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2、过往事不堪回首 ...
-
许逸仙撑着程洵的肩膀捂着的脑袋，有些虚弱的看向前方不容乐观的场景，罗離先人一步蹲在地面上查看小婢女的伤势，他将手放在小婢女的脖颈间，血腥味冲的许逸仙脑袋有些难受，随即见他回过头对着两个人摇摇头，闭上了眼睛，伸出手盖在了小婢女瞪大的双眼上缓缓拂下。
许逸仙抬头看樊江雪手中还高举着带血的瓷器花瓶，见到罗離前来，她也万分惊恐，猛地将手中的花瓶扔向了罗離，如果不是罗離反应及时，现在应该已经被砸了个正着，只听到她嘴里带着哭腔的声音高呼着：“不是我！不是我！我会回来的！别拦我！”
罗家后院出了条人命，樊江雪还有些疯疯癫癫的，罗離刚准备过去，就看见樊江雪猛地转头就向后门跑去，罗離是什么人？速度和力量上都要比过樊江雪千倍百倍，很快就追上去，三两招将人给制服压到在地面上，樊江雪仍旧在痛苦的挣扎着，好在罗離没有太过于用力，让她身体上免受到伤害，可是力气的撞击还是让樊江雪吃痛的高呼出了声音，秀发散落，在月光下，她的脸色显得很是惨白，简直就像是从地府里爬出来的女鬼。
“伍淮没有跟上来。”程洵在自己的耳边轻声说，许逸仙也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脑袋里面还有方才留下的后遗症，嗡嗡嗡叫个不停，嗓子眼发紧，难受的皱起了眉头向罗離走过去。
“大嫂！你冷静点。”罗離压着疯狂挣扎的樊江雪，他这么个男儿，按道理来说压着一个小女儿是不需要多大力气的，可许逸仙看着樊江雪三番几次的差些就挣脱出了罗離的控制范围，癫狂的，不像是个正常人，简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附体了一样。
中邪？
不对，如果是中邪的话，那一开始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许逸仙忽然想起来一个东西，狗笛。当初在京城的时候，有乞丐会用狗笛来驱使犬类为自己做些不法之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是可以听得到这些声音的，常常听说玄皖国有的人会使蛊毒，最后以音律来进行控制，会不会……
许逸仙觉得自己好像是触摸到了什么真相，可是，当时伍淮明明和他们坐在一起，他在这边也没有什么亲人朋友，罗離则是更加的不可能了。
许逸仙和程洵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樊江雪嘴里念念叨叨，不知道在说什么，凑过去听，才发现她口口声声都是对不起，哑着嗓子不断地重复着这三个字，罗離也皱紧了眉头看向许逸仙，原本以为已经好了，谁知道这最后一天出了事情。许逸仙蹲下身，想要看看樊江雪的情况，谁知道樊江雪看见自己以后，却像是真正的发疯，直接把罗離给顶开，紧紧拉住了自己的袖口，双膝一弯，就跪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许大哥！我对不起你啊！许大哥！许大哥！”
樊江雪一只手扯着自己的袖子，直连连磕头，额头撞在地面上发现闷响，许逸仙被她扯着也不得不弯下腰来，她大声的哭嚎着，仿佛要哭尽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因为用力的碰撞她的额头已经开始泛出了淤青的颜色，这吵吵闹闹，估摸着也就快要把罗磊给吵来了。
“许大哥，你原谅我好不好，原谅我好不好。”
“樊姐姐，你快起来，我是许逸仙，不是许大哥！你快起来！”许逸仙慌了手脚，想去捞樊江雪的手脚，可是樊江雪就像是整个身体都黏在了地面上，没有移动一星半点，罗離想要上前再次拉住樊江雪，是她却挥舞着手臂不许人的靠近，哭声卡在了嗓子眼里，痛苦的让自己都感觉到不安。
樊江雪的口中念念有词，道“许大哥，你原谅我，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当初应该闯出去的，他们都挡着我！我不该被他们挡住的！我该去找你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边哭边说话，含糊不清。
许逸仙听她说的糊里糊涂，看来当年的事情并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的简单，能够让樊江雪记上这么多年，他低下头看着樊江雪，感觉到自己的手腕都被卡的生疼，过儿会儿，身后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许逸仙扶起樊江雪回过头，看罗磊带着很多的下人挤进了小院子里，背后还有两个壮汉压着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太监，随后，伍淮也被人推着轮椅到了人前。
罗離看见伍淮还有罗磊走在一起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对着罗磊连续说了好几个你你你，罗磊瞪了他一眼，“你什么你！没大没小！”
被骂了以后罗離就转了视线，放到了伍淮的身上，伍淮点点头，向他说“我方才见许小公子的模样不大对劲，捂着耳朵应该是听到了什么声音，所以猜测有人捣鬼，你们走了以后我就想要去寻罗大将军，最后抓了他来。”
他努努嘴巴，指向了那个小太监。
许逸仙看着小太监鼻青脸肿的模样，问“他本来就这样的……？”
“不是，是被罗大将军打了两拳。”
“哦。”
罗磊亲自上前扶起了樊江雪，樊江雪看见罗磊过来了，整个人就平静的很多，安安心心地窝在了罗磊的怀中，随即就晕了过去，樊江雪的身姿不算高大，在罗磊怀里更是显得小鸟依人，罗磊没有指责樊江雪半句话，只是把人横抱起就走在了最前面，罗離没有追上去，而是满脸紧张地凑到了伍淮的身边。
“伍先生，能不能问一下，你们是怎么抓到这个小太监的？”程洵上前一步询问。
伍淮看着程洵的脸，说“你们走后我就去找了罗大将军，抓人是罗大将军的事情。”
“那从后院到罗大将军的院里大概要多久？”
“不需要多久，很快。也就是一两分钟。”
“那罗大将军派人出去了多久？”
“十分钟。”
“我们离开了多久？”
“一盏茶。”
程洵看着伍淮的脸，退回到了许逸仙的身边，经过程洵的这般询问，罗離和许逸仙看向伍淮的神情里都带上了怀疑的色彩，这小太监是不是个替罪羔羊，谁也分不清楚，罗離放在轮椅后背的手慢慢垂下，伍淮回过头看了眼罗離，自嘲地笑了下，就自己转着轮椅的轮子准备离开，罗離摸了摸鼻尖，许逸仙看着罗離的背影，没有任何出口安慰的语言。
罗離安排人去处理院子里的尸首，许逸仙和程洵则是进了樊江雪的房间里，天还未亮，罗家灯点的，却恍若白昼。幸好是深夜，消息不会传的像是当初自己在姚江镇时候杨澈的事情那般快速，只要妥善处理，在向上面报备一下，也就不会出什么大事情了。
原本是请卫大夫前来给樊江雪诊断，但过来的却是那位小医童。许逸仙已经见过他好几次，这次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做卫兰，是卫大夫的关门弟子。卫兰给樊江雪包扎好，施完针就笑眯眯地走到了自己的身边，程洵也认识他，便就直言不讳，把自己今晚的事情告诉了卫兰，卫兰一双大眼睛都露了慌张的神色，翻来覆去把许逸仙看了遍，生怕自己有什么问题。
“小大夫，我能不能问问，为什么我总是可以听见那些奇怪的声音。”
许逸仙坐在椅子上，乖乖伸出手给卫兰把脉，卫兰动作娴熟，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许二公子，有的人还说他能够看见鬼怪呢，人各有异，可能许二公子就是能够听到我们听不到的东西。上回许二公子回来的时候师傅和我已经给你做过全身检查了，可是半点毛病都没有。”
听他这么说，许逸仙也就没有再问，而且听到这些不寻常的东西，也算是个过人之处吧，倒没有给自己带来什么太过于实质性的伤害，长到这么大，也不过就是这么一次，程洵听言，也松了口气，卫兰直接告退，罗離踩着步子走进来，对着罗磊点点头，把所有伺候的人都给差了下去，罗磊坐在床头，握住了樊江雪放在被单底下的手。
“说吧。查的结果是怎么样。”
“大哥，那个小太监是太子府的人，他不承认，后来我们府上有人曾经见过他，最近我们也有在紧盯着太子府的动向，前两日太子府又进了几位貌美的女子，原来其中有位就是小太监的胞妹，想来是太子以他的胞妹作为威胁，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我们还想要问清楚的时候，那小太监就自尽死了，检查发现牙齿缝中有慢性毒药，看来是在被抓到的时候就已经被咬破了。”
罗磊震怒，一拍床板，又恐惊扰樊江雪，赶紧收了手，转头看向三个人，咬牙切齿“这楚天赐，当真是欺人太甚！还有什么发现没有？”
罗離从怀中掏出张纸，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我们已经调查过了，这张纸是小太监藏在内衫夹层当中的，只有极为细心的观察才能够发现，纸上写的是玄皖国的蛊毒之术，此蛊毒单名一‘悔’字。大概就是中了这种蛊毒的人会对于过去极为后悔的事情而做出超乎常人的举动，毫无意识的受到蛊毒控制，成为行尸走肉，此蛊由音律控制，音律较短，所以发病时间也较短。想来……大嫂就是中了此毒。”
罗磊阴沉着脸“咱们这里会蛊毒的人只有一个人，如果不想明天早上看见他的尸体的话，马上就把他给送走。”
罗離知道这已经是罗磊做出的最大的让步，难得没有那般不守规矩，老老实实答了声好。许逸仙在旁边听着，又看向了躺在床上的樊江雪，樊江雪脑袋上缠绕着绷带，面色苍白，如果不说，许逸仙还真的不知道，原来樊江雪最后悔的，竟然是当年的事情。
可是，明明是人之常情，为什么樊江雪会这般的亏欠于许永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