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读者俱乐部》乐唯亭

140、第140集：噩梦惊魂

　　04年的春节小妹回到上海后，3月间一直在帮助维罗纳影业查找剧本资料，《上海来信》剧本历史资料仍有些欠缺，而维罗纳影业又是香港公司，在上海查资料不方便，因此由合作方的杜小姐带着他们去上海市档案馆和上海市图书馆查阅；
　　小妹在查阅的过程中学到了很多知识，过去对这一段的历史不太了解，《傅雷家书》（注1）在改革开放后的1981年就出版了，但当时只有傅雷先生和夫人写给傅聪的信件，而没有儿子傅聪和女儿傅敏的回信，这次查阅得知，去年也就是03年，辽宁出版社将该书再版，加上了新增傅聪的回信6通作为《傅雷家书》前言出版，内容显然增多了许多，听说日后其他出版社还会陆续增加傅聪和傅敏的回信而继续再版；
　　对于傅雷，小妹了解的很少，只知道他是中国著名的翻译艺术家，文学家，小妹在初中时就看过法国作家罗曼·罗兰所著的《约翰·克里斯多夫》，这本巨著就是傅雷翻译的；
　　此次顺便看到《傅雷家书》中的章节，在教育后代问题上情深意长，令她深受感动；
　　傅雷和夫人双双自啥离世的旧居离着小妹的住处仅有一站，就在江苏路，如今已成为旧居纪念馆，这次随香港的剧本撰写人员也去瞻仰了一下，望着这栋残破的院落，让小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傅雷带给我们的是整整一个时代的法国文学呀，是那个时代的文学顶尖大师，他留下的文化遗产让我们享用了整整三代人.....；
　　材料收集的差不多了，维罗纳影业的人回香港了，紧接着又来了电话，说有个别问题需要补充一下，麻烦杜小姐再去图书馆一趟，他们就不因为这点问题小事再跑一趟了；
　　小妹在12日那天又去了趟上海图书馆，把材料给补齐了，小妹临走前无意中注意到，图书馆里新来的每日各大报刊，阅读的人们边看报刊边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
　　综合新华社.....驻外记者报道；
　　西班牙首都马德里.....；
　　11日早晨上班高峰.....；
　　发生一连串爆炸事件.....；
　　造成186人死亡，1000多人受伤.....；
　　案发后，国际社会强烈谴责.....；
　　小妹听到说西班牙马德里恐袭事件，让她内心一阵惊悚；
　　西班牙马德里？那里有她昔日的迪亚戈先生，前年曼谷纹身事件后再也没能相见，听到马德里遭遇恐怖袭击，让小妹开始担心并倍加的思念他；
　　时间过了这么久，小妹因迪亚戈的事一直在反思，感觉当时却有些错怪了迪亚戈，尽管小妹对他无尽的爱，但两人毕竟还没有双双步入婚礼的殿堂，还不是正式的夫妻，因此不能在星爱这件事上将他视为私有财产而据为己有，对双方的隐私权利来说这显然是不公平的，若觉得对方不忠于你，可以解除婚约嘛，没必要疏远他甚至恨他，何况他无依无靠、孤身一人；
　　其实，过后一想，迪亚戈与李娜姐的事也许发生在小妹和他的关系之前呢，而之后迪亚戈也许真的洁身自好了也不好说，他又没有亲自问过他，耐心地听听他的解释，而当时却任性的固执己见，认定迪亚戈欺骗了自己，断绝了和他的来往，撕毁了照片、抛弃了手镯，在心里把迪亚戈骂了个狗血喷头，甚至还要雇凶杀了他，如今想起十分懊丧和后悔；
　　年初在科隆的春节时做过梦，梦见过迪亚戈，也许就是自己知错的一种暗示，潜意识的思念呈现在大脑里了；
　　想到科隆的梦境，天呐！小妹顿觉一惊！那不是个噩梦吗？
　　在西班牙地铁上看到灵车，车里坐着迪亚戈，这属于不祥之兆，难道和这次恐袭.....；
　　小妹不敢再想下去了，她随手抢过报纸，看到爆炸案发生在马德里轻轨露天地段，和自己的梦发生在地铁里有所区别，心情获得一丝安慰，但马上又一想，她曾和晓珏为了骑士徽章的事去过马德里，她记得地铁和地面上的轻轨属于直接换乘对接的，甚至都属于马德里铁路系统，只是用“M”和“C”来区别的，M代表地铁，而C代表链接的地面轻轨小火车；
　　想到这里让小妹不觉有些紧张，本能驱使她想联系一下迪亚戈，也是借此机会试探一下他的口气，还能否记得小妹这个旧情人了？如能得到他的谅解那是再好不过了，小妹知道自己真心的需要他；
　　说到担心，小妹知道他们只是一个退役军官俱乐部，担心甚至完全是多余的，恐袭与他们搭不上任何关系，俱乐部即不是军队，更不是警察....；
　　哇？说起警察，又让小妹联想起美国“9·11”事件时，她在马德里十字街看到过迪亚戈和俱乐部的人穿戴着西班牙警察制服，难道他们属于秘密警察？这又怎样解释呢？
　　如果李娜姐在上海就好办了，她的消息灵通得很，但李娜姐天天见不到，除了欧洲、北美等地，还有国内各地也开始到处跑，也不知她尽忙些个啥？小妹在心里又给她起了个新绰号叫“满天飞”；
　　想到这里让小妹有打电话的冲动，但小妹又想起施密特先生曾说过，迪亚戈因小妹的关系而限制出行了，因此根本联系不到迪亚戈；
　　算了吧，密切注视马德里的事态变化，等有机会再联系迪亚戈吧；
　　小妹帮助维罗纳影业整理好的资料可以做成电子版，用网络传递，但她想因私亲自去趟香港，借着送资料，除此外还有件大事，就是阿尔芒托她“帮忙”的事；
　　之前，也就是去年8-9月间，《雨中之歌》上映档期时，小妹真的试探过，德梅影视加入了上海两家院线，都属于中等院线，每个旗下影院只有10家左右，没有安装计算机售票的老影院仅有1-2家，合计起来也就是3-4家，她曾和没有计算机售票的影院谈了，他们对购票空座套钱并不陌生，以前很多人都干过，知道这是“洗钱”，院线制后“洗钱”的少了；
　　为了方便，不能白天办，和已卖出的座缠在一起不好区分，与电子售票一样，一旦有暗访容易露馅，小妹谈好了夜场，也就是凌晨的“幽灵场”，全部包场，阿尔芒给小妹现金后，小妹付给影院，影院填个票房表格，夜场根本也不开门，黑着灯，没人过问没人查的；
　　过后算算，4家影院，夜里2场，每场200个座位，20元/票；
　　4家x2场x200座位x20元门票=3.2万元x7天档期=22.4万；
　　扣去税负8.3%，再减去制片和发行分成的43%，还要扣除10%的什么发行方代理费、宣传广告费等；
　　22.4万（1－0.083）x（1－0.43）x（1－0.1）=10.537万元；
　　10.537万元÷原来的22.4万元=47%，仅剩下47%了；
　　这里面再拿出5%付给小妹佣金，没意思了，阿尔芒弄个白忙乎，还有这边被查处或影院被扣上卖“盗版”的嫌疑；
　　另外，《雨中之歌》档期结束了就结束了，别人的片子不能做，片方有可能派人暗中监督，看有没有剧场卖票不计收入，擅自入账的事，这涉及到院线一连串商家的商业利益；
　　过后，阿尔芒和小妹商定准备转移至香港；
　　小妹开始时对阿尔芒的“洗钱”很反感，他做人的宗旨一直是平平淡淡，与世无争，当然后来的生活变迁和汉斯、包括迪亚戈的出现打乱了她的生活节奏，让她身陷各种漩涡无以自拔；
　　这次仅想帮帮阿尔芒，不行就算，但自从和阿尔芒那次稀里糊涂上创后，好像有短处被他抓在手里，不干还不行了，尽管他过后还说什么演员拍电影不存在出贵的说法，你可以爱上任何想要的人，想和谁就和谁，幸福的时刻想要多久就要多久.....；
　　听着阿尔芒说着这些话，气得她心里不住地骂着，真想不好做就彻底放弃，让他早点滚蛋离开中国就烟消云散.....；
　　哪知后来经过了解，社会上这样的阴暗事情似乎已经趋于成熟，因没有太大的利益人们已经都放弃不做了的烂事，小妹试做了几次，还算得心应手，神神秘秘的不过如此嘛，略微有些习惯成自然了，因此不再害怕，甚至还在心里盘算着自己那部分的“灰色”收入在不断地增加，未来自己这点女人的私房钱还能干点什么？
　　当然，小妹还不敢将自己那部分套取，将账户上洗钱收入总额一并转入了公司的香港账户，然后，再按照阿尔芒的说法，为了应付在香港开办咖啡店办理手续，以小妹个人的名义和他签个假协议，小妹投资入股香港咖啡店，然后将洗钱这部分账款转入阿尔芒咖啡店的户头便可，而小妹在上海公司账上的存款又怎样解释呢？
　　其实，小妹在签订《雨中之歌》表演合同时，女主角收入是固定的，数额很大，为什么这样签小妹也不知道？也许是博士和李娜姐为了拿高收入诱惑小妹拍片，但影片上映后票房很一般，过后博士和李娜姐都和小妹谈了，他们已经和维罗纳影业达成共识，按照票房收入分成后的比例付给女主角，这样的话小妹的演员个人收入大降，作为公司投资方代表应该有姿态，显然不能耍态度，只能认可；
　　这样以来就好解释了，公司账上的钱，是公司付给小妹的女主角固定收入，小妹手里有公司文件根据的，对外说法就是小妹这部分演员收入还没提取，小妹不打算赋税提取，准备个人投资香港餐饮服务业，这样转账是无需赋税的，等提取阿尔芒答应她的5%时，香港个人收入税负低，把钱转入香港再提现，解释理由充分，属正当防卫；
　　其实，博士和李娜姐根本就不过问账户上的事，好像赚了赔了无所谓，当然他们也非常信任杜小姐啦，这样小妹说了就算，但当领导的权力怎么使用，她还真的不知，而一经使用、豁然开朗；
　　当然，后来才知，包括阿尔芒的男主角收入也不高，听说他原来签的就是票房分成，所以小妹也怀疑阿尔芒是因为拍片收入低而“洗钱”，是在帮别人，也是为弥补他损失的那部分，所以小妹和阿尔芒成了同病相怜；
　　“杀青”宴会喝多了，那天夜里俩人激情过后，在房间里阿尔芒还在不住的发牢骚，因此小妹对帮他“洗钱”也就半推半就了；
　　记得博士和李娜姐与小妹谈话时曾一再的强调，德梅影视拍片不是为了赚取中国的票房，而是为了更长远的商业利益！
　　当然，这样的理念维罗纳影业可接受不了，他们可是为了盈利而去的，但他们又不忍心舍弃德梅影视背后的两家世界500强大公司，谁不想背靠大树呀，因此就答应和德梅影视长期合作，拍片合作投资，维罗纳吃大头，德梅影视跟着“喝点汤”就行了；
　　小妹是个老实人，又是初次涉足“洗钱”，10万元的初次“洗钱”收入还在账上存着，她想，等攒多了，咖啡店开设起来了再转给阿尔芒，那时再截留小妹的部分，好饭不怕晚嘛；
　　有钱了，小妹自然就想过富裕生活，也起了迪亚戈；
　　到的香港，上午小妹先去了维罗纳影业，将后期去市图书馆整理的材料交给他们后，下午就去了刘老板的影视工作室；
　　刘老板和小妹寒暄过后，小妹将来意陈述一遍，并一再的提到刘老板这面的好处费问题，她说先前知道中间人得3%，但能不能降到2%？理由是，尽管香港取消了娱乐税，但片方与影院分成只能有40%，而在大陆，分成片方占57%，但上次我不能拿片方的，那是档期，我拿的是影院那部分的，影院早年都是国家盖的，我买的空场，给了影院很少的佣金，再扣税，没得赚了，所以才来香港；
　　小妹又解释道：我到香港来洗，带片子来，我说了就算，公司不会过问，我们避开四大节日平日播放，作为片方，我只能得40%，佣金再高的话，没大意思了您知道；
　　她又补充道：这次冒险在香港“洗钱”，毕竟是自己要在香港置业，很欣赏刘老板的为人，未来在香港混，互相帮忙，有钱大家赚啦；
　　听了小妹的陈述，刘老板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其实你在大陆片方的57%，还没扣除税呢，大陆税高呀，听说是8.3，余下的份额还是比香港高；
　　小妹：我知道香港“洗钱”很自由，另外，大陆不是档期很难再放老片子了，听说香港93年后，因为影视市场不好，剧院也灵活了很多；
　　刘老板想了会说道：我理解你的意思，钱存放在香港比较放心是吧？还有在香港提现税负低，那这样吧，2%还是3%你等我的消息，看来您执意要做，那我就帮你办吧，实话实说，这边的影院第一、二周也可以谈到5:5分成，这得我亲自出面才行，问题不大，香港周边的影剧院我们挺熟悉，你不太熟，但我刚才多少还是有些犹豫，也是因为佣金不是我一个人的，这还涉及到另一个人.....；
　　小妹：因为谁？
　　刘老板干脆的回答：因为R先生；
　　小妹楞了一下问道：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李老板叹着气直言不讳的说：嗨，杜小姐你不知呀，上次为何他来干扰我们，就是因为这片商业区是他管辖的地盘，我们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没事则拉倒，有事就得求到他，其实嘛.....；
　　刘老板看了看小妹又收回了要说的话；
　　小妹笑了笑问：您刚才要说什么就说嘛，没关系的；
　　刘老板也笑了笑说道：我是怕说了赞扬R先生的话，你会认为当初是我们把他引来干涉咱们影片拍摄的；
　　小妹顿时恍然大悟，心想，原来邵先生、刘老板和小妹，甚至包括李娜姐之间，这里面的猫腻还那么多呀？刘老板加上邵先生竟然和R先生原来就熟悉，甚至是朋友呢？
　　小妹想到他就不寒而栗，为了上次R先生的10%真是吓到了，这次又要被他逮到，还不被宰死呀？自己最近已经躲了他两次了，他简直就是个要帐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次看来躲不过去了，再一再二没有再三，自己在香港影视界比较贴心的就算刘老板了，又不能因为R先生而再去找别人合作“洗钱”，怎么办？
　　刘老板看到自己说出R先生后小妹变得一下子沉默了，就笑了笑说：你看你，我不是答应帮你吗？我要是不想帮你，之前就拿R先生给你挡回去了，还用咱俩谈到这么详细干嘛？
　　小妹尽量忍住自己的不安情绪，就大方地说道：刘老板您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看来回避不了R先生这关，您就先问问看，如果他执意要高佣金那就算了，如果.....；
　　刘老板抢了小妹的话说道：不打不成交，R先生不是那样的人，朋友比金钱重要，在这个圈混里，不懂这个道理还混什么混呐？你别急，回去等我消息吧，我今晚还要请R先生吃饭呢，正好还有别的事情要麻烦他；
　　小妹离开刘老板公司后，在附近找了家三星级酒店，因为因私来香港，就一晚上，没必要自己掏钱住四星级的酒店了；

　　（注1）：参考网络信息：《傅雷家书》是2018年译林出版社重新出版的图书，作者是傅雷、朱梅馥、傅聪，编者是傅敏。
　　《傅雷家书》最早出版于1981年，《傅雷家书》的出版是当时轰动性的文化事件，三十多年来一直畅销不衰。它是傅雷夫妇在1954年到1966年5月期间写给傅聪和儿媳弥拉的家信，由次子傅敏编辑而成。
　　这些家书开始于1954年傅聪离家留学波兰，终结至1966年傅雷夫妇“□□”中不堪凌辱，双双自尽。十二年通信数百封，贯穿着傅聪出国学习、演奏成名到结婚生子的成长经历，也映照着傅雷的翻译工作、朋友交往以及傅雷一家的命运起伏。
　　傅雷夫妇非常细心，儿子的信都妥善收藏，重点内容则分类抄录成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