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噩耗（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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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是跟随杜渐南出门的小厮。
莲心这话说得奇怪，不说主子回来了，只单说小厮回来了，小厮回不回来干～她们何事？杜若菱不赞成的看了丫头一眼，但见她面色苍白，身子也有些摇晃，隐隐透出一股害怕来。
顿时，姐妹二人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杜若李忙问：“那我爹呢？”
莲心白着脸，不敢说话，更不敢与两位小主子对视。
二人顾不上逼问她，提着裙角就跑出门，往正房而去。
房里，自下学后就没回过屋的老四、老五、老六都在，不敢置信的望着跪地下的小厮。
长安已然十七八岁，半年前就配了二奶奶跟前的大丫头豆蔻，因着跟杜渐南出门走商，虽还未来得及成婚，但走南闯北的颇得了些历练。但饶是如此，此时的他依然战战兢兢，颤抖着道：“是……奴才一听了消息就赶着往家来。”
七七上前扶住颤抖的李氏，道：“娘，先让他喝口水吧。”长安满身风尘，衣裳上大大小小的污迹汗渍不少，鞋底上还沾了一圈黄泥……显然是赶了老远的路回来的。
长安忙垂首道：“小的不敢。小的对不住奶奶嘱托，小的罪该万死！”说着又“砰砰砰”以头抢地。
李氏忍着泪，颤声道：“磕什么头，你好好说，二爷到底怎么了？”
一时间，屋内主仆众人全都屏住呼吸，看着长安微微颤抖的嘴唇一开一合：“爷……摔下山崖了！”
众人大惊，忙问：“那他人呢？”
长安不敢看李氏母女几个，只将视线放在膝下地板上，小声道：“再……再……没找见。”
众人大痛，李氏“啊”一声哭叫起来，老五早就“呜呜”的哭声愈发大起来。只有杜若英问：“爹怎么摔下山崖的？你们一路山洞可找过？”在她这“习武之人”眼里，画本子上说过，多少大侠都是断崖下拜师隐世高人，习得一身绝世武艺的。摔下山崖顶多就是损失几年功力，伤点内力而已……伺候的豆蔻莲心几个也不知该不该说这位小主子天真了。
杜若李心头又不受控制的刺痛起来，那是属于原来小七七的记忆，摔下去是她爹……于是忙问：“你们怎么寻的？”
“小的……小的同同去的福生一道，顺着山崖往下爬了六七丈也未寻见，就是……就是福生，也踩滑了脚掉下去了……”
杜若李急道：“怎么随从只你们二人麽？当时不是有商队麽？家里请的镖师呢？”原主最得杜渐南宠爱，被她缠着说过不少外头走商之事，故问起来要比几个娘子军有章法些。
“是，小的后来爬上去，请镖局师傅下去寻人，但他们偏要咬定了二百两银子才肯下去，小的孤掌难鸣，实在无法，那处离了泉州城已经五六十里，再找不着旁人，二奶奶又远隔千里……小的自作主张，答应他们的狮子大开口……这么一耽搁，又过了一夜，只得第二日才下去寻人。”
长安喝了口未婚妻豆蔻递来的水，又接着道：“待第二日用绳索吊着下去，花了半日的功夫才下到谷底，那山崖得有十来丈深，下头有条大河是连着海里的……可惜只找到福生……的尸首，未见着二爷。”
李氏早已忍不住“哇”一声大哭出来，福生比他矮一半的高度摔下去都成了尸首，那他岂不是……果真尸首无存了！
“这狠心的贼啊！怎么就敢丢下我们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在豺狼虎豹里怎么活？他怎么不带着我也一起去了，他好狠的心呐！”悲痛至极点，眼泪已经没有多少了，只如丧考妣的干嚎，边哭边骂。
几个闺女也哭起来，“爹”“爹”的哭喊起来，犹如几只失了庇护的小兔子，又惊又怕，屋里一时弥漫上悲痛的气息，压抑而痛苦。
杜若李忍住心内悲痛，逼迫着自己拿出徐家当家二奶奶的气魄来，抹了把眼泪，颤声问道：“那山崖……具体在何处？”活要见人，就是死也要见尸！
“就在出了泉州城，往北走五六十里远的地儿，路只一丈宽，一面临着山，一面就是那崖子……人站边上都能感觉到一股凉意。”
李氏同几个闺女一听，仿佛自己也感觉到那股凉意似的，一想到她们的天，她们的顶梁柱就永远的沉睡在那寒冰一样的崖底，尸首无存……顿时又哭得死去活来。
杜若李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又问：“那你们寻了几日？可寻到什么？可有见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忍了忍，又问“可有见什么山洞暗河的？”
心内侥幸道：也许，他果真是被什么山洞里的世外高人所救了呢？也许，是落进暗河了呢？十几丈的高度掉水里，应该没什么事罢？
长安望了她一眼，似乎是奇怪“小霸王”怎么会问这么详细，却被杜若李定定的看了一眼，不怒而威，吓得他赶紧道：“是，他们要二百两一日的误工费，小的自作主张拿了六百两出来，寻了三日。可是，那谷底连树都没生几株，有个什么一眼就看得见底……大河又在谷底另一面，离着掉下去之处可远了……什么都没看见。”
杜若李那颗心，就掉了下去，重重的掉下去，随着杜渐南的尸身一般，坠落悬崖。这么说来，是真的没可能生还了？
不过，原主小七七的记忆里，杜渐南同她说过的走商之事还不止这些……于是，她又问长安：“那日～我爹骑马还是坐车？”
“坐车。”
“那‘白云’哪儿去了？”“白云”是杜渐南常骑的马，汗血宝马比不上，但相伴惯了也有感情，有个词叫“老马识途”，花恁多的钱下去寻人，怎不将白云放下去找找。吐蕃东洋国还有人用狗来寻人呢，就像猎人进山打猎，身边都得带几只狗一样。
长安被问住，仔细想了想，皱着眉头敲敲脑袋，才不确定道：“事发突然，小的也未留意，恐是由福生牵着罢？”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噩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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