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之音》小生大琳

18、18、桃子出事，牵连王府

　　冷凌说罢，便抱起苏之音施展轻功回了灵华宫，一夜无话。
　　第二天苏之音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脑袋炸裂般疼痛，她晓得这是宿醉的缘故，想了想昨晚发生的事情，只记得冷凌的话里暗示着成致远将她当成了自己母妃的替身，这样想来元康初见自己的惊讶、成致远当初娶她一直对她那么好、五公主态度的转变以及皇上的表现都得到了很好的解释。
　　呵，没想到这一切竟是托了自己“婆婆”的福。
　　苏之音的心情难以言喻，她的身体里是一个独立自由地灵魂，她多年来受到的教育不允许她成为别人的替身。
　　还会有多少人把她当成了皇贵妃替身？她还是不能摆脱作为“工具”的身份吗？苏之音扶额叹息，槽心事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正当苏之音想要唤桃子进来给自己梳洗时，王嬷嬷突然推门进来，跑到苏之音的面前，着急道：“小姐大事不好了，桃子被二王爷的人抓到太后的太康宫去，说是□□后宫！”
　　苏之音大吃一惊：“什么？桃子什么时候离开灵华宫的？”
　　“老奴也不晓得，刚刚太康宫的人过来要小姐和王爷一起过去！”
　　苏之音即使不清楚这到底发生了事，也晓得有人要开始对付明王府，而桃子的事，必然是栽赃陷害。
　　“给我梳洗，”苏之音以最快的速度下床穿衣服，又问：“公主有没有派人来？”
　　“好像派了人过来，不知怎的，给守门的小太监拦了不让进。”
　　“呵，这灵华宫倒是养了一群白眼狼。”
　　王嬷嬷自然明白苏之音话中意思，公主明显是站在明王府这边的，桃子出事必然会派人过来知会一声，如今却被这灵华宫里的人给拦了，导致苏之音什么都不知道，很是被动。
　　苏之音梳洗完毕，刚走出柔景殿便看到成致远带着冷明一起走了过来，前者一脸紧张，后者脸色凝重。
　　成致远走进苏之音身边，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小姐姐，不要担心，相信皇姐！”
　　苏之音想起冷凌昨晚说的那些话，一时间无法应对成致远的热情，心里头不禁纳闷，他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他的母妃吗？对着一个既是母妃又是妻子的人，他不觉得奇怪吗？还是说他真有什么恋母情节？
　　“走吧，先过去看看怎么回事。”说完，苏之音不经意地推开成致远的手，向前走去。
　　成致远见苏之音对自己冷漠的态度，一时摸不着头脑，挠挠后脑勺，猜想自己哪里又惹小姐姐不开心了。
　　当成致远抬头一看，发现苏之音走远，当即小跑追上苏之音的脚步：“小姐姐等等我。”等追上苏之音，自然而然地牵起了苏之音的手。
　　苏之音也不反抗，任由成致远牵着。
　　冷明蓦然在身后道：“王妃可知桃子那丫头这次犯了什么错？”
　　这话倒是成功吸引了苏之音的注意，她停下脚步，回望冷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据二王爷宫中的人说，桃子与他们宫里一个叫陈青的侍卫私相授受。昨夜里，陈青约桃子去二王爷的乾泰宫私会。谁知桃子却借故偷偷溜进了二王爷的寝殿，想要勾引二王爷，二王爷勃然大怒，将桃子关在坤泰宫一夜，今日一早便携淑妃娘娘一同到太后宫里找说法，恰巧那时三王爷、德妃娘娘和五公主都在太后宫里请安。这件事一下子就闹大了，太后娘娘大动肝火，认为此事与咱们王府有关。”
　　“你如何晓得这些。”
　　“灵华宫有奸细，坤泰宫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尽是忠心之辈，更勿论其他各宫。”
　　“看来这宫里个个都是人精呐。”苏之音抛下这句话疾步往外走去。
　　诚然，即使成致远是单纯的傻子，毫无威胁可言，也不能否认他是皇上最关心的儿子，更不能否认他身边的人也是如他这般简单。只要身在皇室，就注定他和他身边的人都要陷入别人的威胁之中，只有当他死了，所有关于他的争端才算真正的结束。
　　苏之音开始有些后悔，即便当初急于挣脱丞相府的束缚，也不该与皇宫扯上任何关系。她本以为在成致远的身边可以少些争斗，不料事与愿违，作为一名皇子，尤其是皇帝最关心的儿子，斗争根本不可避免。
　　当苏之音一行人赶到太康宫时，看到的是一个披头散发、满身伤痕的桃子，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可以看得出来，桃子身上原来是薄如蝉翼的绸衣，却被人施以鞭刑，身上的衣服早已成了条缕，稀稀拉拉地挂在身上，用衣不蔽体形容也不为过。
　　桃子见苏之音走进来那刻，竟是呜呜低泣，说不出一个字，嘴角边也满是血迹。
　　苏之音见状，立马褪了身上的外衫裹在桃子身上，轻轻抱起桃子的身子，紧张地问：“桃子你还好吗？”
　　桃子摇摇头，眼中一片水雾，苏之音的眼睛因愤怒也红了起来。
　　成致远也跪坐在苏之音的身边，轻轻拉了拉苏之音的衣袖：“小姐姐，你没事吧……”
　　苏之音语气中一股寒意，“桃子，对不起……有我在，我不会让人再伤你一根寒毛。”如果她不是明王妃，这些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在桃子身上身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想借桃子来对付明王府吗？
　　“还真是主仆情深呐？你当这太康宫时什么地方？你把太后娘娘又置于何地？”这一声声的质问来自二王爷的生母，淑妃娘娘。
　　苏之音抬眼狠狠地盯着淑妃，这就是她的姨母啊，果真是如她母亲一样，就喜欢先声夺人。苏之音看向她的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而淑妃却不将这眼神当成威胁。
　　不过是个疯傻的人，何惧威胁，难不成还怕她疯起来没人制服得了她？
　　“是你让人把桃子打成这样的？”苏之音问道。
　　成致峰上前一步，坦然开口：“不懂事的丫头，自然要给她点教训！”
　　苏之音作势要冲上去给成致峰一点教训，却被桃子和成致远同时拉住。
　　“六弟妹这是要做什么？你身边的丫头先是与我宫中侍卫私相授受，又想着来勾引我，妄想麻雀变凤凰。这等心思，啧啧啧……以往桃子这丫头在五妹宫里受训时还是个挺灵巧的姑娘，怎地这次进宫竟是转了个性子？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知这桃子在王府里是受了谁的影响，变得如此表里不一？”
　　这话里话外的矛头像是指向了成致远。
　　说实话，成致峰从头到尾都不相信成致远就因一场大火变成了傻子，成致远的才能、骄傲、张扬，他全都懂。就算成致远骗得了全世界，也绝对骗不过他。如今他所要做的就是找证据证明成致远并非傻子，他要光明正大地打败成致远，而不是去对付一个傻子。
　　本来瞧桃子这丫头还算机灵，想着收为己用，让她潜伏在明王府当个探子，谁知竟是个烈性子，软硬不吃。也罢，借她为由给成致远惹点麻烦也不错，顺带可以看看父皇对他的维护可以到哪个程度，今后好计划对付他。
　　桃子听了成致峰的声音整个身体像个筛子一样抖个不停，苏之音更是紧紧搂住桃子的身体，死盯着成致峰。
　　“音丫头，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人吗？”那厢，太后充满威严的声音从成致峰的身后传来。
　　苏之音一言不发，继续装傻充愣。对太后，这个姑奶奶，她还真是一点好感也没有。从这副身体小时候看到的记忆来看，这位姑奶奶对自己娘亲倒是不错，对自己倒并没有什么亲昵在里面，每每见到自己总是一副冷面孔，这次的事情想必她也不会细查下去。
　　还有淑妃，她的亲姨母，明面上与自己的母亲情同姐妹，却经常听母亲提到这位姨母如何给母亲下绊子。虽然苏之音也不喜欢自己的母亲，但有些话，她还是听了进去。
　　成致远开口道：“太后，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的地方，桃子不是这样的人。皇姐铁定是知道的！”
　　太后一声冷喝，“放肆！这里轮到你说话了吗？”
　　成致远闻言整个身子往苏之音身旁缩了缩，低声呢呐：“小姐姐……”
　　苏之音见太后这态度，对成致远可真不是一般的不喜欢。
　　“恰巧这后宫里的人都到齐了，哀家一并说了，后宫是清静之地，容不得这些肮脏的事，你们各宫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趁早收敛起来。皇家的血统容不得一丝低贱，像桃子之流，本就登不上什么台面，竟还敢勾引皇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一个小小的婢女，竟敢目中无人，想也是欺负主子不懂事的缘故，这事我就不怪音丫头了，只是这人绝对不能留。
　　“音丫头，今个儿叫你过来就是给你个机会好好看清这丫头的真面目，日后看人可得长点心眼看清楚了。若是你真管不住下面的人，我这宫里倒是有不少的管教嬷嬷，回头你带上一两个嬷嬷回去好好帮你打理王府事务。来人，把这丫头拉下去，杖毙。”
　　太后也有自己的一番思量，原本还以为皇帝对成致远真是漠不关心，任由他在外十年。也怪自己没事找事做，竟让皇帝把成致远接了回来，想让成致远在自己眼皮底下好好看着，以免北域的人借故找上他，打着他的旗号干点见不得人事。若他是个普通的皇子，自己也不必花那么多心思。要怪就怪他母妃是北域的公主，而北域又是那野心勃勃之辈，控制一个傀儡来对付东溟也不是一件难事。
　　虽然明王府如今也有自己的人，那毕竟也是些低等下人，近不了成致远的身。皇帝暗地里安排了不少忠心耿耿的人在成致远身边，外人不知，她还是晓得，皇帝这是说一套做一套。若是借这次机会能把自己的人安插在明王府近身伺候，倒是不错。
　　站在离太后最近的成致雪急忙跪下求情：“皇奶奶，不要……请您再查清楚，据雪儿所知桃子并非这样贪图富贵的人。”
　　“我晓得你一贯帮着你六弟，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好了，容不得商量。”
　　成致雪见求情不成，又转向成致峰质问：“二哥，这件事怎可全听你和淑妃娘娘说了算，你敢不敢让那陈青出来问话？”
　　成致峰依旧是那般气定神闲，“陈青听闻桃子竟然背叛他，又自觉对不起我，昨天夜里早已咬舌自尽。桃子这丫头本来也想着随那陈青去了，幸得我手下的人发现及时给救了回来，不然还真让旁人以为我冤枉了一个小丫头。”
　　这一番倒是滴水不漏，也是把整件事推进了死胡同。即便成致雪可以让那陈青说出实情，证明桃子是被冤枉的，现如今也是死无对证。
　　站在一旁看戏的德妃开口：“母后，臣妾见这血光深感不适，还请母后准许臣妾先行退下。”
　　成致文：“请皇祖母允许孙儿陪同母妃回去。”
　　太后：“罢了，这本就与你二人无关，先退下吧。”
　　“是。”“是。”于是成致文便扶着德妃离开，整个殿内弥漫着一股压抑之气，似有什么蓄势而发。
　　苏之音岂是看不明白，这一场审判本就不公平，端的就是对付明王府的目的，今日若是让人把桃子带走，只怕明王府的处境更加艰难。所以，她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这些人不就是想借着桃子来对付明王府罢了。若是我没猜错，二王爷是想让桃子做你在明王府的眼线，只可惜桃子不从，才被你打成这样，至于那个叫陈青的人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今日又把桃子一事闹到太后面前，不过是借太后的手给明王府下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太后本来就不喜致远，不可能轻罚，你就可以在一旁看着我们明王府倒霉了是吧？至于太后……”
　　“苏之音，闭嘴！”成致雪赶紧出言制止，她已经看出苏之音并非往日所见的傻子，她也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只是这份聪明用在此时并不恰当，她晓得太后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么聪慧的女子待在致远身边。
　　“呵，皇姐为何打断我？有什么不能说的吗？难不成说出来，我今日就离不开这太康宫不成？”
　　太后确实怒了，没想到苏之音心思竟是如此通透，竟还敢当众将这些事情讲出来，难不成那些关于她疯傻的传闻是假的？看来书棋确实养了个好女儿，只可惜不能为自己所用。
　　“音丫头，谁给你的胆子说出这些话？你可知道凭你刚刚所说的话，哀家就可以治你死罪。”
　　成致远一听死罪，也是害怕，双手抓住苏之音的胳膊，焦急道：“小姐姐，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太后娘娘，小姐姐说错什么了吗？你可不可以原谅她一次，或者致远代小姐姐受罚也可以，不要伤害小姐姐……呜呜呜……”说完竟哭了起来，那声音也是洪亮，整个殿内都回荡着成致远的声音。
　　太后一向喜静，成致远的哭声对她来说简直像是噩梦，听得脑袋有些都有些发晕。
　　“闭……闭嘴……”太后的喝令也显得有气无力，成致雪赶紧上前从后面捂住太后的耳朵，又用中指给太后好好按摩太阳穴，“皇奶奶，您觉得怎么样了？”
　　苏之音倒是不管太后变得怎么样，眼下的局面越乱越好，这样就没人想起来要对桃子做什么。
　　淑妃见太后一幅要晕阙的模样，也是着急，但她的着急在于，若是太后晕了过去，怕且今日就会让明王府的人逃过一劫，于是她也喝止成致远的哭声，见此不奏效，又想上前给成致远两巴掌让他安静下来，谁知手抬起挥下之际，竟是被苏之音挡住了。
　　“淑妃娘娘的手如此金贵，怎能做这些事情？”旋即苏之音抓着淑妃的手使劲外她身体外扳，她没学过什么武功，只凭一股怒气在用力，疼得淑妃尖叫起来，更加深了太后的不适感。
　　成致峰见状也走了过来，抓起苏之音与淑妃相触的手腕，学着她对付淑妃的模样，将其的手也往外扳，又一把用力推开苏之音，力道之大，把苏之音往成致远的身上推，两人一起倒翻在地，成致远的哭声伴随着一声“哎呀”而止。
　　于是，当成玦踏进殿门时看到的情景就是，成致峰对成致远夫妇动粗的场面。
　　成致峰与淑妃看见黑沉着脸的成玦便顿觉不好，成玦看着他们母子俩的眼神里仿佛洞察了一切。
　　而成玦却不打算对成致峰和淑妃发难，倒是对成致远夫妇破口大骂：“混账东西，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成致远，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离开灵华宫丢人现眼的吗？若不是雪儿为你求情，你以为你还能进宫治病？你是咱们东溟耻辱！”
　　成玦似是不解气，还往成致远身上踹了一脚，“跑到你皇祖母面前来作甚？你还嫌害死你母妃不够吗，还想害死我的母后吗？你自己看看你皇祖母被你气成什么样了？滚，现在立刻给我滚出皇宫，滚回你的王府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宫。”
　　苏之音没想到皇帝在外人面前对成致远竟是这个态度，而成致远一看到成玦便开始浑身发抖，躲在她的身后不敢出来。苏之音很清晰地听到成致远牙齿上下颤抖的声音，他是有多害怕成玦？
　　但是成玦这番话倒是给了苏之音三人一个离开的借口，元康过来扶起成致远，而成致远整个人只趴在元康身上，不敢看成玦。
　　“皇上息怒，奴才现在就安排明王爷出宫。”
　　“滚！”成玦说完便转身走向太后。
　　元康又唤了两个宫女把桃子扶起离开，不一会儿，原本被问罪的明王府等人便离开淑妃等人的视线。好好的一场审判就这么不明所以地落下帷幕。
　　太后坐在高台上目睹了下面发生的一切，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皇上看似厌恶成致远，却在不知不觉中为成致远避开了祸事。
　　看来成致远在皇帝心中的分量还是很重，而苏之音这丫头，也不能久留。
　　就在不久之后，所有人便会晓得，当年名动越京的第一才女苏之音又回来了，而等待她的将是一场新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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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什么话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