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游戏》与子歌

106、莫比乌斯环3

　　第三次了。
　　顾渊明阴沉着脸站在书房内，刘海遮住双眼但南掩盖围绕在身边的阴鹜气息，双手握拳置于身体两边，表露出主人的不甘心。

　　怎么会甘心？明明他已经按部就班照以前的流程做了，怎么会出纰漏？顾渊明面无表情地走向厨房再一次提起长刀，打开了门。

　　处理丧尸，拿走钥匙，开车遇见楚肖飞，将人接走赶往水库……可无论顾渊明做出何种努力，楚肖飞都熬不过当晚。

　　“锵！”西瓜刀深深嵌进实木餐桌中，几乎将其一分为二，顾渊明疲惫地垂下头，这是第十次了，每次失败后他内心的冲劲就消退一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早已筋疲力尽了，能够见到楚肖飞的喜悦在一次次失败中消磨殆尽，后几次两人相遇时的氛围极其尴尬，顾渊明因为屡次失败而脸色不善，楚肖飞错以为是自己的行为引起对方的反感，他自我介绍时的声音小了不少，也不敢和顾渊明攀谈，只是缩在位置上小心地打量“救命恩人”。

　　这却让顾渊明更不舒服，楚肖飞不该是这样的，两人间的关系不该如此僵硬。他有几次想开口说话缓和双方关系，看到楚肖飞一脸警惕，眼神中带着闪烁和瑟缩后也就没了兴头。
　　没必要，反正他都是要死的。这个念头冒出来时顾渊明顾不上前方的丧尸群踩下了刹车，车头将两三只行动缓慢的丧尸撞飞四五米，可数量更多的丧尸朝两人慢慢聚拢。

　　“怎么了！？”楚肖飞吓得从座位上弹起。
　　“没什么，你把安全带系上。”顾渊明语气生硬地回答，他重新发动汽车往前开去，余光能看到对方在听到他严厉警告后缩了缩脖子，一声不吭地系上安全带。
　　唉。顾渊明内心长叹一声，他用手指捏了捏鼻梁，满脸倦容和不耐烦，更对的是对自己突然冒出的危险想法的后怕。
　　他潜意识居然觉得自己救不回楚肖飞。顾渊明把危险的念头抛之脑后，努力挤出微笑，“没事，我们现在去安全的地方。”虽然这个笑容在楚肖飞眼中堪比恐吓，他咽了咽口水，如受惊的动物一般点点头。
　　顾渊明移开目光，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开车上。
　　……

　　但这一次又失败了，顾渊明垂着头站在楚肖飞的尸体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眼中也没有感情，只是愣愣地站在一棵橘子树旁。
　　到了水库，楚肖飞说想下车转两圈，顾渊明想当然地认为这里安全——来了七八次都没遇到意外，谁能想到在这里藏有一只落单的丧尸，它从身后袭击了楚肖飞。顾渊明这才想起来，他们当初在雪中发现过一只无法行动的丧尸，还是他让楚肖飞动手结果它的。
　　这算什么？天道好轮回？顾渊明嘴角一扯，比哭还难看。

　　为什么不管他做出多少努力，结局都没有改变呢？顾渊明淡漠地把刀从餐桌拔出，再一次离开了房间，他就像是个被输入程序的机器人，机械地重复执行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这一次事情似乎有了转机，当顾渊明转过弯，他看到一辆面包车停在路中央，两秒后，楚肖飞和三个青年从楼道中狂奔而出，他们争先恐后地上了车，驾驶员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顾渊明睁大眼睛看着面包车的车尾，身体下意识地驾车紧跟前一辆车，他的心脏如同第一次回到这里时剧烈跳动，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和斗志。

　　面包车左拐右拐，没有经过加油站，可后半截走的居然也是通往水库的那条路。顾渊明在它后面紧追不舍，直到开到通往水库的山间小道的岔路口才停下来。

　　顾渊明静静地坐在车上，直到面包车上的四人全部下车后才缓缓摇下车窗。
　　四人看起来是认识的，他们站在车边围成小圈轻声交谈，时不时抬起头看向从小区起就一直跟在身后的黑色私家车。几分钟后，四人推出一人作为代表上前商量。

　　现在是下午五点半，太阳斜挂在空中，顾渊明坐在车内看见有一人逆着光向他走来，阳光正对他的双眼，他本人并没有闭眼或是转头的想法。
　　“你好，我叫楚肖飞。”熟悉的面孔带着真诚的笑容，楚肖飞自来熟地问道，“大兄弟你是打算跟我们一起走还是在这分开？”
　　顾渊明看着他，在楚肖飞疑惑的目光中，他解脱般地笑了笑并伸出手，“顾渊明。你们准备去哪？”

　　“再往前开有个科技新区，还没完工但大部分都建完了，我们想去那碰碰运气。”楚肖飞握住了他的手。
　　“我和你们一起去。”顾渊明没有第二个选择。
　　“那敢情好啊。”楚肖飞转身招呼其他三人过来，“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咱们先讨论下怎么进去。”

　　其余三人看起来和楚肖飞差不多年纪，都是二十三四岁大学刚毕业的样子，顾渊明看到其中一人时没忍住微皱眉头。
　　“我们是校友，王琪，李建，余润泽。”楚肖飞按顺序介绍道，被叫到名字的人点头示意。

　　余润泽温和地对顾渊明笑道，“你好。”
　　“你好。”顾渊明的表情又恢复成原样，“我叫顾渊明。”
　　“我们以前有见过吗？”余润泽推了推眼镜不经意地问道。
　　“没有。”顾渊明摇头，“只是有个熟人长得和你有点像。”何止有点像，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余润泽便不再多问，“是嘛。”

　　从四人的神态动作和站姿来看，余润泽是他们的主心骨，去科技新区碰运气也是他提出来的建议。
　　顾渊明对此并没有异议，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应该和谢弋同行的余润泽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不明白这次为什么会有面包车停在楼下，楚肖飞又为什么会和余润泽成为校友……
　　毕竟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保证楚肖飞的安全——除此之外的所有事都得往后放，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