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游戏》与子歌

146、邮轮之旅14

　　军哥三人原本是在赌场内打探消息，十几分钟内他们就锁定了不少疑似玩家的人，粗略计数之后光能确定身份就足有二十二人，这可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计。

　　肖坤更是咂舌，“人也太多了吧！”这个副本到底有多少玩家？
　　军哥的脸上也浮现出惊讶之色，他很快调整表情悄声问：“你们觉得这个副本的难度怎么样？”

　　“目前只能说中规中矩，来自npc的威胁并不大，更多的是玩家之间相互厮杀。”明月分析道，“也有可能邮轮会顷刻之间覆灭，凭人力完全无法阻止，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副本难度都不算小。”

　　他们的任务是阻止邮轮沉没，抢夺玩家的邀请函只是个添头，任务没有完成再多的奖励也没有，而大部分玩家已经陷入到邀请函换道具的狂热浪潮中，再这样下去，很可能在邮轮沉没之前玩家们就内斗完了。

　　难道说此次副本的难点就是这个？

　　赌场内的所有人都沉浸在狂热的氛围中，上头的赌徒们睁大眼睛盯着荷官的手，脸涨得通红，口中大喊着自己想要的数字，围在周边的看客们用手拍着桌面催促荷官快点开牌……几名坐上赌桌的玩家也被眼前的景象感染，他们样子比npc们好一些，但也呼吸急促，心跳明显加快。

　　坐在角落的三人与这里格格不入，肖坤在这种情况下跃跃欲试，他带着一丝兴奋和雀跃对军哥说：“军哥，让我也去玩两把吧，说不定还能搞到一点新线索呢！”年轻人对新鲜事物总是抱有好奇，尤其是赌场这类大部分由影视展现而没机会涉足的场所，特别能勾起他的兴趣。

　　可惜军哥否决了肖坤的提议。
　　“为什么？哥你就让我玩一次吧，这里不危险！你看那么多人在玩。”肖坤满脸不甘，伸手指向坐在最中间的那名玩家——他已经赢了很多把了，面前的筹码也从几枚变成小山堆那么多，都快把玩家的脸都挡住了，金灿灿的筹码山几乎晃晕了所有人的眼睛。

　　肖坤很是眼馋，在他的思维中，只要是大部分人都在做的事风险就小，就算倒霉他也肯定不会是遭殃的那一个，所以人多=安全，别人都在做=我也可以！尤其眼下有先例在前，肖坤在面对丰厚的奖励时动心了。

　　军哥头疼地按压太阳穴，耐心地解释：“我们目前要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顺利通关；第二，在通关的前提下尽可能地多搜集邀请函——钱财对于我们来说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而且你也只是想玩两把，完全可以回到中转世界后找个赌场玩，我不会有任何异议——但现在，没有确定安全的情况下我是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丧命的事他见的多了，游戏内存在很多麻痹人的陷阱，引诱你踩上去之后才会显露出杀机，想要活命就是远离那些看上去极富诱惑力的东西，不管是奖励还是人。

　　“可那气氛不够啊。”肖坤明白自己是没机会在这赌两把了，虽然有些不甘心还是坐在沙发上眼巴巴地看着那名玩家又赢走一堆筹码，不再提要去玩的事。

　　明月的视线在肖坤脸上停留几秒，确定他真的打消了赌博的念头后才平淡地移走目光。

　　“咦？”肖坤突然疑惑地扭头看向楼梯口，听了几秒后兴奋地冲两人说，“有好戏看了！我们快去抢位置。”话还没说完就跑远了，军哥和明月立刻跟在他身后走到最中间的赌台旁。

　　赌台上坐了六个人，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已经换了好几轮，前几个输完所有筹码的赌徒失魂落魄地被保安扯下了赌台，有些赌徒拼命挣扎想要赊几枚筹码继续游戏，甚至许诺加倍偿还，但都被拒绝了，保安们粗暴地把人扯下赌桌扔到门外。

　　“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您了，我肯定会赢的！”一个穿着朴素的男人在被扔出门之前死死拉住女侍者的手腕，“给我一点筹码！十枚，不！五枚，三枚，哪怕是一枚也可以！我马上就能赢回来了！”他就像是抓住了稻草的溺水者，眼中满是乞求，他因为激动而喘着粗气，期待地看向对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在她的手腕上掐出了红色的指印。

　　女侍者依旧温柔地笑着，她似乎没用力就拉开了赌徒的手，笑盈盈地说出令赌徒希望尽失的话：“抱歉，没有筹码的人不能继续下注，请您离开。”保安立刻把人架起送出大门。

　　这只是赌场内的小插曲，根据周围人麻木的态度可见这样的事是常态了，根本没人把注意力分给这个可怜的赌徒。

　　军哥很快收回视线，把重点放在面前的赌桌上。

　　赌桌上npc赌徒被淘汰了两名，目前六人中三名npc，三名玩家，每个人身前都有几百枚筹码，第一层赌场没有人的筹码比他们更多了，而他们先前注意到的那名玩家是桌上最富有的人。

　　大概是因为那名玩家赢的筹码过多，引起了第二层人的注意，一名身穿白色西装的英俊男子走到赌桌旁，他所经之处人群向两旁分开，等他走过后人群又聚拢在一起。

　　“我是赌场一层的负责人，你们可以叫我伯德。”伯德向几人鞠了一躬，“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上第二层继续游戏？”

　　玩家的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就知道，只要自己赢得足够多的筹码就能获得去二楼的机会，获取更多的信息。

　　“当然。”玩家开口答应，他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伯德微笑，他朝荷官看了一眼，后者立刻离开腾出位置。
　　“在去二楼之前几位需要先赌一场，只要您赢了就能带着所有筹码继续游戏。”伯德娴熟地洗牌，纸牌在他指缝间穿梭只能看到道道残影。

　　“如果我输了呢？”玩家问。
　　“那么胜出的那名客人将带着桌上的所有筹码去二楼。”
　　其余五个人目光灼灼地看向伯德，只要他们赢了，也能去二楼！

　　玩家的脸一沉，又很快恢复原状，他不能做这些人的垫脚石！

　　伯德勾起嘴角，他把大小王取出放在一边，“游戏很简单，牌中J、Q、K分别记为11、12、13，每次我会取出四张牌，公示前三张，几位需要猜出四张牌相加的数字，猜得越接近数值的客人即为获胜者。”
　　“每次赌注为百枚筹码，直到场上仅剩下一名客人为止。”

　　他话锋一转，“与平常不同的是，这轮赌局可以赊账，身上的每个器官可以抵做一百筹码，直到各位玩到最后。”伯德就像海上诱惑水手的人鱼，用富有磁性的声音引诱赌徒们为了筹码堵上生命。

　　“每个人能赊几次？”另一名玩家问。

　　伯德说：“一只眼球一百筹码，心脏、四肢各为一百筹码，当客人在输光连自己在内的所有筹码之后就不能再进行游戏。”

　　这名玩家冷静地问：“在用身体做筹码之前可以认输吗？”
　　伯德显得有些遗憾，“当然，您可以随时退出游戏——不过我刚发现有三位客人最初不是在用自己的筹码做赌注，如果想要进行游戏的话，三位需要用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作为抵押。”

　　这三人都是玩家，他们在听到伯德的话之后都皱紧了眉头，“你们这是霸王条款！根本没有人说过这个要求！”

　　伯德微微一笑，“现在说了也是一样的。”

　　之前从未说话的玩家愤然离席，“这游戏我不玩了！”
　　伯德没有阻拦，淡淡地说：“在您离开之前，同样需要支付一个器官作为作弊的惩罚。”
　　这名玩家冷笑着往门口走，大声叫嚣着，“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罚我！”他根本不怕这些npc，只要他们敢动手，他就立刻把所有人都杀了！

　　似乎是被他的气势镇住了，场内的保安没有一个敢上前的，赌鬼们的叫喊声也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看着他一步步往门口走直到一脚跨出大门。

　　“啊——！”出乎所有人意料，这名玩家在离开赌场的瞬间就惨叫出声，他的眼眶处飙出一道鲜血，骤然失去眼球的玩家扑倒在地，用手捂住伤口咒骂。

　　伯德遗憾道：“忘了告诉您，如果客人不指定一样器官作为赔偿的话，我们会随机选取，在离开赌场后立即执行。”
　　“当然您也可以选择回来继续游戏，说不定最后的赢家就是您。”

　　失去眼睛的玩家扶着墙壁站起身，用剩下的眼睛怨恨地看着伯德，他慢慢地往赌场内挪动，咬牙切齿地说：“我选择……杀了你！”

　　“啪。”伯德打了个响指，玩家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突然倒地。

　　“藐视赌场规则，处罚加倍。”伯德示意保安将人拖下去，“这次随机到的好像是心脏呢。”
　　他面带微笑地看向另外五名玩家，问：“还有要退出赌局的吗？”

　　桌上没有人说话，旁边的看客开始起哄。
　　“开局！开局！”
　　“快下注！我压这个人赢！”
　　“胆小的现在就滚吧！赌不起的孬种！”
　　……
　　他们毫不在意刚刚有个人死在门口，叫喊着快开新的赌局。
　　赌场没有生死，只有输赢！这里是赌鬼的天堂！

　　伯德微笑着洗牌，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抽出四张牌，他把前三张翻开，红桃7，方块10，黑桃J。
　　“开始吧。”恶魔低语道。

　　***
　　顾渊明做了个打断的手势，“所以最后谁赢了？”

　　军哥叹了口气，“庄家赢了。”

　　十分钟后，四人的筹码都到了原本筹码最多的那名玩家手中，三名npc压上了身体所能赊的七百筹码，一名玩家在筹码输尽时立刻止损，支付一只眼球后离开了赌场，另外一名则付出了两只眼睛和左手的代价。

　　最后，伯德提出和赢家赌一场，他赢了，玩家的所有筹码都归他并且失去上二楼的资格；他输了，赌场一层尽归玩家所有。
　　一局定输赢。

　　“所有筹码里包括玩家的生命吗？”顾渊明问道。

　　军哥摇头，“不包括，但他输了之后要求用自己的器官做赌注，连输七场。”
　　把命输掉了。

　　顾渊明很奇怪，问：“你们又没赌，跑什么？”

　　肖坤涨红了脸，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邀请函放到桌上，小声坦白：“……我没忍住，从那个死在门口的玩家身上顺过来的。”

　　——玩家死后的道具默认是杀死他的人所拥有，这张邀请函本该属于伯德。
　　肖坤偷走了属于npc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