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之音》小生大琳

70、救命恩人，和平相处

　　在桥上时，秦洛音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打中了自己的右腿才会让她失足落水，而如今在水下也有人不断地拉着她的腿往水深的地方去，有人想要她的命！谁，到底是谁？竟然敢选在这种日子！
　　落水前，她好像听到有人喊“小姐姐”。好耳熟的感觉，谁喊的，喊的又是谁？
　　她不断地挣扎着想要甩掉那拉住她双腿的手，挥舞着双手想要往上游，却于事无补。心中不断喊着，救命——
　　不多时，她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不断向自己靠近。熟悉的情景，好像很久以前，也有这么一个人奋不顾身地游向自己，到底是谁？她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人？
　　成致远不断向秦洛音靠近，游到她身边时，往她口里渡了一口气，再摇了摇她，确认她还有意识，便往她的身下看去，有一黑衣人正扯着她的双腿不松懈。
　　成致远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直接往那黑影肩膀刺去，湖中刹那间弥漫一股红色。黑影受刺，慌忙张口呛了一口水，同时也松开了秦洛。白影得势连忙抱着秦洛音往上游去。
　　刚一露出水面，还没等露出水面，又有几个熟悉水性的人跳了下来，看样子是来救人的。成致远不松手，抱着秦洛音直接浮出水面，岸上早已围了一圈紧张的人。
　　秦洛音最先被人拉上岸，半昏迷地躺在秦安里的怀里，一旁候着的玉木连忙把干毯子盖在秦洛音身上。
　　成致远随后也上岸，冷明见状也忙把一张干毯子披在他身上，而他毫不在意，任由毯子滑落，跌跌撞撞地走到秦洛音身旁，“阿音——”
　　刚想伸手碰她，却被秦安里打断，“不要碰她！”
　　成致远落寞地收回了手，成致雪给成致远拉上毯子，“致远，照顾好自己。”
　　初夕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几个大人，“舅舅……”
　　场面有些尴尬。
　　别国的人心思转了千百万个弯，今日这场春宴可真是精彩，见识了传说中的西灵公主；西灵皇和明王双双否认公主和先明王妃的关系，；接着公主无端落水，明王舍身相救，还那么亲热地叫公主，哦不，兴许是先王妃的名字；西灵太子一副嫌弃的模样和明王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相比较，啧啧啧，这里面定是有好戏看了。好久没有关于皇室的故事，这下可有看头了。
　　秦安里怀里的秦洛音突然咳出了几口浊水，有气无力喊了一句，“哥哥。”眼神飘向了一旁的成致远，又转过脸道，“我的腿……”
　　秦安里心领神会，立马抱起秦洛音往寝宫跑，一个看起来能说得上话的礼官模样的人赶紧出来打圆场，“各位各位，实在不好意思了，今日的宴会出了点意外，只能提前结束了，还请各位见谅见谅……”
　　众人见此情形自然也清楚这宴会当然是是办不下去了，不过有了这些谈资，倒也不显得无聊，纷纷相伴离开。
　　人群中，一个满脸络腮的老头子重重地哼了一声。
　　另一旁，安宁宫内此时正处于一种低气压的状态。秦洛音床前哗啦啦地跪了一片人，而秦柏杨在给还在昏迷的秦洛音施针，秦安里立在一旁看着。
　　好半响，秦柏杨才把针一根根从秦洛音身上取下，秦安里连忙上前递上一条干帕。
　　秦柏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着底下跪着的一大片人道，“你们怎么看着公主的？所有人，去慎刑司领三十杖。”
　　最后面一些年纪小点的宫女听到这话之后开始小声啜泣，却又不敢反驳，只好认命去领罚，可心里到底是不情不愿。
　　秦安里见所有人都离开，才问，“爹，阿音怎样了。”
　　秦柏杨坐在秦洛音床边，叹了口气，“情况不妙啊，再来一次，恐怕阿音这腿是彻底地好不了了。”
　　“……”
　　“以后少些让阿音和那个小子接触。”
　　“可是，爹……”
　　“怎么着，怕你媳妇不高兴？”
　　“说什么呢你！我……我……”
　　“你真当你爹老糊涂吗？女儿都这么大了，难道你还不想负起责任？”
　　秦安里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啊，可阿雪她……”
　　“你自己的事自己搞定。只是阿音这里，你可别忘了。我不想阿音再回东溟，那里的人没个好的。”
　　“西灵也不见得有多好，”秦安里用下巴指了指秦洛音红起来的膝盖和脚腕处的手印，“今天的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这件事我自会处理。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们俩，我更不会让阿音走上她娘亲的老路。”
　　秦安里默。看来有人是要遭殃了。

　　是夜，安宁宫的人因为挨了三十杖，重新换了一拨人守着，守卫也比以往更加深严，到底也是些不够熟悉的人来巡查，让一条黑色的影子躲过了侍卫的目光。
　　成致远驾轻就熟地潜到了秦洛音所在的宫殿，坐在床边细细地看着她的睡颜，心中满满的都是心疼。伸出的手想碰又不敢碰。
　　秦洛音皱了皱眉头，口中呢喃，“水……”
　　成致远起身倒了一杯水坐到秦洛音的床头，扶起她的身子，把水满满喂给她喝。
　　得到滋润的秦洛音慢半睡半醒，下意识叫了一声，“小哥哥？”
　　成致远大喜，“小姐姐，你记得我了？”
　　秦洛音没有完全清醒，不过是潜意识地把心底里的想法说出来罢了。
　　成致远见秦洛音又睡了过去，有些自嘲。怎么可能，西灵皇配的药哪有那么轻易解得了。他把秦洛音放好，右手捧着她的小脸，拇指在她脸上轻轻摩挲，眼中充满柔情。再怎么不舍，终究还是要暂时放手。
　　成致远俯下身子，在秦洛音唇上留下蜻蜓点水一样吻，“好梦，我的小姐姐。”
　　熟睡中的秦洛音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穿白衣的男子，笑得很灿烂，一直叫着自己小姐姐。自己时而窝在他的怀里看书，他时而趴在自己身上歇息。他会在冬日里守在门口等自己回来，也会在夏日里给自己扇扇子。她觉得自己是喜欢这个人的，不然为何一想起他自己的心里就划过一股暖流，可是他到底是谁，长成何样，她至醒也看不清。
　　早上，秦洛音起来就是一阵头疼。刚想下床倒杯水来喝，却发现右膝盖一阵刺痛，令她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气。她的腿又让打回原样了吗？不甘心，还没去过别的地方呢！那么多的大好山河她还没有一一看过呢，那么多有趣的人她也还没来得及认识，就要像个废物一样，等着别人来照顾。
　　被子越攥越紧，皱巴巴的一片。
　　春宴过后，各国使者也都纷纷启程回国。一连五日，秦洛音只能在床上度过，所幸宫凌岳一直陪她，流云也不时过来和她聊天。不过二人皆是有政务在身的人，呆不了多久，春宴结束后的第十天，就连这二人也一并离开，只剩秦洛音孤零零一人。
　　说是一人还真不奇怪，原本事事以她为先的哥哥除了定时的来慰问几句之外，整日里都呆着北苑讨好那位公主，以及他的女儿。
　　外人当然不知道那是秦安里的女儿，只道这西灵太子魔怔了，这么多的好姑娘不要，偏生追着一个别人的破鞋跑，还当了个便宜老爹，吃了大亏。不过这一家子都是些心大的人，自有自己的活法，根本不理会旁人的说法，秦柏杨不管，秦洛音不说，成致远和成致雪更是没有什么表示，西灵皇室和东溟皇室这几个人扑朔迷离的关系更是给所有好奇心重的人多了几个饭后谈资。再过不久，这南玄大陆上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流传着关于东溟的公主皇子和西灵的太子公主之间的风流韵事，倒是让茶楼的生意翻了一番。
　　至于西灵长老会那些人，秦安里只消带着不戴手套的初夕在群芳园转上几圈，让他们见识见识这春末被冰霜覆盖的花草树木之后，反倒是改了口径，赶紧催促太子和五公主成婚，间接地默认成致雪和初夕在宫里的地位，也使得东溟的一行人在西灵逗留了半月有余。
　　初夕天天都开开心心地喊秦安里爹了，成致雪也不见得有丝毫不满。可每每当秦安里向她提起成婚一事时，总会被她搪塞过去。他也只好把心思放在教初夕控制灵力和教唆她撺掇娘亲嫁给爹爹上去。
　　至于成致远，自春宴之后就不曾出现在秦洛音面前，至少秦洛音从来没有在醒着的时候见过他。每天早上起来她都能看到床头边有几支桃花，不用说，这么娇艳欲滴的桃花铁定是来自于北苑的那棵桃树。
　　一开始，玉木和乔木看到倒没说什么，不过在秦洛音的寝殿外多加了几重兵力。后来见怎么也拦不住成致远，也不见他对公主做些什么出格的事，倒也随他去。
　　玉木感慨一句，“明王爷这招欲擒故纵用得真妙。”乔木那天晚上整晚不睡守在殿外，依旧没能阻止成致远这相送的桃花。
　　就算秦洛音也看得出这是成致远对她慢慢的渗透和诱惑，她也依旧忍不住沉迷于此。这种润物细无声的爱意表达确实要比死缠烂打的效果来得好，成致远的不闻不问却又在暗中默默地关注她，让她对成致远也越发好奇和心喜。
　　四月初五，午饭过后，秦洛音说：“桃花快没了，也该去看看这最后的一茬了。”
　　玉木没有异议，而乔木握紧手中的剑，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刚到北苑门口，就看到自家老哥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看到秦洛音很是高兴。
　　“阿音，你来得正好，帮哥哥一个忙。”
　　“嗯？”
　　秦安里拉着秦洛音进了院子。成致远依旧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看书，成致雪也坐在一旁，不过她是看着初夕和另一个宫女在追逐打闹，两人身后站一个同样是冷脸色的男子。
　　“阿雪，我来了。”
　　成致雪抬头瞥了瞥秦安里又把注意力转到初夕身上。初夕倒是对秦安里的到来很是高兴，扑到他身边，甜甜地喊道，“爹爹。”
　　秦安里抱起初夕，一只手托住她的身子，另一只手腾出来给她擦额头上的，“初夕，有没有想爹爹。”
　　“想！”
　　“那赶紧叫娘亲嫁给爹爹，这样爹爹就可以天天陪在你和娘亲身边了，好吗？”
　　成致雪走过来，抱走初夕，“瞎说什么！”
　　秦洛音分明看到五公主眼中满是高兴和甜蜜，可嘴里依旧是不肯松口，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大抵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人乐在其中。
　　“今日怎么连阿音也一起过来了？”
　　秦洛音心底奇怪，明明二人也就几面之缘，为何这位公主却这么熟稔地叫她，是因为哥哥的缘故吗？
　　“我是来看桃花的，恰巧和哥哥碰上了而已。”秦洛音抬头一看，哪还有什么桃花，不过只剩寥寥几朵的花苞而已。
　　秦安里搂过秦洛音的肩膀，“宫里哪还有什么桃花，不如出宫看去。对了，致远来咱们西灵这么久也没有好好逛过，不如就趁此机会让阿音带你去转转？”
　　秦洛音惊，“啊？”
　　秦安里和秦洛音咬耳朵，“你帮哥哥把成致远带出去一会儿。他天天搁在我和阿雪、初夕之间，老碍事的。反正你和成致远也算认识，帮哥哥招呼他一下，哥哥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就在你手里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了，就这样决定吧！”秦安里站直，把秦洛音推到成致远身边，“我妹妹就交给你，好好照顾她啊。”
　　成致远扶住秦洛音摇摇晃晃的身子，笑，“好。还请公主多多关照。”
　　秦洛音有些窘迫，二人还算不上太熟吧，但是成致远对她总是做出一副亲近的样子，还有在湖里的时候……她可还记得他对自己做过什么的，他还是把自己当成是自己亡妻吗？不知道为什么，秦洛音一想到这个心里又有些不舒服。
　　正当她还在发愣的时候，成致远已经驾轻就熟地抓过她的手腕把她牵出了北苑。
　　北苑内，秦安里一脸讨好地看着成致雪。要是他爹知道自己就这样把妹妹出卖了的话，估计得扒了他的皮。罢罢罢，成致远也不是什么坏人，倒也不用太担心。
　　“想什么呢？”成致远拉着秦洛音站在一辆马车前站着。
　　“啊？”什么时候有个马车在这了？
　　秦洛音不知道的是，成致远为了这一天早已经把马车准备了好几天，就等着秦洛音来找他。
　　成致远跳上马车，向秦洛音伸手，“承蒙公主招待。”
　　这架势，到底是谁招呼谁？
　　秦洛音看了一眼身后要跟上来的乔木和玉木，“你们俩不必跟着我了。”
　　玉木：“可是，皇上那……”
　　“我就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不会有什么事的。”
　　“本王一定会把公主完完整整给带回来的，请二位放心。”说完，成致远就把车帘放下，把二人隔绝在后。
　　早已做好准备的冷明立马就驾车离开。
　　就在他们看不见的暗处，一双狡黠的眼睛蠢蠢欲动，像一匹饿狼看到渴望许久的猎物，蓄势待发。
　　乔木：“明的不行，我们就来暗的。”
　　玉木点头，“长老会的人恐怕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待马车走出一段距离后，两人迅速施展轻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