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吻很甜》邱梓韫

4、第四章

　　此时的警局忙忙碌碌，一对夫妻正坐在门口大哭。

　　冯笙随便个同事问道：“这谁啊？”

　　“那个女孩儿的父母，来认尸了，他们之前以为女儿赌气外出了，所以一直没报案。”警员连连摇头，不断啧嘴，“这父母当的。”

　　冯笙嗯了一声，又道：“你匆匆忙忙干嘛去啊。”

　　对方蹙眉：“哎，别提了往各省各地发放通缉令。”

　　冯笙也没应，对方草草离开，他站在原地愣了几秒又匆匆到了队长办公室，冯笙敲了敲门。

　　“进！”王福川戴上眼镜，看到冯笙他舒了口气，“是你啊，坐吧。”

　　冯笙就近坐下，他看到桌面上放着一份检查，心里凉了三分，又道：“王队长，没应转圜的余地了吗？”

　　“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们是我的手下，事儿也出在我这里，可是我们办案只能相信证据，没把你们带好我也有责任。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到亦凡。”王福川捏着太阳穴，“我怀疑……”

　　“队长别担心，亦凡没事。”

　　冯笙话音儿刚落，王福川双手拍在桌上，身体前倾，紧张道：“你找到他了？”

　　冯笙摇摇头：“我没找他，是他找的我，还留下了个模糊的地址。”

　　“在哪里？”

　　冯笙把温雅尔说的复述给了王福川，又拿出手机，“ 这一带确实有个废弃的厂房，这里偏僻又不易被发现，如果亦凡真的是藏在这里我们一直找不到他很正常。”

　　王福川凝视了几秒，“他只说了这个？别的呢？”

　　冯笙：“不过有人与亦凡同行。”

　　“什么意思？共犯？”王福川想了想：“他会留线索总是有原因的，我们不清楚真相 ，避免打草惊蛇，你不要贸然行动。”

　　冯笙应下，他开门离开，不过即便这样他心里还是打鼓，如果找到江亦凡，找不到其它线索，不能翻案呢？又或者江亦凡已经知道自己被全国通缉了 ，他为什么没有别的动作呢？如果他真的知道真相，为什么不报警反而去找温雅尔呢？又或者他手里握有罪证，只等着缉拿凶手归案呢？

　　一连串的疑问在脑子里蹦出来，冯笙无处寻找答案。

　　不过一家五口的凶杀案虽然有了结果，但是江亦凡车旁边的那具女尸却令人费解，法医验证过了，已经排除了□□案的可能性，尸体身上有多处拖拽的痕迹，腿骨严重磨损，而警察沿路找到了尸体的衣物，同样磨损痕迹严重。

　　死者赵芳芳年纪十八，初中辍学，为人也叛逆，经常跟父母吵架之后搞失踪，有时候一走就是半年，靠打零工为生，不过她交友广泛，警察在调查中发现这个小姑娘已经交过十几任男友，多半有钱年纪大。

　　会不会是情杀？

　　而据最后见过她的人说，当天晚上大家一起聚餐，赵芳芳中途接到电话说要去接人，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当晚大家喝的有些多没人在意，而跟赵芳芳最后电话联系的却说，双方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她之所以会接自己是因为那天晚上雨很大，而自己没带伞，可是刚到，女朋友又电话说发烧住院了，之后又匆匆去了医院，至于赵芳芳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

　　每个人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雨夜的摄像头模糊了真相，没人亲眼见证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离奇车祸，凶杀案，奇怪的女尸。

　　唯一的关联点是都在十月小区那一片。

　　这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联系，可是谁也说不清其中的联系是什么。

　　冯笙路过的时候那对夫妻还在哭，正抓着个小警员要女儿。冯笙过去道：“阿姨，您平时对孩子不上心，现在没了找我们要人，我们只负责办案，不负责还魂，这里是警局，不是阎王殿。”

　　那女人沉下脸：“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嘛！我女儿被人□□死了，这么久找不出凶手，我们要真相，你们必须给我个真相！”

　　男人也道：“你们警察也杀人了，我看你们就是收了黑心钱包庇凶手！”

　　冯笙恼了，“老人家你们说话要讲证据，这话可不能乱说！”

　　说着老人家就动手，还是几个警察过来才把人拉开，冯笙脸上还挂了彩。

　　医务室里，法医童心穗拿着棉签给他消毒，嘴里道：“女儿不在了，家属激动正常，你惹什么麻烦，搞不好还得被人投诉，是不是带了个人情绪？”

　　冯笙知道她说的个人情绪是江亦凡，两人是好友这是局里众所周知的，但是说没个人情绪是不可能，如果说全部是个人情绪也不是。

　　冯笙伤口无碍，消毒之后便好了，童心穗把棉签扔到垃圾桶里，挽着胳膊道：“ 下次注意点儿。”

　　“童医生，你验尸真的没发现别的 ？”

　　童心穗摇摇头：“每个人都是从背后一刀毙命，手法娴熟，但是并没什么特殊之处。尸体上找不出任何破绽，我早请教过我师父了，没突破点。”

　　冯笙哦了一声，他回道：“谢谢。”现在冯笙心里断定，除非江亦凡手里有证据，不然他回来就等于坐牢 。

　　从医务室出来，冯笙去了办公室，有位警员匆匆出门见到冯笙也没理，反而走的更快，冯笙看他往楼上的办公室跑，心里大致是明白了，王队长估计要开会部署寻找亦凡。

　　他想了想，便从警局出来，随手招了辆出租车。

　　……

　　郊区的破旧工厂。

　　王哥跟耗子正在睡觉，江亦凡手跟胳膊被捆着，他睁着眼皮睡不着，王哥跟耗子对自己很警觉，他们睡着的时候总会把自己绑上，江亦凡听之任之，不过是放松对方警惕。

　　他思考着温雅尔应该能很快解出来然后报警，自己现在呆的地方虽然偏僻，但还不难找。警方会在什么时间出动，这是个问题，按照他们的习惯应该会很快过来，可是王哥手里有枪，他在想如何才能做到不会人员伤亡。

　　王哥迷迷糊糊起来，他拉开拉链就要撒尿，江亦凡呵了声：“滚去外面，难闻死了。”

　　王哥打了个哈欠：“不睡觉干嘛。”他迷迷糊糊的往楼下走。

　　江亦凡用脚蹭了蹭地，刨出一片碎酒瓶捏在手里，绳子是尼龙绳不算难割，在警察来之前他要做好万全准备。

　　不过王哥走下去还没一会儿，江亦凡就听到个熟悉的声音。

　　“王叔，你怎么在这里？”
　　是冯笙！

　　王哥的声音格外平静，“这里没人我就占了，收废品嘛，有地方放就行。”

　　“一个人在这儿？”

　　“怎会，跟我那傻儿子，要不上去坐坐。”

　　“不了。”

　　“不去就算了，上面太脏，回去代我向你父母问个好。”

　　江亦凡站起来，通过窗口的一角正好能看到门口的地方，跟王哥说话的人正是冯笙，对方正抬头往上瞄，江亦凡赶紧别了头。

　　冯笙跟王哥认识？看样子像是老熟人，冯笙怎么会找到这里，听语气应该是雅尔告诉他地址的，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难道他跟这个王叔是一伙的？

　　不多时下面没声音了，王哥上来看到江亦凡，对方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他嗤笑了声：“看什么看？”

　　“王哥神通广大跟警局的人还有交情，不得不佩服。”

　　“彼此彼此，不过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那一家五口吗？ ”

　　“你自己的事儿，我哪里管得着。”

　　“那个男的以前做卧底，后来被组织掩护换了身份开始新的生活，十年了，终究还是没逃过我们的魔掌。”王哥说着紧紧攥住了拳头。

　　江亦凡嘴上冷笑，心里却想王哥这口气是像对道上的人熟稔，那自己的“坤哥”身份是不是早就被揭穿了，他说这些话是无意，还是纯粹试探自己？如果前者成立，那这段时间他陪着自己浪费什么时间？

　　王哥说完一脚踹到耗子屁股上：“醒醒！”

　　耗子迷迷瞪瞪的起来，捞了瓶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王哥道：“警察都来过了这里就不安全，走吧。”

　　耗子没问什么，江亦凡也应下，他抬手：“ 解开。”

　　王哥哼了声：“你对付不了这点儿小玩意儿？”他说完拽着耗子匆匆跑下楼。

　　江亦凡察觉有变，赶紧跟上，等他到楼下那俩人已经跑没影儿了 ，冯笙从对面匆匆而来。

　　冯笙慌忙给他解手里的绳子，江亦凡甩开：“解这干嘛，快去抓那俩通缉犯！”

　　冯笙不理，三两下解开了绳子道：“亦凡，你快跑吧，现在通缉的不是别人，是你。”

　　他皱起眉头。

　　冯笙拿出通缉令给他看，上面清楚的写着，通缉犯江亦凡，灭门一家五口，毫无人性，上面还有他的照片。
　　冯笙把人往外推：“这次信了吧，你快走！”

　　江亦凡近乎怒吼：“我没杀人！杀人的是刚刚那两个人，我亲眼看到的。”

　　“可是认证物证确凿，那俩人已经跑了，你再不走就等着冤死吧。”

　　不远处传来了警笛声，江亦凡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在刚刚他还计划如何让这俩歹徒落网。

　　冯笙见他不动，攥紧拳头在朝着他的脸狠狠砸了下去：“你快跑啊，找到证据，否则别回来！”

　　江亦凡脑袋乱哄哄的，听到的不可信，见到的不可信，可那张通缉令是真的，他愣了数秒拔腿就跑。

　　等王福川带着大家过来的时候，地上只有奄奄一息的冯笙，他有气无力道：“江亦凡跑了，他给了我一刀。”

　　王福川看着那血淋淋的手臂倒吸了一口气，一波人去查追江亦凡，另外几个带着冯笙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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