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加戏》岂冕

53、解约

　　次日清晨。
　　在警局呆了一夜的季同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虽然房间不算小，床也不窄，对方提供的早餐也很不错，但终究是少了安源，这让已经习惯对方一直陪伴左右的的季同不适应，整晚辗转反侧，没能睡着。
　　衣服还得穿昨天的，好在有一套新内衣，勉勉强强能套在身上。
　　果然如昨天那领导所言，他们申请到了测试能力的机器的使用权限。
　　季同在开始测试时问了一下研究员这个测一次要多久，得到了一个令他心中一凉的数字。
　　仅仅测试，就要花费六个小时的时间。
　　更不要说以后的数据分析了。
　　这些时间加在一起，绝对已经超过了十二小时。
　　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季同坐在消毒室里，用力地揉着太阳穴。
　　他在思考能带他走出窘境的方法，但一无所获。
　　根基太浅，他不认识能够力挽狂澜的贵人，也没有控制舆论的手段。
　　没人指望的上，每一种手段派的上用场。
　　机器已经调试好，实验员喊他进去。
　　季同抹了把脸，走进实验室。
　　测试开始了。
　　………………………………………………………..
　　“现实就是这样，我们无能为力。”
　　“好的。”
　　“等他出来，你告诉他，这也是公司的无奈之举，绝对没有雪藏他的意思。”
　　“明白。”
　　“总之，先去那边躲一阵子，等这件事热度过去了，我们再说其他的。”
　　“我知道了。”
　　“那就这样。”
　　安源刚掐断通讯，就又有一通打了过来。
　　“对，是我。”
　　“取消合作？那违约金呢？”
　　“具体事项已经和我们公司谈过了？我需要先和公司那边联系。”
　　“好吧，非常遗憾，期待下次合作。”
　　墙倒众人推，季同一出事，那些有合作的品牌都窜出来要解除合约，他们甚至不用支付多少违约金——在合约里有艺人需要保证公众形象的条款，季同此次被带进警局，算得上是破坏了这一项。
　　安源雀跃地处理着纷至沓来的事务，满意非常。
　　这件事情闹得太大，背后的推手并不是针对季同，但是已经到了公司压不下去的程度。
　　乐维对此表示遗憾，他们知道，凭借公司一己之力是没办法对抗这股浪潮的，只有断尾求生，才能保存实力不被拉下水。
　　虽然季同是他们目前最出色的摇钱树和活招牌，在签约期内也没有任何不良表现，反而很为自己人长脸，但这些优点无法弥补他可能造成的破坏。
　　抛出这个烫手山芋——明智之举。
　　季同一直处于隔绝状态，他不知道，有心人已经把这把火煽得太烈，已经上升到了需要政啊界出马的程度。
　　高乐维层就要不要和季同解约召开了一次会议，小部分人坚决反对，势单力薄，毫无用处。
　　其中一位甚至被大股东指着鼻子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挺他，不就是因为你老婆原雨是推荐他进来的那个人么！我告诉你，这个人我们必须踢走，不然就晚了！”
　　“这两年季同给我们公司的确带来很多好处，把关系撇得这么清就不怕其他员工寒心么!”
　　“寒心总比倒闭好！”
　　大股东冷笑道：“员工到处都是，人才市场上一个一个挤破头，好招的很。”
　　“可季同这么优秀的人才只有一个！现在正是雪中送炭的好时候！如果我们不放弃他，对方会对公司产生多大的忠心还用说么！”
　　“我理解你对优秀人才的珍惜，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雪中送炭了，他季同能不能从这场暴雪里活下来还是两说呢！”
　　“可是！”
　　“别再争执了。我们现在表决吧。”
　　“好了，同意捞季同一把的按左键，同意解约的按右键。”
　　“表决结束。”
　　“表决结果，4比12.”
　　“现在向季同那里发解约书吧。”
　　安源满心欢喜地签下了解约合同。
　　也许心有愧疚，也许有人运作，乐维给了季同一大笔解约金。
　　然后安源又接到一通通讯。
　　在通讯里，《索多玛》的导演先是诚恳的表示了他的歉意，和他当初夸赞季同时一样诚恳；他说，希望季同这方面能理解他，电影不是他一个人的作品，他得为观众负责。现在网上已经出现了反季同影片的苗头，他不能冒这个险，虽然和季同的合作很舒服，他本人也非常欣赏季同，但是很不好意思，《索多玛》里的男配必须要换了。
　　“我很理解。”
　　安源靠着墙，垂着眼睛，看不出喜怒。
　　“季同…他没事吧？”
　　“他还没出来。”
　　导演欲言又止，复杂地叹了口气，道：“行吧。。这都是什么事啊！”
　　掐断这一通通讯，安源盯着手腕上的终端，还没来得及露出笑容，就又有人打了过来。
　　是段振奇。
　　“我打了很多次一直没人接。”
　　段振奇焦急地说。
　　“季同现在怎么样？”
　　“我不知道。”
　　安源冷淡地说。
　　“他..他还处于隔离状态么？”
　　“是的。”
　　“…关于索多玛换男配的事情，我很抱歉，没能拦住导演制片他们。”
　　安源没说话，段振奇在短暂地停顿后又道：“我给他找了一个其他的角色作为弥补。
　　纪录片《天生王者》，季同可以在里面配一下音。”
　　没有听见安源的回话，段振奇又像解释什么似得急急道：“我知道配音对季同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但是，现在的局势是在对他很不利，在一段时间里他是接不到任何戏的，这对于事业上升期的人来说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一定得保持曝光度啊，至少…让观众熟悉他的声音。”
　　他关心的过头了，词不达意的。
　　安源眨了眨眼睛，没头没脑的说道：“段振奇，你知道季同的精神力阀值是多少么？”
　　“什、什么？”
　　对方一个卡壳，不知道安源为什么要提出这个。
　　“季同的精神力阀值是239，并且还在增长。”
　　段振奇那边沉默了。
　　安源继续道：“是你的2.438倍。”
　　“你说这个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安源挺直了背，眼睛变成了完完全全的金色。
　　“只是和你说一声，你那些小手段奏效，是因为我默许，而不是你比季同强什么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无所谓。”
　　“…….”
　　“可以到此为止了，发展成这个程度你也已经控制不了，我会处理剩下的事情。如果你再有什么小动作，你就会像你的终端一样。”
　　语毕，安源挂掉通讯，仿佛已经听到了段影帝那里手腕被突然炸裂的终端炸的血肉模糊的痛呼似得，他严肃地点了点头。
　　已经和季同分开15个小时了，测试也该结束了。
　　安源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门。
　　两秒后，门向两边滑开，季同和一位督查官一起走了出来。
　　“辛苦了。”
　　督查官和他的季同握了一下手，有点碍眼。
　　“结果会在半个月之内出来，在那之前，还希望您能保守秘密。”
　　“我知道的。”
　　他的季同脸色有点白，但是仍然带着礼貌的笑容。
　　作别后，季同转过脸来。
　　那双眼睛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装满了星星。
　　在经历了莫名其妙的带走，百口莫辩的审问，接二连三的检查，纷至沓来的打击和铺天盖地的质疑后，他的季同，他一夜未眠的心爱之人，看着他的脸庞，笑问他：“你的眼睛怎么变颜色啦？”
　　安源不再抑制澎湃的心潮，把他拥到怀里紧紧抱住。
　　怀里的身体迅速的软化下来，像一块遇到了阳光的冰块。
　　被怀中之人全心全意的依赖，那种感觉智能无法抗拒。
　　“有点累。”
　　他撒娇一样地说。
　　“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