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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意识形态的偏差带来的是? ...

  •   “这一拳,是我替奇犽打的。”

      “咳,”艾克面朝下呛出一口血,觉得自己内脏很可能移位了,短时间内恢复过来难度不小,无奈下开始拖延时间:“你是怎么察觉到我的能力的?”

      “很简单。我的动态视觉还不错,而你的速度通常来说是达不到让我完全无法捕捉到的程度的,”人眼在观察动态的物体时,当物体速度过快,运动过程靠人眼无法识别,这种情况下只有等物体慢下来后,大脑才会根据它最后的位置补充之前的成像,“而你的动作连残像也没有留下,这很不自然,所以很快就能辨别出来。”

      “那你刚才又是怎么回事?我也没有看清你的动作。”

      “哦,那只是单纯因为你眼神不太好而已。话说你休息好了没有,不是说好的速战速决吗?”

      艾克仰脸想要观察她的表情,却注意到一把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手中的通体深蓝的匕首。

      他猛地脸色一白,想起最近在圈子里流传着的让人不安的传闻——由“子鼠”发起的协会内部最为彻底的肃清活动;连续失踪的有“案底”的圈内人,其中甚至有两名二星猎人;持有透明蓝色武器,代号为“枭刃”的年龄外貌均不详的肃清者······

      “你是······‘枭’的人?”他瞥了眼那蓝到妖魅的匕首,试探道:“你是‘枭刃’?”

      “我是枭的人没错,不过‘枭刃’什么的我可不知道,你大概认错人了。”

      艾克无意识后退了一步,眼神中终于透露出一点恐惧:“他们说,枭刃是那个组织里最锐利的一把刀,只要出鞘就一定要见血······你是来杀我的?”

      阿绯先是被那个“出鞘就要见血”的恶俗说法寒得全身抖了一抖,听到最后一句,她看了眼一旁的勒克斯:“擂台上死生不论对吧?”这就相当于承认了。

      “是。但裁判有义务尽量保证选手存活。”勒克斯说着,往艾克的方向靠了两步。

      “唉,”阿绯为难地皱起眉,纠结了两秒:“那我就给裁判一个面子好了,”顿了顿她又转向艾克补充道:“不过你是跑不了的,有人一直在盯着你。”

      意思是让他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艾克和勒克斯闻言脸立刻黑了一半。不同的是艾克是因为自己穷途末路的处境,勒克斯却是因为被现实教导着重温了一遍“人不可貌相”这句古训。

      于是比赛因为艾克认输而早早告一段落。在把赌注压在艾克身上的人们失望的嘘声中,两位选手离开了擂台。

      此时阿绯的气刚好耗尽,她抚了抚裸露在外有些冰凉的皮肤,被一阵强烈的不安席卷。

      在念恢复之前,还是尽量和信任的人呆在一起比较好······她思忖着,却沮丧地想起伊路米之前和她说过这两天有任务不在竞技场。

      那就只能去找奇犽了——布兰的战力在这里无限趋于零,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就在她转头的瞬间,一个全身像是套着红色铠甲的男人猛地自人群中冲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毫不掩饰的杀意。

      类似的事阿绯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几乎想都不想就将双臂架在胸前一挡——她却忘了自己此时是不能用坚的。

      横飞在半空中的时候,阿绯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挡在前面的那条手臂无疑已经粉碎性骨折了,就在她忧心这要多久才能痊愈的时候,却听到背后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

      她心底瞬间一片冰凉。

      二百二十层,离地面有八百多米。有念也要摔掉半条命,何况是没有念的她。

      勒克斯在比赛结束后就一直注意着她的动向,万万没想到她会挡不住那一拳跌出窗口,见状立刻拔腿跑去,却有人先他一步从破碎的玻璃间一跃而下。

      阿绯在飞出去的瞬间伸手想要抓住点什么,却只来得及在满是玻璃渣的窗边捞了一把,等缩回来时手掌上全是血。

      好吧,这是整只手都废了。不过反正她马上就要摔成一摊肉泥了,手啊脚啊的也不一定看得出来,废了就废了吧,她自暴自弃地想。

      然而自由落体却没有持续超过两秒。

      上方突然笼罩下来一个阴影,随后一只手揽过她的腰后猛然收紧,她的脑门咚的一声撞上了那人的下巴,顿时脑门和下巴都红了一块。

      绷成爪状的手抠进墙体,两人就这样吊在了数百米的高空。

      “你是枭的人?”伊路米问道。

      他本想看看她被吓成什么样了(这是怎样的恶趣味啊朋友们!),低头却只看到阿绯头顶小小的发旋,正要把她往上挪一挪,却听到阿绯一声尖叫后飞快伸手挂住他的脖子。

      其实她本来想手脚并用像考拉一样把自己牢牢挂在名为伊路米的桉树上的,最后还是因为姿势太不雅观放弃了这一打算。

      伊路米突然觉得很有趣,于是又松了松手臂。

      阿绯此时终于识破他的意图,仰起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伸出血肉模糊的那只手糊了他一脸。

      伊路米偏偏头,没躲过后就由着她去了,却很执着地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你是枭的人?”

      阿绯瞪着花猫脸的伊路米:“是又怎样?”

      “枭是谁?”语气开始变得杀气腾腾。

      “······”

      “不说就把你扔下去哦。”

      “······是我现在打工的地方。”

      “打工?是杀人么?”

      “算是吧······”

      “那和在揍敌客杀人有什么区别?”没等阿绯回答,他又自顾自地接着说了下去,语气却换成了谆谆善诱的:“你在外面一年多也该玩够了,是时候回家了。”

      阿绯和他对视两秒,眼底翻涌着伊路米无法解读的情绪的狂澜:“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会折断你的手脚把你带回去。”

      风呼啸着从他们脚下掠过去,将衣料吹得猎猎作响。

      阿绯的脸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被吓的,变得越发苍白。她抬起头瞥了伊路米一眼,随即又垂下眼睫,将情绪深深掩埋。

      这就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了。

      “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声音从上空有些冷淡地响起。

      是啊,为什么不愿意脱离枭回去呢?阿绯也在心底问自己。

      是不愿意杀人吗?可在枭也得杀人;是不愿意当一个下人过低人一等的生活吗?平心而论,在枯枯戮山除了伊路米几乎没什么人差遣她,而伊路米勉强算得上一个没什么架子的人,反而是在枭的时候处处被人掣肘,走得步步惊心。

      她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这样做大概是出于畏惧。

      畏惧这样做以后,成为枭的下一个暗杀对象,成为由帕里斯通一手操纵的协专猎人们的公敌;畏惧身上那个操纵系的念会给她带来无法抗拒的影响和伤害;畏惧回到揍敌客后将要面对的审讯与质疑;畏惧从此再也无法离开枯枯戮山······

      她总是想方设法地试图摆脱当前的处境,可当时机终于来临时,她却又突然畏缩起来。就像有着三窟的狡兔,因为恐惧着洞外未知的危险而迟迟不愿迈出那个已经不再安全的旧巢。

      在揍敌客的时候也是这样,她明明早起了离开的念头也铺好了退路,却一拖再拖直到情势所迫才不得不离开。

      阿绯想,原来自己是这样的人。空有一腔冲破阻碍掌握命运的雄心,却总是瞻前顾后,以至于在变故来临时依旧踟蹰于原地,最后只能无奈地顺应时势。

      所以,这一次她不想再退缩了。

      “我不会和你回去的。”

      “但是也不会继续呆在枭,这次的任务结束后我就退出。”

      “之后我会作为一个职业猎人累计功绩,等我······变得很强以后,我会去找你的。”

      她不去看他的神色,顾自把之后的打算一股脑说了出来,但终归是胆气不足,没有像在金面前那样大言不惭地说出类似于“等我有钱了就把你买过来”之类的话。

      然而这话听到伊路米耳朵里却变成了“等我变得很能打,咱就把之前的新仇旧怨好好算一算”这样带上了挑衅意味的言论,当下不悦地眯起了眼睛。

      阿绯直觉她说完那句话后气氛就变得有些不对,琢磨了两秒,将其归结于“因为事情的走向不符合他的设想所以控制狂生气了”,然而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补救措施,只能转移话题:“要不先上去再说吧,就这么吊着你手也很酸对不对嗷——”

      最后一个字因为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转了个调子变成一声惨呼。

      伊路米终于被耗光耐心要摔死她了事吗?!阿绯这个念头刚起,却随即察觉到自己的手臂依旧挂在他脖子上。

      偏脸去看他,只见伊路米嘴巴有些生气地抿得紧紧的,黑漆漆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这话说不到点上我和你没完”。以每秒九点八米的加速度直线下坠的阿绯心胆俱裂:“我错了!有事咱们好商量快停下来啊啊啊!!!”

      一连串惨叫后,最后两人停在距地面只有三米的地方。

      她暂时性的屈服让伊路米不再执着于“为什么不愿意回揍敌客”这个问题,抱着阿绯一跃而下。

      一时各种闪光灯跟开招待会似的闪个不停。

      早早等在楼下的人们呼啦一下围了过来。

      “你们为什么会从上面掉下来?”

      “没事吧?”

      “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

      阿绯踏上地面的那一刻腿就软了,顿时瘫坐下来。

      见伊路米有要撇下她一走了之的打算,她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伸出血淋淋的那只手一把抓住旁边不知是谁的胳膊:“这个人,”她用另一只手指着伊路米:“非要我跟他回家,不回去就要打断我的腿,还要摔死我······”

      她本来还想应景地挤两滴不知所措的眼泪出来,然而努力半晌未果,只能装模作样地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然而善良的人民群众还是立刻被这烂得不忍直视的演技蒙蔽了双眼,眨眼间堵住了伊路米的去路,数落起他来:

      “小伙子我和你说,这样处对象是不行的呀!”

      “就是!”

      “人小姑娘不愿意还硬拉着回去,你咋不上天呢?”

      “就是!”

      “你这是侵犯了人家的生命安全懂吗?”

      “呵呵,就是”

      被围困在舆论中心的伊路米在原地停顿了两秒,转身折回到始作俑者身边,一双没有高光的眼睛扫过众人后定定地落到阿绯身上,让她轻微地打了个哆嗦。

      “她是我的。”他一字一顿地开口道。

      旁边的人痛心疾首——这样强硬的态度是就算是真爱也要跑的呀!于是引导他道:“她是你的——?”

      伊路米歪歪头,有些不确定地接道:“人?”

      那人一脸孺子不可教也地遥遥头,转而开始做阿绯的工作:“他是你的——”

      阿绯尚且沉浸于那一眼带来的恶寒中,闻言茫然抬头:“他是我的······猫?”

      众:“······”这两人估计是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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