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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陕北植物 ...

  •   陕北植物-柳树、雾柳、箸材材、核桃、大枣、山丹丹,则莓、野小蒜,桃杏李,杜梨树、兰花花)

      陕北的植物和其他的地方也不同,即使同种,性状也不一样。

      柳树
      最和外地不一样的就是柳树。若寺沟所有沟里、坡上的柳树都是干(gàn)立枝直,叉出的每根树干都是直指蓝天,直的像旗杆、像笔杆,没有一点弯曲。从没见过城里那种龙卷盘云、倒垂柳丝、婀娜飘荡的柳树。和老汉们说起城里柳树的不一样,老汉们说,那种柳树在俄们这干圪梁上活不成,缺水呢。就是活下(hà)了,也砍了当柴烧了,没用。你们看这柳树,树干多粗,不空、不酥;支干又直又长,做锄把,做棚椽、箍窑顶都可以;枝条很筋实,不比雾柳差,编筐、扎囤、箍篓一漫能行。
      陕北的柳树好像就是为陕北受苦人长的,不为好看,就为实用,全身都是宝。陕北柳树可不像其他地方的柳树要长在湖边河畔,喜水怕旱。陕北柳树可以长在干圪墚的任何地方,即能在沟里成林,也能孤零零的长在黄土高坡的山顶上,风吹雨打几十年屹立不倒。若寺沟村就有这么一棵大柳树长在脑畔山上,周围几十里地的山村都能看见。

      雾柳,
      跟柳树相反,雾柳没有主干,也没有枝干,从地里长出来就是一丛枝条。雾柳的枝条柔韧结实,是编筐、扎囤的最好材料。雾柳要长在沟洼湿地上,因此并不多见,比较精贵。雾柳编的筐,比柳树条子编的卖的要贵一些。

      山丹丹,
      陕北人都说山丹丹是陕北特有的植物。那花,干圪梁不长、生荒地不长、阳峁子阳坡不长,只有在那几十年没开过的老荒地,还得是背坡、背崖、背洼、土肥地湿才能找到。陕北广种薄收,这样的地界很少了。因此能见到的山丹丹花也很少。真正的山丹丹花像人参一样难找。山丹丹花还有一个特性,离开了它生长的地界,它绝不会成活。德茂老汉说了一句谚语、唱了一首歌,很好的说明了山丹丹的特性。德茂老汉说:“逑毛擀不成毡,陕北人做不了官。”这句谚语陕北人流传的很广,是说陕北人恋家,不愿出外做官。自古以来陕北人在外面做官的人很少。德茂老汉都当了八路军警卫团的排长,过了黄河又跑回来了。拿此谚比喻山丹丹也和陕北人一样念家。德茂还唱到:“山蛋蛋花嘞背洼洼里开,红格艳艳嘞羞见人来。打死不上花轿去嘞。绑上炕吆撞死个怀。”冰晶玉洁的山丹丹花就像个一辈子不愿出嫁的姑娘。知青移栽过它没有成活。改革开放以后还有人想移栽到大城市中,只有糟蹋,没有成活。那首山丹丹的歌唱遍了大江南北,多少陕北以外的人想看看山丹丹,看见过吗?难道花农不想挣这个钱(茉莉花、杜鹃花的歌唱的多,卖的也火)?养不活。在延安,有栽种山丹丹卖的,但那已不是真正的山丹丹了,花型很像,但是花瓣太散太大,最不像的是那红色,真正的野生山丹丹红的呀红的沁人,红得耀眼,从没看过这样鲜红的颜色,不是画纸上的、花布上的那种,是那种鲜亮、活跃的颜色,冲击视觉、沁人肺腑。不是到陕北来,就是这辈子也没见过这种红色,永远忘却不掉。而卖的那种山丹丹红的很浅,几乎就是粉色,还有卖的那种枝干长得又细又长,像篙草。真正的野生山丹丹最多尺把高,羞答答的藏在背洼洼的草丛里。要想看山丹丹只有到陕北黄土高坡的深山背洼中。悄悄的远远的看,不要打扰了它。

      杜梨树
      陕北的杜梨树都是孤零零的长在山畔上,傲霜立雪。因此想吃它的果实很不容易。但是他的果实太好吃了,样子像樱桃,比樱桃甜香,吃了还想吃,总也吃不够。

      陕北大枣
      特点:大,肉多,过去闹饥荒的时候,当主食吃,几颗就能吃饱。甜:齁甜,甜的能倒牙、甜的能背气。无虫:这么甜的枣,知青分了小半窑,没有一个有虫眼的,只要晾干,放多久也不烂。

      核桃
      特点:多,若寺沟一棵大核桃树,打下的核桃全村人分,都是用口袋装,要好几遍才能装完。壳薄,轻轻一磕就开,在去青皮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壳弄碎了。因此,若寺沟的核桃常常就烂了,来不及收拾,带青皮的核桃不能放,很容易发霉。受苦人尽责怪知青不知珍惜。

      桃杏李
      过去山沟里的陕北人不太喜欢桃杏李。嫌这种果子不能放,存不了、卖不了,也不能熬饥荒。随其自生自灭了。但是有那荒沟里长的桃杏李,确实好吃,甜软馨香,余香长久,知青吃过永远忘不了它的滋味,后来再吃桃杏李,觉得这世上怎么就再没有那么好吃的果子。可惜离村太远,都烂在地里了。

      箸材材
      中午在地里吃饭,耿四头一次拿粪,伸开两支粪手,无论如何,吃不下去。酒坛沟是个干土沟,无石头,也就没有泉眼,想用饮水洗手,老乡都说千万别!一会儿渴了没处打水去(上山受苦,水是最精贵的)。冉饭可以抱起罐子往嘴里倒,咸菜怎么吃呀。点玉米的碎女子椒花说:“去掰两根箸材材。”一蹦一跳跑到沟掌,撅了一把树枝过来。树枝比筷子细一些,笔直的无弯无节,两根并做一起撅齐了就是一双筷子。椒花说:“你要还嫌脏,就把那皮皮蹭掉。”两手各拿一根树枝,相互一磨蹭,树枝上的嫩皮就掉下来了,白个涔涔两根光杆杆。耿四用土搓了搓手,拿起箸材材夹咸菜,还真顺手,不由得赞了一句:“好使!椒花你真灵性。”椒花骄傲地说:“俄们先人都是使这当筷子呢。”在一旁的葛震文过来,拿起箸材材左看看右看看。嘴里念念有词:“箸拨冷灰书闷字,…………停杯投箸不能食,……。古人赞叹的东西原来就在这陕北山沟里呀。书上说现在的筷子就是古代的箸演变过来的,原来的箸就是比筷子细很多。”葛振文是班里的大秀才,文史哲样样精通。

      则莓
      则莓是最好的调味佐料。村里两个做饭最好的婆姨都夸过它。
      顺茂婆姨说:“最拿味的是则莓,杂面拌上它才香。”
      官生娘说“顺茂家的那玩意哪有俄酿的糜酱香,拌上则莓、青小蒜,我这抿节儿是不是香得很。”
      听两个婆姨说:则莓耐旱,爱长在墙头、石缝中。它的花开在茎叶的顶端,像一顶顶淡紫粉色的小花伞,有一股幽幽的馨香味儿从花中散发出来。将采摘的则莓花晾干,压碎成饼,存起,以后随时揪取一点当佐料。

      野小蒜
      陕北人家很少特意去种大蒜,都是收工回来,在路边、崖畔草丛中寻那种小野蒜,只要眼尖,总不会空手。连根拔出,根上连着雪白的小疙瘩,小小的豆粒大,那就是蒜头,不分瓣。去掉须根,洗净,连根带叶一起切碎,咋吃都香。

      兰花花
      兰花花可不像山丹丹那样精贵,陕北野地里有很多种草长的花都是蓝色的,包括苦菜、甜苣、野韭菜,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的小草,碎碎的花也是蓝色,无论旱涝,无论耕掏,一年到头不断的长,不断的开,满山满坡一片蓝。东山南边有一片薄薄的山梁叫蓝翠屏,无法耕种,一年四季长满了兰花花,像一道蓝色的镜面,蓝得叫人心醉。陕北人喜欢兰花花,唱它,女子名字里也多有“兰”字。一方面它纯朴好看,一方面它可以熬过饥荒,对它有亲切感。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陕北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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