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阴阳师 荒》黄泉夜语

3、神途之始

　　噪杂的人声在耳边嗡嗡不绝，时不时有一两声高昂的指责脱颖而出，指责的对象赫然是平躺着无法动弹的他。
　　他们在说什么？
　　荒茫然的想着，抱着这样的疑问他仔细聆听那些人的争吵。
　　“……他应该作为祭品！！”
　　“但他也是神子！！”
　　“正因为这样，这个祭品才更能得到神灵的青睐！而且他的能力失效，不正是神灵的警示吗？！”
　　“……”沉默蔓延，一时间他们的争吵陷入僵局，每一个人都躲闪着不愿开这个头。
　　神意难测，万一猜错了，神罚改由谁来承担？没有人愿意赌这个可能性，但每个人眼中都有着侥幸。
　　他们在说什么？神子？神灵？那些都是什么？现在还有人真的信奉神灵并且把人作为祭品献给神？
　　荒不愿相信，他们谈论的那个祭品是自己，比起探究神子这个身份所带来的疑问，他更想知道怎样才能拜托现在的这种局面，无法动弹，任人宰割。

　　深入骨髓的寒意此时又冒了出来，悲伤的情绪渐渐被愤怒掩盖，他一时沉浸在这种情绪里无法自拔，直到他们的惊恐喊声传来。
　　“快跑啊！大海发怒了！”人们惊恐万分，争相奔走，向着高处逃命。不一会，荒的身边就空无人声。
　　荒惊恐的想要动起来，或者祈求有人能够带自己一起走，但是没用，没有人在意他，他也无法动弹，绝望一瞬间降临，他认命地躺着，不再挣扎，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那一刻，寒冷前所未有的浓重。

　　“荒，醒醒！荒！”飘渺的男声由远及近传入他的耳里。
　　犹如睡美人般睁开眼睛，刺眼的光芒射入他的眼里，猝不及防下，他眼里分泌出了生理性泪水，衬得他本就空茫的眼眸越发疏离。
　　荒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突然见到人，哪怕那人是他名义上的父亲，他的心中第一时间涌上来的也是厌恶。
　　微薄的亲情链渐渐开始断裂，哪怕他们此刻并无察觉，但他们终归不是同类。
　　“父亲？”荒茫然的坐起来，努力回忆着，“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应该在回家的路上的？发生了什么？”干净透彻如同溪水的眼里一片纯然。
　　忍足瑛士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即使醒过来他的脸上也带着微笑，只是那微笑更像一张面具，阻止外界对他的探究。
　　那个孩子在拒绝着别人，拒绝着世界。但是他也明白，强行将他从自己的世界拽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不一定是好事，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吧。
　　“你又晕倒了，这一次是在路边，如果不是侑士发现了你，还不知道最后会怎样……荒，你能告诉我，你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近乎哀求，毕竟养了十几年的孩子，从他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时就已经被交到他的手上了，相处了那么久的感情岂是虚的？
　　但是荒能怎么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从几个月前开始做梦，几个月前开始发这种怪异的病，而为什么会这样，对这一切他一无所知。因此，他唯有沉默以对。
　　忍足瑛士看见他这幅姿态，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与受伤，手指略微颤抖，最终还是选择了转移话题。
　　他故作轻松道：“既然醒了，那就回去好好吃点补补，多多锻炼。你哥哥加入了网球部，这么几年下来身体健康状况不错，你可以考虑跟着他一起锻炼，好了，你先回去，和他们说我今天要加班。”
　　忍足瑛士拍了拍荒的肩，神态轻松的走出病房门。
　　荒带着微笑面具保持了沉默，在他离开后，面具微微开裂。

　　黄昏时刻，逢魔之时。
　　荒独自走在路上，明明前后左右空无一人，却总感觉有东西尾随跟踪。但只要他一停下脚步回头张望，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同时那种被盯着的目光都一起消失了。
　　他狐疑的看了看空旷的街巷，最终还是选择了继续走回去。
　　在人类看不见的视角里，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妖怪满脸冷汗，保持着一个姿势缩着，僵硬的肢体交错缠着紧贴墙壁，一时无法动弹，犹如诡异的画卷。
　　“噗嗤，”桃花妖一来就看见了这么一幕搞笑的画面，不由笑出了声，好在还记得压低声音，笑完了才记得传达上级的命令，“一目连大人让我们都回去，不用再暗中保护殿下了，殿下想要完全觉醒，需要历练。”
　　“太好了，终于不要跟着了，还没有觉醒的殿下，力量也那么强啊！”
　　“太可怕了，那就是神吗？”
　　“希望殿下不会计较我们在他没觉醒的时候的跟踪……”
　　小妖怪们吵吵嚷嚷的离开，桃花妖也跟在他们后面一起离开了。

　　似乎从那次医院回来后，那种若有若无的视线就都消失了，虽然奇怪但是却让他轻松了不少。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被人盯着的，荒虽然习惯却说不上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