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监今天弯了吗》岩谷云归

68、第 68 章

　　【爱情不是因为所以，而是即使仍然——江小白】

　　这家巧克力公司看来真的挺着急的，一个可容纳二十人的会议室坐满了一半人，甲方等乙方，这还了得，高小天赶紧带着人跟各位客户爸爸道歉。

　　客户爸爸没一点架子，还在桌子上摆放了自家巧克力和矿泉水让他们品尝，告诉他们准备好就可以开始。

　　高小天走到会议桌前，熨帖的西装衬托得他身姿挺拔，器宇轩昂，那种镇定自信的气场让人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他伸手从五颜六色的包装中拿起一块巧克力，端详了一会，走到投影幕前，举着手中的巧克力说：“关于巧克力，电影《阿甘正传》里有一句非常著名的台词‘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会得到什么’，其实不止是生活，爱情也一样。当你见到一个人，你的目光开始情不自禁地追随他，你的眼里满满都是他的身影，耳边不断响起他的声音，这说明什么？”

　　有人小声说：“说明恋爱了。”

　　“不对，”高小天道，“说明你正在听他提案。”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轻笑。

　　胖子和Tina对视了一眼，一个用特别无语的眼神说：“我操，真不要脸，连甲方都撩！”另一个用崇拜的眼神说：“还有这种骚操作？老大果然战斗力爆表！”

　　高小天继续胡说八道：“当然，说恋爱没错，甲乙双方本来就是相爱相杀的关系，就好比一对情侣，初识的时候总要问自己：这是我能相伴一生的人吗？甲方也要问：这小破公司靠谱儿吗？”

　　又是一阵低笑。

　　高小天用修长的拇指和食指捏住巧克力：“答案就是一枚包装精美的巧克力，你不打开尝尝，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

　　胖子嘴角抽了抽，全都是套路啊！真特么会洗脑！

　　“为什么人们喜欢用巧克力代表爱情呢？可能因为爱情跟巧克力一样苦中带甜，回味悠长吧。”
　　“在恋爱的过程中，人们总要鼓起勇气，托付信任和履行责任。但这对有些人来说很难。比如他太过耀眼，远超你见过的所有星辰大海，你既憧憬光明又惧怕被光芒灼伤，你要怎么鼓起勇气表白呢？当你们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彼此心意相通的时候，却发现爱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一尘不染，你要怎么告诉他，你会继续选择相信他，相信爱情呢？当所有的激情澎湃都归于风平浪静，所有的风花雪月都变成柴米油盐的时候，你怎样让对方知道，你的爱还是一如既往呢？”
　　高小天在这里顿了顿，似乎有那么一秒钟的失神。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个念头，除非池陆阳当着他的面亲口告诉他，他不爱他了，他就认了！

　　Tina听得有些感慨，感觉高小天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特别闪亮，也不知道是不是滴了眼药水的缘故。

　　“有些人天生不擅长谈情说爱，比如我，我刚才说过的‘爱’字比我前三十年加起来都多，大家别笑，谢谢K巧克力给我这个机会——不过有的人还是听不到。”

　　“扯得有点远了，话说回来，不擅长谈情说爱不代表就没有甜言蜜语。我们这次给K巧克力制定的主题就是‘甜言密语’，秘密的密，把人们想说不敢说，不好意思说的话让巧克力帮你说出来。”高小天翻动PPT，“一颗巧克力，一枚二维码，一个H5，可以吃的甜言密语。”

　　高小天言简意赅地向甲方爸爸介绍了他们的甜言密语H5，这个创意很好理解，用户可以在指定平台上拍下定制巧克力，输入他们的留言，当收货人收到巧克力的时候，打开盒子，扫描巧克力上的二维码，就能看到一段留言密语了。

　　如果是量产的巧克力，扫描二维码就会出现随机的一段密语，也很有意思。

　　这个创意从技术上讲没什么难度，宣传上更是非常容易引出几个爆点，高小天列举了一些大V，让他们来帮忙做线上的定制“密语”，再买些推广，结合情人节的时间节点，感觉不火都难。

　　客户爸爸非常兴奋，在高小天的忽悠下，仿佛自己马上就要成为第二个网易云音乐瓶或者百雀羚长图了，10万+不是梦。

　　提案结束，客户爸爸很满意，不满意也没办法，他们没得选。

　　后面的工作就是高小天他们尽快出个时间推进表，把双方的分工都排进去，各自开展工作，至于费用，那就是老潘的事儿了。

　　与此同时，一宿独守空房的池大美人变成了池大熊猫，顶着俩黑眼圈还得去收拾前男友这个烂摊子。高小天不接电话不开机，他也没辙，还是先把程珵这尊大佛送走再说。

　　他打着哈欠来到酒店，程珵已经吃过早饭，乖乖地在房间里等着了。见到池陆阳一脸憔悴，关心道：“哥，你，你们没事吧？”

　　池陆阳摆摆手，显然不想跟他谈论这个话题：“没事，你收拾好了吗？好了咱们赶紧去办事。”

　　程珵应了，跟着池陆阳出了房门。狭窄的酒店走廊映衬得前方的背影越发显得肩宽背直，存在感极强。不知为何，程珵觉得池陆阳和他离开前相比，更加成熟，也更有魅力了，只是，再也不属于他了。

　　池陆阳对于程珵来说，亦师亦友，在他学业上最迷茫的时候帮他理清思路，分析形势，为他选择了一条目前看来最完美的路，但也意味着两人即将面临多年的异地生活。

　　既然池陆阳短期不打算离开中国，他也不忍心让对方忍受异地恋的煎熬，于是提出了分手。

　　至于昨天那个吻，真的是情难自禁。

　　池陆阳那么温柔，那么暖，一张脸不论男女，看着就能脸红，更别说被他那样抱着了。

　　“哥，”程珵叫住池陆阳，“你不用非得陪我，我自己可以的。”

　　池陆阳刚要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他低头看过，一手扶着走廊的墙壁，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脸上恢复了一些平时那种放松的表情：“这下真的没事了，赶紧把你卡补了去，晚上还要赶飞机。”

　　程珵看着他问：“哥，我觉得你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池陆阳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有什么不一样？”
　　“我觉得你更成熟，更像男人了。”
　　“我原来不成熟，不男人？” 池陆阳嘴上这样问着，心里把昨天晚上自己发的所有微信内容过了一遍，感觉自己这成熟的水分有点大，不过高小天也未见得有多成熟，否则也不会跟他玩失踪这种幼稚的戏码了。

　　程珵赶忙摇头：“不是不是，是说你现在特别能给人一种安全感，跟你在一起就觉得特别踏实。”

　　“踏实？”池陆阳挑了挑长眉，“现在都要用这么有内涵的词形容我了吗？说白了就是我老了，颜值低了呗！”
　　程珵赶紧摆手说：“不不，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逗你的，走吧，我还是比较喜欢肤浅一点的形容词。”想到一会就能见到高小天了，池陆阳的心情也明亮起来。

　　程珵在银行办理业务的时候，池陆阳一直在想，一会见到高小天应该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如果他自己在办公室，那他就直接进去，先把人吻个七荤八素再说！
　　如果在会议室跟他们部门的人开会，那也没什么，还是可以先吻个七荤八素再说！如果高小天反抗，就对他耳朵吹气，吹软了算，实在不行就只能暴力镇丨压了。

　　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只要人回来了，别的什么都好说，他最害怕的就是什么都没来得及解释，人却没了影。

　　七荤八素了一上午，程珵终于办好了银行卡和手机，并诚恳地邀请池陆阳一起吃午饭，池陆阳实在不忍心再次拒绝他，两人在附近的一个餐厅随便吃了点，饭后，程珵退了房，独自蹬上了去机场的出租车。

　　临走的时候，他对池陆阳说：“哥，祝你们幸福！”

　　另一边，刚刚提完案的三人上了车，高小天迫不及待地把领带拽了下来，团成一团扔进了后座。他一边热车，一边放下车窗抽烟。

　　“诶我说，”胖子道，“你这口——咳，那什么，freestyle的水平越来越厉害了，谁能看出来你没背过案子啊？你这没背过案子都能把那帮人喷晕了，要是背了得牛逼成什么样啊？”

　　Tina在一边帮腔：“居然撩客户，简直犯规好吗？”

　　高小天弹了弹烟灰，他已经记不起来刚才都说了什么，也没什么心情跟这俩二货扯淡。他想池陆阳。

　　胖子继续说道：“刚才你那段爱的读白是不是跟小池说的啊，还说什么‘他听不到’，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被扫地出门了？”

　　高小天拿眼神给他捅了个对穿，Tina说：“老大，等咱们这个H5上线了，第一个就给你做一个吧，你觉得怎么样？送给池设计师，他肯定喜欢。”

　　高小天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将汽车开出了停车场，他只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再说吧，心里却想着，做一个也好，写三个字就够了。

　　车子开到公司地库，三人乘电梯上楼，胖子一拍大腿，突然说：“我操，我说怎么老觉得不对劲儿呢，小天，你怎么坐上电梯了？”

　　“不行吗？这又不是你家电梯，我怎么不能坐了？”
　　“原来是谁天天累死累活都要爬楼梯的啊？啧啧，爱情的力量啊！”

　　高小天把胳膊往胖子肩膀上一架，胖子立马成了一只缩头鹌鹑，他最怕高小天这个动作了，接下来不是勒他脖子就是压他后背，没轻没重的。

　　“你干嘛？有话好好说！”

　　“不干嘛，累了歇会儿还不行吗？”他是真的有点累了，这会没什么精神跟胖子逗贫，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不知道一会见到池陆阳该怎么跟他解释昨晚的失踪。
　　他不接电话不回家，池陆阳是不是特别着急？他等了自己多久呢？是不是现在还在生他的气？刚才因为提案的事情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别处了，现在放松下来，突然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趴在胖子身上还挺舒服。

　　电梯门叮咚一声打开，三人走向公司大门。

　　门口站着三个陌生人，统一穿着深色西装，系红色领带。见到高小天他们走过来，其中一个上前问道：“请问是高小天先生吗？”

　　高小天狐疑地看了看他们胸前的圆形标志，答道：“我是。”

　　那人从怀里掏出证件：“我们是中央巡视组的，正在调查端润乳业的梁弘毅贪污受贿案，请你协助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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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