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没有颜色的人》白衣某

30、不建议模仿的应急措施

　　升职后不久就是休假。

　　绿上次买的白背心攒在一起丢进洗衣机后因为有临时任务没法收，等回来时已经在洗衣机里发了霉。

　　为啥别人没替她收？因为唯一和她共用那台洗衣机的雨音同学也因公外出了······

　　来到山下的城市的集市，绿轻门熟路地直奔上次的服装店，买了一打白背心。想了想，又拿了一件睡袍——糜奇送的那件实在太骚包了。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就在绿抱着两个纸袋坐在街心花园发呆的时候，一双圆头鞋立定在她面前。

　　“呦。”奇犽伸出两个指头打招呼。

　　她跟着竖起两个指头：“好久不见。”

　　奇犽扫了一眼她抬手后袖子滑下露出一截的手臂，用下巴比了比上面缠的绷带：“还没好？”

　　那块皮肤曾被阳光灼烧出一朵蔷薇形状的伤痕，最后被不明物作为代价收走了。她不在意地摆摆手：“过几天就长好了。倒是你，任务还顺利吗？”

　　小孩就有些垂头丧气，缩着脖子跟着在花坛边上坐下来：“不顺利。我一点不想杀那些和我无冤无仇的人。”

　　他平时清澈见底的蓝色眼眸埋在额发的阴影里，带着四岁的孩童不该有的忧郁，“可是大哥和爸爸说，这就是我唯一该做好的事······上次受伤回来后，大哥对我的训练也越来越严厉了······”

　　绿心说我也不想滥杀无辜啊，在这方面他们不过是半斤八两的难兄难弟，实在没办法安慰他什么。然而斟酌片刻还是开口道：“有人说世界上只有两种人：掠夺者和被掠夺者。富人掠夺穷人的财富，当权者掠夺平民的权利，强者掠夺弱者的生命——本质上都是一回事。只不过游戏的筹码不一样罢了。”

　　奇犽一时有些难以接受：“是这样的吗？”

　　绿露出个有些狡黠的笑容摸摸他的头：“当然——不是这样的。这只是某些人的观点，等你长大了，你就能自己选择过怎样的生活。”

　　“那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啦？！”

　　“把你的行为普遍化没有安慰到你吗？”

　　“完全没有！”

　　“那······我请你吃东西好了。”

　　于是两人横扫了一条小吃街。分开时奇犽拍着鼓鼓的肚子冲她挥爪告别，眼睛亮晶晶的：“算我欠你个人情~虽然你总和糜奇那家伙混在一起，但不妨碍你是个好人。”

　　绿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口，捂着分文不剩的钱包欲哭无泪。

　　进入黄泉之门后果不其然又遇见了伊路米，她躬身施礼：“少爷。”

　　“你知道我在等你。”用的是陈述句，

　　“因为每次我和您的弟弟谈完心，您就得找我谈心。”一回生二回熟，她已经习惯了。

　　伊路米习惯性地用手扣住下巴，眯眼看了她片刻：“有什么想问的？”

　　唔······因为富奸已经揭露了你未来六年的教育方针，这就不用问了。绿想了想道：“奇犽少爷现在已经有点精神受挫了，你为啥还要在生理层面摧残他？”在这个时候加大训练力度什么的，也不怕双重打击下把小孩彻底弄崩溃了？

　　伊路米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半秒后把目光投向远处城镇的迷离灯火，回答的语气一如既往听不出情绪：“因为我希望他的血都流在我能看到的地方。”看到绿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顿了顿补充道：“等他长大后走出我的视线，揍敌客就再也不能庇护他了。”

　　在那之前，哪怕被埋怨也好，他要让他的弟弟变得足够强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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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澄澈的五月，依旧是和伊路米两人做任务攒经验升级的日常。

　　绿的念能力是很适合战斗的类型，然而为了增强威力，对使用地点和时间有着相当苛刻的限制，因此不到紧要关头她并不会轻易使用。

　　给念能力起名字的时候，绿继承了她上辈子父母不愿在这种事上费脑子的秉性，直接把灵感的原型“荆棘盛宴”改了两个字就拿来用了，取名为“蔷薇盛宴”。

　　这次的任务是天空竞技场的楼主之一。撇开身边环绕的保镖不谈，他本人也是个极为出色的念能力者。

　　“帕特拉，今年入住二百二十层的竞技场新秀，背后的势力疑为巴托奇亚共和国某房产集团。”绿打量着照片上的男人，他长着一张过目即忘的路人脸。“天空竞技场啊，这次的任务感觉有些棘手······”

　　作为一个以暴力取乐的非常规游乐场所，里面用来以暴制暴的武装力量应该不少。她觉得他们这次应该低调一些。

　　“没关系，堂堂正正地进去就好了。”伊路米翻看着资料，漫不经心地道。

　　所以是打算刚正面吗？绿额头滑下两道黑线，“为什么啊？”

　　“顺带考察一下那里的整体竞技水准，我打算过两年把阿奇送过去。”

　　哦，她忘了还有这茬。但伊路米显然不是做事只考虑一个方面的人，她又琢磨了会儿：“因为作为观众进去的话活动范围有限，所以要去打擂台？”

　　“嗯。”

　　“有加班费吗？”

　　“我去打。”

　　“诶？？？不怕脸被曝光吗？”

　　伊路米闻言无语地注视了她两秒后，伸手捏住她下巴将她脸转向窗户所在的一边。玻璃上倒映着两张极为相似的面孔——“这种情况下，曝光你的和曝光我的有区别吗？”顿了顿，“再说，只要你别把揍敌客几个字写在脸上，谁也不会在意你究竟长什么样。”

　　智商掉线的绿同学听到前半句时汗颜了一下，听到后半句时关注重点开始跑偏：“可是我不姓揍敌客啊？”

　　伊路米从衣服里摸出一张卡递给她：“糜奇帮你做的身份证。”

　　绿接过来一看：

　　Midori Zoldyck

　　性别：女

　　出生日期：1976年7月7日

　　户籍所在地：巴托奇亚共和国枯枯戮山

　　“对了，50万戒尼承蒙惠顾。”伊路米伸爪一脸坦然地补充道。

　　绿额头上的黑线又浓厚了几分：“假_身份证这种东西就是为了掩饰身份便于行事而存在的，他这么大刺刺地把‘揍敌客’写上去，是嫌人家跑得还不够快吗？”

　　爪子依旧执着地摊开在她面前。

　　只能扶额叹息一声：“从薪资里扣吧，我的钱包已经被你弟弟的胃掏空了。”

　　于是爪子施施然收了回去，爪子主人面瘫着的脸上半分愧疚或心虚的迹象也无。

　　因为天空竞技场就在境内，绿和伊路米两人买了直达的观光车票。

　　“这么说来，黄泉之门也是个旅游景点，算是为政府创收不少啊。”绿趴在窗沿上，目送渐渐远去的枯枯戮山。

　　“揍敌客要从中抽成的。而且也没有多少，勉强够支付每年被爷爷弄坏设施的修理费。”伊路米也托腮看向窗外，精致无暇的侧脸氤氲在柔和的光线里，已经蓄长的头发泼墨似的垂落在肩头，好看得像是画出来的一般。

　　绿看着看着，突然道：“我觉得，就算你不把‘揍敌客’几个字写在脸上，比赛的时候大家还是会关注你的脸。”准确地说，是只关注你的脸。

　　“那就让他们关注好了。”他边说边偏头去够搁在一旁的饮品的吸管。

　　“为什么？”绿叼住自己那杯的吸管，眼睛瞪得圆圆的。

　　“因为我长得好看。”伊路米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噗——”绿包着的一口饮料喷出一半，剩下的一半流回去把她呛得半死。

　　伊路米观察了一会儿捶着胸口咳得撕心裂肺的绿，默默把自己的杯子挪远一些，想了想伸手越过桌子拍拍绿的脑袋：“别难过，你也好看。”

　　到达竞技场，伊路米以火箭般的速度一路KO来到199楼。

　　休息的间隙他给绿发了条简讯：“目标已察觉，今晚七点到220层会客厅。”

　　随后领取了两亿的奖金，回到分配给他的房间。

　　半个小时后，一身黑西装的长发少年拿着来自220层楼主帕特拉的邀请函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此时除了电梯女郎还有另外两位女性乘客，都在看似不经意地偷偷打量着面无表情的黑发少年。他皮肤白皙，眼梢柔和，一张清隽的脸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其中一人正要开口搭话，却突然听到电梯顶传来轻微的让人不安的咔嗒声，持续三秒后，猛地暴出一声巨响，电梯陡然下坠。

　　两个女人抱在一起放声尖叫——现在四人正处在离地面八百米的空中，从这里掉下去的话，他们绝对会被摔成一滩分不出彼此的肉酱！

　　电梯女郎稍微镇定些，飞快地把所有楼层全部按亮后，脸色青白地开始拨打求助电话。

　　电话当然不会接通。电梯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地面坠去，三个女人已经开始绝望，却听到黑发少年在此时开口命令道：“抱头蹲下。”

　　三人迅速执行了他的指令。其中一人从手臂的缝隙间看到，少年把右手贴到电梯被金属覆盖的墙壁上，微微一按——

　　墙壁后面顿时响起固体撞击的声音，随后是金属在墙上划过的刺耳尖鸣。

　　电梯下坠的势头稍微缓了缓，却没有停下来。

　　少年随即抬起左手，五指张开遥遥对准另一侧的墙壁。在女人惊惧的目光中，锐利的刺状金属从他掌心冒出，钉穿电梯的墙壁后势头丝毫不减，重重地扎进其后电梯井的水泥墙里。

　　在之后短短三秒内，数根尖刺迅速从少年身上“生长”出来，成为已经千疮百孔的电梯的支架，把她们牢牢地固定在数百米的高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