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实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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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难道是野人吗？”
面对那群裸|体大汉的步步逼近，向寒忍不住小声问道。
“应该不是野人，他们的五官和肢体比例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只是……”慕青时边打量他们边说道，“看起来智商不大正常。”
“何止是不正常！看起来他们压根没把自己当人，活像一群野狗。”路西北嘀咕。
路西北说得没错。
这群裸|汉的呲牙咧嘴四肢着地向他们冲过来的姿态，像极了觅食的野狗发现了一堆肉骨头。
喉间呜噜噜地作响，像在彼此用低吼交流。
苏念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三人边上，小声问：“打得过吗？”
向寒迟疑着说：“我能打倒一两个吧。”
路西北说：“冲上去就是干！伸头不过碗大个疤，你怕个毛线！”
“……”苏念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路西北，他怜悯的是这人的智商，“你觉得他们会只给你留碗大个疤吗？这帮人看起来明明像是要把我们吃得骨头都不剩啊。瞧瞧他们那口牙……”
喃喃道：“难道是食人族？”
就在四人低声交流的当口，这群野狗似的裸|男已经围拢上来，将四人周围的空地迅速缩小。
眸中闪动着某着异常狂热的光。
苏念也顾不上那么多，赶紧从地上就近捡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纂紧。
不忘用肘尖捅捅慕青时：“喂，你行不行？一会儿他们开餐的时候，你可得挡在前面先顶一下啊，我会跟他们说你的肉又弹又嫩又筋道。”
慕青时面不改色，淡淡地说了七个字：“闭上你的乌鸦嘴。”
苏念撇了撇他的乌鸦嘴，用最快的速度又捡了另一块石头，握在另一只手里，打算来个双刀赴会。
五米，四米，三米……
就在四人准备要大干一场的的千均一发之际，前方的山腰传来一声细长尖啸的哨声。
那群裸|男仿佛在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似的，瞬间在两米之外不约而同停了下来，维持着原本的动作姿态一动不动。
像被施了冰冻魔法。
四人怔了怔。
循声望去。
只见山腰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看起来似乎穿着类似医院的那种白大卦。
那人手里捏着什么东西，拿到嘴边。
又是一声哨响。
这次是急促简短的哨声。
那群裸|汉显然是得到了召唤，纷纷重新动弹起来，转身朝白大卦的方位狂奔而去。
四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群野兽似的男人涌向半山腰，围笼在那个白大卦的身前温驯地跪伏在地上。
如同一群被驯化好的牧羊犬。
“操，什么情况？”路西北忿忿地道，“都这情况了，就不能干脆地让我好好打一架？”
“那人是干嘛的？”向寒头歪向一边，觉得有些不寻常。
慕青时没说话。
山腰那个白大卦已经带领着那帮裸|男施施然地走了下来。
四人耐心等着他不紧不慢地走到近前，这才看清他的模样。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长相斯文，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脸上笑眯眯的。
身上的倒真的是白大卦，白大卦里的高领黑色毛衣把他的脖子裹得出奇的紧，衬得脸色苍白。
“你们好，”白大卦用一种温文尔雅的腔调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真不好意思啊，刚刚我的朋友吓到你们了吧？”
“……你朋友？”路西北指指那帮匍伏在地的裸|男，“他们是在搞什么？这是什么癖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么扮狗吓人不好吧。”
白大卦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轻声慢语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的这些朋友正在协助我进行一项实验。”
“什么实验？”慕青时饶有兴致地问道，“‘论冬天不穿衣服可以忍多久’，还是‘灵长动物四脚行走有多傻’，类似的？”
“我的名字叫沈星河。”白大卦闻言不愠反笑，嘴角柔和的弧度透出一种书卷气，“我是华国大医学院临床心理学专业的一名学生，正在攻读博士学位。”
“哦，你好。”慕青时面无表情地说道。
“现在的人自我介绍时还非得秀一下学历？”路西北笑了一声。
“不是，”沈星河笑着摆摆手，“我只是想解释一下，我的专业是心理学。我最近正在研究一个课题，主要是关于群体性的角色扮演的心理。”
他指了指身后的那些男人，说道：“这些都是我找来的志愿者，他们正在尝试扮演一群牧羊犬，不仅要扮演动作，还要模仿狗的习惯、姿态等等。我们约定好，实验为期一个月，不到约定的期限，实验不能中断。哪怕是我，也无权中断这项实验。”
“所以，”沈星河略带遗憾地说道，“他们现在看起来是有些奇怪。”
“……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把‘有些’两个字去掉。”苏念瞟了后面那群正在吐舌头哈气的男人说道。
“莫青。铝业集团地质勘探员。”慕青河淡淡地自我介绍。
苏念对他用化名和伪造身份毫不意外，便也跟着绉了一个：“苏帅，他的助手。”
“向寒，美女，无业游民。”向寒倒是坦荡荡地无所畏惧。
然后她指指还没开腔的路西北，笑道：“陆阿强，大学生。”
陆阿强脸抽了一下，忍住没吱声。
“幸会幸会。”沈星河笑道，“为了怕引起某些不知情人士的恐慌，我们特地挑了这种荒郊野岭来进行实验，现在只进行了不到半个月。”
向寒倒是跟慕青时一样兴致盎然：“那你们住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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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河把一行人带到了山顶的一座石头房子里。
那是一幢二层的小洋房，装修得非常简单，只是草草刷了一层白皮。
房内的家具也不多，只有一张中式木制沙发，一张饭桌。
饭桌上还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
“你们这研究还挺舍得投入的呀？”向寒道，“房子还有电路系统？……你们上哪儿接的电？”
“并没有电路系统，电脑已经没电了，”沈星河有些抱歉地对四人笑道，“因为经费有些紧张，所以房子盖得有些随意，除了房间多一点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了。”
“……你的那些朋友呢？”慕青时环顾。
沈星河说道：“因为实验还没有结束，他们还得以牧羊犬的身份生活，住在一楼的狗舍里。”
苏念和表情和其它三个人是一致的。
脸上只写了两个字：奇葩。
“现在山上这温度，万一他们有人冻坏了怎么办？”向寒问道。
“我们这虽然没有电路系统，但是房子有经过防寒保暖设计，”沈星河颇有些自豪地向他们介绍自己的房子，“他们在下面可以享受到15度以上的温度，不会冻坏的。”
“青哥本来和，和小苏来勘探，而我和阿强本来是来自|游|行的，跟青哥他们搭了个伴儿。想不到半路那边发现山体滑坡，一时回不去了，今天爬了一座山，现在天色不早，你看，能不能……”向寒一秒切换，自动进入美少女求助模式。
“我刚刚已经说了，”沈星河微微一笑，“我这里除了房间多点儿，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你们要想借宿，大可以随意。其它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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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万万没想到，在这种荒郊野岭居然还能蹭到一个床位。
想到晚上终于可以在有屋顶的地方安睡，苏念多少松了口气。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明明有十来间客房，慕青时却硬要挤进他挑的那间。
苏念脸色一僵：“你喜欢这间？那我出去另找一间……”
敌进，我退。
慕青时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你，睡这儿。”
不忘补充：“和我一起。”
“你就这么喜欢和我睡吗？”苏念不敢置信。
慕青时冷笑。
苏念顿时明白了过来。
“你怕我跑了？”
立马作发誓状：“我已经想通了，再也不跑了。真的。”
“少啰嗦。”慕青时说道。
从他的眼神，苏念知道他对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信任，只能放弃挣扎。
“行行行，睡睡睡。”
傍晚，四人受到沈星河的盛情邀情，吃了一顿丰富的全素宴。
香烤草根。
水煮草叶。
红烧树皮。
……
除了慕青时，三人都吃得愁眉苦脸。
然而盛情难却，还得强颜欢笑。
“博士，你们做这个研究的目的是什么？”向寒打破了餐桌上尴尬的沉默。
沈星河微微一怔，随即笑起来：“单纯对大众心理学的热爱，挑战一下人群的极限心理。”
餐桌上重新陷入了更为尴尬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慕青时才重新开腔打破沉默。
“我记得，有个著名的斯坦福监狱实验，你难道是受了它的启发？”
“怎么，你听过它？”沈星河脸上泛起一股淡淡的惊喜，“当然我们的实验跟它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只是不可否认有受过它的影响。”
看着二人就着这个话题侃侃而谈，插不进嘴的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路西北小声问向寒：“什么是斯坦福监狱实验？”
向寒：“不知道。”掏出手机想搜一下，忽然想起这里没有网络，只能作罢。
沈星河听到两人的小声议论，不紧不慢地扭头过来科普道：“1971年，心理学家菲利普•津巴多，在精心的筹划下，开展了一个著名的实验。”
“他以一定的金额，招募到一些互不相识的大学生志愿者，随机将志愿者分成‘囚犯组’和‘警卫组’，让他们投入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中。借以观察，环境和情境对一个人以及对一群人的影响。这个实验后来被称为‘斯坦福监狱实验’。”
“那它为什么后来饱受争议呢？”向寒求学好问。
“这个实验在操作过程中，有一些不被认可的操作，最终导致局面失控，诸如‘狱警’虐待‘狱卒’事件的真实发生，殴打、羞辱‘狱卒’等。津巴多把它称之为‘路西法效应’。在后来，又有人爆料称，有些桥段是被伪造和设计过的，引起了更大的批评。所以可以称得上恶名昭著。”
“话虽如此，但我认为它当时的失误是因为一些细节问题，导致它偏离了正常轨道，如果进行一些改良，完全可以更有秩序地推行下去……”
三人继续保持沉默。
喝汤的喝汤，嚼草的嚼草。
只有慕青时始终保有奇妙的兴趣：“斯坦福监狱实验有24个志愿者，你的牧羊犬也有24人。莫非他们扮演的角色也有所不同？”
“是的，其实细分起来，他们中间有健康的牧羊犬，患有传染病的牧羊犬，和伪装成牧羊犬的狼。目前狼的身份还没有曝光，他们彼此也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我们的实验分为四个阶估进行……”
“如果中间有人想退出怎么办？”慕青时孜孜不倦。
“我们有建立过一个机制，退出这项实验需要所有牧羊犬的同意……”
剩下的三人在旁边听着，维持着一阵插不上话的沉默。
彼此用眼神交流：
——这他妈……难道不是狼人杀的变形吗？
——好了，青哥这下终于找到同类了。
——有病。
他们开始隐隐觉得，借宿这事有点儿过于草率了。
苏念觉得自己的运气糟透了。
他以为世界上的神经病他遇上慕青时一个就已经足够。
没想到居然还能遇上第二个。
现在这俩还凑在了一块儿。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19章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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