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没有颜色的人》白衣某

111、没了三板斧的程咬金

　　莫西再次踏入那所被腥风血雨席卷后不久的疗养所时，罗兰正在收拾打包他的私人用品，见他来，露出一个有些诧异的表情，“你还回来做什么？”

　　虽然莫西已经知道了罗兰是帕里斯通的人，但除他之外莫西没有别的人可以询问了：“白······她去了哪里？”

　　罗兰犹豫两秒，还是告诉了他：“她依旧在这里，”指了指走廊的更深处，那里有一扇锁住的门，看向莫西的目光带上了一点怜悯，“年轻人，不要被爱情冲昏了头脑，那里不是轻易就能进去的地方。”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更名为“药物成瘾戒断研究中心”的疗养院不再是他出示下实习生的证明就能随意进出的地方，直到递交了探视申请的一周后，他才被告知得到了二十分钟的探视时间。

　　他依旧在大厅的镜子里整理好着装，想着待会怎样的开场白才会不显得突兀，然而看到白的瞬间，他却愣住了，把打好腹稿的说辞忘得一干二净。

　　许久后，他努力咽下喉间的酸楚，轻声问道：“嘿，你还好吗？”

　　她很不好，他知道。

　　*******************

　　伊路米出现在旅团前往贪婪之岛的途中是所有蜘蛛的始料未及的。

　　柯特迈着小巧的碎步跑上去：“哥哥。”

　　伊路米摸摸他的头，向旅团众说明自己的来意：“阿绯失踪了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库洛洛说你们能给我提供一些她失踪前的详细情报。”

　　飞坦眯起细长的金眸：“我还以为她临阵脱逃了呢。”

　　“事实上，阿绯现在已经不再是旅团成员了。库洛洛没有和你们说吗？”

　　金眸眯得更细了一点，隐隐带着点恼怒：“既然如此，她的死活与我们何干？”

　　玛奇插话进来：“不能这么说。如果之前阿绯没有留下那则简讯，派克会死的。”

　　“她对锁链杀手了解得那么清楚，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这样窝金也不用死了！”信长提起从前的搭档就红了眼眶。

　　“其实她给过窝金忠告的哟，”侠客耸耸肩：“让他在友克鑫尽量不要单独行动······可是窝金想做的事没有人拦得住不是么。”

　　“说到底，她是如何得知友克鑫发生了什么，甚至得到那些连我们都不知道的情报的？”

　　“有时候我会有一种错觉，阿绯她能够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你们还记不记得她之前对团长说过，他不会在今年的九月之前死掉？现在想一想，那不是正暗示了这次友克鑫的行动会出事吗？”

　　“如果她真的有预知的能力，自己会遇到危险这种事也应该能提前做好防范不是么。”

　　“在预言体系中，窥探自己的命运是禁忌······”玛奇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想起什么似地看向派克：“还记得阿绯之前给我们看的那首预言诗吗？诗里说扑克会将她载往雪原，会不会和这次她的失踪有关？”

　　提到扑克，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人——

　　“西索大概和失踪脱不了关系，下次遇见时我会探查他的记忆，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派克对伊路米道。

　　伊路米点点头，又询问了一些其他事情后便准备离开，柯特去送他。

　　“阿绯真的出事了吗？”他仰着头问。

　　为了配合他的身高伊路米蹲了下来：“现在还不确定，”他捏捏他的脸颊：“柯特很担心吗？”

　　“在奶奶家的时候阿绯偶尔会过来陪我玩。她对我挺好的。”柯特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其实飞坦他们也挺担心她的，一直在让侠客追踪她的ID卡使用记录。”

　　这才入团没几天就开始帮着蜘蛛说话了······伊路米心情复杂地看着揍敌客最小也是最乖巧的一个孩子，不由得开始感叹真是嫁出去的弟弟泼出去的水，父亲和母亲距离空巢老人不远了。然而并不能为此指责他什么，只能嘱咐道：“要待在旅团可以，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学蜘蛛的坏习惯，要讲卫生，”他歪头想了想，补充道：“不要去地上捡东西吃。”

　　柯特认真地辩解道：“流星街也有餐厅的······”

　　伊路米一脸嫌弃；“我去过。那和地上捡的有什么区别？”

　　远处的旅团众：富N代了不起哦？砍死你信不信？！

　　*******************

　　在那次惨烈的劫狱事件发生后，存活下来的病人或者说囚犯寥寥无几，都被收编到这个新的研究中心。

　　白进入这里三天后依旧不知道他们究竟是研究什么的，但之前睡眠实验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太过严重，导致她对这里并没有什么好感。

　　唯一的好处是没有再给她注射各种镇定剂，但会在夜间定期向房间释放药物维持她不能形成缠的状态，但又控制在不会致死的剂量。所以她现在变成了一个有点虚弱的普通人。

　　房间是两人合住一间。她分到的舍友是个矮个子女人，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上下打量她一番，笑得露骨又幸灾乐祸：“长得不错，那群劫狱的家伙去过你的房间了吧？来来来告诉姐姐有什么感想没有？”

　　“感想么，”白面无表情地说：“人被掏出心脏后苟延残喘的时间比我想的要久一点。”

　　女人楞了一下，“小姑娘看着面善，下手倒是挺狠的。”

　　“你为什么没死？”

　　女人指指自己的胳膊：“因为我养了这个，”上面迅速鼓起一个肉瘤，像有什么生物蛰伏在她的皮肤下，“那群人打中我三枪，但致命的部位被它护住了。”

　　“念兽？”

　　“算是吧，不过不是用气养的，更像是寄生生物吧······”

　　白没有再接话，两人相顾无语了一会，女人再次开口道：“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乔。”

　　“白。”

　　这就算是认识了。

　　乔其实是个话挺多的人，晚餐的时候又没话找话地聊起了人挖出心脏后多久会死的话题：“关键是大脑啊，医学上脑死亡才意味着真正的死，”乔煞有其事，“大脑是十分耗氧的，而氧分又通过血液输送，心脏没有了的话大脑会缺氧而死的吧，所以极限大概是四分钟？”

　　“也就是说人没了心脏还能活四分钟？”

　　“也不是，心脏内压强很大的，一下子破裂的话大概活不了那么久。”

　　“如果是整个取出来呢？”

　　“那应该能活得久一点······等等，你问这个干嘛？”

　　白耸耸肩：“随便问问。你原来是学医的？”

　　“沾点边。我是死亡猎人，专门收集各种离奇的死亡案例。”

　　“哦，是法医啊。”

　　“是死亡猎人啦~法医听起来一点都不酷。”

　　研究所允许她们在用餐时间离开房间去餐厅吃饭，现在时限很快就要到了。

　　白将一柄叉子挑在指间把玩着，眼睛却盯着门的方向。乔注意到她的动作，低声道：“性子太急不是好事。”

　　“你觉得这里是研究什么的？”白不答反问，银色餐叉轻快地旋转在她苍白而修长的指间，流动着锋利冷冽的光芒。见乔答不上来，她又道：“我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正要起身，离她们不远处的几个男子却早她一步突然跳起来往门外冲去，他们很明显是有预谋的，没有分散开来而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快速移动着。揍翻了餐厅里待机的第一批安保人员，一行人很快迫近门口。

　　不知名的嗡鸣声突然响起，白和乔看到一群人除了最后面那个，其余全部瞬间倒在了地上抽搐起来。

　　餐厅陡然一片寂静。

　　一伙人随后被赶来的保安，或者说研究院雇来的打手带走。白数了数，里面有三个念能力者，心里的不安又深了一重。

　　等餐厅又恢复嘈杂时，白将手中的餐叉缓缓地搁在餐盘上，站起身来。

　　“不跑啦？”乔幸灾乐祸地跟在她身后。

　　“······”

　　“不过我有点没看懂是怎么瞬间放倒那么多人的。”她有点困惑地自言自语道

　　“门口地垫的纤维里编进了金属丝，那些人踏上去的时候通电了。”

　　“所以我说嘛，性子太急可不是什么好事。”

　　白走在前面没有再吭声。她要面对的最首要的问题不是这个——虽然她在揍敌客的电击训练没有完成，但地垫上那种程度的电流硬抗一下问题应该不大；最首要的问题是她的气因为药物的缘故流失得太多了，导致她的力量和速度都难以爆发，正面对抗的话赢面还比不过那伙没开念的肌肉男，估计没等她踏上地垫就会被淹没在人海中。

　　之前在疗养院虽然也受到种种限制，但关键时候却可以靠“蔷薇”强行提升身体机能，现在却没有这个条件了······难怪帕里斯通会这么放心地把她撂这不管，白阴郁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