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冷暖迟冬来》尼姑阿默

40、新生&苏醒

　　第四十章姑父苏醒

　　伊东 公寓 晚上
　　颜冷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两个厨子，是向往乡的顶级大厨，是他刷脸刷来的，一般向往乡的厨子概不外借。
　　人做好之后，直接走了，十分利索。
　　然后，迟冬来已经吃了第四碗饭了。
　　冷暖也吃个饱。
　　安安吃着饭菜：“要是一直能迟到这么好吃的饭菜该多好啊。”
　　雯姐和坤婶儿也十分赞同。
　　颜纯打着饱嗝：“是啊。”
　　一贯因为不想见到王林的陈晓有都开始来蹭饭了：“同意。”
　　颜冷没有说话，吃饭，有什么不一样的么？他最喜欢吃的还是南文市场里早餐包子，因为那是幸福的味道。
　　冷吟因为职业考虑，适量进食。
　　然后这个晚上大家睡了个好觉，迟冬来也没有饿醒，再吵着要吃小吃。

　　国安医院 秋天
　　冷暖看着坐在土豆沙发上的安安：“安安，这病房是谁布置的？”
　　她才两天不到的时间，这病房弄得像家一样。
　　“哥哥和小吟哥，还有我——”安安笑了看着小排书架，“姐姐以后我放学就过来读会儿书，这样，爸爸妈妈就都能听见了。”
　　冷暖坐到她身边：“好。”
　　“那是哥哥他们准备的我爸爸和妈妈喜欢的书。”安安笑了。
　　冷暖抬起头，笑了：“那你还能一边学外语呢。”
　　“外语是小吟哥录好了音，我来复述的。”安安一脸得意的小模样。
　　冷暖摸摸她的头：“安安，你又长高了。”
　　安安眼睛都笑眯了：“嗯嗯，高了四公分呢。”
　　说着还比划着。
　　“姐夫呢？”安安突然想到粘着冷暖的迟冬来竟然不在。
　　“他困觉了，我才过来的。”
　　安安点头看着窗外的落叶：“姐，秋天过去了。”
　　冷暖摸着自己的的肚子，笑笑：“是啊，秋天了。”
　　随着秋天来了，她住进了医院待产，迟冬来的情绪还没有好，而冷渔和颜三望却好似变化过一样。静静的躺着，除了冷渔的头发长了一些。

　　病房
　　迟冬来一觉醒来，觉得神清气爽，然后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放松了一样。
　　“你醒了。”冷暖穿着肥胖版的睡衣，给他倒杯水。
　　“外面那么冷，你怎么又出去。”迟冬来赶紧起来，给她披上外套。
　　“小来哥，喝口水。”冷暖递给他，他下意识的去接，突然之间失笑。
　　冷暖看着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抬起头看他：“怎么了，笑什么？想吃什么？”
　　“能吃的就行。”说完抱着冷暖大笑，“暖。”
　　冷暖莫名其妙：“嗯，怎么了？”
　　“我爱你。”迟冬来在她耳边轻声说。
　　冷暖蹭蹭他：“我知道。”

　　晚上
　　安安看着只是吃了一碗饭的迟冬来：“姐夫？你饱了。”
　　迟冬来看着她：“怎么，我不能吃饱呀？”
　　冷暖看着迟冬来的表情：“小来哥，你好啦——”
　　迟冬来低下头笑笑：“我再不好，宝宝都要出生了。”说着吻吻冷暖，“辛苦你了。”
　　他醒来的时候，自己觉得怪怪的。
　　安安赶紧打电话给迟晴钰：“姑父——我姐夫好啦！我姐夫好啦！”
　　然后没多久，就看到一身睡衣的迟晴钰，穿着拖鞋出门的王林，绑着发带的颜纯，西装革履的颜冷，带着妆的冷吟。
　　还没有下班的陈晓有，正站在门边笑着：“你们是有多想看到正常的迟总。”
　　“小叔人呢？”
　　“产房呢。”
　　“不是还不到预产期？”冷吟有点着急。
　　“冷暖笑岔了，早产。”
　　众人又这个样子走到产房外。

　　国安医院凌晨
　　迟冬来看着睡着的冷暖，握着她的手，目光一刻也离不开。
　　坤婶儿和跟着护士抱着孩子进来，安安和冷吟跟在后面：“他好像还在睡？”
　　安安迷糊：“小吟哥，我小时候就这么小么？”
　　冷吟点头：“嗯，比他还小，像个小老鼠。”
　　颜纯拍一下脑袋：“哎呀妈呀，迟尽是天蝎宝宝，是腹黑的天蝎宝宝。”
　　迟晴钰看着襁褓里的小堂弟：“那怎么了？”
　　“腹黑呀——我以为他会是诚实的射手座，起码上升星座是射手座，结果没想到竟然早产一个月。”
　　迟晴钰不懂她。
　　颜冷看着这个小外甥，眼光带着探究：嗯，比安安出生的时候要胖。多多那个肥仔出生的时候他没看到。
　　“让我看一眼。”冷暖疲惫的声音传来。
　　“姐，你醒了！”安安跑过去。
　　“暖暖，你醒了！！”
　　冷吟熟练的抱着小宝宝，放在冷暖身边：“挺好的，就是除了产房哭一声之外，好像就开始睡觉了。”
　　冷暖看着红红的小家伙：“他好像挺困。”
　　安安用力的点头：“他好像很不喜欢说话。”
　　大家一片沉默。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说话，最多是哼唧两声。
　　颜冷摸着安安的头：“嗯。”
　　“我也成为小姑姑了，哈哈哈”安安看着那个睡着的家伙。
　　颜纯看她：“明明是小姨姨，可不是小姑姑。”
　　安安抬头看着迟冬来。
　　迟冬来摸摸她的头：“安安想做小姑姑就做小姑姑。”
　　安安开心的笑了，抬头看向颜冷，颜冷也一脸温柔的看着她：“嗯。”
　　安安就不管什么了，就是小姑姑，以后她可以带着他玩儿，可以欺负他哈哈哈。
　　等大家睡去，已经是黎明。
　　安安、颜冷和冷吟在冷渔的加护病房内，简单梳洗，就开始睡了。
　　迟晴钰带着颜纯回去，王林跟陈晓有走了。
　　坤婶儿留下来照顾人。
　　迟冬来则是一动也不动的看着躺在那里的冷暖母子，越看越幸福。

　　国安医院 冷暖病房
　　“尽尽怎么这么饿呀。”安安扒着小襁褓看着那孩子。
　　冷暖看着怀里用力吸允□□的小家伙，嘴角带着笑：“他十个月都没有吃饭了，当然饿了。”
　　迟冬来看着尽尽，呐呐道：“我也是。”
　　安安皱眉：“姐夫不是每天都吃饭么？”
　　“是别的饭。”
　　冷暖脸红了，拧了一下他的胳膊，他吻一下她的脸颊。
　　安安反正已经习惯了这两个人秀恩爱，对于这些大人不想说的话，她也不问：“尽尽啊，你要快点长大呀。”

　　下午
　　颜纯下班过来，看着吃奶的小家伙：“吃奶是什么感觉？”
　　安安也疑惑：“是啊，看着他好像吃的挺开心。”
　　冷暖摸摸小家伙的头：“应该是甜甜的吧。”
　　等给小家伙喂完奶，冷吟送饭来了：“姐，这些汤汤水水够你喝么？”
　　冷暖看着那没有味道的东西：“怎么办，为了孩子呀。”
　　因为顺产，早上醒来就已经歇过来了，冷吟把病床上的饭桌给她推到跟前，嘴角带笑。
　　“妈到了？”冷暖吃着汤，就觉得熟悉。
　　“下午就到了，那时候你在睡，她看了你跟宝宝，就回去熬汤去了。”
　　“那她人呢？”
　　“去看姑姑去了。”
　　冷暖喝着汤：“你去看看她吧，她已经9年没有见过姑姑了，肯定哭的收不住。”
　　冷吟点头。
　　果然两个小时候，过来看冷暖的赵琴，整个人眼睛都是肿的。

　　晚上 病房
　　“您来了，那家里怎么办？”冷暖靠在床上。
　　“孩子们午饭的事情我交给你几个婶子了，丽丽也在帮忙管着，没什么事情。”赵琴看着怀里的襁褓。眼睛还不能聚光的宝宝正瞪着眼睛玩儿，“本来我就想着过几天在你预产期前过来，结果你还提前了。听说还是笑岔气了，下次生产可不能这样了。”
　　“不这样了。”冷暖笑笑。
　　“尽尽那里像不足月的，养的好。”说完想起什么，“你月子里可得仔细着，哪里不舒服就说，千万别迁就，这女人月子就是重新投胎。”
　　“人家国外的女人生完孩子直接工作的都有。”
　　“那人家是国外，咱们是国内，不一样。”
　　不一会儿尽尽就睡着了。
　　“看着尽尽，我就想到安安出生的时候。”赵琴眼眶又红了。
　　“妈。”冷暖看她。
　　“不说了，你还坐着月子呢。”赵琴笑笑。
　　冷暖擦擦她的泪：“姑姑他们这不是都活下来了么？”
　　“我呀总觉得人在世间多做善事，总会有福报的。”赵琴坐在床边跟冷暖聊天，“你说当年多少人说你姑姑姑父活不下来，安安活不过五岁。可是你看看现在，所以呀是福报。应该高兴，人呐，积德行善，多好。”
　　“嗯。”冷暖靠在她肩膀上，“妈，如果时间倒流，你还让我跟着姑姑进城上学不？”
　　“如果时间倒流啊，可能我还是同样的选择，因为站在那个时候，那是对你最好的决定，当父母的哪有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好的。不舍得让你出来也是真的，如果你留在渔村，然后去豫新上大学，最后就在渔村当个医生，然后时间到了结婚生孩子，忙着工作，也挺好。可是也不一定有现在幸福。不舍得是不舍得，理性归理性。我感谢你奶奶点醒了我。”
　　说着摸摸她的手：“我觉得对不住你姑姑是真的，想着时间长着总会有办法去弥补。”然后沉思良久，看着她，“如果时光倒回去，在那种情况下，我还是会把你送进城，跟着你姑姑上学。不为大富大贵，只是为了我女儿有个开阔的视野，并不是不疼爱小吟，而是对小吟来说，他努力一下就可以得到，你却要很辛苦，同样是子女，所需要的疼爱方式不同。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成为父母以后，这个道理你也会慢慢明白的”
　　冷暖落泪了：“嗯。”
　　“怎么哭了，伤身子。”赵琴擦擦她的眼泪。
　　冷暖笑了：“嗯。”
　　赵琴拍拍她的脸，眼睛里都是温柔。
　　站在门外的冷吟、迟冬来和颜冷，沉默着没有说话。
　　迟冬来迎着寒风，想到当年这个女人也是站在这个医院的走廊上，对他说：这是我最宝贝的女儿，我不管你是为什么结婚的，但求你别伤害她。她不能见到我们没关系，我请求你让我知道她的近况。从她出生，我盼着她平安幸福的长大，现在也是一样。我不求你让她大富大贵，只求你让她平安喜乐。
　　他怨恨过冷奶奶，怨恨过冷知青，对赵琴，他始终待之以尊敬。
　　颜冷也在深思，深思出事之前爸爸的所作所为。
　　“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这是多么浅显却又深刻的道理。
　　冷吟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迟冬来看看他们：“过年一起回渔村吧。”
　　两个傻瓜蛋一样的俊秀青年，点点头。

　　冷家小院 除夕
　　冷知青抱着尽尽：“这小子欢着呢，好像使不完的力气。”冷知青用冒出的胡茬蹭蹭尽尽，尽尽哈哈大笑，冷知青也笑起来了。
　　冷辉进门：“叔，我爸找你商量点事情。”
　　“行。”说着直接抱着尽尽出门去了。
　　坐在那里擀饺子皮的赵琴笑了：“你们小时候你爸可没有这么抱过，这从尽尽醒过来，除了吃奶，就不离手。”
　　“都成了他那个从不离手的手提包了，尽尽牌的手提包。”冷吟笑起来
　　冷暖也点头：“反正我记事的时候，他没有这么抱过冷吟。”
　　一边的冷吟捏着饺子，想说什么，最后来了一句：“那也没抱过颜冷，这叫隔代亲。”
　　安安坐在那里晒太阳：“哎，你们都挺心灵手巧的，可是什么时候你们两个老光棍也能带个媳妇回来呀。要不我给你们录个短片征婚吧。”
　　冷吟微笑不语。
　　颜冷看着她那百无聊赖的样子，一贯冷峻的脸上也泛出了温柔。
　　“看来你还是没有长记性啊。”迟冬来声音凉凉的。
　　安安赶紧起身：“哎呀我说了什么，哦，殷袁也说给我发了新年祝福视频，我得去看看。”
　　“你离那小子远点。”颜冷不喜欢妹妹身边出现的雄性动物，尤其是动不动示好的雄性动物。
　　安安直接跑开了。
　　冷吟笑了，看向冷暖：“当年你们班追你的小男生，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吓走的。”
　　“什么小男生？”迟冬来放下饺子。
　　冷暖笑笑：“没什么，就是一起上下学的班上同学。”
　　“还非得缠着要一起写作业。”冷吟拆台。
　　“那后来你到城市上学有没有什么一起上下学，还一起写作业的同学。”迟冬来也不再包饺子了。
　　“那些男生哪里敢.....”看她说话的表情，迟冬来一脸不信的样子，她改口，“后来颜冷不知道跟他们说了什么，他们来过一次家里，就不再来了，到学校也避得远远的。”
　　说完看向颜冷：“那时候要你说了什么？”
　　颜冷没有看她，而是把一个包的像模型一样的饺子放下，取了一张皮，缓缓开口：“我就说，你表达喜欢的方式是咬人，越喜欢越咬的厉害。”
　　冷暖突然想到什么：“那....那时间初中部才传出来，有一个吸血鬼的传闻？”
　　颜冷不置可否：“对，小喇叭请我吃了一个汉堡，我告诉她的。”
　　冷暖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冷吟起身把饺子端走，嘴角带着笑。
　　迟冬来笑起来，原来有小舅子挺好的。
　　赵琴看着冷暖气急说不出话的样子笑起来了。

　　下午
　　迟冬来跟颜冷劈柴：“你说你妈当年为什么这么有先见之明，建了这么一个暖房。”
　　颜冷擦擦汗：“暖房不是我妈建的，是我爸建的。”
　　迟冬来擦一下汗：“那就是你爸有先见之明。”
　　冷吟把柴火抱到柴堆上：“初中的时候，每当冬天都有很多人手都冻坏了，我这双手安然无恙，夏天热出痱子，我们家就没有，就得多感谢姑父的这暖房，冬暖夏凉。”
　　颜冷劈一下柴，停住：“那是材质选得好。”
　　迟冬来笑笑：“这是什么材质，灰土。”
　　冷吟也笑了：“就是，不过说来也奇怪冷辉家也是这么建的，夏天一样热。冬天也没多暖和。”
　　颜冷看着这两个人：“黄金。”
　　迟冬来劈了柴，笑了：“什么黄金黑金...”接着劈柴。
　　冷吟也笑了：“是呀。这灰土是黄金？”
　　迟冬来突然停手，呆住了。
　　颜冷看着他：“这就是那年我爸趁低价买进来的黄金，建了整个暖房的墙壁和地基。”
　　冷吟失笑：“不可能，每年我爸都会修补暖房怎么没有发现？”
　　颜冷低下头：“舅舅一直知道。”他接着劈柴，“因为暖房就是他俩建的，我爸又没学过建筑。”说着看向冷吟，“舅舅学的专业，你还记得吧。”
　　冷吟动了一下喉结没有开口，是，冷知青是豫新大学的建筑学专业毕业的，现在书柜角落里放的还是他当年参加建筑设计比赛获得的大奖。不过这些年，随着他回来教书，大家渐渐忘却他的专业，只是称呼他为冷老师。
　　迟冬来陷入了沉思：这些年他不喜欢冷知青，其实冷知青未必不是防着他，毕竟当年冷渔夫妻出事，而他又那么凑巧的出现，重要的是还姓迟。女儿和妹妹的事故脱不开关系，而女儿结婚的对象也是当年获利最大的迟家人，怎么说都是他迟冬来的本家。
　　一向谨慎的冷知青，思考的肯定很多。他不是不爱女儿，当年冷暖要跟他结婚，签署那份协议的时候，他是反对的：要么嫁给这个人，留在城里；要么离开伊东，跟他回家，事情他来处理。但是冷暖几乎没有迟疑就签署了那份协议，拒绝了第二种选择，造成了父女之间的误解。他对自己的善意应该就是在逐渐从赵琴那里了解到自己愿意让他知道的真相那里，才慢慢改变的吧。
　　当年的迟冬来哪里知道什么黄金？还是在调查事情的时候，才逐渐发现。
　　看着院子里不远处抱着尽尽玩儿的冷知青，迟冬来良久说不出话。
　　那么冷奶奶呢？
　　突然之间响起冷奶奶临去世前的话，那时候冷奶奶错认颜冷为颜三望：
　　【回忆】
　　冷奶奶握着他的手：“三望呀，你的东西，妈都放的好好的，安全着呢。等小冷长大了娶媳妇了应该够用。”
　　【出】
　　冷吟也出神，别人家的土灰屋子已经翻了新，可是他们家的竟然十多年都是□□，看来真是想不到，他抬头看着这个屋子，失笑。

　　暖房内
　　吃过晚饭，大家都在守岁。
　　赵琴看着抱着尽尽的冷知青：“他熬不住，该困了。”
　　“我抱他去冷辉家的时候，他一直睡着，到后来才醒，白天睡够了，你看他多精神。”冷知青看着尽尽。
　　生怕她抢人，直接抱着坐的远远的，靠近不怎么喜欢抱儿子的迟冬来身边，比较有安全感。
　　冷暖看着玻璃窗外的烟花，颜冷坐在她身边，冷吟在看晚会。
　　安安拿着迟冬来的手机在玩儿，正在这时候电话响了：“姐夫，周叔叔电话，应该是拜年的。”
　　迟冬来正被儿子拉着手挣脱不开：“安安，你开免提。”
　　电话里传来周博文的声音：“喂。”
　　“周叔叔，新年好——”安安离得最近，小嘴最甜。
　　迟冬来和冷暖也问好：“周医生，新年好。”
　　周博文那里去传出来声音，充满着激动的声音：“冬来.....颜先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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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就喜欢戛然而止的感觉——
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