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没有颜色的人》白衣某

57、一些关于能力的猜测

　　就在两人相顾无语之时，远处阿绯不知道挥舞着什么一路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临到跟前时把手一摊，几粒殷红色的透明宝石带着一点水渍静静地躺在掌心。

　　“看！好看吧！”

　　沃特笑着点点头。他想，虽然阿绯总是表现得成熟又冷静，到底还是个女孩子，对这些漂亮的小玩意没什么抵抗力。心中正要泛起一点柔软，就听见阿绯以更加热情的语气道：“湖里还有好多！不知道全部捞上来能卖多少钱······我终于要无债一身轻了吗？！”之后便陷入了对金钱的美好幻想，眼睛变成两个$。

　　沃特：“······”

　　金也跟着黑线了一瞬，随即一盆凉水毫不留情地泼了上去：“别费力气了，这一片区域都是私人领地。我们进来前都签过协议的，除遗址中的相关文物，其余物品一律不准带走。”

　　“这一片区域是指？”

　　“整个陵南山脉。”

　　“······”壕，真壕。即使是揍敌客那样一本万利的杀手世家，几代的积累下来也就是一座山，这却是整整一片山脉······（画外音——杰诺：买那么多山做什么？买来看么！）

　　被断了财路的阿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你认识这里的主人吗？他们缺护林员什么的吗？”

　　金有些无语地看着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赚上一笔我就不走了”的财迷少女，觉得还是把事情彻底说清楚断了她的念想比较好：“阿绯，你知道这里除了‘陵南山脉’这个官方名称以外，还有一个叫‘应许之地’的别称吗？

　　“根据圣经所述，古早的时候有一个人因为虔敬上帝而被神给与他及他的族人特别的恩赐，得以前往‘流着蜜与奶之地’躲避外族的侵略和奴役，这就是应许之地的由来。

　　“然而应许之地的特别之处不仅仅在此。你来这里也有一天了，不知你发现没有，这里所有的生命体，它们的气都是一脉相承，相交相融的。”

　　阿绯难以置信地立刻用凝向山麓间望去，只一眼她就发现，森林间不论是树木还是飞鸟走兽，逸散出来的气都惊人地相似——是一种带着淡淡绿色的平静而祥和的气。

　　“这种共生的种间关系如果没有一个拥有高等智慧的生物协调管理的话，很容易就会崩坏瓦解，于是山的主人便应需而生。文献中称这些生物为‘语山者’，意为和山说话的人。说是人，其实历史中有记载的语山者大多是可化为人形的魔兽或是经过开化的异兽珍兽，在五十年前才罕见地由人类来担任了这一职务。”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准确地说是两个人。他们是一对夫妻，女人叫‘千’，男人叫‘珏’。对应许之地的生物而言，他们拥有绝对的权力，生死兴衰，全在一念之间。”

　　“你认识他们？很强吗？”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不顾前辈的劝阻硬闯了进来，结果被吊在一棵二十米高的树上两天两夜，差点被晒成人干······”

　　“后来呢？”

　　“后来我制作贪婪之岛的时候，其中有一张卡片需要用到他们的能力，于是本着互相帮助（利用）的原则，我作为十二地支的代表促成猎人协会和千珏签订了一项协议，即在没有得到许可的情况下，任何一星一下的猎人不得进入应许之地，不得带走应许之地的任何东西，不得向任何国家和群体透露应许之地的信息。”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长和委员会会同意签订这个协议，这么做对猎人协会有什么好处？”

　　“额······那时候会长闭关了。至于委员会嘛，一个无关紧要的协议，随便糊弄糊弄就通过了。”

　　见阿绯一脸“你个为了小我牺牲大我的家伙”的有些鄙视的表情，金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发，转移了话题：“你知道千与珏最强大的能力是什么吗？”

　　阿绯撇撇嘴不答话，善良的沃特于心不忍，搬来个台阶：“是什么呢？”

　　金立刻接道：“那就是在应许之地中，他们是无法被杀死的存在。”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即使是死了，只要埋在土里睡两天就又可以活过来啦~”

　　其余两人闻言一滴冷汗无声划下——内容诡异就算了，这兴高采烈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寒风从三人间嗖嗖地刮过。

　　一阵迷之沉默后，阿绯总结道：“反正就是没钱赚了对吧？”东西不让拿，打也打不过（你想干嘛），护林员什么的更是没指望，说不定人弹弹手指那些树啊草啊的就蹭蹭蹭长好了，就算雇她来也就是浇浇水施施肥啥的，这种工作薪水一般不会太高，想想还是算了。

　　得出这一结论的她恋恋不舍地瞥手中的宝石最后一眼，以和来时截然相反的姿态垂头丧气地向湖边走去。

　　沃特表示对她主动归还别人私有财产的行为很是欣慰：“阿绯虽然有时想法奇怪了点，但本质上还是一个好孩子。”

　　金：“八成是觉得打不过才不得不还吧。”

　　沃特：“······”

　　四周一时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

　　火堆兀自烧的噼啪作响，似乎在努力活跃气氛。有着二星猎人之殊荣的黑发男人眼底倒映着火光，眸色却变得深沉起来：“潘先生，即使你和阿绯走得近些是你的私事，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她毕竟是从揍敌客那样尸骨成山的地方走出来的，本身虽然不是暴戾之人，但盯在她身后的那些家伙绝对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你即使想帮她，也需量力而行。”

　　沃特将烤着的鸟肉翻了个面，有些自嘲地笑笑：“我好歹也在名利场摸爬滚打过几遭，没你想的那么无知无畏。”当年他一腔热血被现实毫不留情地兜头一盆凉水浇了个满头满面，以至于一蹶不振，躲进帝国学园消沉度日。然而直到西维尔政坛风波又起，他在鬼门关逛了一圈，才发现自己身上终究还是有些少年人难平的意气，一直藏在他的心底，等待破土而出的那一天。“至于阿绯，我也不指望能帮上什么大忙，只是希望如果有一天她觉得孤身漂泊得太辛苦，能够想起还有我这里可以供她歇一歇脚，这就很好了。”

　　金颇有些诧异地看了这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一眼，随后笑道：“你这个老师做得未免太尽职了些。学生都毕业了，还追着喊着提供售后服务。”

　　沃特闻言也笑了起来：“可能是这个学生很对我的眼缘吧，”他眯起眼睛看向自己的手掌，作出抓握的姿势，最后颓然地放下来：“金先生，说出来不怕你笑，像我们这样见识过命运无常的普通人，性格里或多或少会带上些瞻前顾后的谨小慎微，也再说不出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这样的大话啦。可是我看着阿绯这孩子，就总觉得又有了几分心力去挣一挣，搏一搏······”看金露出几分了然的眼神，他补充道：“并不是说她是个热情或很能鼓舞他人的人。这孩子一直给人很矛盾的感觉，总是顾虑重重的样子，遇事却很是干净利落，好像只要认准了目标，任凭身后千般羁绊都能不管不顾一刀斩断——这样的人，大概是难以被什么拘住的。我想我大概是有些羡慕这一点吧。”

　　估摸着阿绯也快回来了，沃特觉得这样的话当着她本人说出来会有些难为情，便转移了话题：“话说我一直很好奇，阿绯的身手在，额，专业人士看来究竟是什么水准？很强吗？”

　　金的表情便有些犹豫起来，沃特想了两秒：“啊，你不用顾虑念的问题，我对这种神奇的能力已不算陌生。事实上，现在我的这张脸，也是拜某个人的念能力所赐。”况且你在之前的谈话中已经涉及了不少，偏偏此时才担心起来，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然而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某粗神经生物闻言立刻放松下来，开始滔滔不绝：“这个嘛，我打个比方好了——假设把人按武力值划分等级，大致可分为以下几等：首先是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普通人，比如你，将其划分为D级；接受过特殊训练，在格斗术上有所造诣的人，比如武术家、长时间服役的军人，这样的人划分为C级；通过猎人考试，能使用念的基本应用技的人，划分为B级；能使用高级应用技，并且开发出属于自己的念能力的人，可将其划分为A级；A级再往上，则是业内最顶尖的高手，拥有以一当百的实力与战绩，这样的人划分为S级。”

　　“为什么到后面就不举例子了？”沃特一脸好奇地问

　　“这个嘛，主要是说出来你不认识······扯远了，”金一拍脑袋：“说回阿绯。阿绯这孩子啊，这还真有些不好说。”

　　说着他摆出一个沉思者的造型，把猎人协会传来的考试视频和尼特罗有关阿绯的闲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有些犹豫地道：“她一般来说，大概可以归为A级吧······”

　　“什么归为A级？宝石吗？”少女的声音突然在很近的地方响起。

　　“······你是土行孙吗？”沃特被吓了一跳。

　　“······你脑子里除了值钱的东西还装了什么？”金一脸鄙夷。

　　“不是。还装了猫。”阿绯一本正经地依次回答完两人的问题，把鼻子凑近开始冒油的烤鸟嗅了嗅，肚子发出一声哀鸣：“我饿了。”然后原地盘腿坐下，专心致志地盯着那只即将被拆解入腹的烤鸟发起呆来。

　　······这不是脑子里装着猫，她其实就是猫变的吧？！余下两人在心中默默吐槽道。

　　肉香隐隐传来，阿绯的眼睛开始闪闪发亮。

　　金看着她若有所思：“你刚才是不是用了潜行技？”

　　阿绯有些茫然地转过头：“潜行？没有啊，我就回来时跑得快了一点。”

　　一道灵光闪过，金恍然大悟地一拍腿：“没错！快！”说着用“我看穿你了”的有点小得意的表情注视着她，嘴上却是对沃特说道：“她的能力应该是增加移动速度之类的，在她开启能力的瞬间，机动性得到大幅度增强，使她的战力可以短暂地提升到A级以上甚至S级，”说着扭头看向阿绯：“我说得对不对？”

　　阿绯面无表情地道：“对了一半不到。你这样暴露我的能力真的好吗？”

　　金并没有在意那个对了一半不到的评价，满不在意地道：“潘先生又不会害你。”说着捏住下巴沉吟道：“看来可以增加移动速度是真的······提升的极限是多少？”

　　阿绯却不说话了，眼睛里带着猫科动物特有的警觉注视着他。

　　金耸耸肩：“我作为雇主了解一下雇员的水准不行吗？”

　　这实在不是个好借口，但阿绯想了想，觉得这也没什么好隐瞒地，便指了指两百米开外的湖泊：“从这里到那个湖，如果速度加到极限的话，三秒一个来回。”

　　也就是说平均下来为133米的秒速，比奇犽的电光火石快了近一倍。

　　然而还有一点没说的就是，她的念力不适合远距离作战，如果距离再短些，她可以更快。

　　饶是如此，话一出口连金也愣了愣，半天后才有些无语地道：“这么快的速度，很大一部分已经失去实战价值了吧。”

　　这话是带着三分不赞同说出来的，阿绯听到后立刻一脸高深地表情幽幽地看着他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不懂。”说罢摇摇头，一脸知己难寻的落寞，转头继续盯着烤鸟发呆去了。

　　这话虽然只是一时想到用来逗趣的，但放在阿绯身上，却是句大实话。她耐力差，力量也略有欠缺，射击能力还被不明物一键删除了，便只有靠瞬间速度的爆发，利用“轻语”无视一切防御的属性达到秒杀的效果。金说她有和S级水准的高手一战的实力，其实是夸大了。如果是偷袭的话她还能有几分胜算，倘若正面对抗，她顶多能保下一条命罢了。

　　眼见金又要开口，阿绯觉得这人熟起来后实在有些聒噪，便对沃特道：“说起S级的高手，我倒认识几个，比如——”说着目光在金身上转了一圈。

　　沃特配合地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金却在此时像被什么烫到一样腾地跳起来，脸上可疑地泛起一层薄红：“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就先走一步了，哈哈~”说着摆摆手，一溜烟跑没了影。

　　留下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沃特：“他这是怎么了？”

　　阿绯从口袋中取出糜奇给她做的身份证，往中间一折，卡片嗒地一声弹成一把类似于三角形的匕首。她把它握在手里，一边慢条斯理地片鸟肉，一边解答沃特的疑问：“他这是害羞了。”

　　今天她的气消耗的太多，不想再费劲，便用了个现成的，“金本身就是S级的顶级高手之一，据说他还是这个世界念力者的前五强。刚才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是他，所以跑走了。”

　　她片肉的手法不错，很快把一只完整的鸟切成厚薄均匀的肉条，包在一片洗过的叶子里递给沃特。

　　沃特接过后道了声谢，还是有些不解：“你知道他会害羞，为什么还要这样说？”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金的面说的吗？

　　阿绯理所当然地拿过另一只鸟开始飞快地切片：“因为他一走这只就是我的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