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读者俱乐部》乐唯亭

90、第90集：德国科隆的炉边谈话

　　圣诞节过去了，2001年元旦后小妹才回到上海，临行前她和程刚把租房退掉了，内心顿觉巨大的失落感，好像再也没有了家的感觉，然后又在机场挥泪告别，仿佛这一别再也见不到了似的；
　　在公司里，她把合作经过向博士汇报了，博士摊开两手，耸了耸肩膀，小妹答道：这么说你就是同意了呗？
　　博士点了点头又笑着说道：我觉得杜小姐你决定的事情就从来没有错过；
　　合作确定后小妹就没什么事了，今年的春节距离元旦很近，元旦游荡了几天后，又要过春节了；
　　一月下旬，小妹回到了德国过春节，总算又和程刚团聚；
　　不过，程刚和所有德国总部的同事可不过什么“春节”，他们仍旧在上班，小妹闲散着无事可做，又不便于去威士德尔酒业程刚办公室玩儿，一旦碰上汉斯先生或“孪生妹妹”可不得了，她琢磨着就给施密特先生打了电话，结果施密特先生竟然在科隆，这让小妹喜出望外；
　　小妹在电话里说：听说....
　　施密特先生笑着说：你也听说了？
　　两人似乎不言自明；
　　接着施密特先生说：你来我这坐坐吧，我在科隆租的房子，茱莉娅有事又回荷兰了，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谈谈；
　　小妹欣然的同意了；
　　施密特先生的客厅内点着壁炉，室内很暖和，房子不大，家居挺齐全的，收拾得干干净净、有条不紊，家里有女主人和没有女主人，真的完全变得不一样了；
　　小妹注意到，室内还墙上挂着一幅临摹的欧洲油画，画的是一位欧洲18世纪的尊贵夫人，小妹看不懂欧洲油画，她似乎很难静下心来欣赏画作；
　　小妹背着手、翘着脚跟问：这幅画画的是谁？
　　施密特：这幅画叫《蓬帕杜尔夫人》（注1），她是法国皇帝路易十五的情妇，当时一直住在宫里，凭借自己的才色甚至影响到了路易十五时代的政治和法国的文化艺术，是历史上颇有争议的人物；
　　小妹侧着头看了看施密特颇感兴趣的又问道：她是怎么博得路易十五信任的？
　　施密特：据说是一个女巫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曾预言她将来会成为国王的情妇，这样的“预示”在她内心里一直埋藏了很久很久；
　　后来，等时机成熟了，她终于开始实施自己的庞大的计划，她发现了路易十五打猎的必经之路，然后开始耐心的等待着.....；
　　她平日很喜欢粉红色或浅蓝色，因此她经常穿着粉红色的衣服，坐着浅蓝色的马车、或者穿着浅蓝色的衣服而坐着粉红色的马车，停在国王打猎的必经之路上等待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天，路易十五终于发现了路边像一幅美丽油画一样的浅蓝色的马车和画中的粉红色的美人，从此.....；
　　施密特先生笑着耸了耸自己的肩膀；
　　小妹：嗯，够有心计的，不过这幅画里她的确穿着浅蓝色的外衣和前襟粉红颜色搭配的，她真漂亮，也很庄重典雅；
　　施密特：其实你注意她的那双鞋子，也是粉红颜色的；
　　小妹赞许的点了点头问道：这幅画是谁画的？
　　施密特：是杰西卡.....；
　　小妹心里嗫嚅着，谁知道这杰西卡又是他的一个同学还是邻居？施密特先生的故事或朋友太多，此刻她没那么多时间问这些；
　　小妹又注意到屋内柜子上还摆着一幅照片，估计一定是那位神秘的荷兰女人茱莉娅的照片，小妹还是头一次看到她，的确很漂亮，妩媚的眼神，一头金色的秀发披散在肩上，大嘴，嘴边上还有颗黑痣，中国话叫“美人痣”，笑得那么灿烂....；
　　小妹心想，难怪两个男人争夺她，为此还决斗过，情节简直都能拍电影了；
　　施密特先生泡好了速溶咖啡，两人坐在壁炉前，施密特先生用咖啡勺搅动着杯里的咖啡说道：自从“千禧之夜”后，一年多没见到你了，感觉你最近变化挺大，偶尔走在大街上恐怕都不敢认了；
　　小妹有些羞涩的笑着问：女大十八变嘛，我说我一进门你就一直在打量我，那你说说我都哪里让你不敢认了？
　　施密特：嗯.....？首先头发留长了，如果不束起来就能随风飘逸，像安娜过去的风格，这是一种新的浪漫，不像最初就到脖颈位置，那样多少有些孩子气；人嘛？脸颊和身体也瘦下来了，用你们中国民俗的话来讲，已经彻底脱离了“婴儿肥”，变得有成熟女性的风度，眼神也很深、很妩媚，比过去更有魅力.....；
　　小妹被施密特称赞的有些不太自然，抿着嘴低头笑着，又撒娇似的变了一下坐姿，干脆翘起了二郎腿；
　　小妹：我想把我的头发留长，完全脱离过去的风格，你看好吗？
　　施密特笑着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后，又换了个话题说：科隆的春节比中国可差远了？什么动静也没有；
　　小妹：“希尔得巷”那里华人还能多点，也能热闹些，尽管春节的气氛也不浓，但距离太远了，我也懒得去；
　　施密特先生又问：霍夫曼和安娜怎么样？
　　小妹将公司最近的情况及博士、李娜姐的近况叙述了一遍；
　　然后小妹戏谑的问道：“破镜重圆”了，就不便和李娜姐来往了是吧？
　　施密特先生：哦，朋友终归还是朋友，但不能像过去那样“亲密”就是了；
　　小妹：这回我和李娜姐在一起共事，天天接触，过去的很多疑问一下子得到了澄清，特别是和她一起参加57届威尼斯电影节时，她和我说了我们在横滨“海の公園”遭遇“撞车”的经过，包括当时她们在拍摄的《摩森家族》影片，现在幕前幕后都走到一起来了，真挺滑稽的，对了，施密特先生你看过《摩森家族》这部影片吗？
　　施密特：没有看过，但听说挺刺激的，另外也听说这部片子稍加整理就可以公映，但当时你已经到了巴西，南大西洋公司已经获悉了汉斯先生的真实身份，他们在派出“特别行动组”的同时，也立即通知日本方面的摄制组，影片不能公映，但要让它自然地无法“评级”，避免引起怀疑，因此影片一刀没剪就送去“评级”了，日本电影的第三方审查机构叫什么“社团法人日本内容审查中心”，他们提出稍加修改就可以定为“R18+”但剧组就是不剪，最后撤片了；
　　小妹：哇！你说的这些李娜姐在威尼斯没有给我讲，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情况的，和我说说好吗？
　　施密特：确实很惊险，她和你说的仅仅是方便说的部分，不方便说的内容不会说的；
　　小妹疑惑的问道：难道李娜姐还有很多隐瞒？还有不方便说的事情吗？
　　施密特：我不知道她和你都说了哪些？
　　小妹有些央求的嘟哝道：哎呀，内容太多，我没法全部重复一遍她讲的内容，你就把你知道的讲讲呗？
　　施密特笑着说：也不全是我知道的，有些是听安娜讲的，有些是分析来的，还有些信息我另有渠道，这个就不方便说了；
　　小妹将手臂放在沙发扶手上支撑着下巴，牙齿咬着自己的指甲，施密特先生边思考边开始认真的讲了起来：
　　所有事情都是围绕着那年夏天在横滨的“海の公園”而展开的，安娜的公司因发现了“汉斯计划”，提出要和我们合作，总部不同意，他们就抬出你的“孪生妹妹”来要挟我们，说汉斯先生真正看中的是日本女孩，叫“沙罗欣”，她现在在我们手中，公司仍不为所动；
　　他们不甘心，最后采取跟踪的办法，他们跟踪你从日本到了香港，又到了巴西，最后还参与了里约西区的枪战；
　　小妹：这些我听李娜姐说过，枪战有三方介入，其中一方就是他们的巴西“特别行动组”；
　　施密特：她还和你说了他们参与枪战的事了？
　　小妹：是的，怎么了？
　　施密特：哦，这事我一会再讲，先说里约西区枪战后，安娜身在美洲，因此从巴西飞到美国，然后约我在美国等她，我去了美国，安娜先是提出对你印象很深，很关心你的去向和下落，我说你在西区枪战时受了轻伤，在里约的医院正在治疗中；
　　安娜听说你负伤了，很惊讶....；
　　小妹疑惑的打断问道：施密特先生您为何说我受枪伤了呢？
　　施密特：因为我听说安娜在西区枪战后大发雷霆，那么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发火呢？这很值得怀疑？这个过后我再讲，因此我就给她来了个“雾里看花”，先试探一下她的反应；
　　施密特先生接着说：安娜觉得你受了枪伤很震惊，她希望你能去南大西洋公司工作，她还想去医院看看你，我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她不会离开公司，你也不要去医院看她，你还不了解她，但你可以帮助她，最近她养好伤后必须离开巴西；
　　听到我的暗示，安娜知道你的伤不是很严重，因此马上提出让我推荐他们公司为你策划“失踪”的事，我也答应她了；
　　安娜又问你在世界各地的朋友，说想进一步了解你，这总可以了吧？因当时我们身在美国，我就告知了她赵志强的地址，我只知道赵志强告诉安娜要想挖你过去，必须先过晓珏这关，因为是晓珏介绍你加入的公司，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小妹说：他们互相联系了，“千禧之夜”时晓珏告诉我，强哥推荐的让我去南大西洋公司，强哥还邀请了南大西洋的人来一起参加的跨世纪庆典活动嘛，其中就包括李娜姐；
　　施密特：哦，在现场我看到安娜了，当时感觉他们走得很近；
　　施密特先生继续说道：真正发现这里有蹊跷，是在枪战后的一天，我在公司总部看那份里约公司介绍“汉斯计划”进展情况的报告，其中还有你撰写的，一直到“失踪”之前的汇报内容；
　　报告中有许多附件，包括西区警察对枪战现场的分析，“弹道抛物线图”和大量现场照片，弹壳实物、□□奔跑路线、弹道及弹着点、还有未名第三方的弹着点等等；
　　当时看着这些“弹着点”记录突然令我大吃一惊，我赶忙拨打里约公司的电话，当时的时间应该是巴西的清晨了，已经是你们与南大西洋公司协商“失踪”会议后的第二天了....；
　　里约公司那边电话里介绍说，昨天傍晚会议刚结束，南大西洋提出带杜小姐去美国“洛杉矶”被我们否决了，又提出去南非“约翰内斯堡”，杜小姐没有同意....；
　　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小妹惊讶的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让你这么紧张；
　　施密特先生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从报告里的“弹着点”分析可以看出，未名第三方与□□几次射出的子弹，弹道方向竟然是一致的，这说明他们在现场不是在与□□对射，如果再排除与巴西公司的保镖互射的话，那就是想杀死你，且未名第三方还是趁乱“误杀”你，因“误杀”汉斯先生不成立，“误杀”你能成立；
　　小妹瞪大了眼睛惊魂未定的问道：那他们为什么不可能是与公司保镖互相枪战呢？
　　施密特说：这不可能，巴西公司的保镖始终没有和你们跑在一起，你们四伙人一直跑出了个三角形，巴西保镖的弹着点在□□附近，而□□和未名第三方的弹着点在你和汉斯先生附近，另外.....；
　　小妹直逼施密特问道：什么另外？
　　施密特先生有些犹豫的答道：恕我直言，项目发生的费用需要我过问审核，枪战过后我曾问过沃勒尔先生，从哪临时雇佣来的“保镖”？决算是多少？
　　沃勒尔先生的回答是：他雇佣的就是西区最大的一伙□□；
　　施密特先生接着说：你想，他们都是西区贫民窟的，互相之间能开枪吗？而实际观察弹着点也确实很少有互射的现象；
　　小妹惊魂未定的嗫嚅着说：这么说，南大西洋公司真的要想杀了我？这太让人不可思议？
　　施密特先生接着说：南大西洋公司合作不成就一直要腰斩我们的项目，但我没想到他们真要下黑手，枪战后安娜大发雷霆的目的还不明确，因此我也就留了一手，说你受了枪伤；
　　小妹继续颤颤巍巍的摇着头说道：他们竟然要在里约杀了我？这怎么可能，我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我不相信....；
　　施密特先生平静的说道：在他们手中掌握着“沙罗欣”，完全可以通过操控“沙罗欣”来操控汉斯先生，以致达到未来操控“威士德尔酒业”的目的，而他们唯一的一块心病就是你，这个“孪生妹妹”的替身，使他们未来操控汉斯的计划缺少100%的把握，但如果解决了你，目标即可达成；
　　小妹惊恐的抬起手捂着自己的脸，不敢再看施密特先生了；
　　施密特先生又接着说：但第一次在西区他们却失败了，时间、地点和方式已经知道了，你大难不死，也可能是汉斯先生始终伴随在你左右，让他们很难下手；
　　第二次是利用策划“失踪”，时间、地点和方式你都知道的，又是我推荐的，过后也吓出一身冷汗，最后你又侥幸没有上当；
　　那么第三次呢？到我获悉安娜发火原因之前还没有发生，当时我还在考虑他们下一步可能的行动计划；
　　小妹：那李娜姐为何枪战后要大发雷霆呢？
　　施密特说：是的，这就是整个事件的关键之处，我当时听到这个信息时，我想总不至于是安娜因为刺杀没有成功而大发雷霆吧？肯定是有原因的，后来我干脆直接询问了安娜，才知道原因，这个我过后再讲；
　　小妹有些愤怒地说道：施密特先生，您竟然已经知道了这么多内幕，为何不当面揭露他们的丑行，还和他们相至如宾的到今天，让我太失望了；
　　施密特先生说：并不是因为当时我和安娜的特殊关系才这样的，而是两家公司之间的关系，我们与南大西洋公司合作已经很多年了，双方都互相知道对方的底细，如果互相揭露起来的话，甚至有发生商战的危险，我不是故弄玄虚，因为两家公司背后都有g家谍报或军方支持，撕破脸的话会两败俱伤；
　　小妹：那当时你就没有想到既能救我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施密特先生听后笑了起来；
　　小妹也瞬间破涕为笑说了句：你那么聪明，精神头都哪去了？
　　施密特点着头说：想到了，嗨！我能不救你吗孩子；
　　施密特先生继续说道：我考虑了，我即操控不了南大西洋公司，我也不能明显的得罪他们，我也操控不了我们公司，而唯一能操控的就是我的朋友汉斯先生；
　　小妹听得有些蹊跷，认真地问道：你是怎么操控汉斯先生的？
　　我想了一个办法，即想法让汉斯先生察觉到确有“孪生姐妹”的存在，又不让安娜知道的办法，即使安娜知道了也无奈；
　　而汉斯先生知道了有他太太的“替身”存在，他们就是杀了你也实现不了控制威士德尔酒业的目的，因为他们的阴谋败露了；
　　这就是我的计划，施密特先生笑着说；
　　小妹兴奋地用脚尖踢着施密特先生的脚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那么具体的计划呢？

　　（注1）：参考网络信息：法国油画《蓬帕杜尔夫人》（法语：Madame de Pompadour，1721年12月29日-1764年4月15日），她的全名叫“让娜·安托瓦尼特·普瓦松”.蓬帕杜尔侯爵夫人（Jcanne-Antoiette poisson，Marquise de Pompadour）。
　　此幅作品为法国绘画大师“弗朗索瓦·布歇”所做，现存于“苏格兰爱丁堡国立美术馆”
　　蓬帕杜尔夫人是法国皇帝路易十五的情妇，社交名媛，她曾经是一位拥有铁腕的女强人，凭借自己的才色，影响了法国路易十五时代的统治和法国文化艺术，是一个引起广泛争议的历史人物；
　　她最喜爱得是粉红颜色和浅蓝色，因此经过精心策划，在王室打猎穿过她家附近的森林里，她要么坐着粉红色的马车而穿着浅蓝色的衣服，要么坐着浅蓝色的马车而穿着粉红色的衣服；
　　她记得在她幼小的时候，一名女巫曾预言她会成为国王的情妇，最终她的森林里的马车引起了路易十五的注意，她成功了。
　　1745年，她被路易十五安排入住在凡尔赛王宫楼下的公寓，在见到路易十五之前她已经结婚了，但在5月7日她正式对外宣布离婚；
　　她在宫内热爱艺术，找画家为她画像，她资助过大量宫廷艺术家，有华图、布歇、法尔康涅等在她的庇护下，创作出大量代表洛可可艺术最高成就的绝世之作；
　　她热爱表演，尤其是拥有一副好嗓子，令国王对她神魂颠倒；
　　在她住在宫中的二十年时间里，在凡尔赛宫第二豪华的卧室里，她作为法国的实际皇后一直统治着整个国家；
　　1764年，她旧病复发，一代风流人物香消玉损，当时她年仅4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