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没有颜色的人》白衣某

121、父母不靠谱是怎样一种体验（下）

　　ID：两只猫咪抢粮吃
　　个人简介：三零五期猎人
　　蠢弟弟写博士论文写到精神濒临崩溃，被母亲带到陵南修养去了，这个回答由我接着写完。
　　以下正文。
　　之前我弟弟提到过，就外貌和性格而言，我比较像父亲，他则更像母亲。不过母亲的容貌较少年时期变化较大，所以他俩现在的相似性主要体现在性格方面。
　　母亲是个很难用一个词准确概括的人，她个性中有许多矛盾的地方。硬要说的话，她很容易展现出与周围环境相容的外在特质——出于保护自己或者迁就他人的目的，甚至有时候会被误解为软弱，但其实内里却是始终如一的，是个意志很难被他人左右的人。
　　但这种对自我的坚持有时候让她很容易与试图左右她的人（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从而走向极端。这种矛盾始终存在于她与父亲的关系中，也是我和我弟弟诞生的主要原因。
　　因此在我看来，论不靠谱，究其根本母亲比父亲程度更甚。这并不是说她会做出种种让人费解的行为，而是性格决定了她难以被揣测和掌控，就像不可被捕捉的风。
　　而父亲作为那个捕风之人，偶尔行为怪异也就可以理解了。
　　众所周知，数年前的职业猎人必须要划定自己活动的领域，在头衔上注明猎物范畴。“自由猎人”这个概念是在NGL物种入侵事件结束后才开始兴起的，零三年正式获得官方认可，意为“不限定猎取目标，以绝对的自由意志决定活跃领域”的猎人。据前会长尼特罗宣称，这个决议起源于猎人考试中一个将猎取目标设定为“自由”的回答，也是他赠与某个“在泥沼中以死亡狩猎着自由的不屈之人”的敬意。
　　这样的“自由意志”在母亲身上体现得十分突出。大部分时候她作为类似于“万事屋”的存在，为在交叉领域受到限制的猎人提供技术援助。这就导致她的行踪如同她的性格一般捉摸不定——也许前一刻她还在古遗址参与考古挖掘，一转眼她就已经跑到某个劫持事件的现场。
　　我一度以为这就是导致我们一家人聚少离多的根本原因，后来才发现父亲这几年选择“外出工作地点”都是很有目的性的——两个毫无为人父母的责任心的大人以世界为地图乐此不疲地玩着追逐游戏，被撇在脑后的只有我和我弟弟而已。
　　我现在还记得某次我弟弟在一本愚蠢的儿童读物上看到那个“小男孩拿着艰难攒下的零花钱买下父亲一天的时间，父亲被感动后终于认识到家人陪伴的重要性”的故事，兴冲冲地砸了放压岁钱的扑满，兴冲冲地跑去问母亲她一天挣多少钱，得到的答案是一个仅靠压岁钱也许要攒到变成白胡子老头的数字，最后眼泪汪汪地冲进我怀里的场景。
　　丝毫不能体会到自己孩子的内心感受，有时候还要补上一刀。母亲在日常中的不靠谱大抵如此。
　　我一度认为，或许在母亲心中，家庭和孩子也是属于“束缚”的一部分，就如她在某次闲谈中提到的，“人生到了结婚生子的章节，有趣的部分似乎就结束了”。而要延续那波澜壮阔的有趣部分，我和弟弟就被舍弃掉了。
　　然而事实的真相是，这仅仅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刷BOSS带上两个刚出新手村的小白的话，我压力很大的呀······”面对目睹了压岁钱惨案的二叔的控诉，母亲是这么解释的。
　　这话听起来有点不着调，其实是有事实依据的。当时母亲除了接受来自各个领域的猎人的委托，另一个主要活动就是满世界追杀猎人协会前副会长帕里斯通。
　　这一活动一直持续到我和我弟弟某次偷溜下山被帕里斯通派人捉住为止。
　　“这场逃杀游戏快有十年了吧，我有点累了，”初次见面的金发男人揉捏着自己的鼻梁，“你不觉得自己对我太过热情了吗？”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积极，大部分时候就是吓着你玩玩。”母亲摊摊手，一脸无辜。
　　“因为死掉的老鼠就没那么有趣了。”父亲接话道，语气中带着某种恶作剧的默契。
　　“现在可以把我的小朋友还给我了么？”母亲指指我们，“条件好商量。”
　　两人似乎就此达成了某种和解。
　　三叔与母亲感情很好，知道此事后相当不爽，觉得就这么了结便宜了他，并表示自己最近和某个刺猬头闲得快长蘑菇了，不介意找找某人的麻烦。
　　“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后患，”三叔说，“你还在我这里存了一个愿望，我可以让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母亲却表示没有那个必要，“我真的只是吓着他玩儿的，要说有多恨他也谈不上，哪来那么多闲工夫。”
　　她说话的神情让我想起林间的风，在一切试图牵绊住她的恩怨与纠葛间狡黠而从容地穿行而过，那毫不停留姿态让我不安又惶恐。
　　只有那一次，她察觉到了我的情绪，问我怎么了。
　　“······我和弟弟只是用来拴住你的筹码。”和婚礼、无名指上的戒指、永无止境的追逐游戏一样，是父亲用来捕风的网。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她居然听懂了，“我知道呀。”她亲了亲我的脸。
　　我的父亲捉住了风。
　　作为这个壮举的关键性一环，我在安心之余又有点自豪。
　　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最后编辑于二零一七年九月十四日2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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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到这里差不多就完结啦。
最后这个番外因为和正篇在时间跨度上有点大，写的时候往往为了兼顾合理性会脑补很多其间的细节（虽然好像并没什么卵用），导致信息很冗杂，删删改改写了几版，最后就是这个样子了。
谢谢一直看到这里的小伙伴。虽然还是有诸多不足，但也算是一个有模有样的故事啦。如果在阅读它的过程中能带给了你哪怕一点的快乐和感动，那就是我最大的荣幸了。
咱们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