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夫攻略[娱乐圈]》青枫垂露

24、第二十四章

　　后来，他们还是坐进了车里，空调的暖风将整个车厢烘得暖融融的。

　　环境陡然温暖起来，两个人却像是在数九寒天里冻僵了的鹌鹑，一时间无所适从。

　　拜那些甚嚣尘上的传言所赐，孟久一时竟不知如何面对郑旭源，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却不敢直视郑旭源的眼睛。

　　只敢伸手去按车载播放器。

　　好似心有灵犀一般，郑旭源也伸出了手，指尖碰撞的一刹那，孟久浑身像过电一般。

　　这时，郑旭源轻轻地笑了一声，在安静的车厢里，那笑声拂过耳廓，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John Osbourne.”郑旭源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孟久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你的播放器里，为什么都是John Osbourne的歌？”郑旭源饶有兴味地问。明明他态度平和，语气堪称温柔，可孟久的一颗心却跌到谷底。

　　完了，这是孟久的第一反应。

　　上辈子的孟久在参加新秀大赛前，还是个喜欢摇滚的中二青年，最钟情的就是John Osbourne，“黑色安息日”乐队的主唱。

　　彼时，孟久的播放器里全是John Osbourne的歌，重生之后，他很少开今天这辆奥迪R8，一时间竟然忘了更换播放器里的歌。

　　郑旭源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摁着轮换键，每摁一下，孟久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终于，他听见郑旭源的发问：“为什么一首我的歌都没有，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偶像吗？”

　　郑旭源的语气很温柔，眼神很真诚，可越是这样，孟久越是说不出话来，一只无形的手勒住了他的脖子，让他第一次觉得，车内的暖气实在太闷。

　　这一刻，他忽然很想跑到车外，抽一根烟。

　　“还是说，网上帖子说的都是真的，你只是在利用我，蹭热度而已？”

　　孟久骇然地瞪大眼睛，他直接将播放器摁掉了：“旭哥，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重生以来，他在任何场合都能应付自如，这是第一次，他全然失了分寸，可即便语无伦次，还是执着地想要说些什么。

　　孟久拼命地解释着，郑旭源只是机械式地挪开了目光。

　　他看了眼手机：“我该走了。”

　　孟久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错愕地看着穿得十分单薄的郑旭源：“旭哥，你穿成这样，要去哪？”

　　“我叫了助理，他会送我回去。”

　　“旭哥……让我送你回去吧。”孟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你知道在公司门口，在我的住处，有多少盯梢的狗仔吗？你是想被安上私会导师的罪名吗，孟久？”

　　郑旭源极少用这样严厉的语气，连名带姓地叫他。

　　孟久颓然地垂下头。

　　郑旭源看了他一眼，带好口罩，才推开车门走出去。

　　冷风灌进来的一瞬间，孟久陡然回神，他迅速拉开车门跟了上去。

　　郑旭源听见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他的手被拽住了。

　　“放手！”

　　“旭哥，你若非走不可，就把大衣披上。”

　　在商业街上，两个大男人这样拉拉扯扯，一时间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

　　郑旭源环视四周，猛地将孟久拉进一处岔道口。这时，他才留意到孟久已经将毛呢大衣脱了下来，这会儿正殷切地看着他。

　　“旭哥……我给你披上……”见郑旭源没反对，孟久一双眼睛迸射出欣喜的光。

　　他仔细地替郑旭源将每一颗扣子扣好，到最后甚至蹲在了地上。

　　郑旭源俯视着专心致志的青年，眼底一片寒霜。

　　孟久却全然没有察觉，他满意地看着系好的扣子，又将脖子上黑灰相间的针织围脖取下。

　　“这个也围上。”

　　带着体温的围脖贴上皮肤的一刻，郑旭源嗅到了Creed银色山泉那熟悉的清冽香气。

　　就像被孟久紧紧拥抱在怀内一般。

　　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这才发现身后是商店的橱窗。

　　玻璃橱窗上映出两人的影子，倒像是一对依依惜别的爱侣。

　　孟久眼神微动，可还没等他说话，郑旭源的电话又响了。

　　听见小助理声音的一刻，郑旭源如大梦初醒般推开了孟久。

　　他尽量让自己的脚步看起来平和一些，脸色柔和一些，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可到头来还是压不住周身外溢的低气压。

　　助理很识相地没有对话，只是问道：“旭哥，去哪儿？”

　　郑旭源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回公司吧。”

　　这个时间点，高峰唱片的大楼内，大多是准备下班的行政人员。

　　郑旭源走进玻璃大门时，原本正在熬时间等下班的前台猛地站直了身子，甜甜地笑道：“旭哥好。”

　　一时间，四周传来一阵阵招呼声：“旭哥好。”“旭哥……”

　　郑旭源微微点头，接过助理准备的咖啡，来到四楼的录音室。

　　郑旭源在高峰有专属录音室，正当他准备进门时，忽然听到楼梯间传来一阵练习的声音。

　　他四下看了看，录音室里空无一人。

　　出于好奇，他静静地走到楼梯间，一抬眼，看到一个高挑纤细的背影。

　　那人背对着郑旭源，正翻来覆去地练一句歌。

　　“这句有什么问题吗？”郑旭源忽然问道。

　　“啊……”那人像是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愕然地看着郑旭源，“旭哥。”

　　“孟……孙栖？”看着那张酷似孟久的脸，郑旭源险些将人认错。

　　“我今天要录音，可这一句翻来覆去地试唱，就是不太满意。旭哥……是我打扰到你了吗？对不起。”

　　“没有，是我听见声音，想过来看看，怎么跑来这里，不去录音室？”

　　孙栖垂着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在录音室，我太紧张了，还不如在这儿练好再回去。”

　　“哪一句有困难，我看看？”

　　“这一句。”孙栖将乐谱递给郑旭源。

　　“歌谱记了吗？”

　　“已经记了，就是这一句反复试了好多遍都不太顺。”

　　郑旭源看着歌谱，轻声哼了哼，皱眉道：“这个词是不太顺，我给你改改，你看会不会好一些。”

　　说着，郑旭源打开了专属录音室的门。

　　暖色灯光亮起的一刻，孙栖惊叹道：“旭哥，你这儿太有范儿了。”

　　高峰的其他歌手，除非郑旭源允许，否则都不能进入这间录音室，更不要说孙栖这样的新人。

　　孙栖小心翼翼地看着木地板上铺着的羊绒地毯，仔细地脱了鞋，才踏进房间。

　　郑旭源脱下外套放在一旁，将水烧开。

　　眼尖的孙栖笑道：“原来旭哥喜欢Beast？”

　　“Beast？”郑旭源拿出杯子，“咖啡还是茶？”

　　“旭哥的大衣，是Beast今冬的新款。”孙栖喝着咖啡，指了指晾衣架上的毛呢大衣。

　　顷刻间，郑旭源又想起了孟久为他扣扣子、系围巾的画面。

　　仿佛在逃避一般，他迅速地转移了话题：“你看看这样改，会不会顺一些？”

　　孙栖接过歌谱，惊讶地发现，郑旭源只动了一个字，整一句就顺了。

　　“谢谢旭哥！”孙栖欣喜地看着郑旭源，眼中的崇拜几近满溢出来。

　　郑旭源和他对视了一瞬，差点被刚喝进嘴的咖啡噎住了。

　　孙栖这张脸，乍一看和孟久有七分相似。看着他，不经意间就会想到孟久。

　　只是孙栖和孟久又是截然不同的。

　　孙栖是乖巧的，从小在音乐世家长大的他，对演唱事业有着很高的艺术追求。

　　而孟久恰恰相反，半路出家，吊儿郎当，玩世不恭，这些一直是孟久身上的标签。

　　仿佛想通了什么，郑旭源回过神来，对孙栖说：“没问题的话，就试试看吧。”

　　孙栖眼神一亮：“旭哥，我真的可以在这儿录音吗？”

　　看着孙栖惊喜的神情，郑旭源心头的阴翳也渐渐散去，他唇角含笑道：“设备本就是给人用的，不用紧张，放轻松。”

　　“那我试试……”

　　“不错。这个地方我觉得这样改会比较好……”

　　“这里的细节处理，这样唱合适吗？旭哥能示范一下吗？”

　　“这样……”

　　……

　　不知不觉间，录音室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孙栖和郑旭源的配合堪称默契，一个反复练习，一个细心指导，终于录制完成。

　　大功告成之际，孙栖看了眼手表，惊讶道：“呦，都这个点了，旭哥，你还没吃晚饭吧。”

　　郑旭源点点头。

　　“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餐厅，要不要一起去试试。”

　　郑旭源犹豫道：“我……”

　　“旭哥，今天你帮了我这么多，就给我个请客的机会，不然下次，我都不敢再麻烦你了。”

　　在孙栖的坚持之下，郑旭源最终还是答应了。

　　孙栖的车是一辆纯白的大众高尔夫，当车子打着双闪开过来时，郑旭源略微诧异道：“这是你的车？”

　　也无怪乎郑旭源会如此惊讶，高峰唱片的地下停车场，常年都是豪车荟萃，即使是刚进圈的新人，大多都开着宝马、奥迪。

　　大众高尔夫对于一个最近被高峰力捧的新人来说，实在是太过低调了。

　　孙栖极绅士地替郑旭源打开车门：“我刚出道，没有多少积蓄，我父母也是工薪阶层，有车代步已经很好了。他们经常教育我，为人要谦虚，不可自傲。”

　　郑旭源点点头，倒是发自内心地欣赏孙栖这样低调而谦逊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