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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围观表白 ...

  •   谢宴对赌局的事耿耿于怀,好几天没理会柳孤灯。
      最后是柳孤灯自己撑不住,跑来和谢宴赔不是,但是一听说自家老头子也想下注还跑来问情况,止不住当场爆笑。喘够气了,迎着谢宴红白交加的脸色,柳孤灯才腆着笑脸请他们一行人去天都云海的最高处观赏道门一大奇观——云海。
      刀山位于天都云海的副峰的最高峰,是门下弟子筑基之后必须要去的地方——因为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将要在那里选到一把跟随他们一辈子的刀。天都云海的祖先擅长铸刀,上等的刀经过山上天然火海的淬炼,有极大的可能会生出刀灵。这样的刀随手一把放置到江湖之上都是无价之宝,却几百年静置在刀山之中,默默地等待着自己命定的主人。经过时间的积累,刀山里积攒了不少神兵,旁人路过之时,都能感受到弥漫在空中的凛冽刀意。
      “真高。”谢宴忍不住感慨一句。
      天色微明,被镀上一层金光的云雾随着高风不断翻涌着,在群山之间穿梭着起舞,映得山间翠色若隐若现。一座座青山在云海里之露出一个山尖,仿佛是大海中的一座座轻舟,静静漂浮着。他们一行人置身于期间,有种飞升成仙的恍然。
      望着眼见似在指尖缠绕,又似散无踪影,月黄昏沉吟道:“绵绵长飘三万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蓦然回首,只见简素虞一身月白长袍,立于云雾之中,背负宵练,眉目清浅,气质出尘,仿佛随时要羽化而登仙,谢宴忍不住伸手施了个火诀,赶跑了缠绕着他身边的雾气。
      “我没骗你们吧?”柳孤灯席地而坐,一脸自豪地望着远方山间的树木花石,解释道,“这可是天都云海现在最高的地方了。听我家老头子说,这刀山以前更高,只不过后来被天雷劈过,就成现在这个高度了。”
      “这高度还被天雷劈过?”月黄昏惊叹。他生活在诗画江南的幽篁里,自小见得便是温润如玉地小桥流水人家,还未曾见过如此巍峨壮阔的耸立高峰,却听柳孤灯说这还不是最高的时候?
      “是啊,这在我们内门,是连三四岁的孩子都知道的事情。”柳孤灯说。
      就像传承下的祖训“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一般,天都云海的祖先们对高山似乎有股执念,他们热衷于将门派建立在巍峨高山之上,而且经年累月想方设法使山峰变得更高,包括最常见的填土造山,历年历代都是如此。
      这样便能无限得接近上天,就好比人通过不断地修行最终飞升成仙一般。
      “结果到了上上代掌门的时候出事了。”柳孤灯无奈地摊手,努力回忆起平日里族中长辈提起过的只字片语,“一道天雷将天都云海最高的刀山给拦腰截断,护山大阵上破了个大窟窿听说当时山上的火海焰浆流了出来,差点把整座刀山上的神兵给毁了。”
      “所以为什么要建这么高的山?你们先人喜欢登高望远?”谢宴笑道。
      “不知道啊,反正我是想不通——不过后来有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就给填上了。”柳孤灯换了一口气,继续道,“噢对,补上这窟窿对于门派来说可是大功一件。要知道上天警示所造的破坏,哪是渺小的人说轻易就能补救的——后来补好大阵的人顺理成章接下了上代掌门之位。”
      上任掌门?谢宴撑着下巴,在脑海中细细思索着,依稀记得听谁提起过。
      月黄昏道:“那不是你们小师妹的父亲吗?”
      “唉?你们都知道啊,是的,就是小师妹的父亲——她父亲也是个神奇的人。”
      “上代掌门终身未娶,但是有一天突然从外面抱回个孩子,并声称是自己的女儿。然而抱回来之后,他自己又对这个女儿不管不问,十分冷漠。直到逝世,他们父女俩也没有见过多少面。”
      “可怜的小师妹,估计自己父亲留给她的唯二两样东西便是惊人的卜算推演天赋与名字了吧。”
      “她——你们最好离她远一点。”听完有关柳如眉的身世,简素虞冷漠的视线扫过在场的几个人,最后停驻在谢宴身上,淡淡道,“掩饰得很好,但是她眉宇间确实存在浓郁的妖气。”
      此言一出,一行人惊讶万分。
      “不可能吧。”柳孤灯几乎是跳起来反驳,难以置信,“这么多年来,小师妹一直在门内,怎么可能是妖怪?”
      “那她通过了你们的试炼石的验证吗?”月黄昏问。
      “这……”柳孤灯迟疑起来。当初上代掌门直接将襁褓中的婴儿抱回来又声称是自己的女儿,后来这么多年,谁会去关心她身上到底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呢?
      自家师兄不像是会这般义正言辞指证别人的人,他若是这么说,那多半就是了,谢宴望了下若有所思的三人:“有没有问题把人约到试炼石旁边,一试便知。”
      可是以谁的名义去约人呢?
      月黄昏道:“我跟她就没说上过一句话,以我的名义太奇怪了吧?”
      “我是肯定不行的。她对我十分反感,一见到我转身就走。”更何况谢宴上次刚把人戏弄了一番,要是柳如眉见到他的话,估计要打要杀的,于是他也严词拒绝。
      简素虞——嗯,不在考虑范围内。
      见最终众人都盯着自己,柳孤灯苦着脸连忙摆手,推辞道:“你们别看我啊!如果传到我家老头子耳朵里,他又要多想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天都云海的人对八卦轶事的热衷!”
      最后被委以重任的是柳时新。
      “不行不行!大师兄你放过我吧!这这这——孤男寡女,月上柳梢,我我我我怎么能去?”柳时新脸色绯红,连连摆手。
      柳孤灯威逼利诱好说歹说,甚至搬出门派大师兄的架子,嘴皮子都磨破了,也不抵最后一句:“你要是推辞,我就告诉小师妹,你在房间里偷偷画她!”
      “这你都知道?我就画了一张而已!”柳时新惊诧地嚷嚷几声,最终硬着头皮应下了。
      千年古松下,门派试炼石旁。今夜无风,月朗星稀,沉寂的清静山中偶尔传来一声清脆鸟鸣。
      身着天都云海外袍的成男成女,林中并立,端的是一幅赏心悦目的景象,然而草丛里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煞了此时的好风景。
      “他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点听不清?该不会是被清浊隔断了声音吧。”谢宴调整了撑伞的姿势,嚷嚷道。
      清浊是把灵伞,是谢国师夫人在谢宴及冠的时候送给他的。伞分两面,一面漆黑如浊墨,可用以抵御强大的灵力攻击,另一面清透如流水,能适时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用以伪装自身,再好不过。但是对于纨绔谢大少来说,大多数情况下清浊都只是把伞,而已。
      不过现下他终于体会到了一把灵伞的用处——嗯,伪装在草丛里听别人说悄悄话。
      “你能不能抓住重点啊?”月黄昏腾出手,忍不住凑过身去敲了下谢宴的额头,挤到了旁边的简素虞。
      而简素虞仍是一脸木然:我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快看快看!时新出手了?!”远远望去柳时新抓住了柳如眉的手,脸涨得通红。柳孤灯忽然兴奋地低声吼道,要不是顾忌当下环境,恐怕他要手舞足蹈起来。
      月黄昏:“……”有谁还记得他们是来做什么的吗?
      一脸的不耐,柳如眉不动声色甩开手,叉着腰,问道:“师兄,你可是有什么话?要是没有的话,我先回去卜算了。”
      “小师妹我我我我——”柳时新呐呐地说不出一句话来,一时紧张忘了词,他开始回想着柳孤灯交代给他的事情,开口道,“哈!这、么多年天气真好——噢不对我是说今天天气真好月亮真大,还不——不知道师妹的灵根如何呢?”
      柳如眉闻言面色一顿,叉在腰上的手不由地捏了捏自己的腰带,眼角余光瞥过一旁的试炼石,迟疑道,“不……不上不下。师兄要是没什么大事我就先回去了——”
      “有有有!”柳时新忽然拉住她,脸色红得能滴血,“我有事!日行一卜算不算?”
      哈?大晚上的把自己喊过来就为了这个?“……行。你要问什么?”柳如眉正待从乾坤袋里拿出算筹,却被人一只手扣住手腕。
      “小师妹,我就想问问姻缘,你、什么时候能多看我一眼?”柳时新另一只手挠着头,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
      “哇!抓着手腕了!”谢宴压抑着自己的狂笑的冲动。
      反应慢了一拍的月黄昏探出脑袋,就势接了一句:“按到试炼石上了吗?”
      “按什么啊?这小子表白了啊。”柳孤灯一阵唏嘘,“看不出来啊……”
      “……”行,结果就他一个心里念着正事,月黄昏忍不住嘀咕,“后辈突如其来的秀,闪瞎了我的眼。”
      “哪里哪里。”代柳时新接过了这般夸赞,柳孤灯谦虚地摆摆手。
      也不知道柳如眉轻声说了什么,转身跑走了,而草丛里的人早就按捺不住地迎了上去。
      “话说我当初,随意帮柳如眉算出的姻缘是个寿命极长的男子——”难不成是柳时新?谢宴放下伞,一掌拍在还傻愣在原地柳时新肩上,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追?”
      柳时新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还不要脸地在暗处窥看,又惊又怒,但现下暂且顾不上,拔腿追了上去。
      望着柳时新同手同脚的背影,一群人又在原地调笑了一通。柳如眉的身份可以慢慢查,错过的好戏可不是天天有的,来日方长不是?于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回了自己房间。
      行至中途,谢宴望着空荡荡的双手,才想起哪里不对,只能折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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