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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迟迟收不到任务成功的提示音,流霜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她想挣脱开卫昀的怀抱,再去看看,哪成想卫昀牢牢将她按在怀里,愣是不松手。

      流霜气的去叼他的衣袖,一个不小心被他按住了爪儿,他轻轻捏在手心里调笑道:“毛手毛脚。”似是碰到什么有趣的事儿一样,他握在手心里来回搓了搓。

      “师兄!”流霜恼怒的低吼了一句。

      “说罢,跑出来做什么?”卫昀拖着懒散的语调,继续逗弄着怀中的猫咪。

      “把卫宣公引到夷姜那里去。”流霜认命的道。

      “为何?”

      “阵法便是这样的,若不如此,阵法没法破开,我们都得困死在这里。”流霜道。

      卫昀微微阖了阖潋滟的桃花眼,遮掩住眸中渐冷的情绪。问剑宗查了许久这个秘境而不得其法,只在失落的古籍残卷里得知一二只言片语,她为何如此清楚瀛洲秘境?

      “你是如何得知的?”卫昀好心的替她顺了顺毛,状似无意的问起。

      “巴蛇的天赋能力。”流霜胡诌了一句,她是世间最后一条巴蛇,巴蛇有啥秘密还不是她自己说了算,因此,这半真半假的话倒也不惧他发现破绽。

      “哦?是么?”卫昀轻轻一笑,偏偏语调里透着漫不经心的慵懒,“原来巴蛇还有这用途。”

      不知为什么,流霜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直立,毛骨悚然。

      卫昀倒是也没难为她,只抱着她躲在卫宣公寝宫窗外,他在窗子上点开一道缝隙,一人一猫不约而同的凑了上去。

      只见卫宣公姬晋身着雪白的中衣坐于床畔,他约摸不惑之年,眉目倒有几分清朗,不过沉迷酒色久矣,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只见他眼底淡青一片,面色有些发白,原本浓密的剑眉,现在疏疏落落的,一看便知身体有些亏虚。

      流霜只见他似乎晃过神来,面色惊疑不定,他不会看了自称是神的人便信了那是神,指不定是夷姜不满他娶齐国公主而请来的巫傩方术之人。

      听闻齐国公主绝色斐然,他早便心向往之,父亲当年娶齐国公主却又使其明珠蒙尘,错把鱼目当明珠,真真是暴殄天物。

      他当年做公子时地位不显,自是不够资格娶齐国的公主,父亲留下的绝色美人里,先齐国公主美虽美矣,太过于循规蹈矩呆板的很,无甚趣味。

      倒是她身边的媵妾,有滋有味的很,伺候的他很是受用。

      而如今他贵为卫国之君,当是配享用齐国公主那样的美人。

      据去齐国提亲的使臣回来讲,那美人的姿色比先君娶的齐国公主更胜三分,说得他心痒痒的厉害,恨不能当下便去迎回来压在身、下享用。

      由是对刚刚那一幕,他自是恼怒的厉害。

      姬晋手中摩挲着那齐国公主的命牌,一时间舍不得再放回去。

      流霜看姬晋正想把齐国公主的生辰牌塞入胸前贴身放好,当时就恶心的够呛,连忙对卫昀说:“师兄,施法烧了那牌子。”

      卫昀不疑有他,拈了火诀瞬间送了出去,姬晋手中的牌子蓦然起火,那火尤为霸道,还没等姬晋反应过来,牌子便被烧成了灰。

      姬晋心中大怒,连声喝道:“来人啊,寡人倒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_=流霜被卫昀兜在怀里,还没反应过来,二人便到了夷姜的宫里。

      正巧夷姜已寻到了庭院里开的最艳的海棠花,她照着铜镜比了又比,寻了个最合适的地方簪好,而后扭过头来问:“君上还没过来吗?你们这些狗奴才是怎么做事的,他再不来,海棠花便不艳了。”

      流霜眼睁睁的看着夷姜暴起,将榻上的姬顽粗暴的拎起。

      “定是你摔的还不够惨,你父亲才没放在心上,才不来看我们母子,阿顽,你再忍忍吧,咱们再来一次。”话音未落,夷姜便要拖着姬顽往外走。

      流霜蹭的一下窜下榻去,拼命往外奔,直到到了一处繁茂的花园,见到打扫的宫人,才隐在一旁脱掉猫咪的小棉被化了真身,葳蕤丛草遮住了她的蛇尾,她定了定神轻轻唤道:“姐姐,姐姐,君上幸临!”

      她刚刚得了系统的消息,她的任务成功了,获得奖励:50块灵石和病娇的关注。所以这才狂奔出来打算围魏救赵一下。

      那宫人见君上那边终于有了回信,也顾不得辨别真伪,只扔了扫帚便去回禀少妃去邀功。

      那宫人一路小跑着过来:“少妃,启禀少妃,君上驾到!”

      夷姜面上一喜,忙松开姬顽,她扶了扶鬓边的海棠花,唇间生笑,浓丽的一张脸比海棠花还艳,双手急急理了理衣裳,便出门去迎接姬晋。

      留下的宫人抚了抚心口窝,长舒一口气,也跟随着跑了出去。

      流霜披好猫咪的小棉被又迅速狂奔回屋,她轻掂着脚步,甩着一条油亮的猫尾巴踱到姬顽身边。

      她想了想又脱了小棉被,化成真身几乎有些悲悯的将地上的姬顽抱上、榻,又寻了张毯子给他盖上。

      她这才安心的披上小棉被去做一只猫咪,蹲在他身侧,也依旧感觉得到他翻涌的心绪和微微发抖的身躯。

      流霜知道此刻不是安慰人的时候,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卧在他脸侧,将暖和和毛茸茸的脑袋搭在他颈上,她知道他在难过在愤怒,他也是出身在帝王之家,一样的不受人喜欢,一样的遭人抛弃和受人折磨,他比常人更能理解姬顽的感受。

      卫昀静静感受颈上那唯一的温暖,那个疯女人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他的养母,一个长相美艳、心思多又不受宠的妃子。

      他妹妹给谢钰献完妖丹后亡故,大抵谢钰觉得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特意让其母在父亲面前提了将他交与其他嫔妃收养教导的事,父亲应允了。

      那天,天空很蓝,天气很好,他被太监带到一个失宠多时的妃子那里。那妃子明面上很高兴,暗地里总要毫无遮拦的唾弃他晦气,一出生便克死生母,后来又克死妹妹,总之挨他近了便是要倒霉的。

      她也如这个疯女人一般,每每都要装上一两次病来博得君王怜爱,后来父亲厌倦的很,她又装出一副慈母心肠来折腾他,这次父亲是彻底被激怒了,直言:他死便死吧,不必来禀告朕,朕的子嗣多的是,便是夭折那么一两个也是在所难免的。

      卫昀此刻心里塞满了霜雪,恒久不融。或许别人说的对,他注定是颗灾星,沾上他的都倒霉,他活该躲在最阴暗的鸿沟里,时受折磨,永不解脱。

      忽而唇间一暖,卫昀晃过神来,是一只香香软软的包子。

      “先说好,我就偷拿了这一个,全给师兄吃。”流霜拨动毛茸茸的小爪子,将肉包子推向卫昀,她刚刚觉得卫昀很压抑很难过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就在系统那里兑换了一只肉包子,心情不愉快什么的,吃个肉包子就好了。

      卫昀鼻腔一酸,险些承受不住心中汹涌的情绪,他的小橙子也说过这样的话,“这糕点我只得了一块,全给哥哥吃。”

      “为什么啊?”他总会捏捏她冻得通红的鼻子去逗她笑。

      “因为我喜欢哥哥。”小橙子会笑得很开怀,围着他跳来跳去,那是他此生为数不多的温暖,在所有人都唾弃、厌恶、鄙夷着他的时候,只有妹妹会全心全意的依赖着他,喜欢着他。

      “为什么?”卫昀沙哑着声音问道。

      “因为我喜欢师兄呀。”流霜舔了舔爪子,羞耻万分的说道,这么肉麻的话不是她的风格,但她不知道为何会感知到他快要绝望死了,有些于心不忍,拿出了她的看家本领来说甜言蜜语,只想哄他开心,但还是好羞耻啊!简直羞耻爆表。

      卫昀死死攥住这个肉包子,几乎哽咽的将它吃完,鲜香的味道似乎冲淡了他的阴霾。

      他将流霜举到眼前道:“你是我的小蛇,只是我的小蛇,记住了吗?”他将她攥得很紧,仿佛她不答应,他马上就会崩溃狂走。

      流霜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有些蒙蒙的道:“我是师兄捡的,自然是师兄的。”才不是咧,我是我自己的呢,不过为了安抚病娇,口是心非什么的,不算个事儿。

      卫昀点点头,眼里的血色渐淡,他将她团进被子里捂在心窝上,心中那亘古寒凉的冰雪,似有消融的迹象。

      此时,外间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其实是姬晋单方面斥责。

      “你来新台宫便已是自作主张,寡人念你是东宫之母,素日里宽待你几分,可不要因此忘了自己的身份,东夷之女,先君媵妾,贱不可及。”

      夷姜似遭雷击一般愣在了原地,眼泪簌簌的往下落,她不知为何君上一来便好一通责难数落她,她好久没见他了,她只是想见见他,这也是错吗?

      她知道自己位分卑贱,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她说成自己是先君的女人,纵然以前她挂过那名头,可她自完封之身便跟了他的,是他让她体会到做女人的快乐的,她只是他的女人而已,完完整整从心到身都是。

      他以前是不会这样责骂她的!她找不出是哪里的问题?是她伺候的不好吗?

      姬晋不耐烦看她泣涕涟涟的,整日家哭哭啼啼的看着晦气,像什么样子,他来只是想警告她少耍些花样,齐国公主他是娶定了。

      她要识相点就老老实实的,若不识相,呵呵,他还缺这么个人老珠黄的女人么。

      姬晋甩袖子便欲夺门而出,她急忙向前去拉扯:“君上留步,阿顽早间不慎摔了,伤了腿骨,这会儿疼痛难忍,一个劲儿的念叨着君上呢。”

      姬晋这次彻底失去了耐心,他猛然拂落她的手,力气过大,一下子将她推到了地上,他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若你连子嗣都照料不好就早早说来,邢氏可还没子嗣呢。”邢氏是姬晋的正房夫人。

      先前精心挑选簪在头上的海棠花被拂落在地,姬晋却一眼都未曾注意到,他敛了敛脾气,一脚踩在海棠花上,转身便拂袖走了,连摔断腿的儿子也未曾看一眼,尽管他就在几步远的里间。

      夷姜愣愣的坐在冰凉的地上,突然似哭似笑的吼了一句,爬起来便冲向里间。

      流霜正卧在卫昀的心口窝打盹儿,忽然感觉一阵疾风似的,抬眼便看夷姜掀了卫昀的毯子。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夷姜尖锐着声音,显然是气疯了,“君上素来怜爱我,何曾对我这样疾言厉色过,都是因为你。”

      流霜楞不楞的吓得一哆嗦,卫昀安抚性的抚了抚她的毛发。

      “若不是有了你,若不是要照顾你而冷落了君上,他何故会如此,都是因为你!你怎么不去死?你快去死吧!”夷姜激怒吼道,显然失了理智。

      卫昀揉了揉耳朵,漫不经心的瞧了她一眼,薄唇轻启缓缓说出两个字:“聒噪!”

      话音未落,一道亮光闪过夷姜眉心,夷姜直直的朝后倒去,竟然晕了。

      她的绣花鞋底是一朵被碾碎了的海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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