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是我前男友怎么办》而今不多情

4、收拾好了去见影帝

　　赖青蛮看她执意不肯要，就去疗养院里面的小超市买了篮水果，回来的时候看见舒沅靠在床上，和马姐一起在看电视。居然那么巧，又是顾于微的电视剧。赖青蛮假装看不见，但舒沅却好像认出来似的，特别高兴地指着电视里的顾于微说：“我见过他的呀，他来过我家的。”这是记糊涂了。赖青蛮和顾于微在一起的时候，正处于张牙舞爪的叛逆期，中二爆棚，特别以自己失孤后又被舒家收养为耻，所以从来没和顾于微谈过自己家的事，他把自己摆在了一个包袱的位置，和舒家相处就处处觉得别扭，宁肯一年到头都窝在公司里。直到舒沅的儿子舒双林上了大学后，赖青蛮才渐渐有了懂事的样子，但也就仅限于拿着顾于微的照片给舒家人看一眼，说声“这是我们公司最帅的那个，我将来的队友”之类的话而已。
　　舒沅问：“他怎么不来我家了啊？”
　　马姐说：“人家是大明星，拍戏可忙了。”舒沅嗯了一声，又问赖青蛮：“你怎么不去上电视呀，你唱歌可好听了。”
　　赖青蛮抬起眼看了舒沅一眼，知道这是她潜意识里的短记忆的作用，并不是认出他来了，于是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嗓子坏了，唱不了了。”
　　他陪了舒沅快一个星期才坐火车回去。他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左右是抱着小孩的妇女和民工，整个人浸润在冬日特有的潮湿和气味中，那点不踏实和小心思就慢慢地被这现实给磨灭了。现在的赖青蛮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了，他没了嗓子，没了梦想，还弄丢了爱情。只余下了一个不肯死心的灵魂，挣扎着叫嚣着，用旧日里的温情和回忆一点点消磨着余下的时光。
　　傅裳等他等的要发疯，本来先计划着先扣他大半年的薪水消消这暴脾气，但听赖青蛮把事情说了一遍后也默了。傅裳抽了支烟：“这王八蛋。我去和虞谷绅谈谈，不行让他休息一段时间。我这一共就七八个干活的了，再开除你真让我喝西北风啊？”
　　赖青蛮翻了个白眼：“傅哥你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要啊？还有没有点底线？”
　　傅裳：“我最没底线的就是招了你！祖宗！你当时掉海里是谁把你捞上来的，是谁给你治伤给你个地儿住的，又是谁费心扒拉的教你跳舞给你谋生的？啊？个兔崽子还跟我谈底线！”
　　赖青蛮不说话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记仇，小心眼，小时候被邻居家磕一石子都能记到成年后，多年再见还惦记着还人家一脑瓜崩。这事再倒回到他十几岁正火爆的时候，他都能跟虞谷绅拼到天涯海角同归于尽去。傅裳：“你这脾气也得改改了，怎么老是这么冲动一点就着，还以为是在学校里，温室里的小花朵呢。”他把一份合约“啪”地扔赖青蛮腿上：“和顾于微工作室的合约，你赶紧看看，下午给我洗洗刷刷干净了去接客。”
　　赖青蛮张口结舌，合约袋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下午他精神抖擞地出现在练习室里，衣服笔挺黑发飘逸，还破天荒地求化妆姐姐给化了个淡妆。林宸特别好奇地凑过来：“你老实说，影帝突然要从咱工作室里挑人去生日会上给他当伴舞，是不是冲你来的？”赖青蛮眉飞色舞：“哪有。”林宸无语地看着全部往上飞扬的五官：“幸好你没去当演员，这五官这心眼，什么心思都藏不住。” 赖青蛮没理林宸，他全部心神都放在一身蓝色风衣缓缓而来的顾于微身上。
　　顾于微很淡定地接受了练习室外大小不一的围观，还十分亲民地蹲下来摸了摸一个小姑娘的头。小姑娘的妈妈——也就是刚刚给赖青蛮化妆的姐姐，哆嗦着问他：“能......能合个影吗，我......我妈还有，还有我都特别，特别喜欢你。” 顾于微：“可以，等我先把事情忙完，然后再一起合影好吗？”
　　林宸：“......方姐快晕过去了，能拜托你前男友收收荷尔蒙，给我们这批大龄男单留条活路吗？”
　　赖青蛮笑了笑。他记得顾于微以前没那么受欢迎。大概是因为长相过于艳丽和有攻击性，他很容易给不熟悉他的人留下一种“桃花乱飞”的假象，有暗恋他的不敢去告白，不喜欢他的就到处说他私生活靡乱。只有赖青蛮虎头虎脑的，把顾于微堵在小仓库里强吻了。
　　一点也不美好。顾于微以为他搞欺凌，上去一个手肘就把赖青蛮下巴撞破了，赖青蛮力道没使对，把顾于微嘴巴咬破了。两个人一个捂嘴一个捧下巴，怒目而视。两分钟后，两个人又都笑了。后来顾于微说，他就是在那一刻喜欢上赖青蛮的，觉得赖青蛮特别单纯不做作，和那些只说喜欢却什么都不敢做的人不一样，而且，嘴巴特别软，像气球。
　　而几年后的顾于微依然目光澄净，从一字排开的几个人面前一一扫过，挑了两男两女。他目光和赖青蛮有过瞬间的交接，然后又轻轻滑走。如果赖青蛮学过表演，或许他就能懂得顾于微特意表演的“勾而不触，绵而不黏”那细微的瞬间表情。可惜赖青蛮不懂。他就看到顾于微从他面前走过去，没有眷恋地挑了他最讨厌的虞谷绅。
　　赖青蛮很失望，又有种力道不知往哪里使的无力感。顾于微瞥了一眼，就看见他低垂着头，显得侧面没那么消瘦了，嘟嘟的，鼻尖上还有一粒很细微的汗珠，欲坠不坠的，搞的顾于微心里有点儿痒痒。
　　傅裳：“就挑四个？”
　　顾于微又撇了一眼赖青蛮，对方还是很沮丧的，肉眼可见的耷拉着肩膀，特别消沉。顾于微想，可以了。他的确是从助理那里听到赖青蛮给他打电话说要复合，有点生气，觉得赖青蛮不是之前那个飞扬乖张的赖青蛮了，告个白还拐弯抹角的，满世界都是他的工作室电话和地址，还非得打到之前的那个号码上，幸好他一直留着没换，要是换了不是又错过了？可更多的是高兴，所以这些就都是小事，往小了说是情趣，往大了说是命运，计较下可以，但一直这么较劲就没意思了。
　　他刚要开口，就听到另一道声音说：“顾先生，赖青蛮跳舞也特别好，有爆发力，上肢力量也强，您看能不能也考虑下他？”
　　赖青蛮抬起头。居然是虞谷绅。他有点意外地和林宸对视了一眼，拿不准这货是不是被自己揍了一顿给揍失心疯了。
　　顾于微本来要开个大招却被强行打破，心里有点不高兴。但影帝怎么会让这种内心戏浮于表面，就很大气淡淡又营业式的顺水推舟说：“可以。合同晚上发到你们邮箱，你们先看一下，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联系我的助理。”
　　他笑了笑，看起来容光焕发光彩射人：“预祝我们这次活动，一切顺利。”

　　“你说现在明星都怎么想的，好好的不去拍戏一个个都开什么演唱会生日会了。之前那个小鲜肉，叫陆然生的那个也是，还不到10首歌，唱了三个多小时，最后还碰上暴雨，差点没酿成大事故。”
　　“那不一样，顾影帝之前是池岸一方的练习生啊，正儿八经准备偶像出道，能唱能跳那是必须的，跟陆然生科班毕业的不一样。”
　　“陆然生那演唱会我去过，地特小还挤，关键他唱歌还巨难听，就一白嗓。回来我就跟人说，他肯定是真唱，太他妈辣耳朵了。”
　　赖青蛮和林宸刚一走进来，里面的讨论声就戛然而止。他们几个是新来的，跟这些已经和顾于微合作过的老手不熟悉，所以相处没那么自如，这也正常。但事件出现再昨天排练的时候，赖青蛮离顾于微稍微远了点，偏了位置，顾于微就把他拉过来一只胳膊搭在他肩上，结束后就有个其他舞室的女生过来说：“真好，他搭你肩膀唉。”
　　赖青蛮不太在意，他连顾于微口水都吃过多少了，这点接触完全家常便饭，虽然是很久以前：“还好啊，其实我那个位置也可以，都没必要往前移。”
　　这下就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简直是在公开敌视被他们奉为男神的影帝啊！这下赖青蛮被彻底的视为空气，除了必要的排舞时间，其他的聚餐应酬一概都没了他的份。赖青蛮也不在意，合同就签了一场，1个月后就各自拜拜，他也懒得去看人眼色，乐得做个没人烦的透明人。
　　可大半夜凌晨3点被反锁在教室里就过分了。
　　赖青蛮烦恼地抓抓头，最后决定给林宸打个求助电话。40分钟后，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是一身休闲套装的顾于微。
　　赖青蛮：“......”
　　顾于微：“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把门踹开。”
　　赖青蛮：“我没那么暴力谢谢。”再说这门一看就价值不菲，踹了谁赔钱啊？
　　顾于微：“哦，那你的脾气倒是变好了不少。”
　　其实现在也没怎么好，只是没人包容他了，磕了碰了也没人关心，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学会了忍耐。赖青蛮记得，他和顾于微刚交往的时候，外人总觉得他和顾于微的关系中，他明显是要弱于顾于微的，其实不是。顾于微看起来凶狠，其实脾气很温和，不触及他底线的话一般不动怒。反而是赖青蛮自己，又敏感又多疑，顾于微反倒忍让他很多。可当时不觉得，当时的他只觉得顾于微像个天生的贵公子，有长相有家境，天生就没有尝过困苦和颠沛、辗转在各个亲戚间的滋味。他看顾于微，既是仰慕的，也是嫉妒的。久了，就像是拿了不属于自己珍宝的小偷，越怕丢就攥的越紧，可丢的也就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