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带回村的小媳妇》手抓饼卷大葱

5、第 5 章

　　“老板你家的包子里是不是加了虾酱？”
　　“这你都能吃出来？”
　　“我舌头可刁了。”
　　老板嘿嘿一笑，“看出来了，刚刚你到我们这撇着个嘴，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可折腾死你家里人了。”
　　梁川脸红了，苏然戳戳他的胳膊，“诶，什么家里人呀，我家人不在这啊？”
　　“我们这的方言，家里人就是，就是我……”
　　“你什么你？”
　　“就是你老公的意思！”梁川一个大男人，嘴里咬着包子，脸爆红，苏然被他逗得咯咯直乐。
　　苏然吃了整整一笼包子，后面还让老板给他冲了一碗皖北特色的撒汤，味精味儿略重，苏然不是很喜欢，不过特殊的烹饪方式却让苏然大感兴趣。
　　撒汤是先在碗里打上一个鸡蛋，然后放上干紫菜，虾皮，味精，盐，最后一边用筷子搅动一边用烧得滚开的高汤冲倒进去，就成了一碗蛋花均匀鲜香扑鼻的撒汤。
　　吃饱喝足，俩人在小摊子上歇了歇，梁川便带着苏然坐上了去往皖北县的大巴车。车子在坑坑洼洼的省道上走了四个多小时，苏然胃里的一小锅面条，一笼包子一点不剩地吐了出来。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当苏然要吐的时候，车上的卖票员一把拉开窗户，豪气地说：“没事儿，对着外面吐。”
　　最后还是梁川给了卖票员30块钱，才让大巴车在路边停了几分钟，苏然蹲在路边吐了个天昏地暗。
　　苏然本以为坐火车已经够受罪的了，可没想到这种市县大巴车才是终极boss！
　　下午五点多，大巴车在皖北县中心汽车站停了，当梁川牵着苏然走到一辆拖拉机前问价的时候，苏然觉得他们俩活脱脱成了人在囧途里的徐峥王宝强。
　　好在拖拉机上也没那么难受，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太阳西落，拖拉机从皖北县的县中心穿过，一路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道路两边多是不高的商铺，最多三层，大部分都是些平价服装店和正新鸡排奶茶店之类的小吃，小孩子拿着风车气球如入无人之境，在拖拉机前面跑来跑去，开车的大哥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拖拉机开得极慢，生怕撞到了人。
　　大哥很健谈，一直试图和后面坐着的两个‘乘客’说话。
　　“两位从外面刚回来？”
　　梁川点点头，“嗯，带媳妇回家种地。”
　　他的态度十分坦荡，毫不掩饰，好在大哥似乎见怪不怪，他掏出烟用嘴叼了一根，把烟盒递给梁川，“来一根。”
　　梁川摆摆手，“谢谢，俺不抽烟。”
　　“唉。”大哥叹了口气，“还回家种地，种啥地啊，今年俺们皖北县种地的都亏死了，俺们庄子上好几个喝药的。”
　　“咋回事啊？”
　　“还咋回事，你没听说啊，大蒜现在才3毛多一斤，3毛多都没人来收，俺庄上好几家都是借钱买的蒜种，亏得鼻青眼肿的，俺家也种了点蒜，这不，我这开拖拉机出来拉点活，填一下饥荒。可别种地了，俺们农民真是给坑死了。”
　　一路上已经听到两次关于大蒜坑人的情况，梁川握了握拳，脑海里再次出现前世偶尔看到的一条社会新闻……
　　拖拉机摇摇晃晃途径皖北县政府的时候，被一群正在争吵的人拦住了去路。
　　说争吵也不对，应该是一群人在劝一个手里拿着农药瓶子的大婶。
　　“俺儿借了1万多买的蒜种，蒜种都罚一块五一斤，一年累死累活，现在大蒜才3毛多，亏死了啊呜呜呜呜亏死了……zf得给俺个说法，不给俺就喝药！”
　　“大姐你可不能干傻事！”
　　“对啊对啊，今年大蒜这行情谁家不亏，都亏，熬熬就过去了，1万多你一家老小出去打半年工也就有了，你这要真喝了药那不就真啥都没了？”
　　“就是就是！”
　　类似的话大婶不知道听了多少，可她家儿子有白癜风，四十多了没娶上媳妇，前年听人说大蒜‘一年旺一年馕’，前年馕市，下一年肯定旺，新蒜都能卖二十多块一斤，于是就借了1万多买蒜种，谁知去年大蒜价格没涨上来，她儿子倔，觉得去年没涨今年肯定涨，于是又借钱种了五亩多大蒜，母子俩起早贪黑侍弄那点地，没成想连续两年亏了个底儿掉，今年更是掉到3毛多一斤，儿子一急之下病情加重，几乎全身都白了，连门都出不了，她家老头死得早，这下子地里只剩她一个人忙活，家里穷得连米饭都吃不上了，母子俩几乎要活不下去了。
　　大婶坐地大哭，梁川抿着嘴想了好一会才开口说：“大哥，你停下车。”
　　正好司机也惦记着过去瞅瞅情况，连忙停了车，梁川让苏然在车上坐好，和司机两个人一起走到了大婶的跟前。
　　司机弯腰想要把大婶扶起来，“大妹子你这是咋了？我跟你讲俺家去年种了40多亩，今年都没地儿存，到处冷库都满了，俺这不也好生生活着么，你可别想不开，车到山前必有路！”
　　大婶瘫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握着那瓶农药，“活不下去了，真活不下去了……”
　　梁川咬了咬牙，蹲下 身看着大婶狼藉的脸问：“你家大蒜罚多少钱一斤不亏本？”
　　大婶哭着说：“至少得一块二一斤，又是农药，又是化肥，还得加上请人钱呜呜呜呜呜”
　　“那你家大蒜有的地方存吗？”
　　“陈蒜都存在上北村的小民冷库里，存一天还要三十块钱的冷库钱，新蒜马上马就要才下来，哪来的钱请人收啊呜呜呜呜呜。”
　　梁川顿了一下，看了看周围的人，低声说：“那我给你一块五一斤，你把你家的蒜都卖给我——”
　　话没说完，司机大哥就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小伙子你疯了！？现在到处都是三毛多的蒜，你买一块五的！？”
　　大婶推了司机一把，怒瞪他：“你干啥！”，接着她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抓住梁川的手连声说道：“好好好！都给你都给你！俺不要你一块五，俺就要你一块钱一斤，俺不求赚钱了，让俺少亏点就行了呜呜呜呜呜”
　　“先说好，我只要你家的陈蒜，而且我现在也没地儿放，还得接着放在原来的冷库里，放心我买了以后冷库钱都我自己出。”
　　大婶一边擦眼泪一边拼命点头，“好好好，都中，你说啥都中！”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插嘴道：“一块五？！小伙子看你穿戴也不像啥有钱人，可不能这么糟践钱!今年皖北几十万亩大蒜都这样，比这大姐惨的多了去了——哎呦！你抓我干什么！”
　　大婶一改之前哭天抹泪的模样，恶狠狠地又在多嘴的大爷脸上挠了一把，怒骂道：“关你个龟孙儿事！要你多嘴！？”着急的样子，生怕眼前好心的小伙子被说动了，不买她家的大蒜了。
　　“还有，”梁川想了一下接着说：“我刚从外面回来，大部分钱都在我阿妈那里，你看这样成不，我先给你一半的钱，我们立个字据，在场的各位大哥都给我们做个证儿，你家的大蒜就卖给我了，我先给你一万，你跟我回家再拿另一半——”
　　大婶抢答：“中中中中！！”
　　梁川吃喝都在苏家，四年下来连自己的零花钱都省了一半儿，这趟回来他兜里还装着两万多，为了以防万一，他打算先给一半，等到了上北村去冷库里看过大蒜以后再找阿妈要钱给另一半。
　　胖大婶没成想自己在zf大门口喝农药没喝来县长，倒是喝来了个大菩萨，她欢天喜地地也跟上了拖拉机，司机大哥脸色阴沉，还瞪了梁川一眼。
　　梁川叹了口气。
　　现在是春天，记得上一世他等了六个多月才等到复仇的机会，记得那时候已经是十月份了，他听广播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一条消息，说是‘算你狠’卷土重来，从七月份到现在，冷库蒜价格迎来十二连涨，市场价已经达到了24块一公斤……
　　发这样的财，老实人梁川十分难安，若不是眼前的大婶寻死觅活的，他压根没打算利用自己重生的优势来坑自己父老乡亲的钱，司机大哥的日子眼瞅着还过得去，只要熬到七月份，梁川说什么都不会开口买他的蒜。
　　司机大哥自是不知道梁川的为难，车斗里叽叽喳喳的大婶让他心情愈发郁闷，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了。
　　大婶上了车就把梁川一顿恭维，苏然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免对梁川产生了不满，斜了梁川好几眼，幽怨地说：“你是财神爷么，人家三毛钱就能买到的东西你花一块五，还一买买两万多斤，那么多大蒜你放在哪里呀？”
　　梁川也有些自责，“放在冷库里……”
　　“虽然两万多块是不多吧，但是做生意不能这样子的，我妈说过，做生意可以不赚但是不能赔，你这样会破坏当地行情的。”
　　梁川木讷，“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