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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3 ...

  •   林昑棠这一觉睡得很好。
      不夸张的说,这估计是他两个月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

      没有永续不间断出题的竞赛题库,没有进进出出的经纪人助理,没有每天都要担心的弟弟,一切令他头大的事情好像都在今天断了档。
      不过大概以后也就都断了。
      “他们说你以后都不来了。”
      “我们觉得你可以有更好的方向。”
      “老师认为你应该做出明智的选择…”

      林昑棠在枕头上蹭了两下,皱着眉头咕囔着醒了过来。
      寝室里没开灯,在黑暗中林昑棠着实花了一点时间和天花板交流感情,才在最后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他好像还在那个歹徒香喷喷的床上。

      这么一说起来怎么觉得有点变态…他半坐起身子,屈起一条腿,低头双手揉了揉脸。
      寝室门外很安静,整层楼里似乎也就只有隔壁不知道哪位无聊人士在拍篮球的声音。
      温暖的被窝和枕头上飘来的淡淡沉香调子让他的眼皮不自觉地又开始缓缓往下沉。

      外面有雨声。
      林昑棠靠在床的栏杆上,闭着眼睛数着自己的呼吸。
      海城挺久没有下雨了,林昑棠依稀记得上次下雨的时候,自己刚考完竞赛班的测验。
      当时他没带伞,放学之后为了等弟弟就在教室里留了一会儿,坐在窗边发着呆看玻璃上的水珠。窗外的林荫道上有几个人扛着设备不知道在干什么,他印象里只有一个大高个,穿着墨绿色的短袖在雨里,手举着相机很慢地倒退着在走着,修长的脖颈上松松挂着棕色的皮质相机带。
      他觉得挺搭的。
      从很小开始,林昑棠就很执拗地认为雨天就该是绿色的。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有几分凌乱的脚步声,林昑棠微微侧过了头,就看见寝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了。
      走廊上黄色的灯光通过那一条窄窄的门缝挤进了满室的黑暗中,林昑棠靠在栏杆上,神态闲散慵懒地看着下边的人。
      傅栖楼轻手轻脚地进门放下手上东西的时候,抬头才发现林昑棠已经醒了。
      睡醒的人大概心情不错,倒没之前那么凶神恶煞了。借着窗外的一点点光,傅栖楼抬头的时候,见那人好像嘴角似乎还有点笑模样,一双眼睛和自己脸上落着的那些雨珠一样,冰凉却又缱绻。

      他笑着说:“睡得可还行?”
      “挺好。”林昑棠懒懒回答道,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光脚踏在楼梯上的时候,傅栖楼看见了对方形状漂亮的脚踝。
      傅栖楼别开视线,指了指自己凳子上的被子:“新的,旁边的被套我回家拿的,买来洗过没用过。你自己套还是我来?”
      林昑棠趿拉上了拖鞋,背靠在楼梯上点了点头,答非所问:“几点了?”
      傅栖楼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十一点三刻。”

      林昑棠有些惊讶地转头看了他一眼。
      傅栖楼正弯腰在看纸袋里的被套,看见林昑棠这反应忍不住笑了:“你还以为下午呢?”
      浓重的夜色和安静的环境让两个人说话都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两个人嗓子原本就沉,压低了之后竟然显得有些温柔。
      “下午倒不至于,以为没下晚自习。”林昑棠习惯性地按了按眉心,拎起傅栖楼的两个袋子认真道了句谢,“辛苦了。”

      傅栖楼愣了愣,像是意外又像是好笑地摆手:“本来就是我错在先。”
      林昑棠轻轻笑了笑,即使嘴角抬起的弧度几近于无,但却已经是他为数不多的放松状态:“那就,谢谢你的床吧。”

      傅栖楼挑高了眉毛。

      “再见。”林昑棠也没看他的表情,只是拿起了被子和床单,在打开门往外走的时候朝身后的同学挥了挥手。
      傅栖楼有几分困意地靠在自己的凳子上,半弯着腰,曲着手臂撑在椅背上,自下往上地目送暴躁老哥慢慢往外走。
      直到他消失在走廊上的时候,傅栖楼才想起自己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在对方名字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竟然就和人共用一只枕头了。
      人生真是神奇。
      在学校和家中间往返了一趟的傅栖楼实在是累了,也顾不上什么你睡过他碰过了,蹬了裤子就直接踩上了床,倒下盖被沾到枕头的时候,浓浓的困意瞬间席卷而来。
      他翻了个身,双腿夹住被子,习惯性地整个人靠在墙边,脑袋渐渐往枕头下边儿歪去。

      傅栖楼睡眠质量非常好,属于沾枕就着的典型,刚盖上被子没两分钟,他的眼皮就已经跟被粘上了似的,头也开始往枕头下歪去。
      眼看着那脸离枕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越来越…

      “咚。”有指节轻轻扣在门上的声音。
      傅栖楼皱了皱眉头。
      “咚咚。”那声音不重也不轻,是个能提醒门里人却很礼貌的音量。
      傅栖楼掀开眼皮撑起了身子。
      “咚…”
      还没等对方咚完,傅栖楼就没忍住:“谁啊。”
      这大半夜的。

      “我。”门外的声音有些耳熟,但傅栖楼因为困意而思维停滞的大脑却有点无法判断。
      他用力而缓慢地在脑子里过了一边,最后发现这个深沉性感的声音好像有一点像楼下的暴躁老哥。
      “进来吧。”傅栖楼揉了揉眼睛,在对方推门进来的时候有几分无奈地问,“怎么了?”

      是被子厚度不合心了还是颜色不满意了?傅栖楼一边叹了口气一边准备随时起来为这位哥哥解决问题——虽然这位老哥从头到尾都没怎么难缠,但傅栖楼下意识地认定他一定是个不省事儿的。
      谁叫是自己烧了人家被子呢。

      “没事儿,你不用下来。”林昑棠挥了挥手,“我就想问问你你对面这张床空吗。”
      “啊,空的。”傅栖楼点点头,他室友高一的下学期就办了休学,他一直是一个人住着。
      林昑棠抿了抿唇:“介意借我一晚吗。”
      他刚拎着被子睡眼惺忪地回到楼下的时候,发现他的床上竟然躺着自己的室友。
      而另一张床上,是自己没见过的一个人,长得和他室友有那么三四分相像。

      林昑棠转念就想起来,自己室友曾经说过他的一个表弟要转过来一中读书,一开始宿舍安排不过来可能要和他们挤两晚。
      今天估计是他看林昑棠半夜都不回来,以为他回家去了。
      林昑棠之前比赛多,又是本市人,经常有不回来过夜的情况。他给林昑棠打电话没人接,他也就自己把弟弟给安排了。

      林昑棠拎着俩大袋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门边呆了两三分钟,最后才给他们带上了们,回头去了楼上的寝室。

      “你睡吧。”傅栖楼还以为什么事儿呢,这会儿见不是来找他麻烦的,当场就躺倒了,“上面有防尘罩,你掀了就是,都干净的。”
      傅栖楼作为一个精致生活的男人,对自己的生活环境要求很高,房间里基本没什么落灰的地方。
      “谢谢。”大半夜的林昑棠也没什么客气的心思,说了一句之后放下床单被套,动作利索地套上了之后翻身就上了床。

      傅栖楼侧着身隔着围栏目睹了他着一通猛如虎的操作,即使困得要命都没忍住赞叹了一句:“你套被套好厉害哦。”
      他自己每次都要钻进床单去才能钻出个结果。
      林昑棠侧身躺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抽了抽。
      想了想,最后还是干巴巴地回了句:“是啊。”

      黑暗中,两个人各自翻了个身,面朝着墙壁闭上眼睛。
      房间里重新陷入安静。

      林昑棠打了个哈欠,往被子里缩了缩。
      ——我竟然和认识第一天的人同床还共房了。
      人生真是神奇。

      他这厢回笼觉是睡得又香又甜,鼻尖萦绕着的深沉檀香气让他仿若走进了个空旷清冷却令人无比安心的地方。远处有山,身边有树,指尖上笼罩着层层叠叠的浓雾,旁边还有个穿着灰绿色风衣的人,双手揣着口袋,凌厉又漠然。

      但对面的傅栖楼并不太好过。
      他一个人睡习惯了,房间里骤然多出来的另一个呼吸仿佛都扰乱了他的磁场。
      平时令他安心又舒适的床现在跟生了刺一样,让他躺也不对坐也不对。换了千八百个姿势之后,他最后只能瞪着双血红的眼睛嫉妒地看着对面睡得正香的人。
      看着看着,他半点旁的也没看出来,只觉得这位老哥的长相并不太催眠。

      这年头很难看见这么立体的五官了,美人在骨不在皮,说得真是对。
      傅·摄影师·栖楼用专业的角度品评道。
      鼻梁高得着实有些惊人了,是不是说鼻梁越挺那啥玩意儿…不行不行想什么呢。
      皮肤也白,眼睛也大,嘴角还翘。
      我看这位仁兄,你长得颇有点像我的校庆宣传照模特。

      只不过学校方面虽然和他说模特随便选,但是明令禁止傅栖楼去竞赛班找人。

      高攀不起的学霸,罢辽。

  • 作者有话要说:  跟妈妈打视频,激情拌嘴差点忘记你们了2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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