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后我有了超能力》摸一凹喵

28、第二十八颗感冒胶囊

　　H市作为一个内陆城市，最近的水域只有城外一条江水的支流作为护城河存在。不大宽阔的河道扛不住零下三十度的低温，不等三九天的到来就早早的上了冻。

　　本地新闻里的主持人近来一个月只做两件事，第一劝市民不要冒然去感染任何疾病，第二就是劝大家不要去河边儿滑野冰。

　　蒋芸脱下了医生的白大褂，穿着一身便服迎面朝早已等在门外的堂妹走去，通身上下围绕着一股属于海鲜的腥咸。

　　“你是去海鲜市场了，还是偷偷去冬钓了？”
　　护城河里为了环境投放了一批鱼苗，别看冬天河水结了冰，却正是河鱼最肥的时候。

　　蒋鸢抬手在面前挥了挥，试图驱散这股子难闻的气味。

　　蒋芸并没有解释自己身上气味的来源，上头可是让她签过保密协议的，为了主任医师的职称，她也得咬紧牙关，不能透露半点风声。

　　而和往常一样，蒋芸被询问到任何需要保密不能回答的问题时，总会生硬的转移话题。比如现在，与已经长大的并没有以前好糊弄的堂妹走在一起，她选择了同样的方式。

　　“趣味小知识，18世纪当外科医生开始迈入现代医学大门的时候，最缺乏的就是练手的人体。”

　　蒋芸还没有说到趣味的部分，就看到堂妹的脸色大变，仿佛自己在说什么极为恐怖的事一样。

　　“1752年颁布了谋杀法案，允许解剖学家来认死刑犯的尸体用做研究。没有比还带着余温的尸体更让当时的外科医生兴奋的东西了。”

　　“所以当罪犯的尸体被从绞刑架上取下来的时候，外科医生和犯人的家属会非常不体面的抢夺撕扯。据说有一回两方打得太过激烈，没死透的犯人活了过来哈哈哈哈……”

　　生活在三百年后的蒋芸光是想象一下那副画面，都会觉得好笑。可身旁的堂妹一脸严肃，嘴角眼角下垂，双眸中也没有半分笑意。

　　蒋鸢不明白这个小知识的趣味性在什么地方，转过头来冷漠的神情害得蒋芸也笑不出来了。

　　“好歹你也是个学医的，历史也了解一下嘛。”
　　面对蒋鸢的冷漠，蒋芸低声抱怨了一句，怪不得堂妹只能做一个看感冒发烧的社区医生，对现代医学的发展根本没有好奇。

　　“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蒋鸢一把拽过了堂姐臂弯之中的挎包，刺啦一声拉开了锁链，红白相间的纸张一摞一摞的整齐摆放着。

　　眼中闪过失望，果然和自己想象的一样。
　　“你带这么多钱打算干什么？”

　　蒋芸耸耸肩头，脸上挂起一个假笑。
　　“万一碰上妹夫了，咱俩女流之辈，也没进化出什么能力来，不得用钱才能把妹夫带走么？”

　　当然，如果碰不上的话，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一趟不是？

　　蒋鸢的眼中尽是怀疑，显然不买帐。姐妹二人低头避开了路面上积赞的碎冰，被来往车辆压实了的冰覆盖在柏油路上，呈现出一种深邃的黑来。

　　气氛忽然尴尬起来，只有风声，以及衣服随着主人走动的步伐发出的摩擦声。

　　足足一分钟没有等到蒋鸢开口，蒋芸终于沉不住气，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二三百年前现代医学的发展确实残忍，且有违伦理纲常。

　　而今又一次面临未知领域需要探索，当代的医生实在不该走这条老路。

　　然而蒋芸虚长堂妹几岁，道歉的话可说不出口，只能再一次开口生硬的转移话题。只是这次蒋芸晓得自己的小知识并没有多少趣味，开口的时候少了两个字。

　　“小知识……”

　　然而不等蒋芸说完，蒋鸢便停住脚步，打断了她。

　　“到了。”

　　两人抬头一瞧，虽然时间尚早，可冬日的白天的短的过分，或许南方仍旧是青天白日，H市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夕阳西下，把天边的云彩染的火红。可惜这份绚丽持续不了多久，再有十几分钟，夜幕便会彻底降临。

　　冷风呼啸而过，周围是一栋有一栋的烂尾楼，目光所能看到的地方，遍寻不到活人的影子，只有树枝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发出一段会在惊悚电影里作为背景音乐的响动。

　　修建到了一般的高楼大厦也不能说是烂尾了，明年开春天气一暖，就又会忙碌起来。

　　没有了城市的热岛效应，蒋鸢和蒋芸只觉得比平时更冷，把身上羽绒服的拉索提到了最高，戴上了用来遮挡面容和保暖的口罩，朝着不远处的昏暗灯光走了过去。

　　从小刘那边问道的地址就是这里，人烟稀少，又多得是方便逃走的路线和可以藏的地方，用来当作见不得光的交易场所最为合适。

　　蒋鸢作为一个守法公民，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说不慌乱是不可能的，但一想到岑远有可能在里头，任何负责任的医生都得对患者的安全负责。

　　“原来是这儿啊！”
　　与蒋鸢不同的是，蒋芸轻车熟路，根本用不着任何指挥，直奔向了今日的目的地。

　　跟在堂姐身后，比起那些趣味小知识，蒋鸢突然对蒋芸的人生经历好奇起来。本以为蒋芸只是个头脑好的学生，医术好的大夫，被亲戚称赞和催婚的大龄女青年……

　　“你来过这儿？”
　　蒋鸢快步跟上，低声询问。

　　“来过，我有次做实验需要用到一种体内的寄生虫。单独搞这种虫子进来麻烦的很，没有个两三年审批不下来。”
　　回想到这桩旧事，蒋芸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即便现在看来，当初的选择也是个聪明的举动。

　　“但是体内有这种寄生虫的人呢，可以顺利通过海关。”
　　说到一半，蒋芸停下脚步，打算把自己先前被蒋鸢打断的趣味小知识说哇。且被蒋鸢打断一次后，重新提起这个小知识的时候，蒋芸还是决定添上趣味两个字。

　　“趣味小知识，如果我们的身体化为无形，分布于全身各个部位的寄生虫仍然能够把你的轮廓，详细且完美的勾勒出来。”

　　为了让木讷的蒋鸢体会到其中的趣味性，蒋芸抬起手用指尖拨弄了一下堂妹纤长卷翘，衬托的双眼更为有神动人的睫毛。

　　“包括这里。”

　　“呦！蒋博士！”
　　不等蒋鸢对堂姐的趣味小知识做出回应，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略带惊喜的声音。

　　听到蒋字的时候，蒋鸢和蒋芸都愣了一瞬，博士两个字出来，便把蒋鸢排除在外了。
　　“我手里头刚好有一批好东西，正要联系你们呢！”

　　对方过分熟捻的语气让蒋鸢眯起眼睛，看样子蒋芸不是像她说的，只买过什么寄生虫。

　　对此蒋芸坦坦荡荡，怎么了？博物馆有时候还会买一些说不出正当渠道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