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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88章:是公鸡算得准还是母鸡算得准 ...

  •   晚上,松月的家里,吃晚饭的时候,饭桌上很安静,爸爸突然说道:“你叔叔生病了,明天就来城里治疗,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生病了?什么病?叔叔几天前不都还好好的嘛,我们在电话里聊得很开心的!”松月急切的问道。
      爸爸不答,眼神躲开了松月的凝视,缓慢的用筷子挟了一口菜,尝了一口,又叹了口气:“嗨!这个病啊,现在还没确诊,反正明天我们去他住院的地方看一看”。
      “别骗我了,没确诊怎么会到城里来治疗,县城不就有医院的么”松月顿时急了起来。
      “我说你小子怎么废话这么多,不是告诉你现在还没确诊嘛,还有,医院里病人多,明天去看病的时候说话都小声些,尽量少说话,如果叔叔睡觉了,就先不要说话了”爸爸也急了。
      “什么没确诊啊,他是……”,妈妈话到了嘴边,看了爸爸一眼,又止住了,吃了口饭后便又接着大声的说道:“我就一直说嘛,要把祖母的那个墓挖起来重新安葬,咱们家里才能够顺风顺水,一位道姑就曾经和我说过了,墓前有一条河对墓的风水是很不好的,你们偏都不信,现在好了吧,出事了吧,这回你们谁也别挡着我了,再过两天我就回趟老家,把祖母的那墓先挖出来再说”。
      “说的什么屁话啊,是哪位道姑说的,这迷信的东西能全信么”,一提挖坟爸爸又急了:“噢,谁说墓前有一条河就是不好了,那真要这样的话,那人家尼罗河,密西西比河,多脑河,罗布泊河,银河两岸的人家是不是都死绝了,这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嘛,你平时爱折腾这些有的没的,在自己家里怎么玩也就算了,毕竟传不出外面去,但是这回,你要是这么闹的话,你有没有考虑过辉的感受,他才生病,咱们都没有去看望一下,他病都没好呢,你就说要挖祖坟,你让他怎么想,你让全村人怎么想?”
      “合着还是我的错了是吧,我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好,我决定了,明天探完病后,后天我就马上回老家,把这坟给挖了”。
      “你……”,爸爸看了妈妈一副坚决的样子,又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要回去你自己回,你要挖坟你自己挖,你想怎么闹都行,这个事情我已经懒得管了”。
      “你不回去我一个人怎么挖?”,妈妈反问了一声。
      “这事别来问我,你爱找谁挖找谁挖”爸爸的语气也十分的坚决。
      “那这个事谁来提?”
      “那不是你要挖坟的么?即然你要挖的话那这事肯定是你提的啊”爸爸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提?这事我能提么?我和老爷子的矛盾你又不是不知道”。
      “噢,你也知道老爷子不高兴啊,我就奇了怪了,你要挖祖坟怎么每次都挖我家的啊,你不也有爷爷奶奶祖父祖母的嘛,怎么都不挖你们家的啊?”爸爸已经生气了。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妈妈也生气了:“我家哪里出过事了,我家要是出事的话我也是照样挖的,这不都是回回都是你家出的事嘛,那你家出了事不挖你家祖坟挖谁家的?”
      “行了,都别说了”,爸爸一摆手:“反正这个事情,我是不会去和老爷子提的,也不会去到处说,更不可能自己去挖,你想挖就自己去挖吧,由得你,好吧,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不要再说了,说饭”,说完爸爸又往碗里挟了菜。
      我躺在住院楼的病床上,床边坐着婶婶,自从她得知我病了后就一直哭,也不知道哭了好几夜了,见我醒来了这才止住,现在脸上依旧挂着未擦拭的泪痕。
      我不敢过多的看她的眼神,害怕会触及她过多的伤心。便只顾仰望着天花板,思索着过往的种种。这时,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我下意识的向着门口的位置看去,三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我的眼前,我心里一阵激动,忙掀开了被子,想坐起身来。
      “唉,不要起来,还是趟着的好,这样身体会舒服一些”,爸爸忙上前制止了,又扶着我躺在了床上。
      我仍然是坚持着想要坐起身来,因为这样我能够更好的看到爸爸妈妈。
      爸爸见我坚持,便将一只宽厚的手掌扶在了我的背上,手掌稍微用力,便将我的身体扶着坐了起来。
      我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爸爸的手臂,将背慢慢的靠在了床头上。我的嘴唇本能的叫了一声“爸”,但话刚到嘴边,我的右腹又传来了一阵针扎的剧痛。我忍不住猛的咳嗽了几声,才抬起头来看向了爸爸的脸,轻轻的喊了声:“哥”。
      “恩,要多休息”,爸爸点了点头:“你要吃水果么,我帮你削一些”。
      “不了,先不吃了,看到你们就很高兴了”,我紧紧的捉着爸爸的手臂,又把头慢慢的转向了妈妈的方向。
      妈妈的眼神明显有意避开了我,我想大喊一声妈,但话一到了嘴边,我又忍不住的改了,轻声的说道:“嫂子”。
      “恩”,妈妈转过了头来,眼睛正视着我,说道:“没事的,这个病肯定能治好,人生嘛,谁敢保证自己没病,对吧,积极治疗就会好了,这东西有时候得看命……”
      妈妈说话向来直来直去,有什么就说什么,有时候说出来的话不怎么好听,但我知道她的心是不坏的,这一点我早就习惯了。此时听到她和我说话,她每说一句,我都含笑的点着头,因为我知道,以后能听到她说话的机会怕是不多了。
      妈妈接着说道:“嗨,你得的这个病啊!都怪当时祖母的墓葬的位置不对,墓前有一条小河,风水不好,这个事情啊是有一位路过的道姑告诉我的,当时我在家里说了这个事啊,都没人听,我正打算明天回一趟老家,把祖母的墓给迁了呢,这样你的病也能好得快一点,就是不知道怎么和老爷子开口,本想让你哥去和老爷子提的,但是怕老爷子不听啊,所以,要不,你也去和老爷子说说?”
      “够了”,爸爸大喊了起来:“你有完没完了,你敢保证这墓一迁,辉的病马上就能好么,万一……”。
      “你什么意思啊!”妈妈也大急了起来:“这病是因为祖母的墓葬得不对才患上的,移了墓后自然就能好了,再说了,这仅仅是辉一个人的事情么,这是全家的事情,现在辉出了事不迁,难道要等到大家都出事了才迁啊,你有两孩子松月和松明吧,辉有孩子松禹吧,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难道也不为孩子们想一下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爸爸瞪了妈妈一眼,又立即看向了叔叔,忙拉起了妈妈的手说道:“你出来,咱们出去说”。
      我看着他们走出去的身影,听着他们争吵的声音越走越远,最终消失了,便把头转向了一直低着头的松月。
      松月似乎也发觉我的眼睛看向了他,忙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看了我一眼,见我正在盯着他,便又不好意思的把目光移开了。他似乎变得有些拘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这一点就不怎么像我了。
      我看着他略微低头的脸,不知道他小时候的经历和那个世界的我是否相同,便缓缓的一笑,问他道:“你应该还记得,那时我们一起去村里的湖泊钓鱼时的情景吧,那时你还很小,我们分工明细……”,我说到这里,刻意闭起了嘴巴,看向了他的脸,意示他接着我的话说下去。
      他略显青涩的脸上露出了沉思之意,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我看着他的脸,等了许久,而他仍是一声不吭。
      我轻轻一笑,转开脸去,心想莫非他没有经历过这一段,便又说道:“那时你还太小了,不记得很正常,不过你应该还记得我们傍晚一起去挑水时的情景吧,傍晚的暮色刚刚漆黑,那时还是能够看清路的,空气很温柔,没有路灯,天空中时不时的飞过一只只的蝙蝠,它们像燕子一样飞得很低,你悄悄的跟在我的身边,穿着一只小凉鞋,那时你说……”我又故意顿住了话语,等着他接下去,又是等了许久,而他仍是沉思,不发一言。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他的成长经历和我的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啊。
      “那说一点你大一些时候的事情吧”,我挪了挪身子,又说道:“那一年你8岁,我们一起去放牛,你在地上摔了一跤,扭到了脚,我背着你行走在绿油油的玉米地里,傍晚的清风吹走了夏季的热潮,天快黑了,我把你背在背上,你不时的扭动着身体,说,叔叔,我快掉下来了,你要把我背稳些,我说,好的,我会背稳你的;你说还不稳,要用两只手来背才稳,我说……”
      我已经完全沉浸在了那一片回忆里了,眼睛不由得湿润了,没有再说下去。我叹了口气,微微一笑,看向了他。
      而他此时也不再低着头,同样看向了我,我呵呵一笑,说道:“这些事情你应该也不记得了吧,不记得也好啊,很多的事情都会过去的,遗忘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一个过程罢了,说句实话,这些事情我记得也都不太清楚了呢,不说这些事了,你现在工作还好吧?”
      “还行吧,一个月三四千,刚刚够用”,见我转开了话题,松月便活跃了起来。
      “恩,不再唱歌了吧?”
      “嗓子坏了,不经常唱了,但偶尔听到自己喜欢的歌,还是会哼唱几句的”。
      “现在又萌生出了什么新的计划么”,我问道。
      他立即用吃惊的眼神看向了我。
      我呵呵一笑:“你别这么看着我嘛,你小子没事的时候不整出些把戏来,这一天根本就过不下去,这一点我还不了解你么?”
      他又迟疑了片刻,才轻轻的说道:“我想写几本小说”。
      “呵呵呵”,我笑着摇了摇头:“你啊,这一天天的,净不务正业,整天老是想着这些没用的”,说完这句话,我便等着他反驳。
      但他只是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
      我又是一笑,叹了口气,说道:“知道你不服,这样吧,我们来做个试验吧,你把你认为写得最好的一段文字发给我看一看”。
      犹豫了一会,他便把一段码好的文字通过微信发给了我,我看了一眼,文字的内容如下:
      他紧紧的抱着许如玉,即使黑衣人的利剑已经刺进了他了手背,他却仍是双臂环抱着,不发一声。
      “看来骨头很硬啊!”,黑衣人冷冷的说道:“就是不知道她的骨头硬不硬”,说完,黑衣人挺剑向着许如玉的背心上刺去。
      “不”,他大吼了一声,用尽了身体的力气。
      剑尖快要刺到许如玉背心的时候,却突然停止了。
      “我觉得先不急着一脸刺死她”,黑衣人又戏虐说道:“让我先砍下她的一条手臂吧”,说完,黑衣人再次举剑,向着女子的手臂上砍去。
      “不”,他又大吼了一声,用尽了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一口鲜血立即他的口中喷了出来。
      剑刃在女子的手臂部位再一次的停止了。
      “我突然又改变主意了”,黑衣人再次微笑着说道:“看你心痛的样子,我觉得应该先切下她的一根手指”,说毕,黑衣人挺剑向着女子的手指切去。
      “不”,他又大喊了一声,喊完这句话后,他整个人便晕迷了过去……
      文字的内容到此结束,我看完了这一段文字,嘴角微微的翘起来,说道:“就这个?”
      他一脸沉默,不答。
      “哎”,我摇了摇头:“看了你这段文字,都不用我多说什么了,这样吧,你微信应该加了一些小说的交流群之类的吧”。
      “恩”,这回他不再沉默了,而是点了点头。
      “好吧,你把群号发给我,我加进去看看”。
      言毕,松月便把一个微信的群号发给了我,我加了那个微信群后,便在群里发了第一条信息,写道:“各位大大们好,听说这里卧虎藏龙,小弟不才,写了一段佳作,发出来让各位大大们品鉴一下,如能指点一二,万分荣幸哈”。
      打完招呼后,如我所料,微信群里一片沉默,几百号的聊天群里,连一个表情包都没有发出。
      于是,我深吸了口气,将松月的那段话完整的复制粘贴,发进了微信群中。
      我和松月静静的等着,前十秒钟,群里仍旧风平浪静,仍然不见任何波澜,但从第十一秒开始,群里瞬间炸开了锅,一条条评论和吐槽如同倒塌的蚁穴一般,铺天盖地的涌现了出来:
      “前面的文字描写得不够生动!”。
      “前面的剧情描写有点啰嗦了,应该直接进入主题!”
      “标点符号用得不够好!”
      “整段文字男主喊了三个‘不’字,也就是用了三个拟声词,这样子很不好,读起来很容易让人想起‘啪啪啪’这三个拟声词,误导读者,建议改用两个,或者四个,要么就别用……
      ……
      “靠”,松月看着评论,明显不淡定了。
      我看他原本闪光的双眼如同电灯炮一般慢慢的熄灭了,脸上没有了一点生气,又叹了口气,说道:“少些想法,多些实际,可以让生活变得简单,你现在二十几岁了,正是大好的年华,应该先把心思放在主业上,至于这些有的没的以及无聊的兴趣爱好,该忘则忘,该舍则舍了,还有,你应该找个女朋友了,现在这年代四五千万的光棍正在排队等着呢,你还指望谁给你发啊……”
      我的话没说完,这时,病房的门口又打开了,爸爸推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嫂子呢”,我问道。
      “嗨,不要管她了,她就是那样的人,嘴快,但心是不坏的,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了,别往心里去”,爸爸显然怕我误会,忙安慰了我。
      “恩,我知道,嫂子可能对我有些误会,我一直都没有怪过她,下次她再来,我再好好的和她解释一下吧”。
      爸爸点了点头,我看向了松月,说道:“松月啊,你就先回去吧,明天还要工作,我在这里,有你爸照顾着就行了”。
      松子拿不定主意,爸爸又劝道:“松月你先回去吧,有空再过来看看”。
      松月也点了点头,走出了病房外,缓缓的关上了病房门,一路回了家。
      晚上,松月一个人回到了家,发现家里空无一人,便又打电话给了爸爸,才得知了妈妈已经回老家了。
      放下电话,松月心想,妈妈回老家的原因无非就是要回去迁坟,这回估计又要和爷爷闹得不可开交了,他们的事情,自己本应不去管的,但如果自己不表态,爷爷必定以为妈妈的意见也就是自己的意见,这样的话爷爷以为我们全家都不懂事呢,那这坟不迁也得迁了,到时爷爷肯定会更伤心。
      “我应该打电话和爷爷说一声”,松月心想,便拨了一个号码。
      “嘟嘟嘟”,电话接通了。
      “喂,是爷爷么”。
      “噢,松月啊,你有什么事么?”爷爷的声音明显苍老了许多。
      “听说妈妈回到老家了,她有没有提了什么事情?”松月放缓了声音。
      “哎,那坟嘛,迁就迁呗,这样对大家都好”爷爷几乎要哭了。
      “爷爷你听我说,那是妈妈的决定,这事我即不赞成,也不反对哈”。
      “哎,我知道我知道,这事也是我的决定,那坟葬得不好,应该迁的应该迁的”……
      又寒暄了几句,爷爷才挂了电话。
      松月才把手机收回口袋,手机的铃声又响了起来,松月掏出一看,是妈妈打来的,松月按了接听键:
      “妈,有事么?”
      “噢,是松月啊,没有什么事,听说你爸一直在医院啊,你吃饭了吧?”
      “恩,我吃了”,松月撒了谎。
      “恩,吃了就好,吃了就好,爸爸妈妈不在家,你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妈,我都多大人了,这点您就放心吧”。
      “噢,那就好,还有啊,你爷爷同意明天去把祖母的坟给迁……”
      “妈,咱能不说这个么,您还有其它的事么,没有的话我就先挂了啊!”
      “哎”,妈妈叹了口气:“你总是不听妈妈的话,你要早听妈的话,带个女朋友回来,到时结了婚该多好啊”。
      “妈!”松月也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不是拿我的命去算过了么,算命的神婆说我39岁才能够结婚的,结早了是会离婚的”。
      “谁说的”,妈妈突然大声的吼了起来:“那道姑说的明明是30岁,什么时候说是39岁的了”。
      “妈,你怎么又忘记了哈,你之前就对我说过,算命的道姑说我三十岁之后才能够结婚的,那39岁不也是三十岁之后么,再说了,就算是30岁要结婚,不还有好几年要等的么,急什么啊!”
      “哎,松月”,妈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今时不同往日啊,你年龄已经不小了,就算要30岁结婚,你要先谈几年的恋爱吧,听妈的话,该找个女朋友了”。
      松月感觉有点聊不下去了,便找了个借口,说道:“不是,妈,是这样啊,我前段时间又在路边找了个道士算了一卦,那算命的道士说我的确是要在39岁才能够结婚的”。
      “胡说”,妈妈直接大声的喊叫了起来:“你少听他放屁,瞎扯,他是骗你的,他算得不准的”。
      “不是,妈,同样是算命的,为什么道姑说的就是真的,道士说的就是假的啊”。
      “嗨,你小孩子家懂什么,那道姑是咱们镇十里八乡都有名的,她算的每一卦都是用她那只养了几年的老母鸡把卦签从签筒里叼出来的,百算百灵呢”。
      “噢,是这样啊”,松月感觉好像真的聊不下去,便又说道:“这事还真就那么巧了,给我算命的那位道士的卦签是用一只公鸡叼出来的,我听他说那只鸡他养了十数年的,有一位土豪想花一万元重金购买他都不卖呢,听他讲他算卦了几十年,就没有算不准的……”
      “你想气死我啊,有这样的道士么,哪个村的,我怎么没听说过”妈妈直接打断了我。
      “所以说啊,妈,我现在也迷惘了,到底该听谁的,我的婚姻啊,神婆算了一卦,道士也算了一卦,但这到底是公鸡算得准呢,还是母鸡算得准呢?我就不是很确定了”,松月说得相当慎重,不似在开玩笑。
      电话另一头的妈妈却突然沉默了,隔了半晌,才说道:“如果你所说不错的话,那哪天我得带你去改一下命,然后咱们再找一位更厉害的算命大师来帮你重新算一卦,噢,对了,妈文化不太高,比公鸡和母鸡更厉害的还有什么动物”。
      “黄鼠狼吧”,松月说道:“但是,要让它学会叼签的话估计得费一番工夫,就是不知道这样的算命大师,在有生之年能不能找得到呢”。
      “恩,我知道了,等妈好消息啊,妈这几天立即去找”。
      听到妈妈似乎认真了,松月立即松了口:“哎,妈,我是骗您的,我根本就不相信那些所谓的算命又怎么会自己去算呢”。
      说完这句话,松月等着电话另一头的回复,等了许久,仍听不到妈妈的声音,松月拿下了电话,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妈妈早已挂掉电话了。
      松月又看了黑屏的手机良久,想着哪一天再和妈妈好好的解释一下,这时,手机的铃声又响了起来,他一看,是爸爸打来的,便接通了。
      “爸,有什么事么?”
      “松月啊,你叔叔明天要动手术了,你请假来看一下吧”。
      “恩,好的”松月点了点头,没来得及再说话,便听到了电话里传来了“嘟嘟嘟”的盲音。
      手术之后,我休息了三个月,回到了县城的房子里住了下来,这三个月,家里的人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我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我的眼前隐藏着无尽的悲哀。
      终于,我感觉到今天的家里,是家人聚得最多的一次,但也是我生命中最安静的一天,我隐隐的感觉到楼上楼下都住满了人,5层的小楼里,大门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出声响,我听得出来,那是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我房间的门被打开了,爸爸推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爷爷。
      我扫视了房间一眼,很想再喊一声爸爸,但话到了嘴边,右腹的疼痛又让我不自觉的改了口。
      “哥”,我轻轻的念着,看向门外:“嫂子没来么?”
      “哎,不要提她了,她,她,她……”爸爸似乎是在想着能找到一个什么好的理由,但一时却想不出,嘴上便结巴了。
      我摇了摇头,止住了他想说下去的话,缓缓的对爸爸说道:“我想到大厅去坐一会,你扶我起来一下”。
      爸爸连忙上前,抱住了我的身体,轻轻的扶我下了床。
      我顿时感到心里一股莫名的难受涌出,眼睛里的泪水不自禁的滚滚而下。
      “哥”我一把抱住了爸爸的身体,哭着说道:“我的身体恐怕是不行了,你要好好照顾咱爸咱妈,哎,以前是我关心你们太少了”。
      “你会好起来的,放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爸爸不住的点头,不住的安慰着,声音明显也带着哭腔。
      “还有”,我继续说道:“嫂子平时可能说话直些,但她的心是不坏的,这一点我一直知道,以前无论她做过什么事,我都是原谅的,过往种种,我真的没有一点怪罪过她”。
      “放心,我会和她解释的,她也没有怪过你,这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爸爸不住的拍打着我的背心。
      “我看向了爷爷”,他也是老泪纵横,又说道:“爸,对不起了,是我没用,我们回家吧,我不想呆在这里了,呆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我们回老家吧,回老家,好么?”
      桃李村的早晨,几辆轿车早早的便开进了村,不一会,桃松月的家里挤满了人。
      在乡亲们沉重的目光中,我靠在了爸爸的背上,从村口缓缓的移动到了房间里。
      我努力的睁开着眼睛,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还有那一步步熟悉的路。
      直到,躺进了房间里,熟悉的土房却并没有在我的眼前出现。
      “哥,土房呢”,我忍不住问道。
      “你忘了么,两年前,土房就推了啊,你盖起了一幢楼房,还没装修呢,等你病好了,咱们一起装修”。
      我不再说话,躺在了刚刚建成的楼房里,我的鼻尖再也闻不到了任何老家的气息,意识渐渐的模糊了,我感觉好累,我突然想到了一首诗,一首在和墨文的姐姐最后相见时,她写的一首诗,我在模糊的意识里轻轻的念着:
      夜色漫漫,
      萤火和皓月相守成空。
      提着一盏油灯,
      看不清墙上的时钟。
      土墙斑斓,
      依旧保留着照片中的笑容。
      嘀嗒的流水,
      是谁家在酿酒叮咚。
      木门轰隆,
      睡意还停留在童话故事中。
      苍老的叹息,
      却不忘睡前饮酒一锺。
      蜡熄灯灭,
      相守的飞蛾又该何去何从。

      云淡风清,
      月光依旧照着窗户和古松。
      夜入梦乡,
      伴随着蛙声缠绵,
      能听到溪水淙淙。
      偶有残梦,
      醒来却是雨打芭蕉凶。
      去不到的远方,
      行走在梦境的迷宫。
      可以游戏捉迷藏,
      还能把彩虹挂在夜空。
      不知道梦想是什么,
      因为一切都能成功。

      后来的后来,
      这一切也因为土房推倒而终。
      记忆的记忆,
      童年也慢慢的成空。
      物是人非,
      所有的现实都存入梦中,
      怪只怪那时光太匆匆。
      “哎,没想到,你写的居然是我家啊”,我暗叹了一声,脑中的景像正在记忆里慢慢的褪去。
      突然,我的耳边却传来了一片哭声,我听着那一片哭声,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轻轻的哭道:“叔叔,你醒醒,你醒醒吧,我们一起去湖泊钓鱼,还是那样的分工,你来钓,我来挂鱼饵;还有,我们傍晚再一起去挑水,天空中飞过许多蝙蝠,像燕子一样飞得很低,那时我说,等到我长大了,就帮你挑水;还有,那一年我8岁,我们一起去放牛,我摔了一跤,扭到了脚,你把我背在背上,行走在绿油油的玉米地里,傍晚的清风吹走了夏季的炎热,天快黑了,我在你背上抱得不稳,就对你说:叔叔,我快掉下来了,你要把我背稳了。你说,好的,现在背稳了。我说还是背不稳,要用两只手来背才稳,你说……”
      我的脑中一片清明,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了,但那时的情景蓦然重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说,我用三只手来背你……哎,傻孩子,你当时居然信了,人哪里会有第三只手啊,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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