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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年关 ...

  •   腊月二十八,玄光派开市,白圭峰上张灯结彩,灯火如昼,人头攒动,更是带了些凡俗的过年气息,显得热闹非凡。
      这是温陶几人来到玄光派后第一次出成均、辟雍二峰,也是第一次遇见宗门年关开市,见此阵仗,几人心下都有些震撼,愈发为顶级宗门的气派折服。李思语和盛谦都算得上是名门出身,身上尚有不少的灵石,便先自顾去了东西二市,唯有田狗蛋,囊内空空,扒着温陶要和她一起去给齐伯送信。

      齐伯此人,以一介凡人之躯却能在顶级修真门派的弟子峰上居住数十载,外加他与金丹期修为的丁真人交好,身上甚至还有丹药拿来取暖之用,可谓是身份成谜,温陶心下早生怀疑,此番送信一是为了报答齐伯,更是为了打探一番。
      白圭峰上人来人往,依着温陶的眼力,只觉得遍地都是高手,人人都捉摸不透,少有的几个如她一般的练气一二层修为的弟子,也都是此届收徒大典收上来的三院弟子。温陶虽是第一次来到白圭峰,但好歹齐伯给了提示,她便带着田狗蛋来到招待处。

      正值年关开市,招待处的弟子和管事们可谓是忙的焦头烂额,温陶耗费了三颗灵石才叫一个弟子带她去见了招待处的李管事。
      李管事是个筑基期修为的中年男修,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国字脸,浓眉大眼,看着颇有威仪,他听了温陶所诉之后面上倒是罕见的显出一丝惊愕来,“辟雍峰上的齐伯?难不成是……齐述?”
      “齐伯名讳正是齐述,”温陶道,她伸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信封双手奉上,“这是齐伯让弟子移交给管事的书信。”

      信放在信封中,滴了蜡封住了,温陶手中的这信的材质,和她在凡俗界用的差不多,倒是挺符合齐伯凡人的身份。
      李管事接过信,拆开来速速看了一眼,随后又看了眼温陶和她身后安静站着的田狗蛋,威严的脸上慢慢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来,他道:“十多年过去了,没想到齐伯尚还在世,并且这性子也是从来未变。”
      温陶忍不住问出声:“李管事为什么这么说?”
      李管事一双眼睛上下扫视了温陶一番,而后又看向她身后的田狗蛋,这次却是定定地看了半晌,方才道:“你们两个,可是这届的甲院弟子?”

      温陶点头称是,李管事又道:“齐伯心性慈爱,对甲院弟子视如己出,可以说近五十年来从甲院出来的弟子都与他交好。”
      “这是为何?”温陶问。
      “我也只是听闻,齐伯本是普通老儿,但他独子却是少有的天才,昔年便进了甲院并成功拜元婴长老为师,后来却不幸陨落。在他陨落之前,将老父接至宗门抚养,并寻了丹药为他延年益寿,之后齐伯便一直住在辟雍峰了。”李管事慢慢道,语气颇有惋惜,“只是齐伯年岁大了,又是肉.体凡胎,辟雍峰上严寒酷暑难耐,便需要一些寻常丹药,这次也不过要了些,我准备好了,你且等会儿过来拿,给他带回去。”

      李管事毕竟是宗门的筑基前辈,又是管事弟子,他说起齐伯往事亦是惋惜感慨居多,温陶心下疑虑渐渐被打消,随后和田狗蛋告退。
      两人出了招待处,一路安静的田狗蛋方才活泼了过来,他大口吸气又大口吐气,动作浮夸的让温陶侧目询问,田狗蛋道:“刚才李管事看起来太凶了,我吓得有些不敢说话。”
      温陶笑道:“不说曾指导过我们的晋华元君,便是一向爱逗弄你的越灿越师叔祖也是个金丹期的真人,论修为,他们可是比筑基期的李管事高多了,怎么不见你在他们二人面前如此拘谨?”

      田狗蛋笑嘻嘻的摸了摸有些凌乱的头发,只道:“李管事看起来可比他们凶的多了!”
      温陶暗自点头,心下也赞同他的话,晋华元君虽身上威严甚重,但那日对他们四人却是和颜悦色,越灿更是没有架子的和田狗蛋嬉戏打闹,比之他们两个,李管事端坐高台面目沉重,一双眼睛更是不停地扫视着二人,让温陶也颇为不好受。她叹了口气,用手颠了颠腰间的储物袋,笑道:“好不容易等到开市,我们去集市看看!”

      白圭峰上四季如常,冬日降雪,今日日头却正好,只冷风一吹,冰雪消融,便让温陶觉得脸蛋被刮得生疼,饶是如此,她身上穿着的薄薄的学院弟子服却比棉絮大氅还要避寒保暖的多,举目四望,见到的众多修士也是长衫裙摆,少见衣着臃肿之人。

      白圭峰开市又分东西二市,东市有店面,所卖东西则更为贵重,西市为简易的小摊,更为适合温陶和田狗蛋这般没灵石又修为低下的弟子。温陶来到西市,往来吆喝之声不绝于耳,所见所闻倒是与平临城所见并无不同,只是那摆摊的人中多见身着弟子服的宗门弟子。
      身为三院弟子,宗门每月都会下发资源,其中甲院更是有一百枚下品灵石,温陶所有的灵石零零总总的加起来也有一千三百六十七块了,虽然还不大清楚修真界的物价,但好在她也不再是一个穷光蛋了。
      温陶本就对修真四艺有兴趣,奈何学堂上讲师所言不过是些修炼的基础知识,甚少涉及其他方面,而书馆里则是偏重理论知识,这次开市,她便想着趁机会买些四艺器具。西市小摊甚多,涉及丹符阵器四艺的器皿,如丹炉、器炉、阵盘、阵旗、朱砂、符纸、符笔一类的东西更是品类繁多。

      田狗蛋一直跟在她身边,温陶让他自去修炼或是闲逛也不去,她无法,只能带着他挨个的查看小摊上的器具。她是风木双灵根,丹、器二艺需要火灵根的加持,温陶便着重挑选罗盘和符纸一类的物事。
      书上插画和实物总有差别,哪怕温陶来此之前做了充足准备,一时间也挑花了眼,她回身看着狗蛋:“狗蛋,你说我是学阵法还是学画符?”
      狗蛋挠了挠脑袋,小眼睛里有些懵然,对面的摊主却是笑道:“师妹既然如此犹豫不决,不妨两种都买回去试试,看看自己有哪种天赋。”

      一旁的摊主冷嘲道:“师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个师妹不过练气二层却穿着宗门服饰,想来是今年刚入门的三院弟子。三院弟子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后,自有讲师检测他们的四艺天赋,师妹何必要在你这里买器具回去一试呢?”
      温陶拱手道:“敢问这位师兄,学院要什么时候才会检测弟子的四艺天赋?”
      那人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慢吞吞道:“按着时日,每年三月初有弟子考核,随后便是四艺检测。”

      三月初的弟子考核温陶也是知晓的,三院弟子虽有根据天赋毅力等分级,但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每年的三月初和八月末,三院就会有弟子考核,只有考核通过的弟子才能继续待在三院,若三次考核不过者就会下降等级,比如说甲院弟子就会成为乙院弟子,若是丙院弟子,怕是只能作为杂役弟子了。弟子考核关系重大,不合者有重罚,表现优异者则是修炼资源的奖励,三院便是以此来激发弟子们的斗志。
      温陶忙谢了,手下却是不停。只是仅仅拿阵法来说,便有阵盘和阵旗两种最为普遍的乘器,而对于刻制阵法的阵盘来说,就有木制、石制、铁制、玉制等,石制还分氟石罗盘、萤石罗盘、腊石罗盘……真可谓是挑花了眼。

      温陶也愁的苦了脸,一时片刻竟不知哪一种更适合自己,她若是询问摊主,对方却忙着做其他的生意,根本没有闲工夫来搭理她。正当她苦恼的时候,盛谦和李思语二人不知何时竟逛到这边来了,见了她二人,自然是一番寒暄。因了盛、李二人都出身世家,温陶有不少知识都是从他们二人这里得知的,这次她便也说明了自己的问题。
      听了温陶的苦恼,李思语干巴巴道:“我以前只顾着修炼提高修为,甚少关注其他杂学。”

      盛谦只笑了笑,少年俊朗的眉目上满是自得,他道:“这样的小事,问我即可。我博览群书,不巧,对这样的事情正有法子。”
      他道:“你是风木双灵根,风属木,木主伸展,生火克土,水生之,金克之,又是初学者,阵旗无属性之分只怕难以为继,如此看来,属水、火、木三属性的罗盘效果最好。而属这三行的石制罗盘,便有氟石、木化石、灵璧石,若论刻刀,则属吴钩之地的刀最为稳妥……”
      说完了罗盘,他又提了几样合适的朱砂、符笔和符纸,一口气说下来,倒是引经据典,头头是道,直说的温陶和一干摊主心服口服。此时,他们周遭已是聚集了不少弟子了,众弟子听得盛谦的评论,皆窃窃私语,一旁更有一个阵师学徒大为赞叹,此举更是为盛谦赢得不少钦佩的目光。
      末了,他又提醒道:“不过,温陶你只是初习,拿这样的东西过来练习真是暴殄天物,我劝你还是先买些纸笔,对着书上的阵法和符隶纹路描摹一番。”

      温陶以往只知盛谦尤好群书,晋华元君对他的评价也是“万物通而不精”,今日一试,方知这书读多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当下,温陶便按着自己的心意挑选了些纸笔并罗盘,等她正要拿灵石付账时,突听身后一人道:“堂堂甲院弟子,不专注于修为却花心思在杂学上,也不怕误了修炼。”
      这声音清朗如玉,倒是有些耳熟,只是,这其中的意味并不怎么让人欢喜便是了。

      温陶等人转身一看,却见单殊然正站在那里,他看起来约莫二十岁,眉目俊朗,腰间玉饰和宝剑格外显眼,一身白衫隐隐有暗纹浮动,浑身上下气度斐然,端的是一派君子端方。只是,面色不怎么好看便是了。

      单殊然今年不过十九岁,是此届弟子中默认的第五人,也是乙院的大师兄,就连颇为自傲的蔡昂在他手中也是败绩连连。只是,他心中颇为不服气,他爷爷,内峰万盈峰的金丹长老单真也颇为不服气。无他,只因他虽然是此届第五人,乙院大师兄,但他仍旧不是甲院弟子。
      甲院弟子和乙院弟子,便是有着天差地别的修真天赋,不仅仅是在根骨天赋上,更在福缘、悟性和毅力上。
      单殊然火木双灵根,又是金丹长老的孙子,参与入门考核前便已是练气九层的修为,更是在丹之一道上有着莫大的天赋,小小年纪便成了一阶炼丹师,按照他所想,也依着单真所考虑,他也算得上是一个天才,甲院弟子的身份岂不是唾手可得。

      谁能料到,今年宗门大丰收,甲院弟子竟有足足四位,算得上近百年来人数最多的一届,可是,偏偏没有他!没有他便也罢了,李思语是凌定崖李家的直系血脉,单火灵根他比不得,可是温陶、盛谦二人,根骨天赋与他平齐,偏偏二人过了他没过!这倒也罢了,更让他不能忍受的是田狗蛋,区区一个四灵根,竟然也能超了他去,成为了甲院弟子!
      按理说他最讨厌的人合该是田狗蛋才对,可狗蛋年纪太小,才十岁,虽然是从山沟沟里出来的,可看着便傻里傻气的,所以他嫌和这样的人作对失了身份风度,正巧盛谦上次在书阁众弟子面前下了他的面子,他便把仇恨值转移到盛谦身上了。

      盛谦好脾气,闻言也不生气,只温和笑道:“单师兄说笑了,我生性便爱博览群书,平生立志读遍天下书识遍天下物,学些杂学对修为并无妨碍。”
      单殊然走上前来,他面色冷然,一双眸子上下扫视了盛谦一遍,蓦然冷笑道:“师弟喜欢是师弟喜欢,只是无端的堕了甲院弟子的威名。”
      李思语和温陶闻言都不禁蹙了蹙眉,田狗蛋沉不住气,当下便道:“怎么盛师兄就堕了甲院弟子的威名了?他会这么多我都不会的东西,可厉害着哩!”
      单殊然看了狗蛋一眼,突地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田狗蛋师弟,你不过是一个从不知名的角落里出来的人罢了,看修真界的谁都是这般有学识。殊不知,甲院弟子岂是那么好当的?”

      “甲院弟子,堪称是每届入门弟子的领头羊,定当专注修炼,以作众弟子的表率,如何能如盛师弟这般,不专注修炼,反而想着博览众家,将心思放在其他地方呢?不过也是,若非如此,盛师弟也不会以双灵根之资,年已十四却只有练气三层罢了。”单殊然冷声道,“甲院弟子可不能和某些弟子一样,整日里或是闷着修炼,或是沉迷于杂学,一不能以修为统领震慑三院弟子,二不能以品行服人,教化三院弟子。这样的弟子,如何配做甲院弟子?”
      更有一旁跟着单殊然的弟子道:“是了是了,单师兄说的对,甲院弟子可是三院弟子的表率,如何能行事任意妄为?”
      “是啊!甲院弟子要么修为高,要么德行好,要么二者兼而有之,如今有人什么都没有,也配享有宗门最好的资源,让两院弟子多加尊崇?”

      饶是好脾气如盛谦,此时也是怒目而视。温陶、李思语和盛谦日夜相对,几人相熟已久,感情甚笃,此时听单殊然的这般话自然不忿,更何况单殊然的话明里暗里不仅仅贬斥了盛谦,而是将他们四人都训斥了一番,他们四人除了田狗蛋有些懵懂无知,其余三人都颇有傲骨,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温陶脚下微动,她侧了侧身子,此时正面对着单殊然,只慢慢道:“我们如何行事堕了甲院弟子的威名倒不需单师兄言明了,毕竟宗门可没有哪条门令制度里写明了甲院弟子需要以修为或是以德行服人。”
      李思语也道:“单师兄既身为乙院弟子,若心有不忿,大可再测一次入门考核,何必如此咄咄相逼,如此一来你又能得了什么好处?”

      盛谦此时倒是笑了,他笑的很浅,笑意没有达到眼底:“因为宗门默认甲院弟子为每届弟子的领头羊,是每届弟子的大师兄大师姐啊。单师兄入门考核时修为最高,年岁却不高,最后却只能待在乙院,做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大师兄,想来心中早有不服吧。”
      温陶这下倒是想起来一些事情,她默默的看了一眼单殊然,又看了眼盛谦和田狗蛋,随后又看了看李思语,却又低了头。
      盛谦继续道:“诸位都是由三院弟子过来的,不消我说,想来也都是知道三院的大师兄大师姐会有什么好处了吧?”

      三院弟子的大师兄大师姐,一来每半年一次的弟子考核大有可为,二来可享受招朋引伴的乐趣,三来人多好办事,地处高位自然有弟子愿服其劳。若是一个热衷于权势的人,想来定然不会拒绝,只是温陶四人少有接触,故而此届弟子的大师兄大师姐竟是从乙院弟子中选出的。
      单殊然面色既青且白,他面有怒色,突地上前一步拱手道:“我愿与你们一战,且看看谁更有资格做这届弟子的大师兄大师姐!”

      此言一出,诸位围观弟子都是一惊,随即人群中猛然讨论开来,有不少弟子用看好戏的目光看着几人,更甚有弟子现场开了赌局。
      “怎么,这是要打架?”沉默许久的田狗蛋瞬间来了精神。
      “啪啪”一阵掌声响起,人群中让出一条路来,随后走出一个臻首娥眉的妙龄女子,但见这女子肤如凝脂,眉如秋水,浑身上下气质如莲,她此时正笑着,拍着手,从人群中走出。却是温陶四人见过的那内门弟子,筑基女修冯乐君。
      她婉言笑道:“今天开市,我来得早,倒是见了一场好戏!”

      众围观弟子有不少都认得她,纷纷恭声喊着师姐师叔,更有甚之面红耳赤,已是激动的语无伦次了,看来冯乐君在宗门内部弟子中也是个风云人物。
      有弟子用幸灾乐祸的声音道:“这下有好戏看了!冯师姐是前两届的甲院弟子,单殊然侮辱了甲院弟子,哪里是那么容易就了结的!”
      “冯师叔,”单殊然拱手道,“我方才并非有意冒犯往届甲院弟子,只是想和盛师弟一争此届三院弟子的大师兄之位罢了!”
      “为什么只和盛谦比,却不和田狗蛋比?”温陶问道。

      单殊然冷眼扫过来,道:“田狗蛋如今已是练气一层的修为,我和盛谦此前都被废了修为,自然是该和盛谦师弟比才好。”
      盛谦道:“不好不好,你爷爷是金丹长老,我不过一无家族的散修拜师,况且你之前是练气九层,我不过是练气三层,如何能和你比?”
      李思语也道:“狗蛋是我们当中年岁最小的,根骨也是最差的,你如连他都比不过,如何能与我们三人比?”

      外人不知田狗蛋的练武之法,他们三人如何不知,光凭狗蛋现在的肉.体就足以和练气五层的修士硬碰硬,如何会怕他一个废弃了修为的单殊然。
      单殊然略有迟疑,冯乐君此时突然上前一步,她走到单殊然身前,面色古怪的围着他绕了一圈,方才慢慢道:“按着宗门规矩,你们这样有修为拜师入门的弟子第一年是废弃修为不能修炼的。这主要是为了温养经脉,不过,若有上好的丹药蕴养修复,不消三日便能恢复如初。”

      单殊然脸色陡变,冯乐君继续道:“我记得单师叔是五阶炼丹师,想来六阶丹药对他来说虽有些棘手却也不是弄不到……单师侄,你身上这股似有若无的药香,闻之如玫,带丝甘甜,却又含着股酸涩味,嗅了运转灵气之后更是浑身通畅,如果我没猜错,该是六阶的上品修复丹!”
      “对于筑基期以下修为的修士而言,如是修为被废却没伤及根骨,六阶上品修复丹修复体内破损筋脉,足矣!”冯乐君肯定道。
      “那又如何,若是此届甲院弟子四人都无法胜任,殊然可以便让他胜任也无妨。”一人又道,众人望去,正见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灰衣男修站在那里。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众人一无所知,但他来了之后,方才还有些吵吵嚷嚷的人群一下子便静了下来。唯有冯乐君突地笑了笑,却也是拘谨不少,她温声道:“原来是汪师兄。”
      单殊然的脸上好看了很多,他拱手对那汪巍行礼,紧绷的躯体放松不少。

      冯乐君叹气道:“既然如此,便让单殊然和四人对战决出吧,只是…该如何定下对战日期…”
      “没有什么,我们接了便是。”李思语突然道,惹得温陶和盛谦频频看向她,“三院弟子领头羊,自然是要新一年便能选出,不能拖延太久。”
      “只是这般,我和李师妹没有修为在身,恐怕不能参与,只有温师妹和狗蛋了……”盛谦慢慢分析道,随后温陶只觉得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也是了,在外人看来,狗蛋年岁最小资质又差,恐怕不足以和单殊然对抗,唯有自己资质不错足以和单殊然对抗。温陶只觉内心吐血,没人知道狗蛋才是最大的杀手锏!

      汪巍没有再开口,冯乐君也没有再开口,一时间众人看向了温陶,温陶思索片刻,只道:“三月初有弟子考核,以此定输赢又有何不可。”
      单殊然断然拒绝:“不可,只有三月时间,我纵然有经验,但资质和你相仿,如何能后驱而上?”
      “既是如此,今年六月初六如何?”盛谦道。

      众人再无异议,单殊然丢下狠话便走了,那汪巍倒是和来时一样,去时也是无声无息无影无踪,直叫人寒毛直竖,唯有冯乐君饶有乐趣的看着他们四人,笑道:“没想到你们四个还挺有骨气的!这个所谓的大师兄大师姐,哪里有那么重要!你们看上届的丁莫丁宁两兄妹和孙叶,他们一直沉寂至今。”
      温陶道:“众人选择不同,既然我们有这个实力,便要殊死一搏。”
      “正是如此。”盛谦和李思语也附合道,唯有狗蛋一脸懵的摸摸脑袋,嘻嘻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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