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能穿回去的》竹溪有风

22、妹妹

　　白蔚停顿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和杨玉儿想说什么。
　　她正要继续，一个丫鬟却快步走了过来：“县主，宫里头来人了。”
　　沈明珠诧异地起身：“宫里头来人，找我？”得到肯定的答复，她对身旁的人露出歉意的笑：“我先……”
　　话音未落，一个声音远远地就笑：“不敢劳烦县主。”
　　白蔚远眺，看到一个面白无须的太监快步走了过来，笑容和善，与沈明珠似乎也是旧识，当先问了一个好。
　　沈明珠连忙道：“原来是顾公公。”
　　一旁白蔚心中惊骇，一双美眸不由自主地闪烁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去，心中想着，他怎么成了一个太监。
　　在白蔚看来，她和顾晗刚刚分开，对方还是一个满心仇恨的小孩子，而现在……
　　她听着顾晗慢条斯理地对沈明珠说：“殿下过几天要办宴会，特地派小的过来请县主参加。”
　　沈明珠道：“这等事，送个帖子就好，怎么好劳烦顾公公跑一趟。”她很是殷切，顾公公也很是客气。说完这些事之后，顾公公的视线从所有人身上扫过，最后在白蔚身上蜻蜓点水一般落了一下，方才笑着告辞了。
　　沈明珠等到人走了，才向宾客们道歉，略微解释了一下：“顾公公是兰妃娘娘宫中的。”
　　“原来是平宁公主请你过去赴宴？那可是好事。”有人就笑着，轻巧地说起了赴宴时的一些旧事，一瞬间和乐融融。
　　插不上话的就只剩白蔚和杨玉儿，后者脸上笑容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白蔚却从中听到一些熟悉的人名，倒也觉得颇有趣味。
　　只是经此一番，大家也没有留太长时间，很快就散了。有人想早点回去准备参加宴会，也有人想早点回去让自己能参加宴会。
　　杨玉儿就趁此机会对白蔚说自己与她一见如故，想和白蔚做个朋友。她的目光格外恳切，白蔚随口应了，她顿时就笑了起来，道：“那过两天，我能去找你玩吗？”
　　白蔚好奇：“我记得，杨小姐说平日里轻易不出门。”
　　杨玉儿呐呐两声，只说自己求一求老夫人还是能出门的。白蔚也不当真，笑着应了，说提前送了帖子说好日子，自己定然在家好生招待。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何皓之。许是这些时候跟着白大舅被教得好了点，对着白蔚他也露出另一个笑脸来。
　　白蔚含笑，过去问：“哥哥这些时候都在忙些什么？”
　　何皓之神色复杂：“跟着大舅舅去了很多地方。”他看着白蔚的目光莫名地带点同情。
　　白蔚不解，又说了两句话，等自己身边的丫鬟与何皓之身边的小厮交流完信息，才放走何皓之。后者对她露出一个了然的笑，让白蔚忍不住想，如果他知道是为什么，还会笑得出来吗？
　　二夫人这些时候很是逍遥自在，白蔚进门的时候，她连声音都带着愉悦。
　　白蔚说起在沈明珠那里碰到的顾公公，二夫人才略微分了一点注意力，说：“这个倒是没听说过的，许是这些年才入宫的。”
　　她忽地感叹了一下：“这京城，我还是离得久了。”
　　白蔚就劝了两句，虽然离得久了事情都不熟悉，但境遇也和那些年不一样了。二夫人随口道：“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言罢，就狭促地看着她笑：“不过，从明儿起，你的日子就不一样了。”
　　白蔚思索片刻：“娘请的先生到了？”二夫人顿时没什么意思地点头：“就知道瞒不过你。地方已经收拾出来了，你自己去布置，后天先生就到了。”
　　白蔚连忙道谢，二夫人抬手温柔地摸摸她的头：“你我母女，有什么好道谢的。”
　　她转而说起请的先生，共有三人，其中一人是宫中出来的女官，另一人是教她琴棋书画诗书的，剩下一人教的却是少有人学的舞乐。
　　先来的是宫中出来的那位女官，年纪与二夫人相仿，不怎么笑，举手投足之间都能看得出规矩的痕迹。
　　白蔚与她相处得不咸不淡，两人之间是客气有余亲近不足。
　　教导琴棋书画的那位倒是让白蔚出乎意料，是个落拓的男子，听说已经当了祖父，只是儿子不太争气，以至于他还要出来坐馆。
　　他对白蔚倒是夸赞有加，说她极有天分，二夫人对此很是喜悦，对白蔚的要求不自觉也往上拔高了一点。白蔚倒是明白自家的事，天分这东西，其实不过是往日里做任务的时候间或学来的一点，真到了高深的时候，自己就只能是天赋有限了。
　　舞乐的那位总是笑吟吟的，白蔚有些看不清这个人。只是对方教得用心，她也就认真地学，并不去深究这位老师到底有什么秘密。
　　日子如流水一般，说了要上门拜访的杨玉儿也一直没有来。白蔚倒是听到了沈明珠在平宁公主的宴会上大放光芒的消息，和沈明珠写信的时候也多说了几句，倒是得了沈明珠的一些抱怨。只是她毕竟是个活泛的性子，只是短短的篇幅，又说起京中的一些八卦来，当中就有勇毅侯府。
　　勇毅侯府的这位并不是老夫人的儿子这件事大家都知道，老夫人出去很久又回来，原本也很引人注目。如今勇毅侯府又闹出一些笑话来，更加让人关注了，只是其中看笑话的居多。
　　白蔚派人去外头打听了一下，如今勇毅侯府婆媳斗法的事情都已经闹到人尽皆知。老夫人连去跪宫门这种事都拿出来说了好几次，在外界引为笑谈。
　　白蔚就让丫鬟去问何皓之身边的小厮，何皓之这些时候与沐庭烨是否有往来。
　　何皓之却亲自过来了：“妹妹想知道我的事，直接问我就好，不必来问我身边的人。”他的眸光中带着估量：“你派人来问，他们是回答好，还是不回答好。”
　　白蔚顿时就觉得，何皓之心中似乎开始有成算了。
　　她诚恳地道歉，说出的话也很真挚，倒是让何皓之有些不好意思：“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一时不高兴，倒是在妹妹身上撒气。”他也向白蔚道歉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地推了一会儿，白蔚方才问何皓之是因为什么不高兴。
　　何皓之皱眉：“之前与我们同行的勇毅侯府的公子，你可还记得。这几天我给他的信件都不曾回复，我上门去求见，也不曾见到人，我有些忧心。”
　　白蔚心中一跳。她原本就是在担心这件事，，眼看着时间快到了，她却还没想到怎么去借郡王府的房子。
　　追问了几句，何皓之也不肯细说，反而取笑起白蔚来：“妹妹这么关心，莫不是……”他挤眉弄眼的，白蔚好气又好笑地打了他一巴掌：“哥哥再说什么呢！”
　　一巴掌下去，两个人都愣住了。
　　好一会儿，何皓之才反应过来，愣愣地说：“还是第一次有人打我。”白蔚下意识就想呛他，又忍住了，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何皓之又开口了：“我现在倒是觉得，你是我妹妹了。”
　　这句话说得白蔚心中一振，抬头去看他，后者正摸着头不明所以，脸上的笑有些傻。
　　白蔚顿时就觉得心软起来，在心中叹了一下。
　　“哥哥，”她柔声说：“我一直都是你的妹妹。”
　　何皓之哈哈一笑，方才那点子伤春悲秋的小心思早就被丢到了脑后：“那是自然。”他的兴致很快就盎然了起来：“只是妹妹你这么关心沐庭烨那家伙干什么。”
　　白蔚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哥哥，你就没觉得什么不对吗？”
　　何皓之愣神：“你在说什么？”
　　白蔚都不想和他说了，干脆挥手将他赶走：“反正到时候我让你做什么，你去就是了，否则，我真怕来不及。”
　　她原本还顾虑着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和二夫人说，经了何皓之这一遭，干脆直接上门去了。
　　二夫人这些时候怡然自得，听她说话的时候，最开始还有几分漫不经心。她说起外头的八卦，二夫人就跟着应和，等她说起何皓之说的事情，二夫人的眼神就锐利了起来。
　　白蔚顶着她的眼神，一点点地放出自己的想法。不等她说完，二夫人就轻拍她：“这些事，还用得上这么吞吞吐吐的？宅门里的事情，我见识过的可是比你多多了。”
　　白蔚不好意思地笑，二夫人反而严肃了起来：“这勇毅侯府的事，论理也轮不到我们来插手。只是那沐庭烨毕竟是皓之唯一的朋友，前些时候也算是帮了我一把，好好替我教了教皓之。我倒是不能就这么将这件事略过去了。”
　　她好奇地看白蔚：“你原本是打算怎么做的？”
　　白蔚就不好意思地低头：“本也没有什么打算，就想着请娘出手了。”二夫人亲昵地点一点她：“你呀，这时候还藏着掖着。说吧，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白蔚嗫嚅了片刻，凑过去贴着她的耳朵悄声地说了自己借势的想法，最后说：“不如去找郡王府？”
　　二夫人一双美眸在她身上扫了又扫，最后问：“你觉得郡王府会答应吗？”
　　白蔚沉默了片刻，肯定地点了点头：“我觉得会。”
　　“既然如此，那我可以走一趟。”二夫人看她的目光又变得温柔起来：“一个院子而已，我那姐姐想必还不至于如此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