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只想回家养老[穿书]》虞陶

20、第二十章

　　乔衡来时，钱塘和陆继正在对峙，陆继护着身后的孙彦温，不让钱塘靠近。钱塘脖子上一道鲜红的血痕分外惹眼。

　　乔衡眸色暗了暗，忽而笑了起来，“钱兄这会儿怎么过来了？”

　　钱塘看到他，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到乔衡与书院背后的关系，他暗自咬牙，无疑，之前一切手段都付诸东流。

　　他看了看对面两人，孙彦温文弱，那一簪子才没要了他的命。他眼神再度阴翳，若不是这两人，他何至于此。

　　乔衡原以为陆继会吃亏，没想到受伤的反是钱塘。

　　他瞥了眼孙彦温，陆继硬着头皮解释道：“这是我在滨远的朋友……”

　　他目光微闪，显然别有内情。

　　乔衡也不是一定要追根问底的性子，他来这儿是为了处理钱塘，对陆继的私事并不关心。

　　他示意高成把那一箱笼的书搬进来，宁俅也被高成顺手抓了进来。

　　宁俅一进来，就和钱塘撇清关系，“这位公子，在下只是一过路人，听到动静这才跑来看看，小人实在是冤枉啊！”

　　钱塘怒目而视，宁俅仍是一幅笑嘻嘻的模样，竭力撇清自己的关系。他本就不是为县令做事，钱塘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

　　乔衡靠在椅背上，笑道：“那可真是奇怪，前几天我可看见你们和和气气的进了和风楼。”

　　宁俅笑意一滞，知道乔衡这是不打算放过他了。

　　屋外的风越来越响，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屋内一片静谧，宁俅不是没想过办法，但乔衡带来的人一马当先的站在门口，颇有几分煞气，钱塘和宁俅加起来都打不过这人。

　　陆继和孙彦温相继坐在乔衡旁边，孙彦温神思不属，陆继看了看，终究不好说什么，反而给乔衡倒了杯茶。

　　“茶水简陋，公子见谅。”

　　乔衡奇怪的看了他，“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客气，我第一次来这儿，你不是还很硬气吗？”

　　陆继微笑，“今时不同往日。”

　　乔衡端着茶看他隐晦的朝孙彦温那边望了望，不仅了然。

　　乔衡喝完茶，院首刚刚抬脚进了院子。

　　“这小子从哪儿翻出来这么破的院子，瞧瞧那边落叶掉的。”

　　院首大人出身名门，最讲究风雅二字。看了这满地苍凉，一双脚险些迈不进去，他十分嫌弃的踏进院子里，高成低着头把人请了进来。

　　来的不只是院首，还有个府衙的小吏。

　　刚进来，小吏就噌噌噌跑到了箱笼旁边，把箱笼里的文章一一记载在册，也是为了后期核对。钱塘脖子上的伤被小吏和院首不约而同的忽视。

　　随着小吏册子上的文章越记越多，院首脸色渐渐淡了下来，这时候也不嫌弃屋里简陋，一共就一张桌子，并几把椅子，他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翻起了箱笼内的册子。

　　乔衡呆了许久，觉得屋子里稍稍有些闷，刚想出去透透气，就听小吏询问孟沅，“孟院首，此番皆已登记在册，不知书院那边……”

　　孟沅捧着文章看得仔细，闻言摆摆手，“你去找孟常就是了。我来之前已经交待过他。”

　　诸事已定，乔衡看看钱塘，已是脸色煞白，但看着还算稳得住，旁边的宁俅就更稳了。

　　这两人莫非还有几分依仗？

　　按律，小吏将两人押回府衙中。乔衡怕他们再搞出什么事来，连忙让高成跟上。

　　孟沅迟迟没走，他看过陆继的文章，转而问道：“你可愿进书院？”

　　乔衡见惯了孟沅落拓不羁的样子，少见他如此正经。

　　陆继俯首，“不敢，我家中清贫，祖上曾获罪，三代不得出仕。”

　　“那也无妨，书院并不讲究这个。即便无法出仕，著书立说也是善事。”

　　陆继嘴唇翕动，还想说话，当即被孙彦温拉住。

　　孟沅早就不管书院的事了，难得来点兴致招揽别人，人家还不乐意。这么多年随心所欲，突然栽了个跟头，难免面上不太好看。

　　乔衡在懒懒的插了一嘴，“院首，你也得照顾一下人家吧！书院里规矩多，束脩多，人家想进，也得多做些准备吧！”

　　孟沅似有所悟，他回想起院落里的落叶，再看看屋里的陈设，慨然道：“不用准备，书院会给你备好，这一箱笼，便算作是你的束脩了。”

　　陆继被孙彦温踹了一脚，连忙拜谢。

　　孟沅摆摆手，看看乔衡，再看看跟着他的一常，还是自己抱起了箱笼，走出了屋子。陆继仿佛这时才醒过神，疾步走出了屋子。

　　乔衡起身，“走吧！”

　　“多谢公子。”孙彦温站在一旁，眉间透着几分解脱。

　　乔衡望着他，想想高成来时查到的事情，他不由蹙眉，良久，才瓮声道：“算了，我不和你计较，哥儿立家不易，更应小心谨慎。”

　　孙彦温静立在屋内，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一常跟着乔衡上了马车，乔衡抱着马车上的软枕不松手，“啧，陆继家里可真冷。”

　　一常递了汤婆子给乔衡，“早先让少爷你把汤婆子带进去，少爷你还不愿意。”

　　乔衡窝在马车里，双手交叉，捧着汤婆子，“我们是去给人递刀子的，又不是给人暖场的，手里还拿着个汤婆子多没气势。”

　　一常无语，马车前传来动静，高成掀了帘子走了进来。

　　“少爷。”高成面有凝色。

　　乔衡见状，忙坐起来，“怎么，他们不老实？”

　　高成摇摇头，却忽而沉声说：“属下有负所托。”

　　乔衡有种不好的预感。

　　高成继续说道，“前几日属下去盯着徐恪，不慎被其发现。请公子责罚。”

　　“哦，”乔衡勉强笑道，“我爹知道了吧？”

　　高成绷着脸，“次日徐恪便遣人进府。这时候老爷和徐将军正在和风楼用膳。”

　　乔衡面无表情，他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高成见小主子没精打采的模样，劝道：“我看徐将军与老爷相谈甚欢，公子若是被老爷叫去，先认错，徐将军不至于抓住这点不放。”

　　乔衡神情莫测，他隐隐后悔，早知道就不让高成去了，可是不让人跟着，他上哪里再找一个能让系统退步的人。

　　做都做了，后悔也没用。

　　他定下心，“先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