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读者俱乐部》乐唯亭

37、第37集：爱恋的艰难

　　几天来小妹十分着急，她估计应该是有结果了，否则不可能通知程刚与副总裁一同回德国开会，那天午饭后，MSN终于闪烁了。
　　詹姆斯：在？
　　莫妮卡：在，快说！德国总部最后怎么样了？
　　詹姆斯：哈，你急什么？是亚洲区副总裁兼副首席执行官。
　　莫妮卡：啊！我们成功了——！
　　詹姆斯：看把你激动的，呵！后来人事部经理又把我叫了去说：董事长先生在任命之前调取了我的档案，他看到了我曾救过人，很是赞赏；另外当他知道我是中国满族人时大为惊讶，连连说道：就是这个人了！就是这个人了！
　　莫妮卡：满人不满人和这关系很大吗？但不管怎么说，我们的策划成功了，从1991年开始到1996年历时五年的时间，1800多个白天和黑夜，我们的伟大工程终于有了结果；
　　詹姆斯：哈，是的，这个功劳应该归功于你。
　　莫妮卡：你在说什么？没有你的话，我给谁策划呀？主要是你的努力感动了上帝；另外，你认为我们的成绩还能上一上吗？
　　詹姆斯：我估计到头了。
　　莫妮卡：不会的，相信我的直觉，到明年香港回归前后还会有戏的；另外，我还想知道，你在德国总部被任命时，当时有什么想法？
　　詹姆斯：呵，你真问到关键上了，我当时想到了父母，想到了我哥哥，想到了我在古玩店打工时的鲍老爷子，想到了我们俱乐部的同学们；
　　程刚此刻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还想到了我的女朋友，另外，现在事业终于有了起色，就想到了在古玩店打工时，算命先生说的那个能帮助我的贵人，是个女的，在很远很大的地方，在这之前我就一直在想，会不会你就是那位贵人？
　　莫妮卡：看来你挺相信命运的，不过我不是你算命先生说的那个贵人，而真正的贵人应该是你女朋友；
　　詹姆斯：你说什么？我总觉得你好像知道点什么，你知道我女朋友是谁吗？
　　莫妮卡：即知道又不知道，如影随形；
　　詹姆斯：啊，上帝呀，真是太折磨人了；
　　莫妮卡：耐心等待吧，到时候你的贵人会从天而降的；
　　詹姆斯：哇！你，你再说一遍？我的女朋友称自己为“天使”，而你说贵人会从天而降？你到底是谁？
　　喂！你在吗？回答我......；

　　小妹此刻的心情真是又伤感又欣慰，她起身站在玻璃窗前凝望着远处的黄浦江和外滩，左手托举着右手肘部，右手大拇指对着嘴唇，长久的长久的凝视着......；
　　而电脑上“MSN”詹姆斯的头像还一直在闪烁着......。

　　已经是十二月份了，上海天气也开始渐渐凉了下来。
　　圣诞节前的一天，公司专门通知要求小妹和她们部门经理开会，会议参加者还有上海分公司总裁、霍夫曼博士等，会议只有一个议题：
　　由于1991-1999人才项目已经接尾声且运行的比较好，要求项目负责人赴德国总部参加研讨，并接受新的人才项目策划。
　　小妹很兴奋，第一次出国，还是成就感十足的赴会，听公司总部说，此次办理的是旅游签证，直接签下来法国、意大利和德国三国的签证，也是对人才项目负责人的一个奖励。
　　小妹精心准备了一番，特别是晓钰亲自带着她到上海几个精品服装店选购了几套衣服和服饰，晓钰说，还是头一次发现我姐打扮起来完全可以充当职业模特了。
　　屋子里就剩下小妹和晓钰二人时，小妹看到晓钰偷偷地流下了眼泪，她感到很奇怪，将晓钰揽在怀里问道：你怎么哭了？
　　晓钰泪眼涟涟的说道：姐，我好像觉得你这次去就不能回来了，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妹笑着说：你这个傻丫头，我又没有长期签证或居住证，怎么能不回来了呢？
　　晓钰说：听说伯父伯母现在在法国，我就觉得......；
　　小妹将脸贴在晓钰的脸上，安慰她说道：那是以后的事情，但这次我肯定还会回来的，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你晓钰妹妹还在上海，我就一定要回来的；
　　晓钰听到这才破涕为笑，接着又问道：姐，你这次去欧洲路过香港能见到刚哥吗？
　　小妹望着窗外深沉的答道：这么多年了，已经近在咫尺，我真想见到他，看看他变成什么样子了？但此次有总裁和霍夫曼博士同行，与程刚见面后一旦被识破，先别说公司的手册规定：咨询和策划回避恋人或亲属关系等等这条款......；若真要是导致以后项目换人了，哪能保证新人会全身心的投入为程刚策划呀？而且项目还没完，我觉得香港回归前肯定还有戏；
　　晓钰愣愣的听着，然后轻声说道：好容易有这次机会，姐你那么聪明就没有办法了？
　　小妹眼神迷茫的望着窗户外，喃喃地说道：非常想见他，但又害怕见到他，我一直在拼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感呢；
　　晓钰疑惑的问道：姐你有什么可怕的？
　　小妹认真的说道：我想过，这种情感集聚了这么久，真要是迸发出来，会不会失去控制？听别人总说，爱恋是自私的，它和事业是矛盾的，我没有经历过，也不太懂，这让我又想起了“法尼娜·法尼尼”，当时她为了永远和米西芮里厮守在一起，竟然向教皇大使告发烧炭党人的秘密聚会，结果米西芮里的同党全部遭到逮捕；
　　还有于连·索黑尔，已经就任了侯爵的秘书，具有能够列席保王党秘密会议这样的社会地位了，但为了维系与玛特尔小姐的关系，竟然向自己的旧情人瑞娜夫人开枪......；
　　晓钰听到这里不仅大惊失色，她抱着小妹的肩膀不停地摇晃着，嘴里喊着说：姐，那是19世纪，现在都快要21世纪了......；
　　小妹顺势抱着晓钰“咯、咯”的笑了起来，但不知道为何眼泪也出来了，晓钰停下来为小妹揩拭着眼泪；
　　这时小妹戏谑的说了句：香港转机不准出机场，只能待在候机区；
　　啊，姐你真坏；晓钰又和小妹嬉笑着扭打在一起......。
　　二人疯闹过后平静下来时，小妹说道：见不到也没关系，最后迎接千禧之年到来时，凤凰俱乐部在香港聚会，那时候再见面也不迟，到时候还能见到东哥，还有你的强哥，娇娇姐等等；
　　晓钰笑着说道：啊，姐，和强哥没有的事；
　　但马上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姐，上次你不是说有时间要给我讲你和强哥的事吗？
　　小妹笑着摸了摸晓钰的脸颊，说道：好吧，我说给你听：
　　......那时你还没入学，当时俱乐部改选，东哥和王娇娇要毕业了，在俱乐部改选的会议上......；

　　......凤凰俱乐部召开了89届毕业生最后一次的活动会，同学们能到的都到齐了。
　　王晓东主持会议，他说：今天举行俱乐部会长改选，因为我和其他三个我们同届的俱乐部会员即将离开学校，其中包括秘书长王娇娇。
　　娇娇这时和大家做了个手势，眼睛里好像蕴含着泪珠，其他女同学过来搂住了娇娇的脖颈......；
　　大家微笑着看了看娇娇，又转过头来聚精会神的继续听着；
　　王晓东接着说：根据凤凰俱乐部的章程，在没有特殊情况下，会长卸任需由副会长直接接任，因此，决定让赵志强从下一次会议开始，行使“凤凰俱乐部”会长职务和权利，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有？同意的请举手。
　　大家几乎全部举手了。
　　王晓东：好的，通过；请娇娇做记录。
　　王晓东接着说，另外，按俱乐部规则，副会长还有卸任的秘书长人选由会长举荐并任命，那么在下次的会议上再通过这个程序，那时我们几个毕业的同学就不能参加会了；
　　大家不约而同会意的笑了一下。
　　王晓东又说道：以前志强带来的资料、书籍，音乐和视频影片等等可以继续供大家欣赏和学习使用，但所有的，包括大家的讨论内容都仅限于俱乐部内部，绝对不许外传、外借或外泄！
　　大家变得异常严肃了起来，都会意的点了点头。
　　王晓东说，没关系，大家还会经常联系的，特别是我们俱乐部的“人生成功计划”项目还要继续进行，每隔两年我们离开的会员还要回答俱乐部的问卷调查呢，然后俱乐部还要对问卷评估和分类，哈佛大学这个项目一直进行到测试者退休后的时间，我们还早着呢是吧？因此大家不要过于伤感；下面的程序是自由发言，今天接下来没有规定的题目，大家随便聊吧；
　　紧接着大家开始七嘴八舌了起来，当然，大都是怀念王晓东、王娇娇他们，回忆了些过去在俱乐部时的趣闻和时光。
　　这时王晓东又对着熙熙攘攘的同学们补充说道：新来的会员刚入学，有什么困难需要俱乐部帮助的可以尽管说；
　　他说着回头望了一下程刚，程刚领会了，马上走到王晓东身边低声说了起来，其他人还在继续讨论着俱乐部未来等话题。
　　程刚来到王晓东身边低声说：我暑假不想回家，我不想给家里人增添困难，路上也能省几个钱啥的，您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个地方打工挣点额外收入？
　　王晓东说：没问题，我们这届的同学也有家里困难的，他们都在外面打工，干啥的都有，其中有一个好像在镇上的一家古玩店当伙计，前几天还和我说有没有合适的，而且可靠的人选，明天周六课程不多，我让他来找你，带你去看看；
　　啊！那可就太感谢东哥了，那个同学知道我在哪个班吗？
　　哈，刚子是全校的大英雄，哪能不知道呢；
　　那好，明天下午两点钟，我在教室里等着他，先谢谢东哥了；
　　不用谢；王晓东边回答着边又用手势招呼小妹过去；
　　小妹凑了过来，眼睛里含着温纯的眷恋之意，深情地望着王晓东，王晓东有点不好意思了，小声说到：小妹，我们商量好了，你是下届副会长的唯一人选，你人很聪明，又好学，为人正直，会员资历嘛，再开学时已经是大三了，没问题，希望你能和志强好好配合；
　　小妹插嘴说道：我行吗？我一个女孩子；
　　王晓东说：你行，我刚入学时，我们俱乐部的副会长就是女同学，家是北京的，叫刘强，人也特别强势，属于穆桂英、花木兰式的人物，呵；
　　另外，王晓东接着说：不知我该说不该说，志强和我交流过，我也看出来点，你——；
　　接下来王晓东认真的看着小妹，小妹有些疑惑和惶恐，脸色也绯红了起来。
　　小妹红着脸说：东哥你有什么就说，我不会介意的；
　　王晓东顿了顿说：志强家人很早就全部移民了，他明年夏天毕业后直接申请去美国，他父亲正在为他办理申请去美国的手续；他在学校的时光也就还有一年了；就是说.....，哦....，我理解你，我们都视你为最好的同学和朋友，就像亲兄弟和亲姐妹一样，永远都是，永远，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吧？
　　此时赵志强背对着王晓东和小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小妹的脸色由红润变成了惨白，她把两只手勾在一起，避免手的颤抖被别人发现，她也把身体靠在了身后的书桌上，使自己的心情稳定下来，也让自己的头脑变得更清醒一些。
　　她从王晓东嗫嚅欲止的言语里，听出了他要说的意思，话没有说开这样是再好不过了，尽管小妹心里充满了无限的忧郁和伤感，但此时此刻她既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只是呆呆的望着王晓东......；
　　她从来没有对赵志强表达过什么，当然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表达过心灵上的感觉，她还不太懂，但是，也就是在还不完全弄懂的时候,在稚嫩的萌芽时候，就必须把它封存在内心里，只有自己知道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尽管王晓东和赵志强的第六感通灵发现了什么，或者自认为发现了什么吧；
　　她快速的转过头去，离开了俱乐部......；
　　小妹对晓钰接着说道：后来还是听娇娇姐毕业临行前告诉我，我离开了俱乐部活动室后的情形......；

　　......看着小妹匆匆离开后的背影，王晓东和赵志强对望了一下，无奈的摇了下头；
　　其他同学没有注意到活动室角落刚才所发生的这一幕，唯独王娇娇一直在注意着事态的变化，她也尽量躲避这几个人的目光，避免被他们察觉。
　　大家按照俱乐部每次会议的习惯，仍旧齐唱《同一首歌》，然后散会了；
　　大家分别陆续的往外翻越窗户，这时，不知是谁又打开了录音机，播放的是美国19世纪作曲家“史蒂文·福斯特（Stephen Foster）”所做的歌曲《美丽的梦神（Beautiful Dreamer）》。
　　美丽的梦神快快醒来，
　　星光和露珠在悄悄等待，
　　白天的喧哗已经消失，
　　银白色的月光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人已经离去的差不多了，室内静了下来，王晓东和赵志强此时仍呆呆的坐在那里，两人的眼光透过窗户、穿过校园、遥望着远处的牡丹江......。

　　晓钰脸上还残存着泪痕听完了刚才小妹的叙述，她沉默了好长时间才自言自语的念叨着：这爱情还这么复杂，这么痛苦吗？要不就想得得不到，要不就被误解，要不就有情而无法相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宁愿终身不嫁了，姐，你去哪我就去哪，我就和你在一起；
　　小妹笑着说：你这个傻孩子，别再胡思乱想了，我看书太多，而你幻想太多，你妈妈不是给你介绍了个法国男友吗？
　　晓钰破涕为笑的说：我希望这个法国人变成“佐罗”你看行不？
　　二人又是嘻哈疯闹得扭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