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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颗感冒胶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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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出动了空中力量,市里的领导下了死命令,势必要把从水族馆里逃出来的患者拦在省界线里。
处于内陆地区的H市动物园儿里连大鳄鱼都没有,吃的最多的就是鲤鱼一类的河鲜,基本见不到什么奇奇怪怪的水生生物,逃跑的发5床病患在他们看来如同天方夜谭,是需要包在纸里压着的火。
可孰不知,此刻的南方沿海地区已经爆发了大规模的进化人类投海事件。
沿海某省,一条绵延十几公里的沙滩海岸。
素日里这片沙滩以沙子细软绵密,海水清澈见底,海洋浴场不收门票而闻名,且也因此深受外地游客和本地居民的喜爱。
不管是什么时候,这片海水浴场里一直是人满为患,即便是所谓的淡季,来这里玩耍的人仍旧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的往海里扎猛子。
今日海边的沙滩上也是如此,远远的看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憧憧让游客们远远看着就生出一股为啥不在家里待着,非要出来花钱还受罪的念头。
从海边吹来腥咸的热风,扑在脸上时热腾腾的,太阳照的人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到了下颌角还没有停下,一路流到了脖子里往胸口继续前行。
满头大汗的游客们一心想着跳进海里凉快凉快,来个和广告词里一样的透心凉,心飞扬。
谁成想才刚走到一半,还没到海水浴场门口卖冰镇矿泉水地方,就被当地的警方给拦下来了。
“别过去,戒严了。”
游客们当然不愿意了,大老远的往返机票两千块,不就是为了在海里扎猛子么?
况且这么远就能看到海边儿黑压压的脑袋,凭什么他们能去我不能去?
“那么多人咋就戒严了?骗谁呢?”
游客里脾气急躁的男人跟警官急眼了,光着半边膀子挺着个肚皮往前一站,瞪大了眼珠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自古不患寡患不均,如果海边儿一个人都没有的话,游客们也不生气,可这会儿海边儿的人那么多,就不行。
警官口干舌燥,懒得解释。从腰间解下了望远镜,直接递到了游客们的手中。
“寄己看的啦,是真的戒严的啦!”
游客将信将疑的接过来架在眼前,对准了海边的方向,视野又模糊变得清晰,黑压压的人头这会儿也看清楚了。
这会儿正往海里扎的根本不是正常人,一个个的要么长着腮,要么长着鳞,要么后背上鼓起了高高的一块鳍。
那些家伙刚刚挨着海水,便以和摩托艇差不了多少的速度向海深处游去,只在后头留下了一道白色的水花和泡沫。
海洋深处,一艘出海一周左右的民用小型渔船,船舱里空空如也,没有一条鱼。
一个黑瘦的中年男人站在甲板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根香烟。
男人是个老渔民了,家里往上数三辈子都是打鱼的,小时候他便对家门口这片海域哪里有鱼哪里没有门儿清,可这回也不知道怎么了,出海一周下了五次网,除了小虾米之外,就没捞到一条大的。
“咋回事啊?海里有啥吓人的东西么?”
香烟的前半段儿是来不及抖落的烟灰,眼瞅着就要烧到手指头了,渔民仍在琢磨着这件事。
“爸,你是不出门没拜妈祖娘娘啊!”
渔民的儿子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抬手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却不料还是晚了一步。
阳光刺得鼻子发痒,忍不住打起了喷嚏。
“亏你还是读过书的,搞什么迷信!”
男人掐灭了烟头,用力拿鞋底子在烟头上搓捻了几下,起身左右看了看。
“我就不信邪,这次如果还是没有鱼咱就回。”
年轻些的儿子嘴角一歪,觉得父亲老了,引以为豪的经验全是虚的,扯淡的东西。
现在帮助渔民捕鱼的设备多了去,与其靠经验还不如靠科技。
“行吧,谁让你是我爸呢。”
两人一通忙乎,个把钟头后,小伙子突然表情一变。
“爸,好像网到东西了。”
父子二人趴在栏杆上向下望,海水上的波浪翻涌着,底下黑压压的有一片深色的阴影。
轰隆隆的机械运转声,柴油的味道在鼻尖绕来绕去,呛的人喘不上气。
“是个大家伙”
黑瘦的中年男人给机器加了力气,经验告诉这么大的阻力,这趟绝对不虚此行。
父子两人又是一通折腾,用了好大的力气在一个小时的拉扯之后,总算是拖上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细细长长的,除了长着鱼鳍之外,不管怎么看也陌生的很。
打了三十年鱼的老渔民,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海鲜市场里售卖的鱼,什么没见过什么不认识?
可今天打上来这个玩意儿,细细长长黑乎乎的,足有两米多高,二百来斤的分量。
“这是个啥子东西么?
父亲抄起了一根棍子,儿子站在他旁边,两人如临大敌,看着网中的家伙不住的挣扎着。
“疼疼疼!”
棍子还没落下,那网住的‘鱼’开口说话了。
“爸!咋说话了?不是说建国之后不能成精么?”
儿子虽说念过书,却也害怕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躲在父亲的身后,偷偷摸摸的看向网中的家伙。
“别怕!”
黑瘦的男人抄起棍子,向前迈了几步。
即便网住了龙王爷,有这层网拦着,对方也显露不出神通来。
“我给他一棍子,看他还会不会说话。”
“我日你妈个黑皮老汉,杀人啊!”
网中的家伙翻过身来,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举着棍子的男人,大声的咒骂着。
沿海新闻:
“出海捕鱼时,请注意分辨鱼类与进化人的区别。专指出,误杀进化人将按过失杀人罪惩处。”
海洋里来了一波新的居民,天台和楼顶也一样。
内陆某市,第十一中学。
学校的教学楼设计师是从日本留学归来的,对于天台情有独钟,也不管是否符合我国的国情,反正也就这么设计了。
平日里天台一直封锁,学生和教师们谁也上不来。特意设计出的楼顶除了过路的鸟儿停下来歇歇脚之外,就没有别的用处了。
今日操场上聚满了学生,学校的五十周年校庆典礼,里里外外的乱成了一锅粥。通往天台的门,不晓得怎么回事,就给开了。
“这位同学你冷静一下不要做傻事!”
本该在主席台发言的教导主任,这会儿站在天堂上,脸色煞白的看着前方学生。
一个梳着马尾的小姑娘,辫子被风吹拂着,人没有动,却也甩来甩去。
一边劝着学生,教导主任另一边扭过头声音凄厉。
“赶紧把他们班主任给我找过来!”
“老师,您看这片天空,蓝得多么深邃,我多想像书中说的以昂,翱翔在如棉花糖一样的云上,和飞机肩并肩啊!”
学生没有回头,向前迈了一步,一只脚踩在了边缘上。只要再向前一步,说不上万丈深渊,可也有个十几米。
不死也是植物人,即便是幸运加持,恐怕也要落个残疾。
“文科生,去文科找他们班主任!”
教导主任黑着脸,回头加了一句。
“孩子你有什困难跟老师说,我们都可以帮你的!千万不自己钻牛角尖呀!”
教导主任的眼神如同雄鹰一般的锐利,寻常时候谁改校服裤子了,谁偷偷摸摸的带手机了,都能一眼发现。
这会儿在学生的头发飞起后,他瞧见校服下面鼓鼓囊囊的拱起了一块,想必是个身体上不太完美的孩子。
是被人笑话了还是跟父母吵架了?
不管因为那一点,也不该这么极端,来天台跳楼吧。
“快回来,老师保证解决你的困难!”
说着说着,一根细细的绒毛飘进了教导主任的嘴里,喉咙发痒说不出话来,捂着嘴巴猛烈的咳嗽着。
而那女学生的后背,校服裂开了两条缝隙,白色和灰色的绒毛从里头飞了出来。
学校的冬季校服只有一层薄薄的珊瑚绒,并不是羽绒的,绒毛哪儿来的呢?
女孩子回过头来,双眸里满是期待。
“老师,我要飞了。”
话音刚落,一双翅膀从校服后背的缝隙里猛的刺穿出来,张开了一对巨大的羽翼。
女孩子向前一步,双臂和双翼一同伸展开来,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没有嘭的一声鲜血四溅,反倒是一跃而起一飞冲天。
身穿校服的女孩子,身穿西装的年轻人,踢掉了高跟鞋的都市丽人……
从各个楼的天台,阳台,纵身飞出去,朝着阳光和云朵,深邃的蓝天和本能奔去。
南方的还好一些,蓝天白云渐渐缩小如同玩具般大小的楼宇汽车,看起来和想象中一样美好。
北方地区的蓝天新居民就有些痛苦了,高处不胜寒,飞起来后气温更低了。
呼呼的冷风把衣衫吹鼓,面口袋一样兜着,天上飞着的人打着哆嗦。
他们暗暗做了决定,下次飞的时候得穿棉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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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羡慕吗?”
现场记者采访底下围观的人群。
“不羡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