。”

      韩振刚疑惑:“就是超市里卖的巴沙鱼柳?”

      皮虎:“巴沙鱼原产湄公河,是一种便宜的淡水鱼,经常被奸商当做龙利鱼、鳕鱼这类海鱼来卖高价。”

      常丰年:“皮队怀疑这个‘芒鱼’就是伪装成宗教的□□。”

      这才引起了韩振刚的重视:“湄公河,金三角。”

      皮虎:“对,‘芒鱼’就是从金三角一带传到国内的,不单是西南边境,全国应该都有,信徒大多是女人,她们把这个当‘圣物’。”

      韩振刚:“全世界有生殖崇拜的教派很多,你说的‘芒鱼’是信什么的?”

      皮虎:“到底信什么我也不知道,但这个东西传说能招桃花旺子孙,也能勾魂夺命。”

      韩振刚:“东南亚盛行这一类的巫术,跟他们的地域文化、宗教信仰有关,这些年被那些电影小说之类的给夸大了,不至于把他们都归为邪术。”

      皮虎吸了口烟:“韩局,‘芒鱼’的背后是贲崖。”

      韩振刚没有干过禁毒系统,即便如此,也听过贲崖的‘大名’,心里当即一凛:“你是说,这个‘芒鱼’是打着宗教的幌子参与制毒贩毒?”

      皮虎:“有没有制毒贩毒我现在不能确定,但肯定没干什么好事儿。据我得到的消息,‘芒鱼’至少已经存在了三十年,这种□□很少潜伏这么多年都不犯案的,所以我想找找有没有相关案例。”

      韩振刚:“这跟一0二六案有关系?”

      皮虎:“‘芒鱼’好像对生\殖\器……就像你说的,有什么生殖崇拜,齐凯的生\殖\器不就被切了么。”

      韩振刚摸了根烟出来:“你们不会自己上内网找?”

      常丰年赶紧掏出打火机点着,隔桌子探过来:“内网上查不到,所以才来找您帮忙,树老根多,您的人脉多广啊。”

      韩振刚一手推掉打火机:“你们还知道我老阿?拿着这种照片到处打听,老脸还要不要?”

      常丰年堆着笑又把打火机推过去,到底把烟点着了。

      韩振刚抽了口烟:“要是‘一0二六’案没破,我这张老脸可以豁出去,现在案子破了,证据链完整,上头满意、被害人家属没异议,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皮虎:“上头?上头是斩首记功,我们是为了少几个冤死鬼。破案不算什么,能抢到歹徒前面才是真牛逼。我觉着儿这事儿没完。”

      韩振刚咂摸着这话:“皮虎,你对童局是不是还有什么情绪啊?”

      常丰年陪着笑:“皮队他情绪饱满、斗志昂扬。”

      韩振刚气笑了:“混蛋小子,算你聪明,知道拉着老常来溜缝儿。”

      俩人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后,常丰年问;“你一大早就拉我过来,我都没来得及问你跟谁打听到的那个巴沙鱼教……”

      皮虎:“芒鱼。”

      常丰年:“对对,那个名儿不好记,巴沙鱼好记。”

      皮虎:“你问这个干什么?”

      常丰年:“昨天吃饭的时候,郎生那孩子口无遮拦,说他妈妈就有一个那种玉器,不会是真的吧?”

      皮虎也不瞒他;“没错。郎生他妈你不是见过么。”

      常丰年:“挺朴实个女同志,小胡,胡……”

      皮虎:“胡蝶兰。她是个普通的茶农、村姑,命不好,生在中缅边境,村里穷得叮当响,越穷越信教,整个村都信。芒鱼里面分好几等,高级信徒才能用真正的血沁玉器。胡蝶兰是有一块,石头的,她是那种随大溜、想让神保佑着嫁个好人家多生儿子、最低级的信徒,对这个教的认识也有限。”

      常丰年:“那就好。你以前是干缉毒的,我就怕你好不容易走出来了,又蹚进浑水里去,让人抓了小辫子。”

      皮虎冷笑:“你们背地里不都说我一毛不拔么,哪来的小辫子,谁敢抓?童峻峰?”

      常丰年直皱眉,低声:“你阿,跟郞生似的,嘴没个把门儿的!”

      海鲜酒家吃的那顿饭还没消化光,整班人马就再战江湖了。

      陆洋:“案发之后,我们第一时间跟丽天大厦保安处取得联系。保安经理田亨对我们隐瞒了顶层施工的实情,任何商业机密在刑案面前都必须透明,他显然是在误导警方。我刚查了这个人,他在九十年代打\黑时曾经是市局重点监管对象,有个□□的老大,外号叫‘鹤顶红’。”

      张博超:“嘿巧了,我们查过唐斌、齐凯他们打赌的那家‘子夜歌’俱乐部的老板,黄兴祖,他有过案底,二十多年前因为多次聚众斗殴、严重伤害他人身体罪坐过几次牢,那时他跟的老大外号也是‘鹤顶红’。”

      柏凼心头一动:“皮队,我之前不是协助西城分局治安大队破获了一起跨境卖\淫案么。涉嫌组织色情表演的Ruby俱乐部的标志,是一块红宝石,用白翎子打底,我当时就觉得像什么来着,像不像鹤顶红?那时钱队长跟我说,琛赆街的娱乐场很多都有□□背景。”

      ————————————————————————————
      夜幕降临,琛赆街一如既往的珠光灿烂,可曾经最璀璨的那颗红宝石,却黯淡无光。

      那天从人妖身上收缴的药物后经鉴定是雌性激素和性\药,并没有毒品,但就色情表演一条,足以让Ruby俱乐部停业。

      空荡荡的俱乐部里,一道一道门被冲开。

      “磊哥!磊哥!”几个壮小伙子都拉不住人,终于还是经理周森赶来,一把扳住石磊肩膀:

      “你给我冷静冷静。”

      石磊晃膀子甩脱:“这JB清锅冷灶的,还他妈不够冷、不够净?”

      周森:“老哥我江湖混得比你早,也是头回见着这‘和为贵’的真物。拿玉的人说了,姓柏的警察一根汗毛都不能动。”

      石磊:“扫黄是该刑警管的?蝗虫吃过了界,是他先坏了规矩!”

      小弟们起哄:“灭了他!”

      周森:“都消停着!磊子,小白这趟出门不带你,就是怕了你这个脾气,你少给她惹事!她也快回来了,等她回来再拿主意。”

      已经一周联系不上人,石磊一听更搓火:“她不带我是让我替她看家的!我看住了么?你们看住了吗?都他妈给我句痛快话,是不是不敢惹带枪的?”

      周围立刻炸了:“操!谁怕谁就是裤\裆里没带枪的!磊哥,我们跟你走,废了那个姓柏的!”

      周森拉得住这个拉不住那个,急得一头汗:“要不,咱们去问问丹姐吧?”

      石磊:“现在的丹姨还是当年的‘鹤顶红’么?整天关起门烧香拜佛,这个岁数,命好的都带孙子了,咱没为她老人家看住白姐,连生意也看不住么!”

      周森是老江湖,就算已经半洗白,也讲义气、懂规矩,他忌惮的不是警察,是‘和为贵’,不能眼看他们闯祸,得给拿玉的人通个信……

      ———————————————————————————
      蓄锐开在路上,敖跃鳞猛一打方向盘拐弯。

      轮胎拧地的声音何乐再熟不过,一下子急了,朝着手机喊:“哥,你别自己去!你等我!你……喂?喂?喂?操!”

      急死了他也没法子,谁信当年‘开吐布加迪’的闪电小霸王现在被圈在某个荒郊野外考科二呢。
      ——————————————————————
      大量聚集的摩托车声越来越近,就在马路对过。这里无处调头,敖跃鳞踩下刹车,开门下车,一步三级地跨上天桥楼梯。

      十几年前,他从童年到少年过渡的那个阶段,开始猛蹿个子,长肉跟不上长个儿,蹿成了根细竹竿。可他骨头上与生俱来地长着一道道不认命的锉纹,硬把皮肉锉出血、结成痂,在伤口里擘出一身铮铮新骨——坚持多年的力量训练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的再次实战。

      柏凼也在玩儿命跑,自从当警察就只有他撵人,从没这么狼狈过。仓皇中他看见前面有座过街天桥,楼梯盘旋上升,摩托车是无论如何上不来的,打定主意朝着那个方向狂奔。

      追的人显然识破了他意图,最前一辆摩托车突然改变路线冲上路边坡道。柏凼耳听得气浪一波波升高,也只能死拼一把爆发力了!

      摩托车在最高点凌空跃起,向下俯冲——

      身体还在惯性前冲,心却缩成一团,柏凼心知完了。

      他被撞得横飞出去。

      摩托车几乎擦身而过,落地急转刹闸,一声声喷着不甘的咆哮,蓄势待发。

      “磊哥,磊哥——”另一辆摩托赶上来,骑手一把掀开摩托帽,“那是敖跃鳞,我见过他!咱篓子捅大了!”

      石磊瞬间捏死前刹,闸要捏折了,牙要咬碎了:

      “走。”

      柏凼一半身底下硌着硬邦邦的柏油路,另一半硌着个硬邦邦的人,慢慢明白过来刚才撞开他、现在垫着他的都是这副血肉之躯,赶紧忍着疼连滚带爬地起来,去看对方情况。

      敖跃鳞?!

      “你……”柏凼一时看不出他伤的怎么样,不敢去拉去扶,找手机要打电话。

      “没事。”敖跃鳞这话也是咬牙说的,人都没站起来。

      柏凼有点语无伦次:“还没事呢……你这么仙儿的人,像只仙鹤似的,就算剩一条腿也要扬脖儿立着。你现在都站不起来了还嘴硬!”

      敖跃鳞:“不像。”他忍过那阵疼,尽量语气如常,“丹顶鹤头上那块红其实是谢顶。”

      柏凼:“……”

      他站着能看到坐着的人额头上标志的美人尖。美人尖这玩意儿,就像扒在悬崖上的飞虎抓,扒住了就能美得惊心动魄,要是上了年纪力不从心扒秃噜了,就万丈深渊了。柏凼脑袋里瞬间闪过敖在田,一生当仁不让,唯一谦让的就是发际线,这毛病可是遗传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候笑实在是太没良心,柏凼丧尽天良地一屁股坐在敖跃鳞旁边。

      柏凼:“你也有怕的阿,英年早谢?”

      敖跃鳞:“我不早泄。”

      柏凼:“……”

      他得意忘形到直拍人大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窝在那儿起不来的敖跃鳞肯定是血流不畅,脑供血不足导致思维方式穷则思变,太他妈逗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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