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能穿回去的》竹溪有风

39、胭脂

　　红凉立刻就叫着红雪，让马车加快速度。她按着白蔚，不让她起身，身体都是紧绷的。偏偏这个街区平安无事地过去了，仿佛方才只是一个误会一样。
　　红雪也进来了，她和红凉交换了位置，放了红凉下马车。赶车的车夫脸色惨白，额头上有明显的汗滴：“小姐，这……”
　　红雪道：“田叔没事的，想必方才是意外。”她这样安抚着车夫，去看白蔚：“小姐可有事？”
　　白蔚这才直起身，慢条斯理地将方子放回匣子里：“运气好，没什么事。”车帘子在她眼前飘动着，她的视线落在上面，撕裂的痕迹格外明显。
　　红雪也看到了，压低声音说：“只怕不是意外。”
　　“后面也没有什么事，说不定，只是被谁牵连了。”白蔚并不想将自己看得那么重要。红雪听了低声说自己会托人调查一二，彻底知道了才能放心。
　　回到白家之后，车夫田叔还是将此事告诉了白大老爷。后者也露出讶异表情，叫了白蔚过来询问。
　　此时红凉刚刚回来，跟着白蔚一同过去，在白大老爷面前道：“奴婢过去的时候，地上什么都没有了。”
　　白大老爷就皱眉：“可能看出是什么东西？”
　　“约莫是强弓。”红凉这么说了，白大老爷也倒吸一口冷气，关切地看白蔚：“只怕不是意外。这强弓，怎么会出现在闹市。”
　　白蔚也这么想，只是自觉自己一向安分守己，又哪有什么事。
　　白大老爷沉吟片刻，当机立断道：“去请大夫来，小姐受了惊，要在家好生休养几个月。”
　　白蔚明白了白大老爷的意思，恭敬地行礼，让红凉和红雪扶着自己回去。
　　不一会儿，大夫就过来了，没有诊脉，只是开了个方子过来，丫鬟们每日里熬一剂，院子里充满了药味。
　　沈明珠得了消息大吃一惊，急急忙忙地就过来了。进门之后见下人们脸上严肃，院子里又有一股浓厚的药味，越发心惊。
　　白蔚知道她过来，提前将唇色妆点得苍白，见了沈明珠也不多说话，只是附和两句，间或又抱怨白大老爷真是太过严厉，明明只是一点小事。
　　红凉和红雪在旁偶尔插嘴两句，成功地将沈明珠误导了，眼眶顿时微红：“早知如此，就不该多留你，与大家一同走，想必也碰不上这事。”
　　白家对外的风声说是白蔚在回来的路上被吵架的吓到了，所以才要好生养一养。白蔚见沈明珠也信了这个，不由得失笑：“你也是知道我的性子的，又哪里会被这个事吓到。”
　　沈明珠一愣，白蔚就悄声对她说：“路上碰到一桩事，我差一点就……”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有余悸的样子。
　　沈明珠见了自觉明白过来，脸上顿时浮现怒色：“是什么人胆敢这么做。”又问白蔚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蔚摇头只说不知道：“一下子就飞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可那窗帘子倒是实实在在地被撕开了。”
　　沈明珠吓了一跳，咬着牙说：“我一定要告诉我爹，让他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这种风气不遏制，我出门都不放心。”
　　说着她又拍拍白蔚的手：“你也别怕。你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就有什么好事在后头了。”
　　“那可就承你吉言了。”
　　沈明珠带着消息走了没几天，白蔚就接到她的消息，说出了件大事。陈琳琳居然也被伤了脸，还是在陈家被伤的。
　　“……我心中尤为惶恐不安，为这不知何处而来的风雨。你的安危也让我牵挂，你已遭遇过，虽平安无恙，却不知往后如何。”
　　沈明珠确实是很担忧，她甚至不放心白蔚在白家的安全，提出让白蔚来郡王府与自己同住一段时间。
　　白蔚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且不说后面到底有没有事，就算真的有事，自己也不会将危险带到她身边。
　　婉拒了她的好意，白蔚去探听陈琳琳的消息。
　　陈家将陈琳琳的事掩盖得挺好，沈明珠也是因为自己做郡王的父亲才能从陛下那里听到这么一件事。尤其是白蔚也差一点就被伤了脸面的时候，君王也不介意让下面人将消息传递出去。
　　白蔚打听了许久，也没有什么详细的信息，只知道陈家的好几个女儿这些时候都被关在家里不让出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保护，还是因为做错了事而禁足。
　　这背后听起来好似是后宅斗争，却偏偏闹到了陛下面前。白蔚就觉得，只怕这后面还有什么。
　　她有心想问红凉和红雪是否知道什么，对上两人的时候，却又总是问不出口。
　　等到白午璟回来的时候，白蔚依旧窝在家中做一个乖女儿。
　　这些时候白大太太倒是很高兴，确认白蔚无恙之后，成天就叫了白蔚过去，给她买新衣服换新首饰，又将白蔚的几位先生都请了过来，监督她的学习。
　　白午璟回来的消息送到她面前，她才终于放过了白蔚，欢欢喜喜地准备迎接回来的大儿子。
　　白午璟在回来的第二天就特意过来见白蔚，告诉她李家的消息了。
　　李家在知道李明英的手稿之事后，派了一个族中小辈跟着白午璟上京，如今已经在白家的客房里住下了，就等投过拜帖约定了时间之后，上门去拜访庄家老太爷。
　　白午璟说完这些，恳切地看着白蔚，眼中的渴望一目了然。
　　白蔚失笑，点头应诺他自己一定会在庄老爷子面前提起他，替他转交拜帖。白午璟闻言顿时喜不自胜，很是活跃地跳起来对白蔚说谢，又说起自己给白蔚在江南带了些东西过来，让白蔚不要推辞。
　　等东西进来了，白蔚就见到一大堆锦缎绫罗，胭脂水粉，都是女儿家喜欢的东西。
　　白蔚顿时就来了兴致，指挥着丫鬟们好生挑拣了一番，给自己看得上的几个小姐们送了过去，当做礼物。
　　礼物送出去第二天，安姑娘就过来了，对白蔚抱怨：“你送的东西让我娘深恨我不争气，漂亮衣裳穿在我身上就好像给猴子穿了，又抱怨了我一顿。”
　　白蔚失笑，只觉得安姑娘这般生机勃勃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她就出言安抚：“那只是你穿了不合适的衣裳，你若是今日有空，就多留一阵，我替你装扮装扮。”
　　安姑娘自然无有不愿，两人在院子里快活地忙了起来。白蔚先是给安姑娘画眉，眉毛微挑，又配上白蔚自己调出来的胭脂，发髻也换了样子，不用那些柔美娇俏的样式，一张脸就已经看着别有不同。随后她挑挑拣拣着自己手中的布匹，在安姑娘身上比划，说着要做成什么样的衣裳才配她。
　　前面化妆的时候安姑娘看得清清楚楚，如今到了这个时侯，就一张脸上都写满了茫然，最后只是摇头：“算了，我也听不懂。”
　　白蔚无奈：“那我画出来，你让家里的绣娘照着样子裁。”
　　说着又取了纸笔出来，用削得尖尖的枝条沾了墨来画。等她画完一张没有脸的人，一转头却发现安姑娘对着她的妆台伸出了毒手，自己配出来的好几个颜色的胭脂都已经被她捧到了自己手中。
　　见被白蔚发现，安姑娘居然干脆大大方方地捧了她的妆匣，口中说着“喜欢”，直接准备揣走了。
　　又见白蔚这边画也画好了，干脆连画也一起卷走。
　　白蔚万万不曾想到居然遇到这般无赖之人，眼睁睁地看着她捧走了自己所有的胭脂水粉，只能哭笑不得。
　　等到第二天，安家就派人送了好几个英气勃发的丫鬟并她们的卖身契过来，说换白蔚的那一匣子胭脂水粉，显见得是极为喜欢，大约不准备还了。
　　白大太太知道消息脸上都是喜色，见白蔚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样子，当下就答应下来，喜滋滋地对白蔚说：“既然是安家送出来的人，那可真是一等一的好。你那一匣子胭脂水粉，还真是赚得大了。”
　　白蔚但笑不语，看那几个人都是神色清明之人，干脆就让白大太太几人一人身边一个，还送了一个去二夫人身边。
　　二夫人得了人，又知道来历也是喜不自胜，收拾了一堆东西过来塞给白蔚：“你是不知道安家养出来的丫鬟的名声。这么大的礼，我自然也不能白收下。”说着将东西都留给她，自己去找白大太太说话了。
　　白二太太和白三太太也都塞了一堆东西过来，白蔚干脆将东西分了一半，将一些适合安姑娘的绫罗绸缎并成套的首饰挑出来，又配上了自己的胭脂方子，给安家送了过去。
　　随后，她又将方子给了白大老爷，说了安姑娘的事，笑道：“女儿本想着只是闺房中的小玩意，不曾想居然收了这么大的礼，想必其他人也有这般要求。爹您看着挑一挑，若是有用，给家里略微增加一点进项也好。”
　　白大老爷见那方子并不如何出挑，但颜色繁多，也觉得颇有赚钱的可能，当下将白蔚夸奖一番。又见白蔚已经是收了不少礼物，心中一动，送了白蔚一个庄子和一个铺子，当做是换了她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